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作品:《徒手撕掉修罗场后[穿书]

    叶寻欢这么想着,前进的步伐却慢慢停了下来,她把面前这个——虽然衣着略显凌乱和污脏,眉宇之间,却依旧蕴藏着根深牢固的傲然自负的太古宗男修,同脑海中飞快闪过的几万张人脸进行对比。

    “凤昊,真是……久仰大名。”

    她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古族之一,凤族弟子。

    当年围杀剑族的领军古族。

    叶寻欢脸上那抹盈盈的笑容,深不见底,仿若曼陀罗般神秘又妖艳。

    凤昊原本毫不在意的瞟了一眼,便想擦肩而过,却硬生生停下了动作,目露惊艳地望向面前的女修。

    “道友可是玄华宗弟子?”他有那个自负,认识他乃人之常情,根本不需要提问。

    “哦?果然是鼎鼎大名的凤昊,不认得我这般小人物也正常。不知凤道友可是经历了妖魔袭击,才导致如此落魄的模样?”

    叶寻欢悄然无声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十分巧妙地用了个疑问句吸引走凤昊的注意力,反而让凤昊忘了她根本没回答问题。

    而且叶寻欢上来就出了招【捧】,凤昊这种没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古人,自然不知道【捧】后面会接个……【杀】!

    “是啊!”

    凤昊微微皱起英俊的眉,还浮现了一股厌恶,转瞬即逝,便对叶寻欢解释道:“道友莫怪,在下实在是讨厌那群无恶不作的妖魔,这次不知是不是太古宗同玄华宗联手增加的考核难度。反正,真正的天才并不会畏惧这点困难,妖魔也不是杀不完的,而那些自身实力不足的,在这场严苛的考核中淘汰,也是正常。”

    叶寻欢不语,天真的世家子弟,自诩高贵,却实则井底之蛙。

    凤昊的声音停顿了一息,像是下了个不经意的决定,说道:“若是道友你害怕,可以与在下同行。”

    叶寻欢状似失神地盯着自己的手,凤昊目光追随而去,只看到了一双线条精致葱白如玉的完美玉手,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珍之爱之的一双手。

    这样一双手,适合在闺阁娇笑着穿针引线,又或是在情人低语间拨琴弄语,好不快活。

    总之,没有办法想象它和任何血腥之事沾染上。

    只听她用空灵的嗓音,浅浅谈道:“凤道友,我自然是害怕的。它杀过的魔修,不过三支小队罢了,当然比不上天资卓越的凤道友你了……”

    凤昊那双眸子,震惊睁大,他差点没呛到自己,恍惚间问道:“你、你说什么?三支小队?整整三支魔修?”

    凤昊内心骇然,忍不住退后几步。

    他想起自己刚从一只魔修小队中死里逃生,他的队友全军覆没,要不是家族给了个保命的化神符咒,他也必定会就此陨落!而这个貌美至极的女人竟然……

    叶寻欢像是不太满意自己,略显嫌弃地叹息道:“凤道友不必多言,我知道自己水平微弱,只望凤道友可以好好带带我,让我学习一下绝世天骄该是何等风姿……”

    凤昊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僵硬,道:“好、好说……道友想去哪?”

    “刚刚凤道友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吧,我闻到了属于魔修的味道。”叶寻欢眯了眯纤长的眸,脸上娇软的笑容倏然变得冷艳至极。

    凤昊忽然心里一凉,不知为何,他的寒毛倒立,警惕的危机感乍然浮现。

    他犹疑不定地看向叶寻欢,却不能从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中探寻出什么来。

    叶寻欢和凤昊并行而飞,双方微妙地完全保持成一条直线。

    而刚刚叶寻欢那话也就听听罢了。

    事实上,叶寻欢看到了这位凤昊分明是抛弃了他的同性队友,这才侥幸活命,而那队魔修紧接着就要往盛冰凝三人处伏击了!

    她想起盛才英像个小太阳似的喊自己姐姐,也想起了巫马琰敞开心扉的固执信任,以及……盛冰凝在宗门小船上对自己绽放的那抹笑容。

    后来的相处间,她才懂得,对于身负沉重压力的盛冰凝来说,笑容是个奢侈品。

    也许是为了千疮百孔心灵中的那抹绿洲,也许是为了这个疯狂又灰暗的世界多点明媚阳光……总之,她真的没办法看着他们三个去死啊……

    叶寻欢赶到时,正好看到了令她呼吸暂停的一幕。

    她强迫自己从猛烈地冲击中清醒过来,用凤昊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从储物戒中往他身上扔出了一根评级为s的捆仙绳。

    凤昊反应过来,看着危机重重的树林,几乎目眦欲裂,大喊道:“你疯了?你干什么?!”

    没人敢这么背叛他!

    叶寻欢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却像一盆万年寒冰,滋啦啦地冻住了他的心。

    “你……你是故意的?……”

    “我没想到八大古族之一的凤族弟子,竟然会近乎愚蠢的天真,你的信任就像路边不要的猪虫草,是双手奉上我都不屑于拿的地步啊……”

    “……”

    凤昊被讽刺地一阵青一阵白,从出生便被吹捧天才的他,就没有收到过这样的侮辱!

    而此时的叶寻欢,早已重新掏出她心爱的大锤。

    抡得虎虎生威!

