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96节
作品:《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钟妙打定主意,看魔君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魔君被她看得后背发凉。
钟妙微微一笑:“我早就想问了,你究竟是如何将阿昭骗来献祭——倒不是说你没这个脑子,但你看着不像对祭祀很有兴趣的样子。”
她虽然笑得和善,威胁之意却溢于言表,魔君本就没将陆修文看作自己的信徒,眼下更是卖得痛快。
“不是我!是陆修文哄骗的我!”他又拿出那套楚楚可怜的神情了,“我当年好端端的在魔界中睡觉,这家伙自己掉进我殿中的!”
百年前,魔界。
魔君刚刚将魔神吞噬,左右也没什么事,干脆打算睡上一觉消化消化。
谁知就在此时,一个魔气漩涡却突兀于大殿中炸开。
魔界中唯有魔神与魔神的眷属能用这一招,他还在回味自己的新称号,忽然就冒出个不认识的家伙闯进家门,用的还是他新学会的炫酷招式。
魔君当场就毛了,决定今天就用这个家伙的血清洗地板。
那人自称陆修文,裹着个黑斗篷,嗓音也难听,说话倒是很有水平,上来纳头便拜,高呼魔神大人,声称愿效犬马之劳。
魔君已有许多年没找到乐子了,见他这么机灵,倒一时歇了杀他的念头,决定瞧瞧他还有什么新花样。
陆修文果然很有花样,直接提出了合并世界的概念,将隔壁世界描述得天花乱坠,什么物产丰富灵气充裕,就差摇着他的肩膀说还有大批信徒等您征服了。
魔君听完……其实没什么兴趣。
他孤身一人走到如今,并不觉得信徒是什么有用的东西。王家走狗上万,不照样被他一夜屠尽,央朝皇帝算阔气了吧?杀起来不比杀鸡更难。
陆修文见他面色淡淡又想杀人,情急之下高喊道:“在我来的那个世界,您的同位体竟做了正道栋梁!实在有辱您的声望!”
正道栋梁?那确实还真挺恶心的。
魔君来了兴趣,同意了陆修文的献祭计划,他本想将同位体杀死就收手,不料那人还颇为机灵,竟硬生生从献祭中逃了,只让他得到了些神魂碎片。
就是这些碎片,让魔君见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与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命运。
他一听正道栋梁就反胃,也不稀罕什么同窗好友,唯独钟妙,只有钟妙。
他嫉妒得发狂。
魔君在半梦半醒间无数次描摹着钟妙的轮廓,想象有这样一双手拥抱自己,用温柔的话语与肯定的目光。
他同意了陆修文合并世界的计划。
至于陆修文,魔君宽宏大量地想着,既然他提供了这样好的办法将钟妙引来,那就交给钟妙杀死吧,她这样心软的人,想必不会给他太多痛苦。
然而事到如今,除了钟妙当真来了这一项,整个计划完全偏离原轨。
他看的那些强取豪夺话本完全是废纸!从第一步就是错的!人家教的是摘小白花,偏偏他引来了朵食人花。
魔君想着想着心如死灰。
钟妙笑了,压低声音问道:“听你说来他倒是体贴,但他有没有同你说过……”
“在我的那个世界,不允许存在魔神。”
作者有话说:
魔君:顾昭你脑子有问题吧!怎么会有人会对自己师尊心生爱慕!我念书念得好累啊呜呜一点都不浪漫……
顾昭/柳岐山:嗯……怎么没有呢?
陆修文,专业二五仔。
最近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一直埋头写文,忽然感觉周围都躁动起来了。
有一个自己工作中学到的经验,不知道能不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如果你的生活中出现了许多烦恼,可以试着在脑子里做一个小房间。按照计划依次将烦恼放进来,放进哪一个,就专心处理这一个,不要去思考“如果”或者“以后”。
处理好这一个,再放下一个,慢慢就能找回节奏,再适当加入娱乐的空隙,多爱自己一点。
至于一些处理不掉的麻烦,就随它去吧,闭上眼睛,时间总会向前走。
时间总会向前走,有一天这一切都将不再重要,所以不要害怕,专注自身往前走就好啦~
第90章 、主仆情深
按钟妙当初祭天时提出的愿望,魔神将在主世界彻底消失。
钟妙本就属于天生神明,祭天时又已有不少信众,如今更是成为本世界主神,按公平置换的原则,被消除的不仅仅是某一个魔神,而是整个关于魔神的概念。
至于陆修文,他倒是占了便宜,
按照传统教义,为了延续教派,神明陨落时会将大部分能量寄存于大祭司体内。然而陆修文显然与忠诚搭不上干系,对延续教派也没什么兴趣,一见大事不妙便带着能量迅速逃窜。
他那时正处于躯壳死去的中间状态,本就难以识别,这才顺利逃开惩戒,也不知怎么钻的空子,竟突破壁垒逃到这个世界来。
陆修文的同位体可比他幸运多了,既没被人架上掌门之位,又没有钟妙频频碍事,明面上仍是位清清白白的正清宗长老。
从前震慑凡间界的剑尊还在被人追杀,凡间界更是一片混乱,设身处地一想,怕是当场就要大笑三声。
钟妙大胆猜测,依照此人一贯的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同位体未必有多少情谊,说不定正计划着雀占鸠巢重新开局。
可惜他运道实在不好,落地第一站就遇上魔君。
眼见着魔神之位已被人占据,以陆修文那破烂修为,想吞噬魔君那叫天方夜谭,只好捏着鼻子认下新东家,暗地里做些小动作。
做主子的居心不良,做下属的暗藏杀机,倒也算是凑了一对。
估计陆修文当初也是被逼急了,才使出这样的昏招忽悠魔君看看顾昭的状况转移注意力,否则以他的胆子,怎么还敢去招惹钟妙?
