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夏之远】(下部)(1)

作品:《北宋-夏之远-杨门女犯考

    作者:李二河岔2022年6月13日字数:11770冷。

    还有疼。

    住在一座露天摆放的格栅木笼里遇到西北深秋的第一场小雪,一具精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女人身体是一定会感觉到冷的,冷是一件从四面挤压住一个活人的巨物,它的光滑的表面柔软,细腻,但是无处不在。

    而且可以细致入微地,无孔不入。

    女人在那一整个白天里默默地承受着无穷无尽的被挤压,还有被进入的过程中间,觉得宽广深厚的冷,正在慢慢地把她压榨成一种凝固,萎缩,薄而且脆的干货,像一些枯竭的树木枝条一样,她的身体在最终到来的傍晚的小风吹拂中几乎可以沙沙地发响。

    疼在很早的很多年以前,就一直和她的身体住在一起。

    它们几乎从来不肯完全入睡,它们只是会在整个白天的时间里更加活泛,更加的兴味盎然了。

    许多密密麻麻的疼痛,在朦朦胧胧的觉醒和试探中伸张开了它们的尖牙和带有许多弯钩的爪子。

    女人觉得近来这些年里一直在她的身体中渐渐长大,渐渐地试探着活动起来的疼痛是许多有形状,有想法,能够游移行走,到处撕扯和啃咬的循循活物。

    她觉得它们可能已经长出了硬的鳞甲和扎刺,它们可能是一些像蝎子,或者蜈蚣那样长得像虫子的东西,正在沿着她的嵴背骨头,从上往下,从左往右,到处试探着能够撕咬开口子的软嫩地方,她觉得它们挨个儿地咬开了她的骨头环节,吸吮了她的骨髓。

    它们中的一些已经找到了她能够哺喂,能够生孕的,丰隆或者绵软的地方,能够接续还有尿的地方,并且伶伶俐俐地住进了里面。

    还是在更早的那些年份里她就应该已经经过了许许多多的事。

    不过那些事情都已经离得太远,模煳的人脸都是不清不楚的长相,故事的连接关系也不太能够着落到确定的前后因果。

    它们有时候浮现有时消失的样子恍惚如同被忘掉了一大半的梦。

    后来女人所能记得的许多清楚的事,就光剩下了挨打,和疼。

    皮条打击人身,和那一副人身皮肉上的火辣的疼痛,都是道理浅显,因果分明的,挨打会疼的道理妇孺皆知。

    如果她被单单地拴紧了两个大拇指头,精赤条条地吊挂在一棵树枝叉下,前后安排着的两个健壮汉子挥舞马鞭倾力抽打起来,满身上扑闪起来的疼痛,就像是夜中雨前,漫天群飞扑火的飞蛾一样,蝶乱蜂狂。

    女人后来觉得那些狂乱的蜂蝶在扑撞,舔舐,没头没脑地四处攀爬以后,在她身体各处流淌着血和青黄汁水的裂口地方栖息了下来。

    她在夜里感受到了它们的啮咬和屈伸钻营。

    后来它们终于到达了她的血肉躯体的深处,它们披复着桀桀的甲壳鳞片,伸张出很多毒刺,密密麻麻地和她住在同一个地方。

    人在挨打的时候全身面子上疼,那些男人每回想要把她从木条笼子里弄出来的时候,拿一根棍子伸进笼里边捅她的肩膀骨头或者胸脯的时候就会疼。

    当然这是小事。

    拿一根烤红的铁签捅进什么地方的那种大事是要疼得死去活来的。

    那种寻死觅活的事情被人做得多了身体变坏,坏下去的身体外面里面到处都会疼。

    住在一间三尺高度,两尺半宽的原木笼子里人身没有办法伸直,也没有办法活泛舒张,平常总是弓腰收腿,低头闷身在木头条栅底下的女人,总是觉得自己周身的各种地方再也没有剩下什么可以不疼的好去处,她觉得自己就是凑合着还能包裹在同一张女形人皮底下的碎裂开的骨茬和冷肉,冷肉腔子里边的隐道干涸,血气凝噎,她鼓舞着自己的这一摊子干涸和凝噎一起,沿着钉满了木头尖棱的笼子底板,抽抽搭搭地扭摆她的屁股和腿,靠着伸挺在前边的一副精光脚爪,一屈一伸地,努着劲儿地,抠,挖,扒,耙。