    她以叠风雷锤为第一层,以十八枚梭罗梨花针为第二层,双重夹心饼干式打法,同时出击!

    在看不见的四面八方中,一声声近乎渗人的惨叫声,从各个隐秘的角落传来!

    光是听到声音,就该想象到对方该有多么疼痛和惨烈!

    “芮、芮白……”盛冰凝半边脸都是血,双眸失神地望向那个天神般的身影。

    “馥姐姐!你终于来了!巫马大哥快不行了!”盛才英哇哇大哭,随后被一瓶东西给砸止了声。

    “闭嘴,到了现在你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你想迎来更多的魔修吗?!”

    叶寻欢还没来得及让盛才英别鬼吼鬼叫,就被盛冰凝提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喂他吃掉。”她言简意赅地说道。

    “好、呜呜嗝、好,巫马大哥会没事的,天杀的魔修我与他们势不两立!”

    在一旁被迫旁观的凤昊再一次瞪大了双眼,这种笨蛋表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可今天这个名不见经传却异常貌美的女修,却破天荒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了他对修仙界的认知。

    以他的目力自然能发现梭罗梨花针的存在,可是也仅仅是发现罢了,他悚然出了一身的凉汗——自己竟然无法追寻到那些针的真实轨迹!

    若是,那些针,是朝他来呢?

    他可以成功躲过吗?

    越是深思,凤昊眼底的惊骇就越是浓烈。

    这个美丽带毒的女修,到底是何人?……

    “你也解决了那些魔修,我知道你不信任我,现在可以把我松开了吧?”凤昊按耐住内心的恐惧,压低嗓音说道。

    “嘘——”叶寻欢朝他眨了眨眼,挑了下红唇:“暂时还没有你说话的机会哦。”

    叶寻欢也没有靠近盛冰凝三人,反而处于凤昊同盛冰凝等人的中间位置,她身姿慵懒地靠在一颗半折的灰扑扑古树干上。

    其他几人看不出她是否还有余力,又是否状态完好,却心有灵犀般的没有开口讲话。

    “真讨厌啊,树都被砍光了。”叶寻欢忽然倦懒地调侃道。

    “……”凤昊强行憋气,人都死了很多,树砍光了又怎么样。

    “唔——”盛才英刚想说话,就被捂住了嘴巴,眼珠子惊恐凸出,挣扎含糊道:“谁吾吾……”

    巫马琰推开盛才英,朝不远处的叶寻欢,露出了感恩的真诚笑容:“芮白……你又救了我一次……”

    叶寻欢掌心朝外,阻止他道:“停,后面那半句话我不想听。喏,你的目标,你想怎么处置,别说我不仗义,给你先处置哦~”

    巫马琰低下头,大家都以为他是受重伤后的虚弱期,实际上是为了掩盖脸上苦涩的笑容罢了。

    盛冰凝余光瞟到后,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

    巫马琰复而抬头,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欢快道:“不愧是你,还记得呢,我可太感动了!”

    叶寻欢扯了扯手里刚摘下的小野花,耸了耸肩膀,吐槽道:“跟死人脸似的就别笑了,大白天也很吓人啊。”

    巫马琰的笑容停顿住,脸色苍白泛青,确实很像死人。

    他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拍了拍胸膛,对旁边的盛才英解释道:“嘴巴这么利索又痛击重点,果然是馥芮白,不是被别人假扮的……”

    盛才英也学叶寻欢那股懒懒又直接的语气说道:“哥,真的很像死人脸欸……”

    巫马琰:“……”

    盛冰凝紧锁的眉头松开,嘴角的笑容绽放了一瞬然后强行消失,恢复一如既往的冰块气场。

    巫马琰在盛才英的帮助下,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随后从层层叠叠的衣领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造型古老又破旧的戒指。

    凤昊在巫马琰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你果然不记得了。”

    “天下之人何其多,在下没空去记那么多人。”

    “曾经依附凤族的巫马家族,你……忘了吗?!”巫马琰的声音忍不住变大。

    “抱歉,依附家族太多,没印象。”凤昊的神色依旧平淡,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那是凤族给予他的荣耀。

    巫马琰紧紧咬死牙关,呼吸加重,恨不得把面前这人可恶的嘴脸撕烂。

    “我能杀了他吗?”

    凤昊半眯眸子,哪怕听到这句话,他依旧没有丢掉那股优越感。

    叶寻欢略显苦恼地开口,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道:“最好不要打死吧……我还有点东西希望他转交给凤族呢……”

    凤昊自信无比地挑唇,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救他!

    却不料叶寻欢话风急转而下,低低笑道:“虽然不能打死,打个半死却是没问题的,你看着来咯~”

    凤昊气短:“你!你这个魔女!”

    “唉,你太保守啦,他们都叫我女魔星的~”

    凤昊吐血:“噗——”

    巫马琰一步步走到被捆住无法动弹的凤昊处,凤昊只有在面对叶寻欢时会失去冷静,他看到巫马琰放大的身影,立马回归那个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骄傲凤昊。

    叶寻欢无聊地吹着家乡小调,摇晃着手中外观普通却富含生命力的小野花,整个人看起来优哉游哉的。

    忽然,她发现巫马琰的动作停住了。

    凤昊上下起-伏的胸膛也不动了。

    盛才英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巫马琰的背影。

    而盛冰凝竟在藏在盛才英后面的阴影处,遥遥地凝视着她。

    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