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宋慧韵揉了揉腰,拿出手机开始玩起来,陆荀拓的作息一向规律,即使昨天睡得很晚,早上仍旧是六点钟起的,雷打不动。

    宋慧韵没起,他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着做饭,早上一大早就出门去买菜去了,她是从不回宋家过年的,他想着她有假期,正好可以做多点她喜欢吃的。

    “起来吃饭。”他解了围裙,穿着白t蹲在床边叫她,宋慧韵正在玩一款鹅捉弄人的游戏,他过来时,手机正发出鹅叫声。

    “起来吃点东西再玩。”他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不做任何造型的时候,她的头发大多是黑长直的样子。

    宋慧韵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他,他露出一点略微害羞的表情,不太敢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一看,他就会想到昨晚的缠绵,昨天晚上他的梦里都是她在叫拓拓。

    “拓拓,”她伸手去抱他的脖子,“我怎么睡这儿了。”

    他就着她圈着脖子的手,慢慢起身,让她起来靠在他身上,脸有些发烫道:“你房间太乱了,昨天晚上没来得及收,我刚刚已经给你重新换过床单了。”

    “嗯,有你真好。”

    她不是那种故意高冷玩欲擒故纵的人,也许正是她对感情没什么太大的依赖,让她摸不到和男人相处的边界感,她不懂什么矜持,想夸男人就夸,想哄男人就哄,这套男人们也很受用,宋慧韵就是摸索出经验了,她是百试不爽。

    这些年她交往过几个男友,每一个男人对她都念念不忘,她不太会念念不忘,让她感情上头的人太少了,能让她为感情泛起太多波澜的人自然也有,她当然可以难过。不过在悲伤来袭之前她早有预判,会把这点情绪全部拿去变现,变成工作。

    无所谓,悲伤和利益没冲突,坦然接受失去,也是人生的必修课,多烈的感情她都能戛然而止。

    “你还给我换睡衣了,好贴心。

    ”语气不是腻人的娇,就是正常语气,但在听者这儿就全然不同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谈了很久的恋爱,陆荀拓压下心动,轻轻揉了揉她的腰。

    “吃饭了,吃了饭再看看你要不要睡。”搂着她腰的手不自觉轻轻摩挲着她材质舒服的睡衣,小小地掩饰因她主动靠近的心动,心跳很快,每一次接触都很快。

    “嗯。”她回了一声。

    陆荀拓揉了揉她的头发,出去把早餐摆上桌,宋慧韵刷完牙出来,他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了。

    路过客厅时,她把昨天晚上被他扯坏的睡衣扔到他身上,“扯坏了,你今天去给我买一件新的。”

    其实她的睡衣很多,衣帽间里有一小块地方专门放的睡衣,国内外品牌方这些年送了不少衣服,她都让久久和繁越带了很多走,她就是起了顽劣的心思,想看他能给她买什么样的睡衣。

    宋慧韵坐到餐桌上,餐桌上摆放着一些补物,陆荀拓把睡衣放在沙发上起身到厨房切水果,宋慧韵扶额,他是不是有点太娇呵她了,虽然昨天晚上他折腾得的确厉害,但还不至于一大清早起来喝当归乌鸡汤,上面还飘着枸杞的吧。

    “今天我就去给你买。”他把一盘红心猕猴桃摆在她面前,“汤会不会有点凉。”

    “没事。”宋慧韵端起汤来喝了一口,汤表面结了一层膜,油有点重,喝进嘴里没有太大的药味。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要保持身材,汤有点太油了。”她拿纸擦了擦嘴上的油。