    手被一直铐在身后总是没法派上用场,笼子顶的高度也不让她往前拱头。

    一个一丝不挂的,光熘熘的女人就得那样抽抽搭搭,又屈又伸地扭捏半天,才能把自己扒拉到笼子口外铺满了一场子的轻薄雪地里去。

    一出去就会挨打。

    女人每一回都知道。

    提着软梢的马鞭藤条等在笼外的兵士也知道。

    女人鼓涌着自己的屁股和腿,还有赤条条的嵴背送出口外去捱受那些兵们的打。

    一个一直蹲坐在一个狭小方框里的女人,她从那里边单靠扭捏腿脚把自己扒到了雪地上的时候,一开始还是蹲坐在雪里的。

    兵们的脸上那时都会显露出一些惯常的无聊还有姑且的神情,兵们开口吩咐她站起来的时候嗓子不算太高,不过他一边吩咐,一边抽在她脸上的鞭子力气也不算小。

    火辣辣的力气一扫过去,她再看向外边的时候景物就都犯迷瞪了。

    她在继续挨受着第二第三回火辣鞭子的时候,已经奋力操持自己被憋硬了,冻僵了的腿脚,抖抖索索地往高站到了一半的地方,另一个兵抬脚踹在她的小肚子上。

    一个动手一个动腿的兵们各自收住手腿,他们看着女人筋形绽露的光脚上的趾骨,节节沽力,但是仍然沿着雪地张牙舞爪地滑飞了出去。

    她往雪地里摔成了两脚朝天。

    那一下多少是有点偏重,踢得女人能把拖负着十五斤重镣的一对光脚,硬是漫天撒开了丫子。

    那一天傍晚的女人再被兵们撕扯着散乱头发拖拽起来以后,是被使用绳索结结实实地捆绑到了笼边一直摆放着的一张长条板凳上。

    女人跪在那张长凳端头的边沿俯身下去,她把胸乳挤紧了凳面以后,底下落地的膝弯曲折,后半的屁股突兀,女人落地朝后的脚跟和一对赤脚底板平铺直叙。

    一开始遇到了要当众挨打给人看的时候,捱受的地方大概多是胸脯和奶,或者扒开了腿岔以后抽打中间。

    当然也打屁股。

    打到后来慢慢就变成了单是抽打屁股。

    大概主要原因,是在于上边下边的那些女人地方已经被搞成了太不像样,一扒一看起来大家就都没有了兴致。

    本来遇到扒开女人腿的时候大家还是希望自己多少能够有些兴致。

    另外那些特别女人气的地方,气质总是柔嫩,打得多了女人也不太能够禁受。

    当然大家都知道人长在屁股上的那个肉瓣敦厚结实,更加能够禁受,使用打屁股的办法弄死一个女人是一种慢工出的细活,肯定能够拖磨出来更多的时间,也就能让她在被弄死以前遭受更多的苦。

    又疼又不死人的弄法再有就是打人的脚底板心了。

    所以也有时候他们就是使用藤条单抽她的脚心。

    其实人都知道不管抽打的是她的奶,她的逼,还是她的屁股和脚底,那个能够鼓动男人心气的意思都是有相通的。

    女人经常会被人领着走进周围几间大房子里去见男人,她低头望见自己一对铺张疏阔的光大脚板,拖带起来十五斤重的全副镣链,一路噗噗啪啪,鹅行鸭步一般地行将过去。

    每一间房子里的通长大炕上下,蹲着站着的全是她要一个一个见过去的男人。

    她知道一个骨骼壮大的女人枯瘦到了自己现在这样鸠形鹄面的样子,她的脚踝脚踵都只剩下了骨头凹凸的零落和粗疏。

    没有了软肉铺垫的一副女人脚板是一副阔大到了不成样子的女人脚板。

    宽皮底下支撑起来的都是有枝岔,有棱节的骨拴骨锁和小骨扣件。

    骨架子大得没有了规矩,大得没有方圆,砸死在脚架孤拐地方的铁圈铁环也大,铁器大得浑沉,大得深重,全然一身不能拿捏,无处抓挠的重,她一直都得使用走在薄雪里的光脚拖拽这些重。

    女人看见自己那些瘦骨如柴禾枝丫的颀长脚趾头左右支拙,盘点抠索,拼着命地想要扒拉住光熘雪地的时候,她觉得它们那个又折腾,又愚蠢,还特别糟乱廉贱的样子,让女人的心里也乱糟糟的。

