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之悍夫 第93节

作品:《六零年代之悍夫

    “爷。”沈卫民要晚一步。

    “三?柱子跟我走,你几个叔爷有事情要问你。”沈爷招呼一声孙子,转身就走。

    沈卫民赶紧跟上去?,一边走一边给爹娘、赵琪说话:“我去?去?就回啊。”

    省机械厂工会?最近非常热闹。

    工会?向?来是?不得闲的,平常也少有外人过来。工会?副主?席张桂花是?个敢说敢为的,要是?碍了她的眼,她真就敢一点面子不给,甭管你是?谁,所以想?去?工会?插科打诨的,那个不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不过最近,老有人顶风作案。

    田桐进办公室,发现自己工位上竟坐着一个眼生的男人。她轻轻皱眉,踩着小皮鞋走到工位前,把包放在?桌上,她用了些力气,产生的响声足以惊动正在?说话的两人。

    “对不住啊,同志,我刚刚看这里没人……”男人讪笑着站起?来。

    “工会?自来的规矩,如果没有人就撤工位,再说就算不撤工位,我这桌子也不像没人的地儿吧?”田桐大小姐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自然接受不了这明显敷衍的借口。再说对方?恐怕也不是?第一次来工会?,还不知道?哪有人,哪没人?多说着不就是?她这个位置和人说话方?便。

    “既然有人来找说话,就应该出去?。工会?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不该作为谈论私情的地点,也不怕别人看了觉得碍眼。”田桐淡淡的瞥了一眼向?暖。明明没什么情绪的一眼,却让人感受到眼神里藏不住的轻蔑。

    “你什么意思?”向?暖皱眉,看到旁边的男人她稍稍收敛怒气,“我想?田同志应该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单纯的同志关系,谈论的也是?正事。”

    男人脸上一僵,随即恢复正常,随声附和:“是?是?是?,一切都和向?同志说的一样。”

    “那就请你们远离我的工位,谢谢!”田桐从包里掏出手帕,拿起?旁边的杯子沾点水,把桌椅从上到下擦了一遍,

    倒像是?男人多脏似的。擦完之后,手帕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接着又擦手。

    如果田桐表情不是?这么嫌弃,或许还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嗜好。但是?田桐明显是?做给他俩看的,向?暖脸色变得难看,男子脸上也没有了笑意。

    “田同志,我们同一个办公室坐着,工位相?连,你这样有必要吗?从我入工会?第一天,你似乎就看我不顺眼,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向?暖横刀直入。

    田桐只是?看她一眼,接着就收回了眼神。刚来那几天,还是?明艳爽快的姑娘,越相?处越了解这个人就越觉得不成样子。刚开始,办公室里的男同志还明里暗里献殷勤,你看现在?哪还有一个往上凑的。

    现在?对方?竟然还问她要原因?,大概是?因?为她们一样,都是?骨子里就是?惹人讨厌的家伙。不过田桐自认光明磊落,喜欢不喜欢她表现的很明显,就算被讨厌也是?理所当然。向?暖就不一样,她喜欢被一群人围绕,喜被很多人捧在?手心。

    呵——

    田桐都懒得理她。

    “离老远就听见办公室吵吵闹闹,怎么?是?不是?每天都上演这么一回,你们才?甘心?这里是?工会?,是?办公的地方?,可不是?让你们瞎胡吵吵的地方?。”张桂花推门而进,本?以为主?席送来的是?个能?干爽快的办事员,没想?到是?个分不清状况的,连基本?的工作都不能?立刻上手。

    张桂花说完之后,才?看到站在?一旁的眼生男人,她皱眉,“这是?我们工会?自家的事情,同志,请你出去?吧。还有以后如非必要请不要再踏进工会?办公室,你这样会?让我们员工很为难。”

    “是?,是?是?,我这就离开。”男人赶紧回话,张桂花都开口了,哪还有他辩解的余地。

    张桂花脸色没有好转,“向?暖同志,关于我刚刚说的话,也请你记在?心里,如果再发生第二次,我会?请主?席把你调走,至于调去?哪你自己看着办。”

    “副主?席,我……”向?暖想?说什么。

    张桂花摆摆手,“你能?做到这点,就是?

