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138节

作品:《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我懂了。”澶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问,“这件事不能告诉若清吗?他不是那种不稳妥的孩子。”

    “别告诉他,我与若清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不能说,你也别问,你只需要知道,你若是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若清,若清会很受伤,他可能会接受不了我对怀若楼的算计,到时……他的身子不好,还是别让他知道了。你若真是为他好,就别在他面前提起我,因为这件事他知道反而是对他的二次伤害。”

    “你是不是利用他做了什么?”澶容是个聪明的人,一下子听出了她的潜台词,为此皱起了眉头。

    她却说:“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很看重若清,所以有关若清的事我不会告诉你,免得你坏了我的事,而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他就行了。”

    澶容听到这里,不再多说了,可这时的素音并不知道在不久之后澶容会被紫晶迷了心,有了心魔,根本就不想管这件事了……

    若清看到这里忽然不知他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他是应该惊讶素音背叛的真相,还是应该惊讶澶容知道素音背叛的真相?

    他想有件事单灵确实没骗他,他确实被澶容骗了,却不是林宅的事,而是现在的事。

    接着他带着一腔怒火继续往前走去,他看到了素音叛逃的那夜,禁地里的狻猊给澶容送来了一块云纹玉。

    在素音手里的云纹玉落到了澶容手里却没有暴露,早已说明了两人之间的问题,早已指向了他们联手骗了怀若楼。

    若清看到这一幕自嘲地笑了。

    他看到了澶容离开清原时,狻猊还在问澶容与素音的联系。

    原来澶容什么都知道。

    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他。

    而他心里带着气,越过了许多澶容神海里对他的眷恋,直接来到了临近顶点的地方,然后他又看到了一扇门,却是一扇黑色的门,门后的世界震撼到他闭不上嘴巴。

    风吹进了小小的院子,茅草房靠在水边,瞧着湿气很重。围在房屋周边的是简陋的木围栏,上面爬着白色牵牛花,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小孩正跪坐在地上,他双目失神,脸上带着飞溅的血迹,呆呆地看着茅草房的方向。

    这人是傅燕沉!

    若清受不得的往后退了一步。

    对面,傅燕沉跪坐在地上,而越过年幼的傅燕沉,若清在房间里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傅燕沉头上才有的发饰,一身的邪气戾气。

    他穿着一身傅燕沉才穿的衣裳,却在回头的时候露出了一张与澶容一模一样的脸。

    他手里拿着澶容的长剑,剑上滴答滴答的淌着血,而他的脚下正躺着两个人。

    那是两个年纪不大的男女,男的倒在房中,女的倒在门口,手搭在门槛上,手中死死握着一块白色的云纹玉。

    那云纹玉在她手中还在滴魚希"椟_伽血,玉碰到了地面,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却不影响整体。

    说不清的凉意因为这幅画面袭来,冷到好像能将人的身体冻僵。

    若清脸上的怒意消失,他像是傻了一样,和傅燕沉一样呆愣地看着对面这一幕。他想装作不懂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心里却是清楚,这一幕怕是傅燕沉双亲被杀的那日。

    可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可能是澶容杀的!如果人真是澶容杀的,为什么傅燕沉不记得这件事?为什么澶容也表现得像是不知道这件事?

    澶容又为什么要杀傅燕沉的双亲?

    他们明明有着相同的使命怎么会自相残杀?

    如果傅燕沉的双亲又放出饲梦危害清原的动作,掌门手里的玉就不会是一块,而是两块。

    是因为邺蛟吗?

    是因为澶容是邺蛟他在报复清原吗?

    想不通想不懂,若清像是受到了惊吓,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想要躲开这残忍的一幕,而他跑动的声响落入了那个黑衣澶容的耳中,那黑衣澶容侧过脸,黑发挡住眉眼轮廓,只留下充满凉意的黑眸。

    接着大脑一片混乱的若清跑了很久,跑到了台阶顶点,可不管他看了多少又看到了什么,他都没有看到澶容弄出怀城,或是澶容与林宅有关的记忆,他只看到了澶容的妒忌,只看到了澶容决定不管他去哪里,他是谁都要与他在一起的执念。

