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301节

作品:《不老泉

    闻玺嘴角含了一丝冷笑,忽然发力,把藏族青年从扯着,一点点从墙面上拔出来。

    无论藏族青年如何挥舞手臂,扭动身体,都无法挣脱,他嘴里吐出一股股怨气化成的能量。被闻玺轻轻一挥手就驱散。

    “……慢着,我们做个交易……”藏族青年的腰腹已经离墙而出,顿时慌乱地喊。

    闻玺根本不理会。

    阮棠看出来,那面墙不知道被动了什么手脚,阴阳在空间很完美地融合,如果给怨气遁入虚空,就很难再抓到。

    不过此刻怨气被闻玺擒住,想要断开肢体,但被金光缠绕,无法做到断臂求生。

    “你难道不想知道郑炎的打算……只要收集到所有的伸树叶子,就有机会不死重生……”

    “你疯了……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

    “啊啊啊——”

    无论他说了什么,闻玺都充耳不闻。

    只见藏族青年的身体已经整个被闻玺从墙面上拉了出来,扔在地上,他腰腹以下全是血淋淋的,刚落到地上,先是一动不动地装死,在闻玺放开手的一瞬间,他猛然腰腹用力弹起就要逃。

    还没碰到那面墙,他忽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低头一看,胸口已经被烧穿,留下巨大的窟窿,其中有一点让他忌惮不已的金色火星。

    “不……”

    火苗很快燎到全身,只一眨眼的功夫,怨气就被烧的点滴不剩。

    藏族青年充盈的血肉全是怨气所化,一切消失后,地上就剩下一副皮包骨头的骨架,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干巴巴的人形像是被风化了。

    阮棠从柜子后面出来,蹲的腿都要麻了,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她有些不忍的挪开视线。这应该就是药师喇嘛提过的达瓦。

    从时间上来说,他被怨气缠身已经太久,人早就已经没了。

    那面原本嵌着人的墙面发出一阵灵力的波动,阮棠看过去。这面介于虚实之间的墙对通术者来说,有股天然的吸引力。

    她朝墙面缓缓走去,抬起手。

    “糖糖!”手臂猛地被大手拉住。

    闻玺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什么都敢碰。”

    阮棠说:“我感觉不会有事。”

    闻玺拉长着脸说,“感觉下一期彩票是什么?”

    阮棠:“……”

    “不知道就一边去。”闻玺毫不留情。

    第465章

    感觉不出下一期彩票的阮棠默然站到一边,看着闻玺当场画符把墙面封印起来,在灵力的搅动下,墙面虚虚实实地转换了好几遍,然后彻底变成一面土墙,再没有异常出现。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一切才恢复原本的样子。

    外面有药师喇嘛和次仁兄弟的声音传进来,她和闻玺走出去。

    两个原本在符纸控制下的三个人,两女一男,此时皮肉都瘪了下去,变成了干尸的样子。那是闻玺在里面对付怨气的时候,外面就起了变化。在药师喇嘛和次仁兄弟眼皮子底下发生。药师喇嘛也算见识过不少奇异的事情,但仍是被三人这个模样吓了一跳,次仁兄弟更别说了,两人躲到房间角落,身高马大的两个壮小伙,吓得抱团瑟瑟发抖。

    次仁没办法,对着里面房间喊闻玺先生,阮小姐。

    但当时房间里黑漆漆静悄悄,人走进去跟消失了一样。他不放弃地喊,导致……次仁弟弟学会了这两句汉语,跟着他一起喊。

    阮棠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两兄弟此起彼伏地喊叫。

    看到他们从里面一间平安出来,药师喇嘛和次仁兄弟算是放下心来,连忙指着地上三具干尸说,“他们……突然就变成这样。”

    闻玺说:“他们和怨气相处太久,身体感染已经太晚了。”

    次仁和弟弟站起来,说:“闻先生,里面有什么,你们进去以后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闻玺说:“已经解决了。你可以进去看看。”

    次仁坐过去,刚踏进房里两步,以更快的速度退回来,面如土色。弟弟问他看到什么。次仁说:“更难看的干尸。”而且那个房间的温度比外面要低很多,人一靠近就不舒服,全是怨气留下的痕迹。

    药师喇嘛进屋去看了一下,出来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极为难看。

    外面还有一位身体虚弱的老头,正等着他们把家里发生的异常解决。可是现在的情况,只有他救了下来。

    闻玺说里面一间最好封起来暂时不要居住,

    药师喇嘛和次仁硬着头皮去外面找老头,没两分钟,外面就传来哀嚎痛哭的声音,老头想进屋看一看情况,次仁赶紧拦着他。

    当夜闻玺等人借宿在县里的其他藏民家。第二天药师喇嘛就和县里的领导联系,并且尽快给尸体进行了火葬,在采用火葬的一般都是高僧,藏族老头情绪不稳定,开始并不愿意,是药师喇嘛劝了他两个小时最后才同意。

    火葬是闻玺的意思,怨气污染过的尸体,变成灰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次仁此时已经把他的话奉为佛语纶音,竭力要把事情做好。

    等处理完达瓦一家的事,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尤其看着那个藏族老头子木愣愣的,好像只留下一具躯壳活着。

