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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这个锅我背了![快穿]

    悲愤情绪很可能叫他们的守护兽也受到影响,甚至会导致兽潮,引起广泛的狂化暴走。这么多凶悍善战的虎豹一齐脱离控制,附近的几个村子都可能跟着遭殃。

    那只萨摩耶也同样救了他们一命,他们当然不会就这样甩手不管。

    秦永昼神色有些恍惚,怔了一阵才轻轻点头,低声开口:“往前走五里路,有一条路可以通到下面,我们偶尔也会去那里捕鱼。”

    “好,我们把人押回去,然后就帮你找。”

    队长点点头,见他神色不宁,又缓声安慰了几句,才带着队员们原路折返了回去。

    秦永昼却没有对伤口多做理会,转身迈步,片刻不停向前赶去。

    那是他唯一的伙伴,他要把他的伙伴找回来。

    半山腰不大的洞口里,披着雪色斗篷的少年伤痕累累地站起身,晃了晃半昏沉的脑袋,揪着尾巴把一只昏死的灰狼拖了进来。

    涧流湍急,要是真摔实了掉下去,就算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秦元洲已经被抓了起来,秦永昼还剩几个月就成年了,即使不需要他的守护,大概也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只要主角能平安地活过十八岁,他的任务就能算作完成。

    如果在这个时候脱离世界,不光锅能保住,也能顺势退出,叫秦永昼能有机会契约真正的伴生兽。

    可他就是不甘心。

    也不放心。

    都已经答应了秦永昼自己会一直陪着他,既然答应了就不该毁约。对方一直执念者想要保护自己,要是在这里翻了车,给秦永昼留下的是一辈子的悔恨不甘。

    在苏时看来,这也算是没能把那个少年保护好的。

    山壁上是臂粗的藤条,他脑中才生出要是人形该多好的念头,身体就砰地一声变换形态,回到了人类的模样。

    苏时几乎是本能地死死攥住了一根树藤,又探出手捞住了头狼的尾巴。

    那样强烈的爆发被他强行打断,头狼早已被精神波动冲击得昏死过去。他使足了力气才把身形庞大的灰狼拉住,被坠着向下拖了不断的距离,肩臂胸膛就都被岩石刮得伤痕累累。

    藤条粗粝,划得掌心火辣辣的疼。已经向下掉了多半,以他的力气绝不可能爬上去,只能想别的办法。

    幸而这山原本也有不少草木丛生,又被风蚀出不少浅浅的山洞,勉强可供容身。苏时看准了位置,先把头狼扔过去,自己也用力荡了几次,就落到了一处稍凸出些许的平崖上。

    挂在岩壁上尚不觉得,好不容易脱险,才发现身上早已透支脱力,软得连站都站不住。

    萨摩耶攀爬石壁的能力比狼差得多,他上不去也下不来,现在只能暂时待在这里,等着秦永昼来找自己。

    苏时歇了一阵,才又支撑起身,把头狼拖了进来,想要试试能不能替他治伤。

    头狼毕竟是受秦元洲控制指使,才会一再主动攻击他们的。况且如果不尽快治疗,头狼死后多半会变成所谓“兽魇”,麻木地在世间游荡,执行着生前最后收到的命令。到时候不只是秦永昼,执法队也说不定要遇上不小的麻烦。

    于彼于己,他都不介意帮一把这个忙。

    掌心泛起白芒,零星的光点柔和洒落,源源不断地修复着灰狼受损的精神力。

    秦元洲对头狼的待遇并不算好,灰狼身上带了不少的伤,皮毛也粗粝黯淡。苏时的力量灌注进头狼体内,恢复重塑着它的精神力,也叫皮毛重新变得油亮了不少。

    几乎把力量耗空,才总算将头狼混乱的精神力尽数安抚归位。苏时原本就已差不多耗空了力气,身体猛然一晃,才站起来,就再度脱力坐倒了下去。

    稍一放松,身体和精神的疲惫就一起不容违抗地袭上来。

    变成人形的次数多了,他也找到了窍门,变身之后自然就开启了换装的特效,给自己加上了一身衣物。毛绒绒的披风也还在身上,多少缓冲了坐下去的冲力。

    已经没有余力再清醒着替自己治疗,生怕自己被找回去之后为了治伤再剃一次毛,苏时用最后一点力量维持住了人类的形态,裹着柔软的披风卷了卷,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色渐暗,雨水滴滴点点地落了下来。

    秦永昼绕到了山涧下,执法队也已经赶了回来,同他汇合之后一路寻找,几乎走遍了整条山涧,也始终没能找到那片显眼的白色。

    “往好里想,至少他们没有掉到这冰涧里。这种天气要是掉到下面,才真是危险了。”

    队长斟酌着语气开口,又拍了拍他的肩:“这崖壁虽然陡峭,可也有不少乱石山洞,说不定他们被截在了上面。雨这么大,贸然上去也不安全,先歇一宿,等天亮了再找,到时候叫我们的守护兽帮忙,一定找得到。”

    迎上他的目光,秦永昼沉默半晌,终于还是跟着他停在山脚,歇在了已经搭好的临时营帐里。

    经过两场激战,又跋涉了这么远的路,他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如果再不休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在山里长大,秦永昼比谁都更清楚保存体力的必要性。只是凌霜还没有找到,他也全然无法感应到对方在什么地方,虽然被迫停了下来,心中的焦躁却愈演愈烈。

    简单处理了伤口,又吃了些食物充饥,秦永昼就又固执地守在了帐口。队员们有心去劝,望着少年暗沉的眸光,终于还是没有再多说,抱着守护兽席地睡去。

    早春的夜晚还是冷的,虽然有山洞暂避,弥漫的雨雾却还是将衣物浸得微潮。

    苏时没有力量护体,又陡然失去了皮毛的保护,睡到夜深下来,就越发觉得冷得沁骨。

    身上未经处理的伤口发起了炎,被冷风一吹,不自觉地升起了高热。连疼带冷,头也昏昏沉沉,苏时半夜醒来隐约觉得不妙,想要动一动往里挪挪,才发现身上已经没了半点儿的力气。

    屋漏偏风连阴雨,地上昏迷的头狼动了动,居然缓缓爬了起来。

    苏时心中暗沉,努力撑起手臂,身体却虚软得不听使唤。

    头狼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疑惑地望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兽耳少年,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此前发生的事情还都存在它的脑海里,那个控制着它的人类意识却已经不知所踪。

    终于重新获得了久违的陌生自由,头狼兴奋地甩了甩耳朵,几乎忍不住立刻就要回到山林中去召唤自己的狼群,才要转身,脚步却又忽然迟疑。

    它那时虽然只剩下一口气,却依然知道是眼前的少年救了自己的命。现在对方伤痕累累,毛绒绒的兽耳和尾巴都已经耷拉下来,虚弱得一动都不能动,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意志,现在的头狼是彻底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