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作品:《为了吃饱我嫁给了新帝

    在行宫里呆了两三天,永宣帝就起驾回宫,结束了这一趟度假。

    其他人自然也都要跟着回京,祝子翎和容昭带着差不多训好了的毛团回到了厉王府。

    巩子杰被容昭伤了的消息颇为惊人,众人刚刚回京传开消息,忍不住议论揣测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未来的结果会如何。

    大部分人都觉得容昭不会受什么罚,但巩家可能会被永宣帝补偿一番。

    不料第二天,便听说有人敲了登闻鼓,状告丰国公一家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巩家人这几日一边给巩子杰养伤,一边都在想办法试图能在永宣帝面前告倒容昭。就是告不倒,也要把容昭的恶行都传出去,让人知道容昭的残暴,而他们是受害者。

    然而巩家人没想到,他们还在给容昭编排恶行的时候,竟然自己先被人带着一桩桩深重罪行告了御状。

    年纪不小的丰国公得知此事忍不住脸色发沉,质问一众小辈:“这是怎么回事?!”

    告御状这种事一年都未见得会有一桩,除非是真正手眼通天、在皇帝跟前极为受宠的,否则沾上了多半都好不了。

    哪怕是被御史言官拿这些罪名参上一本呢,都比被人告御状强些。

    毕竟走到告御状这个地步,在大部分人看来事情都假不了。除了朝堂中,众多学子和百姓也都会关注。只要皇帝不想包庇,必然会让人彻查到底,乃至从重处罚。

    丰国公虽然是国公,但并不特别得永宣帝的青眼。虽然自己能在朝中立住,不用依附于左相或威远候哪一派,但这也意味着一旦遇到麻烦,这两方都不会帮他,反倒很有可能落井下石。

    而且他们才刚跟容昭结下不小的梁子。

    此事一出,如果真被查出什么,那恐怕真是要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了!

    “那告御状的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丰国公厉声对巩子杰的父亲斥道,“你们还纵容巩子杰还在外面逼死过良家子?!”

    “还有那几个没了的丫头小厮,不是说早都处理干净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巩父苦着脸,小心翼翼道:“按理说都该是处理好了的……”

    丰国公直接把手边的东西朝他身上砸了过去,怒道:“都被人告到皇上跟前了,这叫处理好了?”

    巩父僵着脸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道:“当初的事确实都平息好了,就算哪里还漏了一点,但那些奴才和泥腿子也没那个本事把这么多事都搜集起来,还告御状……”

    “这、这必然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咱们丰国公府!”

    第122章

    祝子翎回了王府, 首先就是把众多外面吃不着的美食享受一番。另一个吃货毛团跟着掉进了仙境,迅速沉迷在蛋糕奶茶冰淇淋里,甚至连炸鸡烤肉都想吃。

    毛团有精神异能,慢慢就越来越听得懂人说的话, 其中它懂的最快的, 就是各种菜名食物名, 还学会了跟祝子翎点菜。

    搞得王府的人都偷偷说这是物似主人形。

    好在祝子翎并没有听到这种“污蔑”,他解馋过后, 就开始准备要送给容昭的香囊。

    虽然重点是石珠, 但香囊本身自然也不能差,祝子翎让周生在自己那一堆无处可用的嫁妆里找了几块上好的布料, 再安排绣娘按他的想法缝了个荷包。

    荷包这种小东西做起来很快, 祝子翎第二天就拿到了手,往里面放上搭配好的香料, 再把石珠放进去。

    为免石珠不小心掉出来,干脆直接把香囊的口子封死。

    最后这一道工序祝子翎就没再找绣娘, 干脆自己来了。

    他本来以为缝死个荷包不需要什么技术,哪知道缝第一道之后发现间隙太大,珠子还有可能掉出来,于是只能再加一道。

    为了保险,祝子翎干脆又密密麻麻缝了两三圈。缝完之后发现,石珠掉肯定是掉不出来了,但本来精致的香囊因为他的粗糙针脚,直接变得丑得厉害。

    “……”

    祝子翎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就这么送了。

    到时候容昭只要不戴在外面, 揣怀里或者袖子里就行,正好还免得掉。

    祝子翎拿着香囊去找容昭:“王爷,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容昭微微一怔:“……什么?”

