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36节

作品:《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见自己摸他的动作被阻止,若清不悦地皱起眉,十分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许是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种问题。澶容微微睁大了那双宛如收入头顶星光的美目,薄唇紧抿几下,完全没了白日使小心机的淡然,也没有杀人时的镇定。他就像是突然面对先生抽考的学子,有些紧张,却仍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没有让自己露出过于慌乱的一面,“不……是。”

    若清听到他如此说,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凑上去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他也不知羞,理直气壮地说,“既然你如我喜欢你一般喜欢我,你就不该阻止我。”

    他声音洪亮,由着魅石的指引,说话做事十分大胆。说完这句话,脑子里都是亲热的念头,眼神也与平日不太一样。

    他也不掩藏自己心里的贪念,直接靠在澶容的怀里,将脸对着澶容胸口的位置,低垂着眼帘,红唇微张,慢声说:“你若是真心喜欢我,肯定想过要与我做些什么。”他一步一步的引诱澶容,“那你为什么不做?”

    说罢,他仰起脸,用下巴抵着澶容胸口的位置,鬓发如云,凌乱地落在肩头后背,做出一副十分信赖仰慕的模样,轻声与澶容说:“我也想。想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他故意将这句话说得十分暧昧,却不知周围的风声在话音落下时大了起来。

    在这一刻,树叶在枝头疯狂摇摆,不知是随了谁的心声。

    黑眸里映出的人扯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脸,像是眼里心里只有他这个人一样。

    澶容盯着若清看了半晌,忽地抬手抱起他,带着他回到马车中。

    一入马车,若清的手就放在了腰带上,一边盯着那人,一边想着等一下怎么开场。

    而这时,把若清抱进马车那人似乎真的信了这句做什么都可,那放在膝盖上的手因此松开握紧几次,在若清准备解开腰带的那一刻,不自在地伸出,轻轻地——

    按住了若清的头。

    他连按三下。

    按停了若清准备脱衣的动作。

    接着发现若清并不反感,他又抬起骨节分明的美手,轻轻地拍了五下若清的头,如白日的傅燕沉一般,揉了揉那细软的发丝。

    他的动作很轻,却把若清摸傻了。

    放在腰带上的手成了一场笑话。

    若清瞠目结舌地抬头看向对面,难以置信地问:“你想与我做的就是这件事?”

    澶容没有说话,很快又把被他摸乱的头发整理好,慢声说:“还有一件。”

    他说完,向若清压了过来。

    若清心跳如鼓,瞧着他那张压迫感极强的脸,刚刚眯起眼睛,就看澶容拥着他,带着他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说:“好了。”

    “早些安歇。”

    他平静地说。

    “……”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被他抱在怀里的若清傻眼了。

    若清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车顶,想了又想,转过头注视着身侧这张清秀的脸,不可思议道:“就这样?”

    似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白皙的耳垂再次红了起来。

    可澶容闭着眼睛,不曾让步,只说:“你身体不好,昨晚就没安歇,今夜不该继续折腾。”

    若清却不依不饶,“你真的只想这样?”

    听到这句,澶容慢慢地睁开眼睛,移动的视线停在若清脸上,神情十分专注。

    若清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有点害怕他如今的眼神,有些后悔之前说的话太过火。

    似乎是听从了若清的劝导,没过多久,若清感受到有只手压在自己的腰侧。

    毫无征兆,一旁澶容猛然俯身压住了若清。他的动作很快,身体翻转,带出一些让人害怕的凶悍之感,那盖着若清的身体好似遮天蔽日的乌云,不给若清任何喘息的机会。

    心跳的节奏因此乱了起来。

    澶容的黑发从脸侧滑落,挡住了他与若清之间那点微弱的光。

    马车里的空间突然变得狭窄起来。

    微凉的发丝就像是纱幔,轻轻地落在若清的脸侧,将若清困在这小小的天地中,再也看不到其他景色。

    四周瞬时暗了下来,这时的若清看不到澶容的表情,只觉得上方的澶容十分危险。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乱,不过乱了没多久,心慌意乱的若清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对面的澶容并没有动,手也放在原来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压上来。

    没有任何冲动的行为。

    发现他睁着那双眼睛眨了又眨,一直闭着眼睛的澶容抬起手,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对他说:“睡吧。”

    若清本不想睡,可不知是不是澶容的手太暖,他拗不过对方,到底是合上了眼睛。

    不过在入睡前他想,明日可不能被澶容继续糊弄过去。

    要不是这人太害羞了,今天的他也不会被这人简单地糊弄过去……

    时间悄然流逝。

    手掌下的眼睛终于不动了。

    澶容在若清入睡后,轻手轻脚地坐起。紧接着那个名震天下的尊者,那个对谁都没有个好脸色的冷漠男人低下头,用一只手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像是有些手足无措。

    大概是从未想过自己能得到若清的喜爱,他一时有些不能适应,不知如何面对这份好感。而后,他望着若清平静的睡脸,慢慢地靠了过去,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一下若清的发顶。