    女人心里其实是想着疼它的,可是又觉得厌它,她疼它是因为它们已经被折磨糟蹋成了那么一副样子,还能招引男人,她厌它是因为它们已经贫贱鄙薄成了那么一副样子,还要被处心积虑地要折磨糟蹋她的男人们,没完没了地使用招摇出来,故意地要用它们的那些鲜廉寡耻,贫贱鄙薄,去招引更多没完没了的男人。

    他们也要用她挨打的疼痛,疼痛中辗转扑跌的光赤身体和凄声哀号去招引男人。

    女人觉得她已经渐渐地淡忘掉了许多在她还是一个有意志,有精神,有思想和有力气的健壮女人时候,曾经坚定勇敢地做过的事,她现在满眼满心里看到,想到的,似乎永远就是一条在疼痛中抖索着的赤裸身体。

    还有许多同样赤裸着的男人身体。

    那一年的秋天里下出了第一场小雪的时候,跟着商帮牵骆驼的青年男人六指头站在驿站的小院子中间,他在掀开肩背上铺搭的破旧棉袄,赤裸出自己的光膀以前,看到了那个高大但是骨瘦如柴的中原女人实际上他和整一个小院里踹衣服兜站直,或者抱住胳膊猫蹲的全伙商帮里赶骆驼的汉子们一起,观看到了伏跪在长凳一头的女人和她摆平在雪地里翻复向上光赤脚掌心,也观看到驿站的守备官兵正在使用藤条轮番地抽打那些掌心。

    女人正在疼痛中抖索她的赤裸身体。

    男人六指头看到劲弓一样打成了弧弯的藤条底下的女人皮肉,边幅辗转,粗枝大叶的扇样形状撞天撞地一样地乒乓跌荡。

    当然他是有想头的。

    一个年青男人对于那种精赤的抖索,辗转和扑撞一定会有想头。

    六指头对于一个精赤女人的五官眉眼,胸乳肚腹,和腿,和脚的那些全般都是松墨浸染也似的油黑颜色,全般遍布的钩心斗角一样奇拙横生的斑驳伤痕和创疤也有一些忐忑上下的不淡定。

    传闻说道中的这个女人是在早先的许多年间光着身,赤着脚,身脚更披戴长枷重镣,已经往这个国里纵横走过了好几个来回,每走到一处遇有人烟的地方,不管那是个城,是个村,还是个住满了男人的兵营,一律都是先捱一轮打,再挨上许许多多轮的奸。

    挨打挨奸的事情暂且放过,六指头想,她那样什么衣衫都没有穿着,往大太阳大风沙里走过几天,她的皮当然就得变成了这么一种黑漆漆的样子。

    脚底也黑,往沙里水里走脏走毛了,走得盘结的老茧浑浑噩噩,皲裂的血口子鞭辟入里那样子的

    黑和脏。

    六指头自己也算是跟着驮队在尽东头和尽西头之间,来回走过了许多趟远道的人,他觉得自已好像就能真的见着了,那样一副漆黑的,浑噩的,铺张的赤肉板面和磊磊的耸跖,键趾,一路走过石头尖角支棱,荆棘扎刺横陈的,大太阳晒滚烫了的,大雪片压冰凉了的,漫漫大路,一路摧折,倾轧,或者干脆就是连皮带着骨头,朝向自己皲裂了的血肉口子里兼容并蓄了那些尖角和扎刺。

    同样是操持着行走道路当营生的六指头感同身受地想象了那种粗野和荒蛮的戾气。

    他觉得他可以是敬重和景仰的,他敬重这个轮回着行路,轮回着受苦的神一样的女人,但是他也是矛盾地期待着的。

    他明显就是没来由地期待着这个神一样的女人的,冷,黑,脏,硬的趾,掌,弓,踝,都在坚韧藤条的酷烈打击下分裂破碎,开到荼靡,纤毫毕现地翻绽出内囊里的新鲜肉质。

    他和整院子里待着的汉子们一起,一直看到了女人两只翻复在雪地上的生硬脚掌在兵们使出了大力气的藤条打击底下,像被炖煮着的肉食一样气焰蓬勃地胀发了开来,浸润而后流淌出来的油和血使她们看起来姹紫嫣红,酥嫩熟软。