    他扫了一眼,没见祝子翎手上拿了什么吃的,倒是有个看起来有几分别扭的香囊。

    容昭沉默了一下,“这香囊……”

    “没错,我要送给王爷的就是这个!”祝子翎神色积极,先一步肯定了他的猜测,并且理直气壮地要求道:“王爷你一定要把它随身带着,绝对不能弄丢了。”

    “……”容昭看着他微微的得意中还带了几分期待的模样,有些意外,忍不住问:“……王妃怎么会突然想到送香囊给本王?”

    他倒不怀疑祝子翎有这份给他送礼物的心思,不过按对方的作风,向来都是实用主义,平常都是做好吃的,或者弄什么玻璃望远镜、找新作物之类的,总之跟送香囊这样偏风雅精致的方式不太搭。

    祝子翎:“王爷不是送了我香囊吗,我就回个礼。”

    想到之前容昭送他端午香囊,但自己拒绝戴的事,祝子翎又特意强调:“这不是端午香囊了,及冠了照样可以戴!”

    容昭:“……”

    难道祝子翎是因为之前没让他戴成香囊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才又特意送香囊给他?

    容昭默默从祝子翎手里接过那个小小的香囊,不料手指恰好按到了里面一个圆溜溜的硬东西,顿时微微一顿。

    祝子翎已经看过他送的香囊里的东西了?

    容昭微微垂眸,不着痕迹地隔着香囊将那颗圆圆的东西检查了一下,确认并不是自己送出去的那颗,心里差不多有了底。

    看来是祝子翎发现了他放进香囊里的宝石,所以也用同样的方式回赠了一个。

    不过他送过去的那枚并不是单纯的宝石,而是幼时容昭和祝子翎相遇的时候带在身上的,不知道祝子翎有没有认出来。

    容昭想到这儿,看向眼神亮晶晶的祝子翎,心中微动。

    当初容昭虽然没有跟祝子翎交换身份,但勉强算是给对方留个了信物。容昭当时是特意换装出来的,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始终带着的一个宝石坠子可以拿出来。

    那个坠子是容昭的母后在他还未出生时特意为他准备的一样礼物,后来容昭一直随身带着,基本从未离身。

    然而遇到祝子翎的那天,当时八岁的容昭,在一片刚刚差点将他浸没吞噬、尚未完全褪去的血色阴影中却没有犹豫,直接将其给了出去。

    不过小祝子翎却不愿意收。

    一个几岁的小娃娃,很懂行似的说那宝石肯定很贵重,他不能要,最后只拿走了坠子上作为搭配装饰的一粒不值钱的圆形石子。

    后来容昭回忆起这一幕时多少后悔过。那个小石子还是太普通和不起眼了些,一旦丢了就不容易找到,这么多年恐怕很难好好地保留下来,未来想要再以此为基础找人的话也很困难。

    不过相应的,他一直处境堪忧,如果给对方的是贵重显眼的贴身宝石,一旦被某些人发现,又可能会让祝子翎受牵连。

    相比之下,肯定是后者的情况更为严重,因此容昭的后悔也就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哪怕认出祝子翎后,容昭也没有刻意去在对方身上寻找当初被拿走的那粒石子。一是因为还不到跟祝子翎挑明和坦白的时候,二是觉得那么一粒石子不小心丢了掉了找不到了都很有可能。

    他早已确信自己不会认错,那粒石子没了就没了吧。

    不过如今看来,或许祝子翎并没有把它弄丢,反而是特意另外收起来了?