    昨夜的恼怒在此刻散得一干二净。他的脸紧贴着若清的脸,鼻尖对着鼻尖,不知道魅石一事到底是福是祸……

    靖国有宵禁,只是怀城经商的人多,当地宵禁的时间较晚,给了街上许多商户夜间经营的机会。

    而对修士而言,宵禁不宵禁并不重要。修士想要去的地方,从不是宵禁的闭门鼓能够阻止的。

    临近宵禁的时间,街上商户陆陆续续关上了门。烛火越不过厚重的木板,街道两侧一片漆黑,不似之前那般热闹繁华。

    傅燕沉走在只有他一人的街上。

    少了四周灯火的陪伴,前路黑得让人很容易迷失方向。

    不过黑夜从不是他的难题。他步伐轻盈,好似檐下燕雀,人快步走到西街拐角,见前方有个面摊还没收,忍不住多看两眼。

    身后的铁锅早已没了热度。

    越过七八个没有收好的碗筷,大腹便便的店家正一边擦着汗,一边为难地对着摊子上仅有的一个老人说:“老人家,你这一碗面条吃了将近半个时辰,我这要收摊子了,你看……”

    他想赶走这位客人,可看这位客人白发苍苍,身材消瘦,衣裳破旧,实在不好抢回他手中这碗吃得极为珍惜,即便已经粘在一起都没舍得丢掉的面。

    最后,店家叹了口气,只收好摊子,没收回这个碗,对老人说:“你啊,坐到这来。”他把老人扶到一旁的石阶上,给老人放了一个草垫子,而后说,“吃完把碗筷放在这里,明儿一早我再来取。还有,我再说一遍,怀城有宵禁,你还是早早找个地方休息,免得巡夜的过来给你一顿板子!”

    话说完,这位好心的店家并没有收面钱,直接推着摊子走了。

    店家走后,傅燕沉抱肩站在老人对面,身子靠着酒肆的墙壁,盯了老人半天。

    那是个面相极为和善的老人,他有着一张消瘦的脸,三角眼不大,看上去很是憨厚老实。

    而他身子脏污,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眼看去与乞丐没有什么差别,一看就是出身不好的穷人。

    而此时,街上除了他们再无其他行人。

    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无聊,傅燕沉懒得再看,放下手臂潇洒转身。

    不过走前他忍不住问一句:“老头,你没家啊?”

    那老人家许是没想到傅燕沉会搭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头脑不好,缓了缓才说:“原来有,后来小儿跟人出去……”他说到这里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想了半天,最后指着城西一角。

    “那边还有一条大黄狗,和小孙子。”

    他说话颠三倒四,再看行径,与那些上了年纪,记忆里不好的痴傻老人差不多。

    傅燕沉白了他一眼,话不多说,慢步离开了这里。

    然后等老人吃完了这碗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时候,老人忽地看到眼前多出了一块黑色布料。

    他顺着这身不错的衣料往上看去,瞧见了那个看上去十分凶恶的男子。

    对方去而复返,冷着一张脸不看他,只望着左侧的街口,漫不经心地说:“我家在城西,闲着也是没事,带你一下好了。”

    老人像是听不懂这句,傻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傅燕沉也懒得跟老人废话,直接背起老人,步伐稳健地走向城西。

    他边走边说:“你个老东西,别光看着,记着给我指路,我忙得很,可没闲心跟你瞎转。”

    老人听他这么说,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要做什么,连忙说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这衣裳脏。”

    “就你脏?”傅燕沉轻笑一声:“我这身黑衣服脏不脏你能看出来?”

    老人当下不再说其他,只由着傅燕沉背着自己前往城西。

    而在去城西的路上,老人与傅燕沉说:“你这孩子人真好,跟我那小儿一样,只可惜我那小儿性子傲,不听话,总说什么大义大道,最后把家都弄没了……”

    傅燕沉脑子里想着别的事,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的?”

    老人想了想,皱着眉说:“有一年啊,家里来了一条大长虫,头上有角,马上就要成小树,可那大虫子心不是很好,总想伤人,于是就有人来找我儿,要他跟着去除了这长虫,然后去了很多人,全没了。”

    傅燕沉知道长虫在某地是指蛇,可听老人说那蛇头上直角变树,分明像是蛟化龙的征兆,为此不屑地嗤笑一声:“老头,你傻了吧,你说的那是长虫?而且自千年前邺蛟祸世后,龙也好,蛟龙也好,都没影了。你难不成要告诉我,你活了一千年?你活一千年就混成这样?”

    那老人被他嘲笑,也不气恼,还能笑嘻嘻地说:“老朽家原来可气派了!有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珍珠宝玉铺路,家中的侍女长得就像是壁画里的人,可好看了!”

    傅燕沉不信他,只当他神志不清,又听了外边的神怪传言,把这些事情当作自己的事吹嘘。

    “少说那些没有用的,你家在哪儿?”

    那老人抬手一指,“就在那儿。”

    傅燕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还真的看到了一个老旧的房屋,当下也不多说,直接把他放在门前,抬脚就要离去。

    可老人不依,在他转身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腰带,嘴里神神叨叨地说着:“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傅燕沉还要去找若清的孽缘在哪儿,无心与他胡闹。

    那老人见他不肯,叹了口气,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说:“罢了,我放你走,把这事当作你背我回来的谢礼,我们两清了。”

    不懂放走是谢礼的说法,傅燕沉也不计较老人这疯疯癫癫的言行,朝着他摆了摆手,很快消失在老人所在的老街。

    老人目送他离去,而走了的傅燕沉不知,在他转身之后,老人身后的房子变成了一片空地。

    不多时,有人喊老人:“祖父,你去哪儿了?”

    老人回头,瞧见身材高挑的男子走了过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因为城中现在没什么人,来人把黑袍脱了下来,露出了一头柔顺的白发,以及一双干净漂亮的浅蓝色眼眸。

    而这人年纪不大,脸侧带着几片银白色的鳞片,外貌俊美出众,并非人族。

    他来到老人这里,拿出一小块白骨,不解地说:“这骨头引我们来这里,之后又动得这么慢,也不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