    现在男人觉得他更敬仰这个女人,可是也更想干她了。

    好像是按照有些时候的有些情形来看,一个一直挨打的女人就是能让男人一直念想。

    六指头并不是第一回住进了这个栈房,也不是第一回干到这个女人,他也念想了女人随后就被更多牵骆驼的汉子们搬弄进去房中,往那一张直通的大炕上边搁放平整的样子。

    女人每回被兵们从木笼子里掰扯出来,送交给住店客人轮着干的时候,兵们还是要按照早先制定的先打再轮的规矩,先安排一场抽打。

    如果那天抽的是肩背,大家就会扶她一把两把,让她自己走进房中,如果是像今天这样打了脚心,那他们就得把她搬运进去。

    男人六指头和骆驼队里全伙年轻的兄弟,年长的大叔们一起,使用人身围聚成了一个肉滚滚的篱笆圈子,烧着火炕的房里边暖和,他们那时大多已经脱掉了上下的衣衫,他们看到圈子中间仰躺着的那个,也是没有上下衣衫的女人胸脯上边,往左往右铺搭下去的两匹奶房口袋都是瘪扁的,磕绊的,磕绊都是因为被打被烧,被使用各种扎刺割剐的方法糟蹋出来的疤。

    而后他们就会动手上去,摸弄揉捏那些创疤,他们也在用劲揉捏着创疤堆里吐露出来,因为它的黝黑,膨勃,因为它累累硕硕的肉凸蕾芽和肉洼眼,而仍然十分昭彰跳突的茁壮奶头。

    再有就是扒腿。

    在有很多男人轮奸一个女人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摸她的胸,也会有很多人扒开她的腿。

    他们看到就在被扒开的两条大腿的中间一带,他们原本指望的肉笼肉盖,和笼中填塞的那一团大肉花卷,全都不是它们该有的那种松喧,它们也不热腾。

    女人腿中间的全般家伙事照样也都是瘪扁的,磕绊的,也有许多打过烧过,割剐出来的伤疤。

    疤节累生,而且粗冷,如果她还是个吃食,她就是一盆在屋角里搁了不知道多少时日,一直尽够着蛇虫鼠蚁们啃咬糟蹋的食。

    他们现在就得重新拾掇一遍他们还打算捡回来要的吃食了。

    女人分裂残缺的门户性状硬朗老辣,男人要想把这样一些全都板结成了块块的东西编排出来一点好,那些划拉的伤疤倒还算了,主要是它拿捏,咬嚼不出来一点滋润味道的沙性土性样子让人蛋疼。

    当然人皮人肉挨打多了越变越硬,越变越老,后来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针扎水泼都搞不进去的时候多半就得用脚踹了。

    其实是,在了场的男人们和女人全都知道,每回到了她仰躺在炕上等着挨轮的时候,她都得要先捱过去第二回的打。

    六指头见到排挤在最前边的几个兄弟里,已经有人正在提腿拆卸他们蹬着的几只布鞋。

    几大只手掌分别扒住了女人的腿股,手上的健壮指头勾掐起来,掐紧了满把女人瘦肉,另外一些手就要往天抡圆了那些布鞋。

    每一只黑布大鞋的,密密趟过了许多回麻绳的鞋底朝下,全都噼噼啪啪地着落在了那一片瘪扁磕绊,沙性土性的硬老地方。

    并不是头一回走这条商道的六指头知道,走到了这座边关的城中,住进了这间官家开的栈房的男人,再要上路以前都要匀出一个时间,操干一回女人。

    想还是不想,快活还是不快活的事情可以另算,从一开始这件操干女人的活计其实是一条按照城主的意愿定下的规矩,后来慢慢变成了习惯,变成了一种有缘由,有说法的老习惯。

    后来女人被干得多了干得坏了,干到了没有什么劲头,大家可以使用鞋底板子把她收拾出来一些劲头,这一场收拾也就变成了各路住店男人们开干以前的老习惯。

    说好了不打她的身体底下,那是说的不用鞭子棍子那种事往死里打。

    可是可以往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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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要安排汉子们

    花费力气去耕种那块地,他们想要一块活泛一点的地。

    麻绳趟底的鞋子整体平直均匀,用大一点力气平拍下去,虽然能够打崩打散里面的血脉精气,可是不破肉面,女人的那些碧血阴精也就不能泄露,全都憋挤在她的蒂头旮旯一带,憋挤得红彤彤的,胀鼓鼓的。