    等火葬完成,看着四具干尸烧成灰,药师喇嘛来找闻玺,问他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喇嘛已经没有再做那个梦,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摆脱了怨气的缠绕。第二件事,他希望闻玺进阿里无人区的时候能带上他。

    第一个问题好回答,藏族老土和药师喇嘛都是感染的时间尚浅,现在既然根源已经解决,他们也就没有危险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闻玺摇头,说不行。

    药师喇嘛叹了口气,说昆仑如果出现这种可怕的怨气,他身为知道内情的人员,绝对不能视若无睹,仍由不知名的危险悄悄发生。

    他看向阮棠,说:“阮小姐这样柔弱的姑娘都要去,我更应该能帮上忙。”

    闻玺淡淡地说,“她能做到的事,其他人都不能行。”

    药师喇嘛无语,作为中间翻译的次仁更是沉默。

    到最后药师喇嘛也没能说服闻玺。当然,闻玺看起来就不是容易说服的人,但喇嘛实在对这件事太过担忧,只好尽所有努力。

    在进无人区前,次仁往其他藏民家跑了十来趟,从别人手里买了不少东西。想着无人区的路根本不能通行汽车,还想弄牦牛给两人充当交通工具。闻玺都拒绝了。他和阮棠就两人,带太多的辎重反而是拖累。

    在出发前一晚,次仁找到阮棠,塞了她一瓶氧气。

    阮棠笑着说现在已经没有高反了,用不上。

    次仁虽然心里也奇怪,闻玺和阮棠两个在高原上行动自如,一点没被几千米的海拔影响,和其他来的游客表现完全不同,这应该也是特殊能力的显现。

    “带着吧,就这么一小瓶,你要不带我实在不安心。”次仁诚恳地说。

    阮棠把氧气瓶放进包里,接受了他的担忧和好意。

    “阮小姐,你们到了昆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应付不了,就赶紧逃回来吧,咱们还可以报告政府。”次仁说。

    阮棠有些想笑,没想到次仁的信仰最后托底的居然是政府。她特别配合地点头,“还有二十四字驱魔真言,你知道吗?”

    次仁一听很厉害的样子,眼睛都亮了,忙问是什么。

    阮棠说:“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次仁不明觉厉,“……就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县政府门口的墙上可以多注意一下。”

    次仁点头说好,然后有喜滋滋地和阮棠说,他弟弟要开始学汉语了。

    阮棠说好啊,那以后你干导游的时候就可以轻松了。

    次仁摇头,“那小子是觉得,万一再遇到这种危险情况,喊救命的时候用两种语言会获救机会多一点。”

    阮棠一下就想起两兄弟躲在房子角落一声声叫唤的画面来,她忽然就有些感慨,“这就是是……知识改变命运啊。”

    次仁深以为然。

    虽说药师喇嘛和次仁兄弟都不会跟着闻玺阮棠一起去无人区内,但他们还是一路送到了喀拉喀什。开车也走了两天的路。

    在分别的那一天,药师喇嘛和次仁还有些不舍,千叮咛万嘱咐,说再深入荒野,就是无人区,就连冒死的偷猎者都不愿意进去。

    阮棠被念叨了几天,心里不是不紧张的,但看着身边闻玺气定神闲,她心里也跟着安定不少。

    第466章

    在朝着藏区西北高原出发之前,阮棠给家里打了电话,用的是闻玺的手机,她手机坏了好几天也没条件补好,要是再不打电话回家,爸妈可能要报警了。结果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坏,老两口和邻居结伴出去旅游了几天,就是昨天晚上打她电话没打通有点担心,但也没多想,以为是她手机没电了。阮棠找了个理由,说手机坏了要维修,需要几天时间。

    两老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问,那你现在用谁的电话打的。

    阮棠语塞,瞄了一眼正和次仁说话的闻玺,赶紧走得更远点。支支吾吾地和父母说,这是一个很亲近的朋友的电话。

    阮爸:“糖糖,男朋友就男朋友呗,咋那么长的形容词呢。”

    阮棠:“……”

    阮妈也有点激动,在旁边插嘴说,“是不是你之前说的严昱泽?”

    阮棠:“……不是。”

    阮爸哼唧一声,“我猜也不是。”

    阮棠心想老爸还真神,是怎么猜到她和严昱泽分手的。

    结果就听到阮爸说,“现在孩子追星都神经兮兮的了,你可不能这样,网络上叫老公,那能是现实中的老公吗?那严昱泽老婆该有多少。咱们还是脚踏实地的,找个普通的就行了。你跟爸爸说说,男朋友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了?在哪上班?”

    阮棠目光朝闻玺瞟去,他似有所觉,转头朝她看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了一下。

    阮棠看着他颀长高大的身形和深邃英挺的眉眼,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对阮爸语重心长地说了五个字,“他平平无奇。”

    等挂断电话,阮棠长长吁了一口气,就跟刚应付一场灵力大战似的。

    闻玺接过手机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刚才电话里提我了?”

    阮棠:“嗯。”

    闻玺拉住她,“说了什么?”

    阮棠老老实实地说,“就他们问我现在打电话的手机谁的,我就提了你。”

    闻玺不动声色,“怎么提的?”

    阮棠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心脏又不听使唤地乱跳两下,但她抿唇,有点坏坏地笑了一下,“我说问路人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