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 第71节

作品:《深殿春

    沈观鱼小声地求,那蠢动的男人害她无力地倒在他怀里,手软软扶在他宽阔的肩上,轻柔的气息拂在他锁骨上。

    二人衣衫尚好,似寻常情人相拥,但沈观鱼的纤腰要摧折般,湿漉漉的眼神带上恳求,仿佛在说:她今天就到这儿了。

    他咬牙道:“既然害怕,怎的还来惹我?”

    赵究见她倔强又没本事,品不着快意反倒惹了两个人满额的汗,还是挑起了大梁,翻身将娇软的人儿覆了。

    因着沈观鱼的主动勾引,和这几日的疏冷,赵究将之后的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雨势急骤,那道袍仿若风吹拂不休,仿佛两人只是契合还不够,他要更亲近地拥抱住她,让沈观鱼深知自己为谁所有。

    沈观鱼话不成句,嘟哝着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又眯着眼看他殊丽的容色,顺从地抱住他,那态度就是随他高兴着来。

    骤急又转成缱绻,赵究终于安抚似的啜吻她的唇,软红的唇瓣问出一句:“朕对你不好吗?你不该想着回苏州,离开朕的。”

    沈观鱼望着近在眼前的面容,分明清如莲萼,又比三月的桃花更艳,糅合成勾人沉湎的模样。

    忍着他温柔时深漫而温吞的勾魂食髓,她眼睫扑簌着,“居翮山陛下说生了孩子会送我回苏州……”

    赵究干脆承认:“骗你的。”

    沈观鱼心中悲哀,索性便问了:“若陛下厌弃了我,我……我还不是后宫之人,能不能请旨离宫?”

    “朕不会准你离开,去哪儿都不成,若你想回苏州,朕南巡之时会带你回去看看。”赵究体贴道。

    可沈观鱼清楚,她未必是一定要回苏州,从前是怕自己陷进去想离开,现在是讨厌他的控制想要离开,去哪儿都一样的……

    正想着,让赵究发现她走神了,更是生气地发力捣炼起了他的娇人儿,让她连声音都捂不住。

    存寿殿里只剩了一种重复的、交杂着回响的复杂调子。

    “今日主动来勾引朕,不怕生孩子了,嗯?”

    事毕,赵究捏住她汗涔涔的小脸,低头见壶满琼浆,戏谑说道。

    “生吧,我想生一个。”她视线涣散着对上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的。

    骤然听到这句,赵究心湖紊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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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和好

    赵究敞着雪白的里衣, 肌线干净迷人,自下巴到锁骨地一线清雅至极,眉间却因方才的爱足而艳丽颓靡。

    听到沈观鱼说“生一个”, 赵究心里漫出了欢喜,容颜更盛。

    她答应了同他生孩子, 往后也只依着他,那一切便没事了,只有两人相扶的日子慢慢过下去, 那两个女婢的事自然也会抚平。

    先前因玉牌生的再大的气也尽散了, 赵究柔声问道:“那两个侍女离了你,你可会伤心?”

    沈观鱼说道:“她们过得好就够了。”

    “好,朕会保证她们会过得好,嫁好人家,不受人欺负, 玉顶儿,咱们忘了那玉牌的事,不吵了好不好?”赵究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手。

    “好, 我们好好过。”

    她起身将脑袋靠到了他的肩头上,眼中不见欢喜。

    “只是生一个却不成, ”他笑着吓唬沈观鱼, “咱们若是天天这么弄, 很快就有一堆跑的了。”

    他本对孩子没什么执念, 但身为皇帝确实要继承人堵住天下人的嘴,大不了往后孩子生出来, 别让沈观鱼对那孩子太上心就是了。

    “待会朕要去慈宁宫见太后, 你可要一道去?”

    腻歪了一会儿, 赵究将道袍褪下, 换了一身蜜合玄纹云袖的常服,高挑秀雅的身姿衬得人恍若昆仑白雪,让人怀疑刚刚在榻间极尽荒唐的人是不是他。

    沈观鱼抬起纤纤五指挽住如云的墨发,方才颠乱一番,发髻早就散了,滑落的袖子也可见那雪臂上被啃咬的斑痕。

    将落到榻上的点翠蔷薇簪子戴进发间,沈观鱼闻言沉默地点了点头。

    赵究见她这承不住恩泽的春山颠倒之态,心头滚烫,只想再抱了人再躺回去乱个天昏地暗,不理任何俗务。

    但年轻的皇帝想着脑子里那点不堪事,面上却体贴,将干净的帕子沾湿了水拧干,送到她那乱遭泽间去,沈观鱼瑟缩了一下,安静地让他擦拭。

    “回来的时候再沐浴吧,费不了多少时间,跪起来些……”赵究说话有点乱。

    但她还是听话地跪了起来,蹙着眉瞧着那裙裳微动,只见那一截玉白的手腕,接着便感受到温湿的帕子将那腻意擦了去。

    “玉顶儿,别看那,看朕……”他喉间发紧。

    “嗯?”

    抬眸看他之时眼前一花,就被他含住了唇,是一个软嗒嗒又缠绵至极的吻,暖热的气息拂得人心软。

    她跪不住了,索性抱着他的脖子慢慢啄吻着,两人又是痴缠了许久才分开。

    既耽误了时辰,也就不急着去见文太后了,赵究知道她出来得急,还没吃饭,便先让人传了膳。

    沈观鱼趁着空档问道:“陛下,我能同析春扶秋她们道个别吗?”

    “好,朕让她们过来。”赵究将她素日喜欢的鲈鱼剔了刺,夹到她碗里,才吩咐宫人去传唤。

    不多时,析春和扶秋都被带了过来。

    三人相对着,沈观鱼先说了话:“析春,那管事的可有打你一下?”

