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魔尊雨露均沾 第68节

作品:《我劝魔尊雨露均沾

    虽然没有自报家门,但只看她周身气度就已知出身不凡。

    她不主动说殷灵也不会问,就微笑着礼貌应承:“幸会,公孙姑娘。”

    “公孙姑娘可是有事要寻在下吗?还是双目有异感?”白木齐问。

    “不曾,我只是随意出来走走,恰好就在一旁,看到小白公子与友人便来打声招呼。”

    “原来如此。”

    “叫小白公子费心了。”

    在场一共四人,只有一人从头至尾连声音都没有出过一下,公孙琴心不禁把目光转向那处,揣度着那一团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双目现在看不见,但是能感知到人形的气团。

    在她“眼”中,白木齐是一团淡绿色,周身围绕着清灵的草木灵气,殷灵是一团暖光的橘色,而在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个人,这人的气息很奇怪,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是一团几乎接近于无形的灰白,然而诡异的是,在他灰白人形轮廓的边缘,有一层明亮至极的黑色包裹在外,就像是素描中浓墨重彩的勾笔,极其的耀眼、极其的醒目,几乎把周围的光芒都掩盖了下去。

    也是因为他,才把她吸引了过来。

    公孙琴心很好奇,眼前的这团包裹着黑芒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霞从天而过,遮下了石板路面上风流各异的四道影子。

    公孙琴心的注意力停在燕莫逢身上,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好像在等他自我介绍。

    然而被醒目关注的燕莫逢连动都没动一下。

    在他眼中,除了殷灵之外,就算整个平江府的人都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反应的。

    殷灵自然也发现这个公孙姑娘在看燕莫逢呢,她侧头看向身旁的人,燕莫逢抬起睫毛,对上她的目光:“要走吗?”

    殷灵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小白,最后看向公孙琴心微笑道:“公孙姑娘,我今日刚归乡,还有些事要准备,时候不早了,且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小白,我先回家了啊。”

    “好,明日我再去找你。”

    白木齐也看看天色,随后对公孙琴心说道:“换药的时辰差不多了,不若公孙姑娘先随我去一趟医馆吧。”

    公孙琴心:“好,劳烦小白公子。”

    四人短短寒暄后岔路分别,两两而行,在走后,公孙琴心问白木齐。

    “方才,可是还有一人?”

    “那人是殷灵的护卫。”

    “护卫?”

    “没错。”

    行至路口转弯,公孙琴心侧首,面向着另一面离开的二人,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有意思。

    ---

    殷灵和燕莫逢往殷家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燕莫逢在她身侧半步外,二人步调一致,看起来像是并肩而行。

    殷灵几乎是转头就把偶遇公孙琴心的小插曲抛到脑后去了,在她看来这就跟偶遇一个路人没啥区别,她也不关心公孙琴心有什么背景,在这平江府内她只要凭喜好做事就可以了,这是她这些年已经养成的习惯,在这里她不必为任何人任何事费心思。

    不过,她倒是注意了公孙琴心对燕莫逢的关注。

    实际上不光是公孙琴心,应该说全平江府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跟在她身边的人。

    “殷大小姐回来啦!”

    “是大小姐呀!”

    又是路过的几个熟悉的人打过招呼,然后充满了好奇的目光留在燕莫逢身上。没办法,殷灵在平江府就跟活字招牌一样,陡然间在她身边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可不让大家伙都好奇坏了吗。

    殷灵:“这么多人看你你不奇怪吗?”

    燕莫逢:“嗯?奇怪吗?”

    看,他不在意,所以她更不会在意了。

    “没事!”

    没有其他人在周围,燕莫逢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了下来,然后也不知怎么的,一股困乏就涌了上来。

    这股困意来势汹汹,几乎马上燕莫逢的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殷灵......”

    身旁一道阴影压了下来,殷灵忙撑开手,酱板鸭都掉地上了,“诶诶诶??”

    殷灵双手接住倒下的身体,被压得向后踉跄一步差点没跌倒,“燕莫逢?喂你干什么!”

    “我困了......”

    头颅倒在她颈窝边,嘴唇正好贴在她的耳侧方向,吐出的气息吹得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你困了回去再睡啊,喂你先站起来。”

    “喂?燕莫逢?”

    身上的人没有反应,殷灵退后一步撑住燕莫逢的身体,费劲的掰过他的脑袋,近在咫尺的俊脸闭着双眼,睫毛像展开的小扇子似的安安静静的戳在她脸颊边上。

    某人安安稳稳的闭着眼睛,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靠!你说困就睡这也太突然了吧?

    “喂?喂?醒醒,你好歹再坚持一下啊大哥这样叫我们怎么回去啊!”

    淦!

    作者有话说:

    短小一章!

    第53章

    燕莫逢说睡就倒,殷灵对他是又掐鼻子又捏脸,对方任她为所欲为死活不睁眼。

    燕莫逢身量比她大一圈,他这么一倒几乎把殷灵半个身子都罩住了,冷不丁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两个人在街角拥抱。

    距离家门口剩下半条街的距离,殷灵撑着燕莫逢,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想了想没叫别人,自己架起某人把他拖走。

    不过她没有回去殷家的方向,而是往旁边的白氏草堂去了。

    “小白!”

