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卷王反派的亲女儿 第65节

作品:《穿成卷王反派的亲女儿

    她十二岁的生辰宴,美人爹花费了不少精力和灵石。那些灵石,都是数以万计的, 就算是放到大家族, 这些花费也足以令人咂舌。更别说美人爹最后还送了她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人有亲疏远近。她上辈子只是和序辞接触过几次, 并且那几次相处都不算愉快。但她这辈子被美人爹带飞,妥妥躺赢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 她都希望美人爹赢。

    但与此同时, 她心里又很清楚, 气运之子受这一方天地的庇佑, 美人爹想要赢, 很难。

    上辈子,序辞的一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他出生于修真界数得上名的豪族, 本身天赋卓越, 资源多到溢出。他想要的,最后统统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到他手上。

    或许, 他至今都没有尝试过失败的滋味。

    宁粟心里闪过无数个想法,此时, 天色蓦然暗沉了下来, 刚才还明朗的天际一下子变得风雨欲来。阴风呼啸,风声中似乎还带着野兽的嘶鸣和怒吼,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唰的一声。

    是双方剑出鞘,利刃碰到剑鞘的兵戈声。

    在宁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宁寂和序辞已经迎风而上, 他们的衣摆在空中无风自动, 一片肃杀之意。转瞬间, 他们就已经过了数十招。呼号的风声,混合着金属兵刃相碰发出的刺耳滋啦声,昭示着这会是不平凡的一个午后。

    两人都没有留手,一碰面,就是全力以赴。

    狮子搏兔尚且用全力,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天赋不下于自己的敌人?

    序辞是虚光钦定的未来准女婿,属于虚光真人的阵营。

    天然站在宁寂的对立面。

    前段日子,虚淮真人曾受宁寂所托,亲自上落霞峰了解宁粱的情况,却被虚光真人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宁粱目前生死不知。

    虚光真人对外的解释是,宁粱在一次外出历练中意外失踪,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但她魂灯未灭,说明没有遇到致命危机,可能只是被困在哪里了。

    落霞峰也派了弟子去找,可惜没得到什么好消息。

    虚光真人认为该做的,他这个峰主都做了。

    对于这个弟子,他一直不曾放弃,一直有派人去搜救。

    至于宁粱能不能回来,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修士修仙,本就逆天而行。

    外出历练是不可避免的,遇到危机也是不可避免的。

    时也命也。

    这段话的大致意思就是,宁粱失踪是她自己命不好,他们落霞峰人也找了,消息也发布了,找不到人他这个落霞峰峰主有什么办法?

    虚光真人大义凛然地说完后,虚淮真人阴阳怪气地嘲讽了几句,说他可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峰主,把虚光挤兑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之后,他才回了逍遥峰。

    他虽然辈分高,但问仙宗有问仙宗的规矩。

    各峰都是各自管事的,别峰的人不能插手其他峰的事务。

    因此,他只能向虚光了解情况,不能越俎代庖使唤人。

    逍遥峰人员一向稀少,关门弟子做了南域域主后,整个峰除了他这个峰主之外,就只有一个洒扫的小弟子。

    他也没人手可派。

    宁粱的事,他有心也无力。

    大致了解到宁粱的情况后,宁寂心里也多少有数了。根据他从得常尊者那里得来的各种信息,他推测宁粱应该不是失踪,她也没有离开落霞峰。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宁寂也就不忙着处理她的事了。

    一方面,目前还没到和落霞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落霞峰作为问仙宗的一部分,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届时势必会保虚光。有问仙宗横插一手,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既然时机不到,那也没必要急着打破目前的平静。

    另一方面,宁寂手头事多,分身无术。这一次托虚淮真人去探听宁粱的事,也主要是看在宁粟的面子上。宁粱过于像他了,面对这个和他一样薄情寡义的女儿,他现在还是更倾向于冷处理。

    也就是暂且放一边。

    虽然目前看来,宁粱似有是变好的趋势,但一次两次的善意不能说明什么。还是得再观望观望。

    逍遥峰和落霞峰关系一向冷淡。

    这一次,宁寂和虚光真人的准女婿对上,自然也毫无情面可讲。

    对方当然也是一样。

    元婴修士之间的斗争是足以让天地变色,地动山摇。西无欢在附近设了一个结界,让他们可以尽情地打斗。

    而她就双手抱胸,悠悠然地站在结界之外,面无表情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她无所谓谁赢谁输,反正她用不着宁心灯,暂时借出去也无妨。

    高阶修士交手,宁粟看不懂,也不想看。

    她低头数着路边的杂草,一棵草,两棵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听到便宜干爹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她抿唇,“结束了吗?”