    鲜活的血气蒸腾起来,把她的全锅死面疙瘩重新蒸煮一遍。

    年轻男人六指头现在看向女人被许多男人的粗手指头扒住按住的大腿根基,他觉得那个地方像是点上柴禾烧着了的一口灶堂,正在放射出来红光,映照得他自己的脸上也放红光。

    分敞开了鲜明堂口的女人朝向两边伸展她的长腿,炕沿一带搭落着的两条长腿斜刺着朝向外方凸挺出去各自的膝盖,又被底下联系的镣链往里收回来一对脚踝。

    她被那些盘缠的镣链牵扯到了一气的脚拐骨头也是斜刺而且凸挺的,既遭受了使出大力气的拉扯,又不能被拉扯到完全张扬着放飞出去的光赤脚板,只是横斜张扬开了脚底,底下满片被打得熟软绽放的肉也像两把着起来的火。

    年轻男人六指头掩映在所有那些红彤透亮的肉形肉色前边,他把自己朝向鼓胀的正中戳插进去,穿行起来,他觉得那里边的憋挤和活泛,蒸腾着的火里火气,花里花气,虽然总要有些不清不楚,不情不愿,不过倒也可以有火,有花,有卷,拿捏咬嚼着他一气干了没有数的回合,突然就能把一腔子折腾到现在没有去处的滔滔劲头,突突着全都奔进了一个旺盛着的好去处。

    六指头跟随驼队一年一趟行走商道,走完两年已经住过了四回这间城边官驿的栈房,干过三回半这个女人。

    头年的首回他见到这样一种场面的时候,还没有做到几个进出,突然就不成了。

    所以只能算做半回。

    那一趟商队离城上路没走多远,他就被他牵的骆驼踢了一脚。

    从这里出城往西就要离开了这个国,行走很多沙地和山岭才能见到另外的国。

    一路上山高水远里的毒虫猛兽和盗贼匪徒不用说了,就是遭遇到头疼脑热,跌打损伤,也是有可能要了人命的坏运气。

    早先有一个说法是人在上路以前要把自己的筋骨,和血气,周转活动一下,活动开了能够趋吉避祸。

    他所要常走的这个国东边以外是富庶文化的中原,往西以外的就是一大片蛮荒陌路。

    散布其间的人民驱牛羊,逐水草,猎杀熊鹿,他们的信念风俗也常有些奇幻诡谲,凶戾不羁的路数。

    王国的边疆开辟在这里,戍守在这里,各方的势力消长进退,他们后来也会融合在这里。

    远行的客人在上路以前运阳御女可以祈福的说法也许就不是非常的正道,但是却在这些地方若有其事地延传了下来。

    如果是在平和安定的年份,招来一些姑娘张罗给他们送行应该算是一场商务活动,等到了过往商队频繁遭劫,周边一带局势动荡,于是城中出兵扫平了匪患;又或者城外的畜牧渔猎人民先纷争而后仇杀,互相打得有来有回;在那些乱世的时候他们在院角柴房里见到的,被铁环铁链拴住了脖子的女人当然就已经不是生意了。

    人在有机会明抢的时候不做生意。

    实际上按照有些部族最早先的传袭做法,那些被提供给战士们在出征以前使用的女人,本来就应该是一些从敌对方面抢掠得来的女人。

    坚持不懈地进攻,并且迫使敌方屈从而受。

    再也没有另外一种巫祝仪式能够这样形象地预演我们对于末来的期望了。

    六指头想,明天走道的时候他的骆驼应该不会再踢他。

    前边几年里受到国家封赏前来辖制这座城府的城主,后来就给驿站送进来了这个女人。

    后来走过路过的人众有缘操干的一直就是这个女人。

    人众们后来慢慢地咂摸出来女人背上斑驳零碎的黑色痕迹最早应该是一些字体,因为鞭打烙烫多了不能分辨,不过女人胸前也有一幅较晚时候刺出的黥文,那些笔划至今阔大清晰,所以这个女人的出身,来路,还有姓甚名谁其实一直是明明白白地招着人众们来看的。