    如果祝子翎认出了他送的就是当初的那个宝石坠子,或许……

    这个香囊里面就是祝子翎拿走的那颗石子?

    若真是如此,那虽然彼此都还并未挑明他们当年的相遇,但已经能算某种心照不宣的隐晦暗示了吧?

    容昭想到祝子翎刚才叮嘱他一定不能把香囊弄丢的话,不由地微微抿唇,深邃的墨色眼瞳中闪过一丝流光。

    不过容昭感觉指尖感受到的形状似乎比印象里的石子要小上一点,但毕竟时隔这么多年,他也不能确定。

    如果不是那枚石子……那祝子翎送的是什么?

    容昭顿时起了打开香囊直接一探究竟的心思,不料当他垂眸看向香囊的开口处,却见荷包口的地方已经被一堆毫无章法的锁线封得死死的。其线条之粗糙、造型之丑陋,在其他处处都做工精美的香囊上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难怪之前乍一看过去会觉得这香囊别扭,原来就是别扭在了这儿。

    “……这是王妃缝的?”

    容昭看到这么不讲究的造型,忍不住觉得古怪。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么不对劲的针脚手工,定然不会是祝子翎让其他人缝的,只能是他自己动的手。

    祝子翎这是……不想让他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在容昭的视线下,祝子翎不怎么害臊地眨了眨眼睛,承认道:“没错,就这部分是我自己缝的。”

    感觉他竟然还有点骄傲的容昭:“……”

    祝子翎轻轻咳了一下,为自己的手艺辩护:“丑是丑了点,不过缝得挺结实的不是吗?”

    “王爷觉得难看,也不用佩戴在腰上,直接揣兜里就行了。”

    “反正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王爷得天天带着,不许弄丢。”

    “……”容昭沉默片刻,淡淡应了一声:“本王会带着的。”

    祝子翎这下便满意了,亲自把这个败笔巨大的香囊又拿过来塞进了容昭胸前的衣襟里,还顺手拍了拍,这才走了。

    不过祝子翎不知道,他刚一离开,方才始终没显出什么情绪的男人便又把香囊给拿了出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祝子翎在上面留下的针脚,眸光微微沉淀。

    自从意识到对祝子翎动了心,即便一再提醒自己还不能越界,容昭还是控制不住地做出了许多已经隐隐过界了的事,比如把那枚当年没有送出去的宝石再次送给了祝子翎。

    这基本相当于向对方坦白自己已经认出了他,只要祝子翎再问他一句,这一层窗户纸就遮掩不住了。

    容昭知道,其实等他向钟老确认过身体情况后,再跟祝子翎相认坦白才是最好的。但是向来自负理智的他,在祝子翎面前自制力却仿佛一泻千里,连这样简单的诱惑都抵挡不住。

    不过看起来……祝子翎似乎还不想捅破窗户纸?

    是还在担心自己会拒绝他的爱慕?

    容昭看着手里用简陋针脚封得紧紧的香囊,沉默许久后,将这枚颇为有碍瞻观的香囊自己系在了腰间。

    方简来找容昭,不料容昭没有像平常一样坐在桌前处理事务,反倒是侧身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封信报。

    不知怎么,方简一眼看过去感觉有些别扭,但一开始没有多想,径直走到容昭跟前说事:“王爷,巩家的那些罪证都散出去安排好了,明天的朝会上就能见效,保证这回英国公府再爬不起来。”

    “不错。”容昭闻言颇为漠然地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信报,却没有看方简,而是微微抬头看向了窗外,再次侧身对着方简。

    “还有什么事?”

    方简不由地又感觉到一丝怪异,不过仍然只是一闪而过,闻言还以为是容昭不耐烦了要送客,连忙主动道:“暂时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不打扰王爷了。”

    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容昭:“……”

    “等等。”容昭突然又出声将人叫住。

    已经走出几步的方简一愣,只能又转回来,疑惑地看着容昭:“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