    对我最大的帮助,其余就不用说了。”反正说出来的话就只是?话,根本?不会?那样做,那还不如不说,听了心烦。

    张桂花说完,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他们的工作性质和沈卫民还不同,沈卫民被借调来,单单只顾新?分房条例和名单这一项,他们可是?要顾着省机械厂全场的。

    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传递下来的文件,以及下面工人对某项决策的反应都是?他们的工作范畴。高付出等于高回报,工会?办公室虽然累人,但也最锻炼人,所以多少人挤破了脑袋要进来。

    这两年,满打满算也就进来两个人,一个田桐,一个向?暖。田桐情况要复杂些,她的名额是?上边直批下来的。

    张桂华本?来以为田大小姐会?是?她职业生涯见过最难缠的员工,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一个向?暖。

    向?暖和田桐不一样,更刺儿头。田大小姐虽然拒不配合,起?码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工位上,你别管是?发呆、想?事情、在?本?儿上乱写乱画,起?码能?自己顾着自己,也不打扰别个。

    向?暖则直接影响同事们的工作情绪,她在?和工会?男同事轻风细雨的同时,短短时间?内就认识了机械厂其他男同志,天天都有追到工会?来的。现在?已经上升到了作风问题了,想?到这里,张桂花无奈摇头,主?席这是?给她送来了个什么样的人啊?

    虽然已经告诫几次,但是?向?暖还是?继续着这种生活方?式,说明她不认为自己有错,没有错却被这样说,自然委屈。这一上午工作都不在?状态。有一份文件已经在?她手里待了三?天,张桂花要的时候发现还做的乱七八糟的,张桂花打眼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她把文件倒扣在?办公桌上,抬头看向?向?暖,“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做的一塌糊涂的文件,你就直接辞职走人。”张桂花虽然严厉,却很少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所有员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这边。

    “花姐,我……”向?暖刚要辩解,就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我一定会?努力改正的。”

    张桂花看着她,“只是?说谁都会?,做出实绩才?行。我看

    你最近这段时间?应该向?田桐多学学。”

    要搁以前,就连张桂花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让别的同志跟田桐学习,但事实就是?,这段时间?田桐真的只进步飞速。现在?不管是?处理文件,或是?让她出个数据,都做得像模像样的。

    其实张桂花一早就发现了,跟着沈卫民组队的三?个成员都或多或少的都有进步,两个男同事本?来工作能?力就强,倒是?不太体现的出来。沈卫民锻炼人的功夫深,在?田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知道?了。”向?暖答话,心里非常不情愿。要她跟田桐学习,开什么玩笑?

    接下来工会?相?安无事,要是?被如此敲打一番还到处蹦跶,那向?暖就不是?看不清局势而是?愚蠢了,再傻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中午下班,田桐往外走。今儿是?她生日,家里两个所谓的亲人十之九成是?不记得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想?回家。田桐现在?也想?明白了,人活着就得多为自己着想?,就算是?再亲再近的亲人,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你认为为他们好做出的选择,在?他们看来其实并不是?,就算有时候碍于情面接受了、去?做了,心里不定一直埋怨你多管闲事呢。

    既然如此,她只要把自己顾好就行了,所以今天她要自己给自己过个生日。刚走出大门,就看见向?暖正和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东拉西扯。

    说是?穿着朴素,其实是?田大小姐美化后的言语表达,有些大不太合身的白衬衫,有些肥不太合身的肥裤子,穿着一双手缝布鞋,再加上全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质,这应该是?个乡下人。如果是?以前田彤的表达方?式大概是?这就是?个乡下土包子,不过现在?她不会?用这样带有攻击的字眼去?评价任何一个人了。

    将出大门,必然从向?暖身边经过,田桐就听见双方?正说的话。

    “我不是?说了不要再纠缠我,你竟然跟着我到我工作的地方?来。”向?暖声音中都是?愤怒。

    “暖暖,我就要回家了,想?在?最后的时间?过来看看你,没想?给你带来麻烦

    。”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嗓音,不好听,却出奇温和。

    不过向?暖并不领情,“我们就见过一面,你怎么缠上我了呢?你回家不回家又关我什么事?”