    女人来自于远方,强国,望族,来自战争中凭借幸运才能得着的俘获。

    她的才智和事迹,眉眼和鬓发,以及最终匍匐呈现出来的光赤身体,本来并不是会在西疆的蛮荒陌路中遭受津津乐道的事,她的确不是一个贩夫走卒们寻常能够搞到怀里的姑娘。

    赞美城主。

    他们现在能够见着一个有出身,有来路,才智和事迹不可尽诉的女人在挨受老布鞋底抽打的时候呻唤出了沙哑的嗓音,她也扭动过细窄的蜂腰,蹬踢过长腿。

    她在以后挨受他们肏弄的时候也扭动过腰。

    其实她到后来多少还是仰送过几回髋胯的,仰送完了再把屁股砰砰地墩砸回去。

    那天整支商队里的全伙夫卒循序而且鱼贯,把这个俘掳来自强国望族的壮大姑娘搞进在自己怀中,各自干完了谁都没怎么数数的回合。

    他们现在觉得世道多艰,但是有时会有奇遇。

    他们对于末来多少都生出了一些也许真就能实现了的好期望。

    等到所有鱼贯一样的回合全都轮转完了以后,女人还是浅平地合闭着

    眼帘。

    她也稍微地偏转过去了一点点侧脸。

    女人现在的期望大概就是那些轮完了她的男人们接下去能够动手帮她。

    她想要有人帮着她离开屋子和热炕,回到冰凉和夜暗的积雪院子里,摆放着的木头笼框边上去。

    挨人打坏了脚就是能有这么个逮着了的好用处,没有人搬动她是真的没法走路。

    从傍晚正要缘起的时候开始的这么一阵闹腾,闹腾完了,夜也确实该暗。

    六指头抬一条腿蹬上火炕的面子前去动手帮忙,他一伸手穿插进入女人反背着的赤臂,倒是先摸了满把赤臂光膀子底下的腋窝里的濡湿绵软。

    女人刚刚经受完的这一整个场子里,一直都是反手戴着背铐,所以腋中很紧,而且闷热和湿。

    六指头在他奋力拉扯起来那副骨构宽展,但是肌肤瘦厉的肩膀的时候,他觉得女人松散的身体架子连带上她手脚戴的重镣的确还是有些沉甸,其实也不光是那些手脚的镣。

    女人身上一直连带着更多的铁打家什,大家一路下来当然不会少见到了。

    女人的脖颈上是一直带有铁项圈的,虽然项圈当时并没有拴住更加羞臊人的牵领系链,不过那些系链还有更多可以被拴住的地方。

    等到了几个男人合力一起把女人搬动起来,挟持在了他们的手肘中间,那时候就能看到女人俯首以后顺身弯弧下去的一面光赤的嵴背上,见方见棱的肌肉块底打横开有两个贯通的穿孔,穿孔从外入里铺垫的一圈先都已经是僵结疤皮,再有就是靠右一侧的皮肉孔洞里另行穿挂住了一支牵带着长链的粗铁环圈,铁圈油然回转,琅琅的长链则是循着偏低的女人软肋自由地垂坠了下去。

    选定了横穿赤肉的地方是在女人两扇肩胛骨头朝内的一侧,据说那里的背肌条索扎实,纹理紧密,能够承受住很不小的份量。

    这种周边皮质僵结的穿肉透眼应该是先使用了利刃扎刺,再插进银栓定形,而后多半还要涂复很多天的治疗疮药。

    创面愈合以后开口就能留存下来。

    这样的口子可以穿环,系链,穿系完毕以后,看起来从肉到铁都是坚固耐久的,斫解都不能开脱。

    实际上六指头确实见到过驻守驿站的兵士们使用那条系链,牵领着俯伏的女人在院子里手脚并用着爬行的样子。

    城主以及他的兵士和女人之间可能有些积怨还没有排解,所以那种样子看上去显得比较激烈。

    而行经过驿站的六指头们只是一些过客,他们并不会在没有利己用处的时候无端摧折女人。

    他们刚才的确为了利己的目的打肿了她,不过那是一个单纯的就事论事,既发乎情,而又止于当止。

    立身在人世上能够做到这样地就事论事,都要算一些行稳坐正的好汉子了。

    而且他们也确实花费力气扶助着女人一直走到了院子中间的薄雪地上。

    站立不住的女人待在男人的臂弯中间,总是有点打着坠的跌撞意思,显见得脚掌触到底下还是在疼的。

    其实他们也许本来就该把她撂放在当院,然后驻站的官和兵士们多半就会想法把她塞回笼子里去。

    不过那天后来的事情却多少有些不同寻常。

    后来有几个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望向了院门。

    他们先看到的是一些已经很显重了的夜色,后来他们看到就在夜下凉薄的白雪地上,凝然站立住的一头巨大的双峰骆驼。

    那是一头周身上下全都披拂着雪一样纯白长毛的大野兽。

    有些骆驼生出来就是白色的,当然它们非常稀少,平常的日子里很不容易见到,也有一些公驼后来真的就能长到特别大。

    他们现在亲眼所见的大白公驼身形就像一座碉楼,驼峰耸立到了的那个高处大概是健壮汉子们伸手蹦跳都不能摸得着了。

    这样的一头巨兽当然会有很大的力气,它可以等闲一样在围绕着两顶驼峰的地方承载起来一整座的木头框架和平台。

    木台木架周边凋满鸟兽花朵,台面上肯定也是铺垫有层迭的动物皮毛和丝绸的,因为它们好看的绣花边缘和许多毛穗毛球沿着台边垂坠了下来,有一条毛茸茸的粗长东西甚至可能就是老虎尾巴。