或许他还是有些戒备的,可惜唯一能报信的傀儡师早就成了蛊虫的养料。
魔君听完她一通分析,显然大为震撼。
他愣了愣:“就算他当真能联合中州又能做什么?也没见中州这五年整出什么花样来。”
钟妙指了指自己:“多半还是想怂恿谁以身殉道罢。”
魔君嗤笑:“他以为随便是谁就能抵消一位神明么?可笑!”
钟妙微微一笑:“但他并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听说最近中州营救柳惊鸿的声音越发大了,说不定就打着这个主意。
魔君跟着她的思路想了想,还没得出什么结论就已头昏脑胀。
原谅他吧,他走的就不是智取的路数。
本就有着先天圣体,又得了魔神传承,除了刚开始几年挣扎求生,没多久就走上暴力推平的道路。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是孩子把戏。就是口绽莲花又如何?一刀砍下去,再聪明的人也只有一个脑袋嘛!
在魔君的印象里,陆修文顶多也就开场时瞧着有些能耐,想法倒是蛮有意思,可惜实在不禁揍,挨了一拳就开始吐血,也就是想着留给钟妙做礼物,否则早就指去当了花肥。
眼下听说此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当即就想过去将他一刀杀了。
钟妙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
魔君被叫住时还很不情愿:“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毛病,麻烦!就算他心生七窍又如何?我把他灰也扬了,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嘴上叫得厉害,也没见钟妙拉着他,自己乖乖的站着不动了。
钟妙笑道:“性子怎么这样急?如今他在明我在暗,不如先看看还有什么把戏,免得将来死灰复燃,你到时候还有的麻烦。”
道理是这个道理,一想到自己被人忽悠了这么久,魔君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瞧着他写满别扭的脸,钟妙忍不住笑了:“好啦,你不也杀了陆修文一个同位体?没了这个明面上的身份,他怕是要怄死。”
这小孩向来给点阳光就灿烂,一被夸就得意起来,正想蹭过来再讨两句,钟妙的脸色却忽然一凝。
她静静感应片刻,侧头笑道:“之前搭了你的便车,不如这次让你体会体会愿力传送的滋味?”
愿力与魔气恰如乙之蜜糖与彼之□□,魔君当即要跑,被钟妙一把抓住手臂拖进愿力光圈中。
再一睁眼,已是千里之外的江南。
魔君一被松开就晕头转向扶了柱子要吐,钟妙抬手截住左侧袭来的敌人,手腕一拧就将人点燃在熊熊灵火中。
被灵火一晃,魔君吐得更凶了。
钟妙朝他扔了瓶水,疾走几步掀开堆积的桌椅,蹲在一块地砖边用力敲了敲。
侧耳听了片刻,直接一剑破开地砖。
陆和铃正倒在地砖之下。
她瞧着情况有些不大好,钟妙喊了两声都没什么反应,用愿力将人托出,才发现她胸前巨大的豁口,看着竟像是被人生生用骨爪挖去一块。
钟妙先前就猜到中州有变,特意留了愿力给她,就是预备着若是有什么灾祸能及时赶到。
却不料到竟是这样的祸事!
好在愿力护住了心脉,那豁口只是瞧着吓人,并未真正伤及根本。
但这是江南,是妙音坊的势力中心,陆和铃怎么会在家中受这样重的伤?
温和已完全从钟妙面上褪去,她闭了闭眼,深恨自己在战后松懈了心态,若不是好歹还记得留下愿力,若是和铃当真有什么意外……
强行压下杂念,金色愿力自她掌心源源不断向陆和铃体内涌去,又过了数息,陆和铃猛然睁眼,发出溺水者的惊喘。
“别回头!”她紧紧抓住钟妙的衣袖,“苏荷快逃!”
陆和铃抬头一看,才发现面前的竟是钟妙。
来不及纠结钟妙为什么总能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陆和铃连声交代:“有魔气闯入妙音坊,坊内弟子已被我疏散,你避开闯入者,即刻离开!”
“那你呢?”钟妙皱眉,“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愿力才将将把创口缝好,陆和铃就勉强着站起来想重返地下。
“我自然还有我的事要做,”她面色苍白,眼中却燃烧着熊熊火光,“有我在一日,妙音坊绝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钟妙望着她,忽然有些理解每次陆和铃看见自己重伤濒死时的心情。
“妙音坊当然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她上前一步将老友架在自己肩上,“走吧姐姐,有我在一日,哪里用得上你拿命去搏?”
三人顺着地道一路下行。
愿力修补着陆和铃的伤口,她说话仍有些气喘,面上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也有精神同钟妙讲讲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