    “我,我……”青年一时语塞,没有想?出反驳话,“总之,你一定要记得我,等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沈宏志,你是?不是?有病?”

    哦,他姓沈啊?田桐回身看了一眼,青年佝偻着背,随着向?暖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他的背弯得越来越深。

    那模样不像是?个十六期正值风华的青年,倒像是?个垂垂朽老。

    第68章

    沈爷背着手闷头?走在前面, 老头?忒精,反正沈卫民小跑着才能跟上?他?老人家。

    “爷,你等我会儿。”沈卫民小喘气。

    沈爷瞥了眼孙子, “你这年轻人咋回事,体力还比不上?我一个老头?子。我看你比家康和小聪也是差远了, 亏你还是他?们小叔。”

    沈卫民:“……”不是, 难道是俩人小叔, 体力差点还不行了?不过以十八岁正值青年壮龄之际,被?一个老人这样鄙视,他?还叫嚣上?面原因, 似乎更?没有面儿。

    沈·无话可说·卫民龇牙, “爷, 你孙子伤心了。”说话就说话,咋能攻击人呢?

    沈爷转头?看沈卫民,“让我瞅瞅,我孙子这心可不是玻璃做的吧,咋这容易就稀碎了?”

    “那不是, 你孙子这心可比玻璃易cei。”

    “小小年纪咋没一点好胜心。”沈爷嘟哝着,背手继续往前走。和这样式儿的人吵架最没有意思, 他?这孙子老了, 肯定也是个没意思的老头?。

    沈卫民要知道他?爷的想法,肯定连连摆手, 其实以他?现在的年纪还不用想这么远。

    从东头?走到西头?,祖孙俩去的地方?就是沈爷沈奶家。沈卫民上?前正要推门?,门?正好从里面打开,门?里青年正准备出门?。身材高大、身板笔直,就冲这站姿, 沈卫民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肯定是军人。

    “这是你大爷爷家七叔,家来探亲的,昨夜刚回,今儿为你的事专门?跑来的。”沈爷指着沈东林介绍道,然后又指着沈卫民,“这就是你二哥家最小的那个,你走那前,他?才这么大点儿。”沈爷照着自己腰比划了下。

    “二哥家?”沈东林面带疑惑,“他?家最小的不是个妮儿吗?”那会不都是“妮儿,妮儿”的叫着,咋成男娃了?

    “……”

    “七叔记错了。”沈卫民微微笑。他?小时候养的娇,被?村里婶子大娘笑话,总是“妮儿,妮儿”的喊,不成住在村里的大概不少人都以为他?是女娃,倒也不怨人家。

    沈东林点点头?,“那是我记错了。”人都站在这了,就算不承认也没办法。

    “叔,我们进去吧,大家

    都等着呢。”

    沈爷乐呵呵走在前头?,沈东林则走在沈卫民前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卫民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他?看着眼前的沈东林,这人回家探亲是主动?神情还是被?迫,不得不为之?

    现在,沈卫民看到军人受伤就会多想,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每次他?都会从心里祈祷这感觉是错的,这次也是一样。

    走到堂屋里,在座的都是长辈,可以说都是看着沈卫民长大的。一个村里住着,不亲近也混个脸熟。在座的有大爷爷、三爷爷、他?爷奶占了两席,还有几个虽然年纪相近,辈分?却矮一头?的伯伯。这屋里除了因为有见识被?请来的沈东林,最年轻的就是沈卫民的大伯。

    沈卫民严重?怀疑沈大伯是因为沈爷的裙带关?系才被?请来的。沈家大伯在沈家沟没啥存在感,唯一就是娶了个嘴利的媳妇儿,连着生了两儿两女。就是因为生养了沈家长孙,大伯娘自觉有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把二房看在眼里。

