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28节

作品:《不老泉

    钱佑曼笑笑,什么都没有答。

    第37章

    中午在外面吃了饭,钱佑曼说下午有公司的视频会议要参加,让阮棠自己安排。

    阮棠手上没有要跟进的工作,等于多了半天的休息,觉得挺高兴的。把酒店房间让给钱佑曼视频会议,她就到斜塘景区去溜达,到这里一个礼拜了,东奔西跑,走了不少地方,但还真没自己逛过玩过。趁着半天的空闲好好当一回游客。

    整个景观是绕着河的建筑群,白墙黑瓦,绿水红梁,透着江南地区独有的婉约。不过正如老刘感叹过的,商业开发过度,沿河都是商铺,不是吃的就是纪念品,阮棠一边逛一边感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国各地,不管是南边还是北边,旅游纪念品都快长成一个样子了,这个样子的名字叫义乌。

    越是接近假期,景区内的人就开始增多,阮棠走着有点累了,买了杯奶茶坐在河边的走廊慢慢喝着。手机连着震动两下。

    严昱泽问她在哪里?有没有空去见上次酒吧说故事的那个人。

    阮棠左看右看,说不清自己在哪里,干脆把定位发过去。

    严昱泽很快回:就待在那别动,我马上过来。

    阮棠挺意外的,还以为严昱泽最近都没有空,毕竟网上吵得那么凶。难道已经解决了?她打开微博看了眼,从凌晨到现在,最热门的一条讨论已经超过二十多万条,战况激烈,争辩双方都处于厮杀的紧要关头。

    他这个当事人跑出来了?阮棠有些不解。正想着问题呢,鼻子忽然闻到一股臭香臭香的味道,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过了大概有半小时左右,严昱泽到了景区西段木走廊,正好看到阮棠捧着一份臭豆腐吃的正香,眼睛微眯,脸颊上浮出若隐若现的梨涡。

    在严昱泽过去的人生里,这还是头一个和他见面还要吃臭豆腐的女人,他走过去,往她旁边的空位一坐,“悠着点,看你这架势快把盒子一起吃了。”

    阮棠嘴里吃着,含糊地说:“你来了。”

    “好吃吗?”严昱泽看着她一鼓一鼓的腮帮子问。

    “好吃,外脆里嫩,又臭又香。”阮棠介绍,低头看盒子里还剩凉两块,“喏,铺子在那里,你可以买一份尝尝。”

    严昱泽原本没有想吃的意思,但看她护食的样子,心里有点别扭,就想和她对着干,他撇了撇嘴说,“你这不是还剩两块吗?我尝尝味道。”

    说着伸手就抽起插在盒子边的木叉,叉走大的一块。

    阮棠赶紧把剩下一块吃了,“你戴着口罩,还吃臭豆腐,小心等会儿被自己熏死。”

    刚脱下口罩吃的严昱泽斜睨她,“你还是女人吗?嘴巴这么毒,就不怕我呛到,全喷你脸上。”

    阮棠被他这个说法恶心坏了,又想到早饭时的惨剧,赶紧站起来,离他远远的,“别忘了你是公众人物啊。”

    严昱泽见她躲闪,笑得阴测测的,“怕什么,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阮棠一看他这个表现,白天替他担的心全白担了,人家精神状态好着呢,瞧这嘴贫的。

    “行了行了,赶紧吃了办正事。”

    严昱泽重新戴上口罩,不知道是不是她刚才那句,总觉得有点别扭,他忽视这点感觉,打电话问艾伦现在把人带到哪里去了,艾伦报了个地址,严昱泽在地图上查好后带着阮棠一起过去。

    约的地方几乎在景区最西边上的茶馆,人流稀少,还有独立包间。

    艾伦带来的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板寸长,耳朵上戴着耳钉,看着有点非主流的意思。

    严昱泽和阮棠一进包房,小伙子目光一瞟,对着阮棠热情地招呼,“是这个小姐姐要找我吗?”

    阮棠朝严昱泽看一眼,他点了一下头,“你来问。”

    小伙子拍拍自己对面的位子,“小姐姐,坐这里。”

    阮棠坐过去,严昱泽坐在她旁边。

    “你好,”阮棠轻咳一声,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头,只好直接进入正题,“我们听说你在酒吧说了一个故事,86年的时候你奶奶亲眼见过夜游神?”

    “原来是这个啊,”小伙子说,“是呀,这个故事我说过八百遍都不止了,就是没人相信,还当我编故事呢,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阮棠说:“能从头到尾和我们再说说吗?”

    “当然行啦,小姐姐,你微(哈)信号多少?咱们加一个,以后再有这种故事,我也好联系你。”

    他说话虽然流里流气,但脸上还带着稚气,看着就是个喜欢耍最皮子的男生,阮棠也没生气,脸一板说,“想知道微(哈)信好呀,你先把故事跟我说了,看值不值得。”

    小伙子还挺来劲,“考验好,我最喜欢考验了。”

    见他东拉西扯的,严昱泽皱眉。

    小伙子这才开始说,故事内容和艾伦讲的差不多,只是有些细节更详细些。

    阮棠听到说门外的夜游神长出眼珠,喉口发干,和他确认,“真的是慢慢长出眼珠?”

    “当然是真的,对了,我奶奶还说过,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看起来惨的不行,他手指有些恢复的时候,还从嘴里抠出钉子掉在地上。”

    严昱泽坐直身体,阮棠正好侧过脸来看他,两人交换眼神,都从对方眼里感到沉重。

    “我们能见一下你的奶奶吗?”严昱泽开口。

    小伙子看向他,“你谁啊?”