    台上的一侧竖立一支细竿,细竿的尖梢悬吊一盏白纸的灯笼照亮,再有就是凭借着台下木架的支承,横平安装的那一根两头挑出驼背外边的长木杆子。

    木杆各自向外伸展到了足够的长远,虽然一时不知道用处,它们那种严正结实的样子看上去也让人有些肃然。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那个侧身斜坐在驼背木台边沿上的身形纤薄的年轻姑娘。

    她在深秋的小雪天气里赤露着胸脯,其实她也赤露着脖颈,肩背,臂膀和腿。

    女孩全身装束着的唯一一件遮掩是她环围腰肢扎系的一条麻绳,还有就是凭借这条系绳维寄住的一幅麻织细布。

    条形的布幅相比两髋各自窄进了一掌,而且垂坠也不及膝,那幅月白本色的细纹织作只是清水一样一波收放在女孩耻部以前的地方。

    现在他们要把趴伏在自己手肘子上的女人搬弄到院门外边那头骆驼待着的地方去了。

    驿站的兵们说,帮个忙吧兄弟,也没多走两

    步,把她弄到院子门外的路边上去吧。

    当然这不是一件有多大的事,他们肯定会愿意帮人这个忙的。

    他们搀扶着他们的女人,有时候几乎是努力地拖拽着她,让她垂落的腿脚沿着地下的积雪滑行前进,而在那时倚靠着白驼峰顶的女孩从那个抬脸仰望才能见到的高处,发出了一种类似鸟类鸣叫的声音。

    虽然在场的男人都是一些非常熟悉骆驼的人,但是他们从来不知道存在有这样一种驯服动物的方法,而后他们就见到自己眼面跟前的那头大动物正在开始曲折起膝盖,朝向地面横平地摆放下来蹄子和腿。

    白骆驼听从招呼驯服地伏低了身体,女孩也沿着驼腰滑落下到地面,实际上她是把自己几近全裸的身体滑落到了他们这一整队的男人正面。

    近在了咫尺,而且触手可及,他们现在就能看清楚了女孩满身上因为白皙,单薄,和冷,而几乎显出了淡青颜色的柔软肌肤,柔皮包复软肉在她的胸脯上浅缓地走了两个高低,两处最高点的棕褐地方反而凹陷下去做成了小坑。

    她是一个乳头有内陷的纤瘦女孩。

    男人们可能会觉得她一路走低下去的身体是能够硌到人的,她长着能数清楚骨条的薄皮的侧肋,肯定能在并腿时候撑开间隙的膝盖骨节,女孩淡青的脚踝因为过分的纤巧,很容易让人想起来类似水芹,塘蒿那样纤长而又凉薄的事。

    女孩一侧的脚下戴有一支窄银的脚镯,镯上挂圆铃,不过更加能够招惹人去多看一眼的,应该还是她脚下的那一串连锁住两边两个脚趾头的全副拇指镣链。

    锁姑娘趾头的事听闻都少,能够实际见到的就更少了。

    骑坐一头白色大兽走到驿站小院门口来被人众们见到的姑娘,是一个身形几处地方都锁系有银白镣链的姑娘。

    其实姑娘的颈子上是一直锁着银环圈的,她手腕戴的银箍之间连系的链子既是细得玲珑,更是长得铺张,长得她一直就把那些细链盘转了好几个圈子攥在左手里握着,好像是全放开了就能落下地去变成绊马索,连她自己带骆驼都能被绊住。

    反正他们也一直没见到她把那些链索全都抖落开了的样子。

    六指头在那个姑娘朝向他的身边走过来的时候,他也就只是更多地看了两眼雪地,他见到踩在浅雪上面的年轻姑娘两边的两支大脚拇指,各自都在趾根最深的尽处嵌套住了一具银环,银环中间再用一条银链接续。