    奚彦语气复杂,“结束了。”说完,他又很快接上一句,“但又没彻底结束。”

    宁粟不明其意。等她睁眼,将战况尽收眼底之后,她才知道便宜干爹是什么意思。

    结界内,美人爹和序辞相对而立。

    两人干净整洁的衣衫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也不知道是谁的血,两人的衣摆还在往地上滴滴答答落着血,没一会儿功夫,他们的脚边就多了一小滩血水。

    美人爹总是洁净的青衫已经凌乱不堪,上面有被利刃划出的痕迹,露出了里面的内衬,衣袖还缺了一大块。当然,序辞看上去也没比他好多少,序辞价格高昂的法衣已经变成了破布,身上破破烂烂的。

    宁粟左看看,右望望。他们站姿笔挺,右手皆紧握着自己的剑。

    所以现在是中场暂停休息?

    上半场已经结束,等会儿继续下半场?

    宁粟胡思乱想的时候,砰一声巨响,成功拉回了她的思绪。

    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场上已经只剩下了宁寂一人,刚才还好端端站着的序辞已经整个人倒地,昏迷不醒!

    即便昏迷了,他手中的剑依旧紧握,若不是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压根不像是不省人事的样子。

    他的手下们第一时间围了上去。

    就在序辞倒地后没几秒,宁寂也倒下了。

    他没有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而是左膝跪地,左手自然垂落,右手的剑牢牢插在地面,勉力支撑着他的身躯。

    夕阳落下,尤带着几分橘色的暖光照在他的身上,这一抹色彩,搭配着他的满身的血色与绝色的脸,莫名多了几分悲壮的意味。

    修真界的残酷,在这一刻彰显无疑。

    宁粟浑然一惊,“爹!”

    西无欢事不关己地寡淡开口,“双方实力都很强劲,最后比拼的不是修为,不是天赋,亦不是灵气储备,而是毅力。

    序辞功法要胜过宁寂一筹,手头压箱底的杀招也更多,宁寂起点比序辞差,但是后劲足,算是后来者居上,毅力也比序辞强。”

    “所以……”

    序辞不是无能之辈,相反,他从小接受最顶级的培养,用的也都是天阶功法,和他相比,宁寂完全像是野路子出生。

    他能走到今日,全靠气运和天赋。

    这一场两个龙傲天之间的对决,就算是一处细节没处理好,都能直接得出胜负。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能有任何失误!

    两人看似动作大开大合,实则粗中有细,每一处细微的假动作,都处理的极好。

    宁寂第一次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他没有轻敌,然他们之间的修道年限差距过大,序辞虽然年轻,但是他从六岁起修炼,至今已经十多年时间,他对战经验丰富,招式果决老辣,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招式,每一个招式都有他的用意在。

    这一场对决,宁寂打得很吃力。直到最后,两人其实也只是打成了平手,没有得出真正的胜负。

    他们皆负伤严重,只凭着一口气才没有倒下。序辞的忍耐度自然不低,只是他遇到了比他更能忍,更能坚持的宁寂。

    于是,他输了。

    西无欢终于说出了“所以”后面的那句话。

    “胜出者,宁寂!”

    直到听到这一句,宁寂才放心地微微阖目。他依旧维持着刚才单膝跪地,利剑插地的姿势,若不是宁粟近距离观察,她都没意识到美人爹晕过去了!即便是晕过去,他也没有丝毫狼狈,而是维持着他的风度与风骨。

    西无欢难得赞扬了一句,“不错。”

    这时候哪还管什么赞美不赞美的,宁粟偷偷给美人爹喂了点她亲手做的白粥。若是往常,美人爹吃了她做的东西,早该醒了,但是这一次,他一连喝了两碗粥都没醒。

    奚彦面色冷峻,“再等等吧。”

    若不是宁寂迟迟未醒,宁粟都没意识到美人爹伤势竟这般严重。刚才他傲然站立,右手悠然垂在身侧,手中握着的剑冷冷指向地面,身躯连动都没动一下,更别说受伤后的闷哼了,他全程都安安静静的,丝毫看不出他状态不佳。

    宁粟只有一个感觉,龙傲天是真的能忍常人不能忍。

    她设身处地地想了下,若是她在那般情境下,能忍住一声都不哼吗?

    似乎很难忍。

    受伤了,疼了,发出响声本就是人之常情,就如坐山地车感到恐惧时发出的呐喊声一样。

    但美人爹和序辞都做到了全程不动声色,就算伤的那般重,他们也没有丢了龙傲天的偶像包袱。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活该他们这么强!

    第80章 广招天下英才。

    半个时辰后, 宁粟看着躺在简陋藤椅上的美人爹,双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爹还要多久才能醒?”

    奚彦边吃宁粟之前做的点心, 边嘀咕, “你爹这次也是受了大罪了。”

    躺着的宁寂面色苍白,原本嫣红的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他双目微合, 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要不是他还有微弱的呼吸, 否则真会给人一种他陨落了的错觉。

    他的左手垂落在藤椅之外, 青丝垂坠,翩然落地, 长睫在眼下拓出一片阴影, 若不是他衣衫未换, 身上遍布剑痕,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一副海棠春睡的美好画卷。

    奚彦嘀嘀咕咕, “真是拼到不要命了。”

    宁粟双手托腮。对战深受此方天地偏爱的气运之子,即便是她爹, 也赢得艰难。双方都全力以赴, 没有丝毫松懈。但两强相遇,必有一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