    阮棠说:“这是我的朋友,我们想见你奶奶,确认一下这件事。”

    “这个故事我奶奶跟我说过不知道多少遍,她说和我说没差的。”

    严昱泽摘下口罩,说:“有些事必须和本人确认。”

    小伙子突然瞪眼张嘴,“你……你不是严昱泽吗?”

    怎么突然暴露身份了,艾伦有些着急,喊:“泽哥。”

    严昱泽瞥一眼阮棠,眼神里写着:这事都赖你。

    阮棠被他谴责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

    严昱泽把带着臭豆腐味的口罩扔进垃圾桶。

    小伙子忽然猛地一拍桌,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我知道了,”他激动地说,“你们都是影视公司的,网上的消息我看了,你是不是在找接班人,看中我了?”

    场面瞬间陷入沉静,艾伦简直想捂脸,不忍再看。

    严昱泽眉梢抬起,嫌弃的表情已经浮在脸上。

    阮棠赶紧抢在他这张大损嘴开口之前说,“当然不是了,我们就是对这个故事感兴趣,不是找艺人。你帮帮我们吧。”

    小伙子有些失望,不过又很快恢复,“我知道了。”

    又知道什么了?阮棠和艾伦都觉得头大。

    “你们是找影视题材,这回我没猜错吧。”小伙子兴冲冲地说。

    阮棠真想诚心喊他一声大哥,心想误会就误会吧,见着人再说,于是含糊其辞。

    小伙子确认自己猜对之后也挺利索,答应带他们去见一下奶奶。

    “但是,我提醒你们啊,我奶奶她这里有点问题,”他指着脑子,“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清楚,你们万一问不到其他也不稀奇,再说我刚才说的已经很详细了,不会有错的。”

    小伙子的家就在紧挨着景区边的小区里,家里就爷爷奶奶在家。

    两位老人坐在客厅正看抗战神剧,神色紧张,十分投入。

    小伙子把人带来,两位老人热情地给倒了茶水,还逐一问几人情况。阮棠拿出手机,把林志远的照片打开,表情有几分慎重地给老太太看,“奶奶,您看这个人认识吗?”

    老太太眯起眼睛看向屏幕,原本和蔼的表情瞬间没了,她脸颊微微抖动,手狠狠一拍,把手机砸到地上,“拿开……是夜游神……”

    旁边老爷爷不知所以,拉住她,一个劲问:“怎么了?”

    老太太身体发抖,眼睛都不敢往地上的手机看。

    阮棠心一沉,被应证了一个猜想。

    小伙子也很着急,问“你们给我奶奶看什么了?”

    艾伦把手机捡回来,屏幕已经碎了。

    阮棠顾不上心疼手机,和两位老人赔礼道歉,又说了安抚的好话,老太太的精神一直没缓过来,小伙子也有些生气。

    艾伦说:“泽哥,这事交给我善后,你们先走。”

    严昱泽拉着阮棠起来,“走了,留在这里他们也不安。”

    两人从小伙子家离开,阮棠这才有时间来看手机,还能开机,但是屏幕碎的厉害,触摸没反应。她不禁叹了口气,算起来,这已经是她三个月内坏掉的第二部 手机了。

    “现在是关心手机的时候吗?”严昱泽说,“先找个地方说话。”

    已经是晚饭时间,严昱泽又是不能在人前露脸的,两人只好在人少环境单独安静的地方用餐,最后选定的餐厅在河边角落的巷子里。

    严昱泽查餐厅信息的时候,阮棠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嗯,2星半,以这个评分是别想有其他客人上门了。

    因为没什么客人,所以在严昱泽要单独的包间的时候,老板很爽快的答应了。

    严昱泽坐下,摘了口罩,问她:“林志远就是夜游神,你怎么看?”

    第38章

    阮棠盯着他的手,好奇地问,“你出门到底带几个口罩?”

    严昱泽没好气地说:“难怪艾伦说你听人说话总是走偏,现在是关心我口罩的时候吗?”

    服务员拿了菜单进来,问两位要点什么,看到严昱泽吃了一惊,然后总是暗戳戳地瞄他。

    严昱泽拉长着一张脸。

    阮棠点了两个菜,然后问他要吃什么,等他点好,阮棠贴别诚恳地对服务员说:“他是出来散心的,拜托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服务员年纪尚轻,对年轻女孩的请求抵抗力差,立马拿着菜单保证,绝对不说出去。

    等服务员离开,严昱泽啧啧两声,“还挺能糊弄人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一个人吃饭才没那么麻烦。”

    严昱泽白她一眼,“行了,说回正事,林志远就是夜游神,从现在所有的资料综合来看看,他应该就是长生人。”

    阮棠点头表示同意,“照片或许还能作假,但是伤口慢慢愈合,这种能力只有长生不老的人才能做到。”

    严昱泽说:“你注意到没有,夜游神那个晚上,他腿上有伤,眼珠也是慢慢重生出来,手指甲全被拔了,还能从嘴里抠出钉子……这些情况如果都是真实的,说明了什么?”

    之前听到夜游神还能当作灵异故事,现在听到严昱泽重复一遍情况,阮棠心头有点发凉,

    “说明他被人用了刑,当晚,他可能是逃出来的,去挠门是为了求救,之所以发不出声音,是因为他的舌头被钉了钉子,伤口还没恢复,他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