    析春摇头:“那个公公没有打我。”

    闻言她才笑了,说:“本也不会留你们太久,正是好年纪,别为我耽误了,出宫之后好好过就是,我在宫中风雨不侵,也不缺伺候的人,都不必担心我。”

    听见小姐在安慰她们,析春忍不住眼泪,说道:“小姐,我们真的不能留下陪你吗?”

    赵究一言不发,只听着她们说话。

    沈观鱼认清了现实,不想让气氛太沉重,仍是笑着:“正是想你们过得好才遣你们出宫的,外头还有你们的家人呢,多久没回去看过了,别像我似的,什么都没了才后悔,真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句,赵究偏头看向还带着笑的沈观鱼,默默握紧了她桌下的手。

    扶秋更懂事些,知道这是不可违的皇命,便拉着析春的手,开口道:“那小姐若想我们了,一定要让召我们进宫来,好不好?”

    这句赵究替沈观鱼答了:“会的。”

    之后沈观鱼又嘱咐了几句,赵究也给了赏赐,就让她们出宫去了。

    望着相伴十几年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沈观鱼终究没能忍住,眼泪一滴一滴砸了下来。

    赵究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但当沈观鱼身边只剩了他,这份满足便不会让他有半分后悔,她只是不舍罢了,早晚她都会习惯并喜欢身边只有自己的日子的。

    “朕在这世上也是孤身一人,玉顶儿,往后我们在一处,不会再有分离了。”

    将人抱坐在腿上,赵究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沈观鱼噙着泪点头,被抱在他的怀里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才能彻底逃脱赵究身边,再不要见到他。

    用过膳后便该去见文太后了,赵究见她穿戴得太过素净,发髻也不端整了,便唤了宫女进来重新梳妆,自己在一旁看奏章候着她。

    宫女取来了一件蓝缎织金芙蓉裙,又将发髻换了红玛瑙镶翠金头面,之后在她的脸上点了珠翠面花,小臂戴上了黄金花钏并莲纹鸽血镯,轻扶云髻时,举手投足间便得见其内敛的精致。

    上回赵究在存寿殿同她好完之后,才想着在殿中预备下这些。

    一番打扮下,沈观鱼的美才彻底显露张扬起来,灼灼艳色不可逼视。

    看看琉璃镜中的自己,又转身给赵究看,用眼神问他:“好看吗?”

    “丽质仙娥生月殿[1]。”赵究将折子放下赞了一句,上前牵起她的手,将人带出殿外乘上御辇。

    康业公公见沈娘子许久不出来,就知道她是把陛下哄好了,如今两人相携一道出来,真是神仙眷侣一般。

    他算是看明白了,陛下根本就舍不得同沈娘子置气,往后这宫里谁都不能越了他去。

    只是不知陛下要给沈娘子什么位份呢,虽说她曾是世子妃,但史书上的儿媳封贵妃的事也不是没有……

    康业一面想着,一面喊道:“摆驾慈宁宫。”

    文太后也刚用了晚膳,正念着佛经就听见外头说皇帝来了,话音才落,就见赵究牵了一个女子进来,这皇帝登基都快两年了,牵着个女人却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

    远看着跟来的女子一身明色衣裙,衣饰不俗,容貌更是耀如春华、清丽绝俗。

    文太后仔细一看,有些大惊失色,这不是前齐王世子妃沈观鱼,她怎么才刚死了夫君就勾搭上皇帝了?

    赵究已到近前,“给太后请安。”沈观鱼站在他身后,乖顺地一同行礼。

    文太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案几上的佛经都被她的手臂撞了下去。

    眼神来回在二人见转,她从未见过听过皇帝亲近女色,没想到这头一个带到面前的,就是个不能说的。

    她镇定地端坐回去,问道:“皇帝,这是怎么回事?”

    赵究看向身后的女子:“不如你来回答太后?”

    沈观鱼知道,他在给自己机会,往后对外是什么身份,现在由她说了算。

    藏在袖中的手掐破了掌心,她跪下,强提起力气选了个保守的答复:“臣妇如今已是陛下的人,此生只愿侍奉陛下。”

    赵究低眉瞧她发顶,将玉色的手递到了她眼前,沈观鱼垂首默默搭上他,借力站了起来。

    文太后问道:“皇帝收用了她,可想好了今后如何同天下人交代?”

    他若是想藏,大可不必带来见自己,自皇觉寺到扳倒吴氏,文太后知道皇帝是个主意大的,没想到还能有女人能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知她在赵究心中占了多少分量。

    “此事朕自有打算,这趟来只是带她出来透透气。”赵究将她安置在一旁坐着,自己和文太后说起了话。

    闻言太后也收回了看沈观鱼的视线,同他说道:“哀家虽然未去居翮山,但那边的荒唐事也略有耳闻。”

    “太后说的是长公主同白徽的事?”

    赵究后来知道长公主那夜支支吾吾是为了求他退婚,而不是跟什么人打配合才勉强算放过了她,不然就不是罚她闭门三月这么简单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沈观鱼也竖起了耳朵来。

    这时宫女过来给赵究上了他旧日用的吉如云雾,沈观鱼则是太后日常喝的普洱。

    赵究将茶送到唇边,才想起今日午膳后沈观鱼才喝过药,便将自己的吉如云雾端给了她,自己喝起了偏苦的普洱来,后又将一叠翠玉豆糕端到了她面前去。

    沈观鱼面无异色,安静地喝茶。

    文太后看在眼里,心中感叹,就是当年先帝对最宠爱的元皇后都没有如此的细致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