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品:《凭他有眼无珠

    丁承宇忙先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李济州,生怕对方冒冒失失的行为冲撞了他,却见男人早已撤走视线,意兴阑珊地撂下酒杯,单手插兜抬步准备离开。

    耳旁响起男生聒噪的大嗓门:“我刚见着一个人,长得好像那个谁,黄净之……”

    丁承宇眼睛仍望着前方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闻言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哦,我认识,那人叫白桦。”

    迈出的步伐倏而顿住,李济州折返回来直冲着那男生:“谁?”

    他气场太强,男生被问得支支吾吾,模棱两可道:“就……bathory的队长黄净之……”

    李济州英俊的侧脸笼在吧台附近的蓝灰色灯光下,沉郁莫测,默了一两秒,他问:“有照片吗?”

    “有。”丁承宇慌忙掏出手机划开解锁,熟练地点进一个以黄净之三字命名的相册,好像这套动作之前已经重复很多次,随便选了张高清舞台图,放大后递过去:“喏,这就是黄净之。”

    男生突然抬了抬眉,前言不搭后语地啧啧两下:“还是宇哥功课做得足……”

    被丁承宇用警告的眼神狠狠瞪过去。

    俩人的小动作并未引起李济州的注意,他已经完全被照片上这个与白桦有着相似面孔却又全然不同的人彻底攫住了心神。

    拜方星窈那张被夸张滤镜弄到失真的屏保图所赐,李济州对黄净之的第一印象算不上深刻,然而眼前这位聚光灯下的镜头宠儿,劲瘦的腰线,逆天的长腿,还有直直看过来的带着睥睨意味的曈眸,很像他刚刚喝下的那杯加冰威士忌,辛辣上头,能瞬间激起同性征服欲的那种。

    他承认自己的心跳有过几秒钟的失速,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李济州坦荡又破罐子破摔地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做不到对这样一张脸免疫。

    如同拔云开雾,这个在大脑深处徘徊已久的认知,到今时今刻才敢笃定,他的确是动了念的。

    ……也许。

    屏幕转暗,也让李济州堪堪回过神,他面无异色地将手机递还,问:“关于这个黄净之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丁承宇一愣,当下懂了他的企图后又觉得难以置信。

    “你想……”

    “不然呢?”

    丁承宇难得为他人起了一丝恻然,多嘴道:“可……你不是已经有白桦了吗?”

    李济州表情很淡地笑笑,玩世不恭的模样:“那又怎样。”

    话音落,丁承宇却视线一偏,突然望向他身后。

    心口毫无征兆地紧了紧,李济州转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白桦,以及跟在他身旁仿佛护“花”使者的陆家明。

    四周嘈杂无度群魔乱舞,李济州的世界却陡然安静下来,他踱近半步,凝眸深深地看进白桦眼睛里,嘴角敛去的笑意再度加深:“看样子,你拒绝了我的提议。”

    白桦一瞬不眨地与他对视数秒,垂下眼睫,干脆利落道:“是。”

    旁人听不懂他俩对话的含义,亦不敢轻易插话。

    李济州呼出一口气,心脏像是被猛力挤压着,发出濒临缺氧的战栗,如果这时候白桦选择看向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里头无处遁形的仓皇与茫然。

    须臾后,他很无所谓地勾了下唇:“好,祝你今晚玩得开心。”

    说完这句,李济州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面前站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挪开,一种陌生的怅然若失的滋味袭上心头,过于啼笑皆非,他想,他或许迫切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独自待上一会儿。

    “好巧。”

    结果天不遂人愿,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秦天一手捏着高脚杯,臂弯间挽了位美艳女郎突然出现,目光先是打丁承宇身上肆无忌惮地掠过,颇具深意地说:“游艇一别,好久没看到几位聚这么齐了。”

    陆家明皱了皱眉,凑到白桦耳后低声道:“我们走吧,这人不是个好惹的……”

    俩人过于亲密的姿态落入秦天眼里,挑了下眉道:“怎么个事,这位白、白什么来着……之前是跟在theo身边的吧,还是我记错了?”

    陆家明到底年轻气盛,颇为正经道:“秦少,这位白先生今晚受邀前来,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请你注意言辞。”

    秦天耸了下肩,他犯不着跟陆家明这种小角色一般见识,只转头看向李济州道:“我说什么来着,theo这喜新厌旧的速度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这种程度的调侃不痛不痒,李济州只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承让。”

    “啧啧……”秦天抬臂,女郎识趣地松开挽着的手,他上前一步逼近白桦,露骨的视线在对方身上梭巡一个来回:“再怎么讲,你先前也是跟着theo的,换了家明那小子,恐怕会委屈你,要不——”

    “秦天是吧,”白桦迎上秦天玩味的眼神,眸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轻蔑,而后淡淡道:“他们都叫你秦少,但我想奉劝你一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大抵从未被人当面这样羞辱,秦天大脑宕机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勃然大怒:“你他妈——”

    “秦天,”李济州跨出一步,高大挺拔的身躯将白桦严丝合缝地挡在背后,道:“不至于,一个小玩意儿,也值当你秦少这样惦记?”

    秦天扯了扯嘴角,目露讥诮:“怎么,李少舍不得?”

    “哪里的话。”李济州语调轻慢,倾过抓提在手的威士忌酒杯与他碰了碰,“舍不舍得的,要看跟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