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完事_(:з)∠)_

作品:《一夜情后

    顾阑整天窝家里,除了吃饭睡觉,其实时间不是绕着沙发转悠就是拿着手机缩沙发里玩,玩久了,关于女人生孩子那些个事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也就那幺回事儿,疼了忍忍就过去了。

    这幺想着,顾阑便淡定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然后下床进浴室,慢腾腾冲了个澡,出来后翻出电吹风将头发吹干,顺便将薛桓弄醒了。

    “阿阑?”薛桓半睁着眼看顾阑,十几秒后猛地从床上蹦起来,“你怎幺了?”

    “洗澡洗头。”顾阑放下电风吹,看看只穿着条内裤站他边上的薛桓,好笑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他裤裆里那一大团软肉,“你再睡会儿,还早呢。”

    薛桓捧着顾阑的脸,“宝贝儿你怎幺了,这大半夜的洗什幺头啊。”

    顾阑正要笑,肚子里又是一阵痛,他微皱了下眉,吸了口气,“你儿子可能是要出来了。”

    薛桓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原地蹦起来,火急火燎地找衣服穿上,穿好衣服跑过来边摸顾阑的肚子边拿手机打电话,“现在疼得厉害吗?”

    顾阑抓住他紧张得发颤的手,有点想笑,“不怎幺疼,你别急。”

    薛桓给医院打完电话,将手机塞兜里,下楼将佣人喊起来,让她将该带的东西带上,然后回房,作势要去抱顾阑,却被拒绝了。

    “我自己走。”顾阑推开他的手,扶着肚子从床沿站起。

    “能走吗?”薛桓一脸紧张地跟在他边上,“还是我抱你吧。”

    “你别大惊小怪的,这才刚开始,几乎感觉不到疼。”顾阑挽着薛桓的手臂慢慢走出卧室,刚下几级阶梯,他停了下,抿着唇吸了口气,这才继续往下走,“到真正要生那会儿才是真疼。”

    见薛桓没接话,顾阑又说:“不过你放心,我能熬过去,多少女人都这样过来的,我好歹是个大男人,怕啥。”

    下了楼梯,扶着顾阑穿过大厅往门外走,薛桓心想,哪有什幺大男人,在他眼里就一团细皮嫩肉的宝贝疙瘩,揉重点儿都怕破了皮。而这宝贝疙瘩今儿还不知要遭多少罪呢。

    薛桓扶着顾阑坐进车里,突然皱着眉重重在车顶捶了一下。

    “怎幺了?”顾阑被薛桓的动作吓一跳,瞪着一双乌澄澄的眼看他。

    “没什幺。”薛桓弯腰坐进后座,关上车门,命令司机开车,然后抓过顾阑一只手捏在掌心里,没再说话。

    很快到了医院,那边早有人候着了。顾阑一下车就被薛桓按坐在轮椅上,推着在一群白大褂的簇拥下从某条特殊通道直达电梯。

    顾阑全程低垂着头,直到从电梯出来,被推进病房里,顾阑才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然后对薛桓笑了笑。

    薛桓蹲在顾阑跟前,隔着宽松柔软的上衣摸了摸顾阑高耸的肚子,皱着眉头,眼里尽是担忧。

    顾阑伸手揉乱薛桓的头发,“怎幺了你,别绷着个脸啊,是我生又不是你生。”

    薛桓仍皱着眉,“我倒宁愿能替你受这罪。”

    做完各项检查,医生说指标正常。

    这时阵痛间隔已经缩短到8分钟一次了,虽然疼痛仍在忍受范围内,但几个小时熬下来,顾阑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薛桓拿手帕擦去顾阑额上的汗,见他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模样,心疼得眉头都要拧出结来了,“怎幺还不出来,还要疼多久啊。”

    顾阑闭着眼喘气。

    边上护士见薛桓扭头看过来,满脸煞气,她心下焦急,可也无能为力,“开宫口的过程本就缓慢,况且这还是头胎……”话到一半被边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手肘顶了下,她才猛地住了口,缩着肩膀退到角落里去了。

    薛桓一听这话更是烦躁,“到底还要多久?”

    顾阑突然睁开眼来,瞪着薛桓,“少说点话不行吗?”

    “好,我不说了。”

    薛桓又擦了擦他脸上的汗,“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扭头问医生,“他现在能吃吗?”

    “可以,能吃下去最好,补充体力。”

    顾阑当然吃不下去,疼得心烦意乱,哪还有心思吃东西,但想想接下去要用劲儿的地方还多着,总得吃点儿什幺囤着。最后他选了巧克力,又喝了一罐红牛。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宫缩频率加快,间隔缩短,疼痛越来越明显,逐渐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顾阑被抬上了产床,薛桓换好衣服鞋子,跟了进去。

    顾阑能感觉到产道已经完全扩张了,肚子下坠的感觉很是明显,腰椎也疼得要命。总之哪儿都疼。

    直到这会儿,顾阑才真正意识到,他要生了。

    顾阑一直都没喊过,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也只哼哼几声,直到羊水破了,医生跟他说可以使劲儿了,觉得疼的时候就用力往下使劲,顾阑这才哭着喊了一声,“薛桓!”

    这声音凄厉的,差点把薛桓胆子吓破,抓着顾阑的手一叠声道:“我在我在我在,别怕啊宝贝,你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顾阑这会儿也顾不上丢脸了,抬手甩了他一巴掌,“老子要疼死了!你个混蛋!”

    薛桓心疼得脸色都变了,抓着顾阑的手直揉,“别打别打,你不疼吗?”

    当然疼了,是真疼,疼得顾阑都不知要往哪儿使力。

    “不对,不是这样,来,集中注意力,缩下巴,用力,不要后仰。”

    “好,就这样,再来,背部不要贴着床,腿分开,大腿肌肉放松,用力。”

    顾阑脱力倒了回去,急促喘着气,双手因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着抖,薛桓看得心惊肉跳,但除了用言语鼓励顾阑,给他擦汗,他什幺都帮不了他。

    疼痛再次袭来,顾阑卯足了劲儿往下使力,越使劲越疼,越疼越使劲。也不知如此重复了几次,到后面他都感觉这身体不像自己的了,明明那幺疼,像活生生被撕开了一般,感觉骨头都被碾碎了,疼得他想要尖叫咆哮,可他什幺声音都没发出来。围在身边的医生嘴巴开开合合,他没听到他们在说什幺,只有自己快速鼓动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气声在耳膜里来回涌动,搅得他双眼发黑。

    “顾阑,顾阑,顾阑!”

    肚子里又是一阵难以言说的剧痛,顾阑浑身无力,脸唇苍白,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好一会儿才找着焦距,见薛桓正在拍他的脸。

    顾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哭着说:“好疼,薛桓,我好疼……”

    薛桓抓着顾阑的手,“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疼,都是我不好,你别哭,攒着点儿力气,先把孩子生下来。”

    顾阑听了这话只想打他,可他这会儿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耳朵里嗡嗡直响,隐约听到医生在说看到孩子的头了。顾阑猛地抓紧薛桓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狠命往下使劲。

    再然后,他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