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而我们即将安眠(剧情)

作品:《慾望之世(双/N/互攻)

    火光在跳耀,柴火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黑烟往洞顶恰巧开出的缝隙挣脱,朦胧光影勾勒似有若无的层次。

    当加德从外面转一圈回来时,没有看见芙萝拉的身影,只有诗延倚靠在壁岩上;修长双腿放鬆的微弯,手上的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细枝搭成的营火,几串烤得油光滑亮的肉串插在旁边的土里,围着营火烤着。

    「那是什幺?妈妈呢?」

    加德疑惑的凑过来,照理说芙萝拉根本不具备行动能力,她不可能自己离开的。

    「肚子饿了?要吃吗?」

    不答反问,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自然令加德火大。

    「算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放开我!!」

    经过诗延身边时,却被他抓住了,紧紧揪住后颈的皮毛;小小的身体总长还不到30公分,可以随意玩弄的尺寸,不过兔子只是兔子,他可没有连对兔子都能够发情的能力。

    「把肉吃了,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油香肉味在鼻间扩散的滋味他不是不知道,然而诗延过分的热情却令他感到十足可疑,并非诗延先前对他不够温柔,但是他就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你──唔!!」

    才刚开口,肉串就直接塞入口中,让他半点话都说不出来!为了突破这莫名其妙的美味困境,加德只好拼命的咀嚼,可才吃完一串下一串又接着来,简直是要餵神猪似的塞个不停。

    「你到底在干什幺啊?」

    总算把肉串吃光,加德才终于空出嘴抗议,嘴边的毛都沾满了油水,看上去非常好笑。

    「吃饱了,我也能告诉你他在哪里了。」露出不带任何情绪的笑,诗延状似奇异的摸上加德肚皮,仿彿那裏面有什幺奇妙的东西,或许。

    「......」

    一阵恶寒,取而代之的反胃,灼热胃酸涌上喉头,在他还未吐出来时嘴就被诗延的手封住了!那些东西又再次嚥了下去。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就算我不说。」

    诗延放下手,观察加德面色痛苦扭曲的颤抖。

    如果他没这幺聪明就好了......不,他不聪明的话我可就不会那幺在意他了。诗延在内心无良的想着。芙萝拉死后的身体变回了兔子,诗延亲手剖开皮毛做成肉串,遵照芙萝拉的意思,强硬的塞进去了。

    就这点而言,诗延给自己满分。

    而绿色的曼陀萝花就此入手,那幺剩下的就只有金色敬爱跟粉色闲适了。

    「你──我要杀了你!!」

    赤色气燄以肉眼可见的清晰外放,加德整个毛往外炸开,洞穴内的溼气一扫而空,可燃性的植物、衣服都纷纷漫出了火苗。

    诗延倒不急于去灭火,反而想着加德当除湿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炙热的温度烤烫着皮肤,有时候濒临顶点的痛反而感觉不到痛,肤色变得一片黑,有如蜿蜒流动的岩浆浮着一层滚烫的红色。

    极端锐利的愤怒,那是即使充分準备好一切,心脏仍旧被荆棘綑满渗血的滋味;然而做了就是做了,他不会为自己辩驳什幺,与其说着覆上蜜糖的话语,还不如直接坦白轻鬆些。

    反正这种事他做得不够多吗?

    诗延的毫无反应让加德有些怯手怯脚、心神不定,过热的沸点稍降之后,他就明白了一切的始端,这件事不全然是诗延之过;或许在更早更早之前,芙萝拉就已经想好了所有,一位总是病痛缠身的拖累是给不了加德未来的,然而那样的未来是不是加德真心想要的,芙萝拉却没有去想......或许是不敢去想。

    没有家人、朋友、靠山,只有一人的孤独之路,甚至充满了危险和悲伤的轨迹;但或许是做为母亲的奢望,无论如何都想给予自己孩子最好最好,就算对于孩子来说那并不是他心中的唯一。

    就因为深刻明白了,才更加的难过。

    赤兔将杀戮视为常态,浮萝拉是最不像赤兔的赤兔,然而加德总是隐藏满嘴的生血,早被远远的区分开来;为了浮萝拉伪装自己不好生肉,但最终被对方察觉只是从未说出,毕竟说了也没什幺意思。

    可这也成为浮萝拉认为加德即使没了自己,也能好好活下去的铁证,他天生就是为了血腥而生的。

    「...为什幺不攻击我?为什幺不逃走?」

    加德喃喃的低声问着,炙热的火焰夸耀他的光影,投射在岩壁的形象显得狰狞高大,但实际上却是幼小而低沉的兔子。

    燃烧漆黑的皮肉掉了一大块,诗延并没有去调整游戏疼痛感,人的身体要像乾枯黏土剥落的疼痛绝对难以忍受,可知道诗延实力的加德明白他绝对不是不能动。

    「有意义吗?没意义吧。」

    诗延又坐了回去,维持本来的动作,就像火焰根本没在他身上燃烧一样。

    「过来吧,我懒得动了。」

    平稳的话语带着一丝微颤,这也证明他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毕竟是人类,再怎幺习惯还是会感觉到痛处的;诗延现在的状态当然不可能伤害到他,是说伤不伤害又如何呢?漆黑一片的未来不会有所改变。

    自暴自弃的,加德走到了诗延身边。

    「唔!」

    冷不防脑袋被打了一记,加德有点呆,就像关了总电源似的本来失控的火焰消失了,只留下阵阵呛鼻的浓烟流转。

    「你干什幺!?」

    两只前腿摀住脑袋,加德露出既委屈又愤怒的表情,而这样鲜活生动的样子,彷彿扫去了之前黏着难除的尘埃。

    「你不想活了,而我刚好又被你弄快死了,我们就死在一块怎幺样?」

    就像是某个旅游的事前计画,诗延说的轻鬆又自在,先别说责怪加德,倒不如完全没有憎恨这条神经在!明显的,加德用一种看着不明生物体的错愕表情望着他。

    「你...你、你──」

    「我的大脑没有问题。」

    对于令自己不快的意图能够很快察觉,诗延挑下眉毛,点了点加德的眉心,义正严词的道。

    「那为什幺......反正,问你你也不会回答吧?」

    聪明的加德明白了诗延不按牌理出牌的特性,也就自己无趣的结束话题。

    火焰吱烤的声音伴随浓烟飘荡,堵住了气管封闭了肺,难以呼吸......实际上到了此刻,被烧死还是被呛死之间有什幺差别。

    自身的火焰对自己不起作用,根本上来说,火是滋润赤兔的温泉,不但无害还有益;但幼年体过度使用力量会导致生命衰竭,尤其在没有成年长者的引导下,只会往黑暗的崖边行走。

    「睡吧,睡起来之后就会好了......说不定。」

    又是非常狡猾的模稜两可,却意外给加德莫名的熟悉感,他是认识这个人的,在更早更早之前,并且...并且什幺呢?

    脑内陷入打结的旋转障碍,加德疑惑的烦闷显而易见,然而就在他快想到什幺时,身体被诗延放在崩溃碳黑状的双腿上。

    「怎...?」

    双眼被他的手摀住,视野瞬间变得漆黑一片,焦炭的味道充斥鼻间,呛得加德有点想逃跑。

    「睡吧。」

    这次不再是安抚性质的温柔,强制的命令让加德浑身颤了一瞬,然后双眼就真的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了。

    大火还在烧着,过了一夜没有任何燃烧物后自动熄灭。

    金色与粉色的曼陀萝花交叠在一起,形成漆黑洞窟中唯一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