    在这一刻,给澶容送出的云纹玉,嘴里念着素音的狻猊都在折磨这若清。

    通过今日若清知道了很多事情。

    整个禁地里的妖兽都知道他对澶容不同的事他知道了;禁地里的妖兽叫澶容尊主的事他看到了;澶容想他好好的活着,甚至愿意为他加入魔域的事他也看到了。

    他看到了狻猊掌握着素音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澶容;他看到了澶容一直看着他,嫉妒傅燕沉的脸;他也看到了澶容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可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林宅不在澶容的记忆里,只多出了一段澶容杀了傅燕沉双亲的画面。而且澶容自己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是杀了傅燕沉双亲的人,如果澶容知道这件事,以若清对澶容的了解,澶容不会放自己进来。

    那扇黑色的门没准就是真实发生过,澶容却忘了的另类侧写。

    若清太了解澶容了,澶容能做到把自己一切的不堪和秘密给若清看,却做不到让若清因为傅郁蹊燕沉双亲的事对傅燕沉心生怜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真的像单灵所说的那般,澶容确实是邺蛟,只因肉身撑不住元神,所以分裂出了两个人格?

    不对!

    林宅的事肯定与邺蛟有关,可澶容的记忆里没有林宅!林宅的事如果不是澶容做的,那是谁做的?

    若清想到这里停下了脚步,他抓了一把头发,面对着周围空无一物的孤寂,混乱到找不到自己应该往哪里走。

    就在这时,若清的身后传来了不一样的声响。他茫然地回过神,看到了刚才在小院子的黑衣澶容。

    原来后面的台阶在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塌毁,那提着剑的黑衣澶容越过了变动的台阶,避开了面前的阻拦,正在往若清这边走来。

    在澶容的神海记忆里,有着不同的澶容不同的性格和过往。神海不是没有攻击性,每个不同的念想都会延伸出不同的危险,会带给闯入者极大的损伤。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澶容有意克制,若清进入这个神海之后,他所遇到的一些回忆和妄念都很老实安静,从没有脱离澶容的控制企图伤害他。

    可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个黑衣澶容是澶容神海中不受控制的幻影,他可能是澶容藏得最深,也是最不受控制的一面。

    而看他来势汹汹的样子,若清不觉得他是来找自己谈心的。

    杀人时最忌讳有人在场。灭口似乎是凶手被人撞见之后的第一反应。

    黑衣澶容显然也有这样的反应。

    他的眉眼犀利的好似流动着寒意的刀锋,若清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便往后退去。

    然而这条路很短,台阶终有走完的一天。

    很快来到顶点的若清退无可退,往前是正在越过障碍向他奔来的澶容,往后是万丈深渊。

    他的生命好似快要走到了尽头。

    就在黑衣澶容即将触碰到若清的千钧一发之际,若清脚下的泥土台阶轰然粉碎,一只巨大的黑石手从下方的深坑中伸出拖住了若清,那个黑衣澶容则掉了下去。

    在被手拖住的那一刻,若清从澶容的神海中离去,就这样醒了过来。

    他有些累了,喘了一口气,醒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质问澶容,可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他却看到澶容一动不动地躺在左侧,嘴唇青紫,气息明显不对,看着只有一口气吊着没去。

    在这一刻什么紫晶与真情,什么素音与傅燕沉双亲都变得不再重要,若清连忙去拍澶容的脸,喊他:“小师叔!小师叔!你怎么了?”

    澶容什么反应也没有。

    若清慌了一下,跪着爬向澶容身侧,动作慌张狼狈地找到了关着单灵的葫芦,把单灵放了出来。

    单灵看到这一幕表情也变了。

    若清要她帮忙救人,她却迟疑了一下,最后不知怎么想的她还是上前一步,拿出了曾经送给若清的石头放在了澶容的头顶。

    单灵说:“神海本就是很危险的地方,如果是修为高的人进入修为低的人的神海,那个修为低的人会头脑发昏,需要静养几天,毕竟凡人的神海再危险,也为难不了修为比他高的人,而修为低的人进入修为高的人的神海却是九死一生,若神海的主人又是个比较危险的人物,会出什么事不好说,我想他如今这样大概是为了阻止自己的神海伤你,自伤了自己,强迫自己沉眠,使得神海放空,无法给你带危害。”

    所以说,在澶容答应他进入自己的神海后,澶容就做好了可能会因此沉睡的准备,并把云纹玉给了他。

    他好像真的没打算一直瞒他,即便知道了这样做对自己不好,也还是放他进去了……

    而这事单灵之前不是没有阻止他,只是他执意要看个明白,死得明白,又不信单灵,所以他怪不得单灵,只能怪自己……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不好说,这要看他自己。”单灵说到这里来到了若清的面前,“我之前让你带着那块石头也是怕他神海不稳会伤你,而你呢?你有看他的记忆吗,看到他布置了阵法吗,你都看到什么了?”

