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作品:《替身女配不做人啦

    不等盛鸣瑶多言,阮绵扛起大刀,吼道:“这特娘的是个纸老虎,兄弟们跟着我冲啊!!!”

    盛鸣瑶表情扭曲,可嘴角却难以抑制地上扬。

    ——好一只暴躁的狡辛兔。

    作者有话要说:  阮绵——一个外表软萌可爱,其实可以扛刀杀虎的神奇兔子。

    第73章 春炼结束

    幻境中的大家袒露的都是最真实的一面。

    在短暂的错愕后, 盛鸣瑶十分淡然地接受了“阮绵并不软绵绵, 而是一只暴躁兔”的设定, 她与苍柏一左一右,联合着对面的六人, 居然真的将妖兽困在了原地,将它砍得皮肉外绽。

    最后一剑,是苍柏刺中的。

    他手中提着一把雪白的长剑,先是刺中了妖兽的双眼,'噗'的一声好似熟透了果子被人踩破后发出的爆浆声。

    听见这妖兽的惨叫,在场众人无不胆寒。

    苍柏毫不迟疑,又一剑从腹部深深通入,精准得像是能看清对手所有的薄弱之处。

    这样的剑法, 这样的胆魄,无疑让另一队人马心中庆幸。

    还好这是他们的队友,而不是对手。

    妖兽的身体委实太过庞大, 直到苍柏将长剑完全没入, 都没能够将它捅个对穿。

    不过, 也终于了结了它的性命。

    虎形妖兽仰天嘶鸣, 在众人的警觉地注视心下,终于身子一斜,躺尸不动了。

    “终于死了!”阮绵高兴地原地转了一圈, 来不及抹去脸上被溅到的血迹,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我还没吃过烤妖兽肉呢!”

    “别去!”

    长孙景山警惕地拉回了阮绵, 一手提着他造型古怪的三叉戟,小心翼翼地上前,在妖兽的尸体上疯狂补刀。

    众人阻止不及,只见原本就形容凄惨的妖兽被长孙景山捅得七零八落,一部分皮毛与肉块混合着血液粘在了他的三叉戟上,这造型看上去恐怖极了。

    盛鸣瑶不忍直视地扭头,看似嫌弃极了,嘴角却是上扬的。

    至于苍柏,在听见妖兽最后一声长啸后,便知它气数已尽,从容不迫地走到了盛鸣瑶身侧。此时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干净的眸子倒映着盛鸣瑶的面孔。

    盛鸣瑶余光瞥见了苍柏的脸,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袖子:“别动,脸上有血迹。”她顺手用指腹抹去了苍柏左脸脸颊上的血迹。

    剩下的人中,有人一直用余光打量着这两人,见原本还手持长剑,眼神漠然,面容绝世到不似凡间客的少年,此时乖乖地低着头任由苍柏摆弄,俱是会心一笑。

    “这妖兽解决了,我们是不是该进入林子了?”

    对面一队人中,一位身着布衣的男子开口打断了众人的嬉闹,语气是与外表不同的沉稳。

    盛鸣瑶记得,这人叫许句。

    比起周围各个衣着讲究的男女,许句的衣衫普通了很多,眼中对于天洞的热切渴望,也更甚于常人。

    苍柏轻轻拉了拉盛鸣瑶的袖子,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盛鸣瑶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作声。二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这几人的决定。

    在来到此处之前,苍柏已经将马儿交给了苍府的侍从保管,更与他们做下了约定,每一日清晨与黄昏,都会派人来荒林外巡视。

    “若是我还能活下来,我必然是能够走出林子的。”

    盛鸣瑶还记得苍柏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他眉目浅淡,像是想起了什么颇为有趣之事:“若是不能活着……”

    “若是不能,我就把你的尸体拖出去。”盛鸣瑶顺势接口,“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出这片林子。”

    “没想到,你居然害怕丛林。”

    她能感受到苍柏的周身对于丛林的厌恶,虽然不知为何,但盛鸣瑶愿意立下这个约定。

    苍柏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摆脱什么不愿触及的东西,低声否认。

    “并非害怕丛林,而是厌恶黑暗。”

    ——更是厌恶孤独。

    苍柏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活像是他曾经在黑暗无人的地方呆过上万年一样悠久。他走在盛鸣瑶身旁,说道:“不过你也没说错,在厌恶的同时,我确实很惧怕黑暗,也总是害怕一个人独处。”

    “所以在阿鸣姐姐提出,愿意与我同往时,我才会那么高兴。”苍柏自嘲开口,眼眸中掠过了些许凉意,“这么看来,我确实自私极了。”

    盛鸣瑶反问:“那若是旁人提出与你同行,你也会答应吗?”

