第44章

作品:《梦见宇星

    秦宇星怎么也没想到,孟冶竟然和他的妈妈说起过自己,连忙慌乱地点点头:“是我。”

    “幸好有你在。小冶及时送到医院来了。”她是今早醒来才接到消息,知道孟冶住院了的。

    面对孟母温柔的眼神,秦宇星低下了头,自责道:“没有,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他本来就生病了。他之前非要从家里搬出去,我真是放心不下。知道你和他一起住以后,我放心多了。”

    “您也知道他生病了?”

    “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他和他哥哥说总是做相同的梦。一开始我们还不在意,后来持续得太久了,他醒来的状态越来越不对,有时候一醒就流眼泪。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不怕你笑话,那时候还请了大师来做法。”

    秦宇星第一次听说这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呢?”

    “我本来以为是有用的,因为从那以后,就没听他提起过了。”孟母看向病床上的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去年过年,他住家里那几天,我偶然见到他的药瓶,才知道他一直为此困扰……”

    第26章

    秦宇星忍不住追问:“还一直在做噩梦吗?”

    孟母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噩梦。他不愿意和我们说,但小时候倒是和他哥哥讲过,说是……”

    “妈,你怎么来了?”床上的人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孟冶一醒,两人连忙围上去,问他觉得怎么样,刚才的话题一股脑全忘了。

    孟冶松了口气,心想幸好他醒得及时。秦宇星现在已经不喜欢他,要和他分手了。要是知道他还做过莫名其妙的梦,说不定更加对他避之不及。

    孟母抬手,轻轻抚着孟冶的头发:“小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孟冶扬起嘴角,安慰地笑了笑:“没事了,就是有点饿。”

    “我去买点吃的。”秦宇星说完,转身就要走,着急忙慌的,好像身后有人在赶他一样。

    孟冶连忙冲他喊了一声:“多买点,你也吃点。”

    医生来看过,证实孟冶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受了刺激晕倒了,之所以昏迷了一晚上,其实是睡着了。

    “生活中还是要尽量保持心态平和。家人也要注意。”

    秦宇星买早饭回来,追着医生问有什么注意事项。

    医生没什么好说的,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又说了些万金油的句子:“平时要早睡早起,不要太疲劳……”

    秦宇星一脸认真地记在备忘录里:“好的,我知道了。”

    孟母在一旁看他,眼里是满意的笑意。

    医生看笑了,冲孟冶说:“你弟弟真乖。”

    孟冶没有接话,问道:“一会可以出院了吗?”

    医生点点头:“没什么问题,可以了。不过你最好再去你的心理医生那里评估一下。”

    孟冶一进来,刘琸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问:“你还是不打算告诉他?”

    孟冶语气平淡地说:“没有必要。”

    “其实你上周来评估的结果挺好的。”刘琸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孟冶抿了下唇,明显不是很想回忆当时的情景。

    刘琸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他开口。

    片刻,孟冶低着头说:“他要和我分手。”

    刘琸瞪大了眼睛:“什么?”孟冶半夜躺救护车进医院都没让他这么惊讶。

    孟冶没察觉他的惊讶,只是机械地说:“他要搬走。”

    刘琸摇了摇头,困惑道:“不应该呀。他看上去挺喜欢你的。”

    孟冶猛的一下抬头:“真的吗?”

    “我看上去感觉是那样的。”刘琸说,“我早上去看了你一次,他整个心思完全在你身上,我跟他说了两句话,他才反应过来……”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

    “怎么不能说明?我看人还是挺准的。就算他真的要和你分手,其中也许有什么苦衷,你没问问吗?”

    “没有。”孟冶呆呆地摇头。

    刘琸说:“最好问一问。”他也不明白,自己一个心理医生,怎么就成了恋爱顾问了。

    孟冶的食指抠着另一只手的手心,小声说:“我问不了。”

    刘琸重复了他的话:“怎么问不了?”

    “我……我很激动。”孟冶试图回忆当时的心情,像蒙着一层纱,很难看清,“而且,我脑子特别乱。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闪来闪去。”

    “什么样的画面?”

    “……我忘了。感觉就是梦里那些吧。”

    “好,想不起来没有关系,可以暂时先不用去想。昨天情绪激动的时候,你还记得深呼吸吗?”

    “好像忘了。太快了。”

    安静舒适的病房里,孟冶断断续续说了许多。他最害怕的是当时失控的感觉,他想要用尽一切办法让秦宇星听他的话,留在他身边。

    “这样想想,还好我晕过去了。”

    刘琸笑了一下,陪他开了个玩笑:“因祸得福了。好歹没有伤害他,是不是?”

    一直面色凝重的孟冶终于也弯了弯眼角。

    诊疗结束前,刘琸提醒他:“别忘了问他理由,好不好?”

    孟冶出门的脚步顿了一下,才应了一声:“嗯。”

    嘴上答应得爽快,真要问出口,却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