    若清看到的有很多,可他想了想那些事情,觉得这都不是可以与单灵说的事。

    而他心里烦,便不想说话,只盯着澶容的脸,像是在重新认识澶容。

    之后他问单灵要了一个冰晶法器,类似一个小小的空间,把澶容收入了那个半透明的冰晶里,防止有人看澶容沉睡不醒,趁机伤他性命。

    至于若清在澶容神海里看到的事情,只能等澶容醒来再说了。

    但若清的心中却是充满了痛苦。

    素音的叛逃是假的,他的系统搞不好是饲梦变得,傅燕沉的爹娘竟然是澶容杀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旧事实在是让人剪不断理还乱,而在澶容为了保护他陷入昏迷后,若清心里隐隐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托了澶容昏迷的福气,若清暂时不用去想他应该怎么面对澶容,也不用去想他应该如何自处。

    但逃避终究不是解决办法的途径,他到底还是要弄清澶容身上的问题。

    因此若清问单灵:“饲梦的事情你很了解吗?”

    “不太了解,我是了解氾河多一些。饲梦师父很少提起。”

    如果单灵也不了解,那若清能问的只有一个人了。

    若清想了想,道:“你陪我去趟清原吧。”

    “做什么?”

    “有些事我想跟掌门说说,再问问饲梦是怎么回事。”他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小师叔被饲梦引诱,去了清原关押饲梦的地方拿了一块紫晶,受到了饲梦的侵食。我不清楚饲梦想要借此做什么,我想饲梦的事你我肯定不如清潭了解的多,如此算来,掌门肯定知道的比我们多,清潭的故居没准也会有些线索,所以在铸成大祸之前,我们先去一趟清原,把饲梦的事问清楚,再把魔域的事处理一下。”

    单灵懂了。

    不管如何,能在千年前聂泷有意放出饲梦后,把饲梦从京城移到清原,并用自己的生命造锁的清潭即便是骗了单灵,也不会站在饲梦和聂泷的阵营。

    单灵不会否认清潭的卑鄙无耻,也不能否认清潭阻止了邺蛟和饲梦为祸人间的事实,单灵出来后选择不报复,也是考虑到对方真的为天下做了一件好事,而清潭能把饲梦从京城引到清原,又能把饲梦封起来,肯定会留下一些话给之后的徒子徒孙,因此掌门肯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而若清早前找过长公主,向长公主提议让其他宗门因饲梦找上清原,抓着魔域会趁虚而入的机会,从后方包抄魔域,与清原和千河等正道联手围剿魔域,在喊出口号,逼着有了二心的正道宗门跟着一起攻打魔域,借此一锅端掉魔域。

    只是那时的他没想到这个计划竟然与素音想的一样……

    而若清也觉得素音这个办法可行,只是他不太相信素音,便为了清原和澶容留了一个后手。

    次日一早,他告诉长公主他要去清原,长公主把宁英留在自己身边护着自己,要他带着长竟以及其他青龙卫出发。

    若清拗不过她,走前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澶容,思来想去,去了一趟旧宫那里。

    昨夜他又做了一场梦,梦里的意绫一直在哭,哭得他心里堵得难受。他想过为了自己现在的生活去放弃意绫,可他总是狠不下心,总是觉得他不该如此对待两个可怜又正直的人。而早前的他看到什么都觉得与自己没关系,从来不会被别人的言语触动,但今年的他经历了被背叛,看到了季庭生,看到了昌留以及阿惹,总觉得心里有个奇怪的地方出现了。

    那个地方静悄悄的,不时地疼一下,痒一下,说不清道不明。

    此刻宫道静悄悄的,那扇木门停在原处,他则对着那扇门想了很久,说:“我大概知道你们要什么,你们且多等我几日,我这边有件事需要处理,加上饲梦近来不老实,如果我完成你们的心愿,我会激怒长公主,长公主不帮我,清原保不住,饲梦也会被放出来,而我想了一下,估计你们也不想看到饲梦被放出来,所以我先走了。你们若是觉得我做得不对,气恼我的做法,可以取了我的性命,毕竟这是我欠你们的,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话说完,若清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那扇老旧的门,等待着不一定会出现的声响。

    这时,身后有一阵清风吹来,在若清感受到风吹门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接着若清等了许久,没等到疼痛到来,他睁开了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在身后的地面上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