    苍柏不加迟疑地否认:“不会答应,阿鸣姐姐与那些人都不同。”

    “你也是——你也许旁人不同。”

    盛鸣瑶停下脚步,拉住了苍柏的袖子,认真地注视着他:“这一次我们两个同行,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陪着你。”

    “……那便说好了。”

    苍柏垂下眼,纤长的睫毛这种了翻涌着墨色的眼眸,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神情,只能看到上扬的嘴角。

    阳光下,原本修长挺拔的背影只能孤自立在树旁,此刻却多了一人相伴。

    “既然立下了约定,阿鸣姐姐就不许食言。”

    ……

    盛鸣瑶收回思绪,神色自然地勾住了苍柏的手腕,静静地等待对面的几人商议决定。

    阮绵率先开口:“荒林之中,骑马并不方便,我建议大家将马匹放在林外,若是出来,也方便寻找。”

    长孙景山点点头,同意了阮绵的话:“马匹确实不便,而且我们在林中,还不知会遭遇什么,大家谨慎决定。”

    见他如此说,剩下的那几个人也顿时犹豫了起来。

    原本,他们几人也不过是一时热血上头,又见阮家、长孙家的子女都在同行之人中,这才跟着出来的。

    一路上遇见的诸多坎坷暂且不提,刚才那个凶猛庞大似小山丘的虎妖,就足以让这群没见识过世间险恶的青年们心有余悸。

    “我……我留下。”

    一位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后退一步,清秀的脸庞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变得通红。

    长孙景山点头,然而还不等剩下的人开口,荒林之中又是一声轰鸣,所有人齐齐扭头望去——

    原本昏暗幽深的林子中央,骤然腾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这光芒之盛,几乎将整个林子照得亮如白昼!

    最恐怖的倒并非这亮光,而是以这金光为中心一圈又一圈散出的波纹,就好似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丢入了一颗石子,波纹顿时荡开,嗡鸣声不绝于耳,不复停歇。

    长孙景山望着这束光芒,久久不曾回神,喃喃自语:“这是……”

    “这就是天洞。”

    苍柏平静地说出了结论,他松开了盛鸣瑶的袖子,上前一步,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我没料错,如今不远处会出现一个透明的隔膜,只有被天洞认可的人才能进入其中。”

    对面一直没开口的斐兴转身,望向了越十丈之外的隔膜,苦笑道:“行了,这下我们也不必纠结谁进去谁留下了。”

    正当众人沉默时,盛鸣瑶侧过脸,正对上了苍柏准确投到她身上的目光。

    苍柏精致的面容被天洞的金光照得透亮,琉璃珠似的眼眸在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左眼角处的泪痣在光芒下更显妖冶,像是传说中的水妖,蛊惑人心。

    盛鸣瑶怔怔地望着他,一时竟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直到苍柏含笑向她伸出手,无声地发出了邀请。

    空中翻滚着末日般奔腾的乌云,远处的荒林更是深邃到仿佛一个不可见底的漩涡,脆弱不堪的世界像是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个人对你伸出了手。

    要不要一起走?

    当然。

    无需繁琐的言语解释,盛鸣瑶已经明白了苍柏的意思。她上前几步,牵住了苍柏的手。

    由于刚才的那场大战,少年身上同样有许多细微的伤痕,掌心处一道血痕甚至尚未愈合,还在往外冒着鲜血。

    然而苍柏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在盛鸣瑶的手落在了他掌心的刹那,就紧紧握住。

    冰凉的体温夹杂着空中不知何时又飘起的细雨,与温热的鲜血一起流淌进了盛鸣瑶的心底,溅起了一片滚烫的涟漪。

    “我们先走一步。”

    盛鸣瑶的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身旁人掌心中的伤痕,惹来了对方垂首,无声浅笑。

    阮绵立刻上前一步,站在了盛鸣瑶的身边:“我与你们同去。”

    长孙景山也不例外,他紧跟着阮绵说道:“我也一样。”

    一直沉默的许句点点头:“一起吧。”

    见大部分人都要一试,剩下的几人也不好意思率先离开,咬咬牙道:“行,那便同去。”

    明明只有十丈的路途,却被走出了百丈之遥。在那片泛着浅金色光芒的透明屏障前站定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天洞,无愧为“天”字,光凭屏障上的这股力量,就足以让常人惊骇颤栗。

    已经有人吓得小腿肚发抖,甚至在心中默默后悔起自己做出的决定来。

    也许他就不该跟着这群少爷胡闹,天洞这样的地方本就不是自己这样的小小人物,能来肆意折腾的。

    就连之前一直坚定勇敢地长孙景山都呆愣在了原地,他的目光顺着金光望向了天空,头一次没有立即上前,也并未开口。

    在这片落针可闻的寂静中,苍柏忽而轻笑出声,他像是看穿了旁人的恐惧,率先上前,探出一只手,触碰到了那无形的屏障后,先是微微一缩,而后立刻传入屏障,陷入了其中。

    这代表,苍柏获得了天洞的认可。

    盛鸣瑶紧接其后伸出了手,同样能够陷入其中。

    见有人带头,回过神来的长孙景山咬牙上前,同样将手覆在了屏障上。

    他也通过了。

    众人依次试过,反倒是一直跃跃欲试的阮绵被天洞排斥在外,小姑娘瞬间拉长了一张脸,闷闷不乐。

    最后,大家决定由不通过的两人以及自愿退出的那人一起看顾他们遗留下的马匹等行装,退出荒林等候。

    几人说定后,便不再多言,各自取了一些干粮,目送这同伴远去后,跨入了屏障之中。

    屏障后的世界与之前并无太大区别。

    黑黝黝的荒林一片寂静,耳畔似有风声划过,又似有人透过风声在他们耳旁低语,随着一声古怪的鸟鸣声响起,更是将诡谲阴森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长孙景山被这景象吓得寒毛倒立,不自觉地缩着肩膀,小声嘀咕:“这地方怎么和闹鬼似的……”

    “小心!”许句眼疾手快地提住了长孙景山的领子,堪堪避过了横在他面前的那道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