    中间被接续住了的两环兼顾着两趾,肯定就会被一直牵在了大概只有尺半的幅度以内。

    这样一种刑具看起来细巧轻灵,可是它不合行人走路常规,稍微偏急肯定就要绊住了自己。

    实际上再经过一些多看就能想见出来,姑娘淡青凉薄的脚尖总是斜行而且内指的原因。

    内向的行止是因为被约束的受力总在那个最尖俏的地方,每回走得尖了就要受绊受疼,尖一下疼和圆一下不疼几回交替过后,她现在的每一投足大概就会自动着圆顺了进去。

    年轻姑娘正对着六指头走过来的时候,她走的步子也是又细巧又圆顺的。

    走到了男人身前探手朝向底下摸索,当然她要的只是那个正被男人们拖拽在了肘中,正在给她运送出来的黑大的女人。

    女孩从挨挤到了一处的男女身体中间抽出来了那一条牵连女人嵴背里连肉带环的长铁链条,链条不算很短,而且她的骆驼趴伏下地,驼背上的木架里打横安置好了的长条木杆也没有高到一个够不着的地方。

    女孩现在提起可以牵领人的由头,朝向着她的骆驼转回过去脸。

    上边一直有一盏骆驼背上插竖着的白色灯笼照耀,从她单围一根麻绳的后腰往下并没有系住第二块布面,女孩转脸以后的清白身体柔然而下,一水下去都是可以望穿了的浅底。

    现在商队里的男人从他们的大个儿女人腋下抽开了臂膀,他们看着她全身上下波澜壮阔,做完了一遍战抖,摇晃,最后一屁股瘫软下去,砸溅起来一些细碎冰茬的挣扎过程。

    他们知道她还是想尽着力气站起来的,反正她最后只是没能站成。

    到了那时穿扎过她嵴背肌肉的牵系铁链,已经被钩挂到了骆驼背上伸挺出来的木头横杆上。

    配戴有银子颈环,手链,和脚趾镣铐的细瘦姑娘重新登上了驼背的木台。

    她模彷出一种鸟鸣,而后她的骆驼开始起身。

    商队里的男人们看到白驼背负的横杆凭借着精铁的钩环承力,牵领拖带起来身架宽展,但是肌体聚紧了的黝黑女人。

    女人的臂膀总是因为背铐而反拧在身后的,她在战抖,摇晃,一屁股又一屁股像是要瘫坐下去地面的时候绝望地发现总是无手可依。

    而从大兽肩胛的高处垂悬直下的铁具提吊住了她的嵴背,提吊在她的赤肉里的力和方向逼迫她俯身而且低头,她把那些散的,长的头发全都披挂过了自己的头和脸,那一股子提吊她的力和方向也使她总是疼痛地瘫软,但是反正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再摔倒下地去。

    她依旧,继续,仍然,而且似乎是永远,只能拼力撑张开全身最低地方的两只赤脚底板,她只能把自己一条长身上的更多重负继续压制在自己肿胀,红艳,血肉模煳的赤脚底板上。

    还有被穿通了的背部肌肉的

    孔洞中间。

    她现在可以算是能够站住了一半。

    她很快就要出发上路,开始拿脚走步子了。

    女人在半悬半站的疼痛姿态中听到了另外的鸟叫,还有大动物运转身体时候发出的粗重鼻息。

    她在自己弯折的嵴背上感受到了紧跟着迸发起来的,指向着高远去处的力量。

    她被拉拽高了,而且被驱行着漫漫地朝向更远。

    女人在她以后连绵不断地遭受着向远驱行的时候,一直都被迫着迈出了不知道是拖拉还是磨蹭,但是的确连绵不断的步子。

    她像是一直在挣扎的,也该是一直在抬腿的,她也许总是能在踏落一脚着地以后,紧跟着又去抬升了第二只的。

    她那两条满心里想要停歇,可就是怎么也没有一点办法能够停歇的大腿的根子,一直都在一升又一落的轮转之间,带着狠劲,犟劲,和邪劲,一路顶撞,撩拨,搜刮了她紧根子里夹带着的笼屉和煮肉灶口,撩拨搜刮她捱受那一群男人使用鞋底把她揍出来的红火和辣。

    十五斤脚镣的事已经顾不上了,不知道了,被那头大骆驼顺便就给捎带了。

    她在脚,和背,和他妈的妈妈能给她生出来的那么一疙瘩能够疼到抽抽成了一窝狗杂的,屄,的疼痛中间,佝偻扭捏,抽泣,和喘。

    她在驿外聚集着的全伙商队男人们的注视面前,跟随在一头巨大的白色公驼的腿边踉跄跌撞着穿过雪夜,走到前方小城的深处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