    白木齐同公孙琴心一起正要迈进草堂的门,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喊声,他回头看见殷灵正架着个什么人往这边来,忙返身朝她跑过去。

    “殷灵?”白木齐快步走到殷灵身边,目光朝压在她肩上的人看去,发现竟然是她的那个护卫,此时正闭着双目一副失去了意识的样子,被殷灵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白木齐心中诧异,又忍不住皱起眉心,“他怎么了?”在平江府殷灵不可能会出事,白木齐直接就排除了意外,所以只能是这护卫自己身体有恙。

    “先去你的草堂里再说。”

    殷灵架着燕莫逢往草堂里走,结果肩上忽然一轻,白木齐已经伸手拉开燕莫逢把他架到了自己身上。

    “我来吧。”他眉心微敛,垂眸看向殷灵,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她被压过的肩颈处扫过,“你一道传音叫我回去便是,何必自己受累。”

    “啊...”殷灵一顿,立时憨笑,“没事啦,就这么一点路而已,我们先进去你的草堂。”

    “好。”

    在草堂门前,公孙琴心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面向着他们的方向与殷灵隔空颔首示意,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也不曾多言,几人一同迈进了白草堂。

    白草堂是白木齐自己的私有领地,门前挂着一方匾额起名草堂,一般只出入一些特殊的私人病患和他的朋友们。

    平日出诊他会去前街自家的白氏医馆,平江府以及周边百姓们看病捉药也是去大医馆中,而这里算是他的私人场所,在不去医馆出诊时他大多都会在这里,或者偶尔接收一些特殊的私人病患,比如公孙琴心这种。

    白木齐的草堂,虽然起名草堂,但并不是茅草屋的意思,一进门,青砖石瓦的别院中,石路两旁的药田被细细分成好些个部分,每一处都长满了各种灵珍草药,呼吸间全是草本精华的清灵之气。

    白木齐把燕莫逢放到外室的病榻上,在把住他手腕的同时极自然的就搭在他腕脉上探测脉息。身为一个医修这几乎是他的本能。

    “发生了何事?”他一边探测燕莫逢的脉息,一边看向殷灵问道。

    哪知殷灵冲他眨眨眼睛,勾着手指小声说:“小白,你跟我来一下。”明显的示意有话要私下说。

    白木齐直起身,二人冲一旁跟来的公孙琴心微一歉首,便退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你要同我说什么?”白木齐关心道,双眼看着殷灵如清润的玉石。

    殷灵瞥了一眼远处床榻上的燕莫逢,道:“小白,你帮忙给他检查一下,要是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先别声张,单独告诉我。”

    白木齐顿时心中警觉,“怎么了?他可是有什么不对?殷灵,此时你不要瞒我。”

    “不是,你先不要紧张,听我说,嗯......”殷灵安抚下白木齐,想了想该怎么组织语言,颇有点为难的解释道:“这个解释起来有些繁琐,反正大概就是他之前受过伤,出了一些状况导致现在记忆全失,修为好像也出了岔子,他自己搞不清楚,这方面我也不懂,所以想让你帮忙看看他现在体内的修为状况有没有什么隐患。”

    殷灵避重就轻说了一番,其实她的目的就是想让白木齐帮忙看看,能否探测出燕莫逢体内消失的灵气,以及是否存在异样。

    永丹府城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隐约能确定燕莫逢的身上藏着不小的秘密,当初他消失的突然、出现的更突然,而现在又失忆,其实她一直都在担心燕莫逢体内是否存在什么隐患。

    先前一直没机会,如今发小就在身边,又是她信得过的人,正好让他帮忙检查检查。方才她之所以把燕莫逢带到草堂来就是临时想到了这一点上。毕竟小白在这方面是专业的。

    白木齐听罢,虽心中还有不解,但殷灵这般要求,他自然的就点头答应,“好,不论查出什么我只告诉你。”

    “谢了。”

    果然发小就是靠谱,殷灵高兴的像小时候一样用肩膀去撞了下他的肩膀,白木齐身形微晃,露出一排皓齿,五年的空白好像就在这一撞间烟消云散,又找回了他们曾经亲密要好的感觉。

    “在我这放心。”

    “知道知道。”

    床榻前,公孙琴心正微颔首似在打量着昏睡的燕莫逢,纱布遮盖下轮廓姣好的面容露出几分兴趣。

    她眉心正中显出一条金线,此刻在她的感识中,这人身上的黑芒比方才更耀眼,像是流动的黑水隐隐有向躯体内渗透的意思,但他本人又好似一块密不透风的灰色水晶,黑水流动间不仅没有被渗透,连他本来的灰色都在变淡,就像是把灰色的杂质排挤了出去一样,整体轮廓在隐隐变得透明。

    这般奇异的现象着实很有趣,公孙琴心对这人更加感兴趣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唇角微翘,侧过身来让出位置。

    白木齐坐在病榻前的圆凳上,先简单的搭脉诊查,然后又伸手扒开了燕莫逢的双眼眼皮,眼球并无浑浊,脉息迟缓,呼吸平稳,不像是突发隐疾,倒像是睡着了。

    “他是如何昏睡过去的?”

    “原本正在走路呢,他突然说了一句他困了,然后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