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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这个锅我背了![快穿]

    里究竟是些什么饭食,想要撑身坐起来,却被宋戎缓和着力道按了回去。

    “你烧才刚退,外面才落了雪,正是冷的时候,切不可再受凉了。”

    他的语气很柔和,还带着商量的恳切,苏时便也只得重新躺回去。开口想要说话,被冰凉的空气一呛,忍不住咳了两声。

    宋戎正将粥碗从食盒里拿出来,听见他咳嗽,连忙快步回去,将人小心地扶起来,整个揽进怀里。

    常年习武的身体强健有力,即使在寒冷的清晨,胸膛也依然是一片熨帖的温热。

    苏时还打算活到小皇帝的登基大典,自然不会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索性也不再坚持,放松地靠进宽阔有力的怀抱里,抬手接过他手里的调羹。

    休息了一日,他腕上的伤痕总算不再那般红肿刺眼,手上的力道也多少恢复些许,至少握稳调羹已经不成问题。

    碗里的粥是桂圆瘦肉熬的,做得很精致,一看就不是自己那份天牢的伙食。

    不知宋戎究竟怎么处理了另外的那一份早饭,苏时握着调羹搅了两下,望向那沉默凝注的关切黑眸,还是将疑问咽了回去,低下头慢慢喝着尚且微温的粥。

    见他总归还愿意吃饭,宋戎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依然稳稳替他端着粥碗,一手又将被子往上掩了掩,以免他再一不留神受了凉。

    胃里已经空了一整天,粥一入腹,最先带来的反而是鲜明的痛楚。

    苏时忍不住蹙了眉,藏在被下的手按上胃脘,便立时迎上了宋戎俨然紧张过度的担忧目光。

    “无妨,只是太久没吃什么了。”

    按着胃脘的手无奈撤开,苏时温声开口,等到缓过那一阵不适,又低头喝了几口粥,便搁下了调羹。

    他吃得实在不算多,宋戎轻蹙了眉,试探着温声开口:“是做的不合胃口吗,可有什么想要吃的?”

    “倒也不是,只是不觉得饿。”

    苏时摇摇头,心中忽然生出了个念头:“王爷会煮面吗?”

    “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宋戎微怔,下意识问了一句。苏时却已经打消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摇了摇头:“没什么。”

    第一次就只会烤现成的肉,到了第二次才学会煮方便面,这个世界可没有那样容易上手的速食食品,他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见他精神尚佳,也没有因为昨夜自己的冒犯失礼而不悦的意思,宋戎总算放下了心,扶着怀里的身体靠在软枕上:“我托他们弄了些热水,可惜不多——你正病着,原本应当好好养着的……”

    “我现在不在天牢里,都已是托王爷的福了。”

    苏时哑然,将那件朝服披在身上,想要支撑起身,却忽然隐约觉出些不对。

    想着至少能叫对方擦擦脸,宋戎正用热水浸着布巾,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匆忙循声回身,宋戎的目光骤凝,抛下布巾快步赶了过去。

    陆璃跌跪在地上,一手勉力扶着榻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才撑起稍许就又颓然跌坐回去。

    那人自己似乎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平素清冷淡漠的双眸里隐约显出些迷茫,依然徒劳地努力着,双腿却丝毫着不上力。

    宋戎连忙将他抱回床上,心中一片担忧慌乱,缓和着力道按上那两条腿:“怎么样,可觉得出疼么?是不是躺得木了……”

    “不妨事,感觉得到。”

    还没弄清自己出了什么状况,苏时应了一句,撑着榻沿重新坐稳身体。

    宋戎却没他的淡然,蹙紧了眉道一声告罪,小心卷起他膝下裤角,便露出了早已红肿发热的双膝。

    “清光——你都不知道疼的么……”

    幸好不是受了什么严重到无可挽回的伤势,紧张到极点的心绪总算稍缓,宋戎哭笑不得地松了口气,将双手焐热,小心地按在他的膝上:“怎么样,这样可好些吗?”

    止痛剂的效果还在,苏时确实没觉出多少疼痛来,下意识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生出隐约的不祥预感。

    “这是旧时受的伤,平日精细养着尚可不显,被这湿冷一激,加上落雪,就又发作起来了。”

    虽然被刚才的情形吓得不轻,但无论如何,是旧伤总比新创要强。

    宋戎替他焐着双膝,原本的担忧消散,又忍不住抬起头:“清光,你受过什么伤?怎么落下了这样的后患,当时都不曾处置过吗?“

    情况不妙。

    苏时心里蓦地一沉,终于想起了这是哪来的后患。

    他不能回答,却也不能不回答,一旦宋戎发觉了两件事的联系,就一定会生出疑心。

    宋戎不知他心思,却不愿就叫他这样默默忍着,稍一犹豫便起身,将锦被重新替他仔细盖好:“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苏时正想着心事,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宋戎快步出了殿门,朝门外神色关切的御林卫微微颔首:“多谢今早的热水,可有你们常用的伤药么?”

    虽然皇上不准给陆璃特殊照料,可御林卫们心中却都有所不忍,只要能帮得上,暗中还是会多少有所关照。

    “有,只是药效一般,都是弟兄们平时私下里用的。”

    听见宋戎询问,为首的御林卫连忙点头,取过伤药递给他,又顺口道:“今日天气不好,可是右相的腿伤又犯了吗?”

    宋戎目色微凝,心口莫名一跳,面上却越发平静下来:“怎么,你们也知道?”

    “知道,五年前的旧事了,大抵也是这个时候——陆相那时候还只是在中书省任职,听说是军中出了什么变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就在宫外的石阶上跪了整整三天。多少人来劝也不肯听,最后还是心力交瘁呕血昏迷,才被送回了府上去的。”

    大抵是想起了那时的情形,御林卫摇了摇头,喟然叹息一声:“那之后,陆相行事做派,便再不复当初了……”

    宋戎如坠冰窟,只觉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只余一片彻骨寒凉。

    对方再说了些什么,他已经无心去细听,手里分明握着伤药,却莫名没有力气转身。

    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冷风毫不留情地灌进去,将整颗心冻得生疼,却又像是有烈火在心底灼灼焚烧。

    五年前的冬日,他比谁都更清楚军中出了什么变故。

    边境不安,战事正是最吃紧的时候。大军爬冰卧雪搏命厮杀,一封接一封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回京城,却都像是石沉大海,赖以为生的粮饷始终毫无动静。

    军中存粮已经告竭,如果因为缺粮而撤军,边境十城势必落入敌手,倘若死战不退,那片皑皑白雪,迟早会成为将士们的埋骨之地。

    冰天雪地下,他亲手斩杀了自己的战马,将冻得发硬的肉一块块分下去,眼中滚烫,心底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