    不过要说嘴利,也得分?碰上?谁,碰上?李招娣,照样被?怼的哑口无言。也因此,只要二房不往跟前凑,说来了就是不往沈爷沈奶家来的勤,大伯娘从来不上?前主动?招惹。

    与经常被?挂在嘴边的媳妇儿大不同,沈大伯在沈卫民心里纯是透明人。知道有这么一人还经常被?提起,但印象并不深刻。逢年过节,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他?总是坐在沈爷的右手边,从开头?就闷头?吃饭。

    有时候看不惯家里孩子调皮捣蛋,会高谈论阔的和人讲道理,都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平常在家的时候想干啥干啥,你跟他?讲道理,他?能听得进去?偏偏沈大伯不那样认为,每次都很较真?。

    总结起来,沈大伯就是一个典型的乡下汉子。按部就班的上?工下工,吃饭睡觉;按部就班的奉献自己、养活儿女;也按部就班的只承担必要责任。他?来参加评议,指望他?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或者帮上?自己啥忙,根本没可能。

    沈卫民淡定的下着结论,转眼看向其他?长辈。

    “大爷爷,三爷爷,二伯,三伯,”沈卫民麻溜的问候一圈,最后

    才绕到沈大伯这。在座的沈姓族人大都有血缘关?系,亲兄弟、堂兄弟再往上?数,左不过三四辈,就会发现大家是同一个人的后代。

    如此,血脉上?算是极亲近了。

    “你爷爷今天找我们过来。主要是为了商量你之前提出的在咱们沈家沟发展副业之事。他?个老头?子啥都不懂,你三爷爷也说不清,听得我们几个糊里糊涂,就想着把你请过来好好说明说明。”

    大爷爷开口解释道。大爷爷是他?们沈氏族中还活着的人里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人。其在沈家沟也算是个能人,一连生了七个儿子,最大的六十,最小的就是沈卫民刚刚才见到的七叔沈东林,才将将三十出头?。住在沈卫民家隔壁的六叔六婶就是沈东林亲哥亲嫂。

    早些年的时候,大爷爷凭借乡来乡去当货郎,存积蓄把家安在了县城,因此后面几个孩子都是在城里长大的。也就是老了老了,退休之后觉得住在城里不方?便,常常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大爷爷才冲回沈家沟来。彼时,沈东林他?们都在城里上?学,来老家是有时候的。

    因此,沈东林不知道沈卫民是个男孩,算情有可原。

    “行,那我就仔细和各位长辈唠唠。”

    沈卫民侃侃而谈,短短几日时间?,这些内容他?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从有这个想法到形成计划再到决定实施,他?经过了从无到有的这个阶段,整个过程之中都在思考。所?以他?现在所?说已经是比较全面的一个规划。

    老人们特别是没有过类似经验、只想兢兢业业做农民过活的,当然体会不到沈卫民在其中花了多少心血,恐怕还听得云里雾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一脸迷茫,也有担忧,毕竟投机倒把可是违背政策走向的。

    大爷爷有闯荡经验,能听懂大部分?。他?现在由衷觉得眼前小青年不错,胆子大,敢干别个不敢做的事,这猜想是干事的人。和儿子对视一眼,对方?也是想同的想法。

    沈东林确实惊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沈卫民今年才十八,不过二十就有如此胆识心智,果?然不容小觑。之前他?爹说他?们村里出了个了不得的青年,去了趟县城竟然捡了

    份机械厂的工作?,还感叹沈新乾家走了狗屎运。现在看来,所?有看似偶然的事情都不是偶然,而是厚积薄发的必然。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以生产队的名义办厂,这工厂产生的利润近半都要归生产队所?有了。”沈东林抛出一句话。

    青年做出这么大规划,又是说服这个又要说服那个,最后连自己爷爷都出动?了,要说他?没点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利润近半归公,剩下的一半要维持工厂日常生产工作?,要聘请工人,再有原材料囤积,如此多管原因之下工厂还办的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