    “没忘,但是想你吃好一点,你太瘦了。”昨天晚上掐她的腰,一把就能掐过来,都不敢用力,怕掐坏了。

    “好吧。”心里是有被他感动到的,知道他心疼自己,所以为表感谢喝了一整碗鸡汤。

    她手边的饭菜与她平时的早饭相比,已然是丰盛很多了,她手边放着一碗白粥,旁边的小碟子里盛着辣白菜,面包和煎蛋在离她稍远一点的地方。

    她吃了半碗粥,又喝了点汤。

    “我要吃面包和煎蛋。”陆荀拓乖乖递给她,顺带还有她常吃的蓝莓酱,罐子不太好开,陆荀拓自然的给她开过再递给她。

    “这几天不保持身材了,我中午想吃你做的红烧肉,还有葱油拌面。”她拿纸擦着手上沾着的蓝莓酱。

    “好,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下午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商场,我想吃冰激凌,你给我买。”她今天已经吃得够多了,但和他在一起,她难得想要放纵自己。

    他们出门是下午六点,宋慧韵是全副武装的,坐在他的副驾驶玩手机,手机里时不时发出鹅叫声。

    过年期间城市有些空,很多人都是来a市务工的,过年大部分人都回老家了,路上一点都不堵,平时走三十分钟的路今天二十分钟就到了。

    进到商场,还是没什么人,她挽着他的手臂,

    “我要吃麦旋风,顶层有个牛排餐厅我订了,是我朋友开的,你一会儿送我上去,你再去给我买睡衣,你知道我喜欢哪种的。”

    “嗯。”

    陆荀拓到麦当劳的窗口买了一个麦旋风,又跟着她上七楼,这家牛排店在商场的顶楼,顶楼这一片全都是牛排店的,甚至不远处还有一个停机坪,每天都有新鲜的食材从国外空运过来,这是宋慧韵姐们儿弟弟开的店,至于为什么开在顶楼,这就是小少爷的心情了,毕竟这个商场都是他家的。

    宋慧韵推开门,服务员一看就知道是谁,立马把她引到了包间,陆荀拓屁股都还没沾一下椅子就被她打发去买睡衣去了。

    “宋小姐,牛排还是要您和连小姐一起来的时候那些吗?”服务员给她倒了杯茶。

    “嗯,晚一点上也可以,我等人,谢谢。”

    “好的。”服务员给她关上门。

    宋慧韵继续玩手机,点回鹅的界面,微信跳出来一条姐妹小群的消息。

    连狗:【你跑我弟店里坐了?】

    韵:【对。】

    宋慧韵四下看了一眼包间,怀疑连迪妗在里面安监控。

    韵:【你往包间安监控了吧。】

    连狗:【放屁,我弟给我递上来的消息,他多关心你啊。】

    匡狗:【@韵,出来喝酒,有男模,连狗酒吧。】

    韵:【@连狗,滚。】

    韵:【@匡狗,不去,我约会呢。】

    从微信界面退出来,刚刚点开游戏界面,又打进来一个电话号码,一般很少有人能拿到她的私人电话号码,能拿到的都是合作伙伴或者朋友,宋慧韵接起电话。

    “喂,你好。”

    “………”

    宋慧韵皱眉,觉得是不是什么黑粉,还是耐着性子又喂,你好了一遍。

    “过几天一起吃个便饭?”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她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宋慧韵一时,有些语塞,这个声音,上一次听到是多久她早已经忘记了,反正就是在他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谁。

    宋锺念

    她的前任。

    这是一个宋慧韵一见就能和他燃起火的男人,这个燃起火不止脾气,还有那方面。

    她以前很爱他,特别爱,爱到哪怕现在宋慧韵就是块枯木,只要溅了一点名为宋锺念的火星儿,他们立马就能死火燎原。这个男人夺走了她太多东西,初吻、初恋、初夜。

    她对外貌特挑剔,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因为他那副皮囊,他特帅,是合她胃口雅痞的那种帅,他又聪明,脑子特灵光。为人嘛,说好听点叫风趣幽默,说难听点叫绅士又流氓。

    两个人高中的时候就好上了,那时候宋锺念在床上特喜欢讲法语给她听,哄她。

    “没空。”她的声音很冰冷。

    “那就三天后,在我们以前常吃的餐厅见。”

    宋慧韵挂了电话,包间里开了空调温度高,她的外套已经脱下来了,现在穿着一件灰色的圆领卫衣,纸杯里的麦旋风已经化了水珠在纸盒子外面流,她拿起勺子挖了几口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