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归来我成了他的朱砂痣 第12节

作品:《渡劫归来我成了他的朱砂痣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你的想法就是你喜欢上了她。”

    其实郗焱此举根本不在此,郗容的母亲死在了紫霄宫,他现在已经融合了羽蛇的所有力量,实力凌驾于自己之上,不得不防。如今他更是断定郗容的软肋就是被他抓来的这个人,用她来限制眼前之人,恰到好处。

    郗容一字一句反驳道:“我没有。”

    听到这话,郗焱揶揄道:“真是嘴硬。”

    “下面,我倒要看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郗焱拂袖一振,一个魔兵把被绑的少女带了上来,只是少女没有穿着往常的一袭白衣,而是被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嫁衣。

    她的眼睛上蒙着三指宽的红布,被宽在郗焱的臂弯下动弹不得。

    “郗容,你费尽心思让她成为了一个废人,不就是为此吗?否则她一个众星捧月的少主如何与你相配?”

    郗容双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放心,她被我蔽了耳识和口识,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其实,郗容早就知道郗焱会这么做,只是他现在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应答。

    他不择手段地亲手毁掉她的骄傲,让她这朵高岭之花开在尘埃上。伪善的假面之下是无情的心狠手辣,他怎么可能在郗焱面前低头。

    郗容索性走下高台,去了一旁坐下,传来了美酒佳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高座之上的景象。

    郗焱瞥了眼殿下的郗容,手中化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匕首擦过祈钰的脸颊,刀锋划开少女白皙的肌肤,汩汩鲜血流出,滑落脖颈,与红艳的嫁衣交融。

    郗容握着酒杯的手一怔,他恍惚看到了那天她救他时的模样,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如现在这般刺眼,明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却还对他说着“快跑”。

    真傻啊,世间还会有这么傻的人。

    他可不要做傻子,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旧事覆水难收。

    郗焱此举也不尽兴,他舔舐着少女脖颈间的鲜血,道:“你说她要是个残败之身,祈风渡是不是就更容易会把她许配给你了。”

    郗容左手掌心朝上抬起,仿佛满心不在意,道:“求之不得。”

    听到这句话,郗焱把坐在他膝盖上的少女摔到了地下,对着一旁的魔兵使了个眼色,道:“修仙界的人我可没兴趣碰,便宜你了。”

    郗容别过头,殿内除了少女挣扎时发出衣物的摩擦声,再无他音。

    在这空旷的大殿内,这个声音不算大,可在他听来却震耳欲聋。

    他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呼吸被抽干,口中饮着的烈酒突然也淡而无味。

    喜欢是什么?他只是利用!利用!

    只要她越惨,他就越好利用,就越好得到她的信任。

    可眼角瞥见的那散落在地上红色嫁衣狠狠灼烧了他的心底,心脏处那阵熟悉的撕裂之感传来,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痛苦。

    郗容忍着心脏处的撕痛,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等到祈钰身上的衣物被扒到最后一件贴身的白色亵衣时,他把手中的酒杯怒掷到了那个魔兵的身上,声音冷冽:“够了!”

    郗焱的目的达到了,他挑起了眉毛,轻笑道:“怎么?不忍了?”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郗焱撑着下巴,道:“你求我,我就放了她,还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名头。”

    “那解药呢?”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还会让我未来的弟媳受苦吗?”

    郗容望着缩在角落里发抖的祈钰,攥紧了拳头,沉着声,向那个居高临下的人低了头:“我求你。”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这一刻,他也放下了心中的骄傲。

    -完-

    第16章 彼此的心意

    ◎他的话末是过往岁月里迟来的那一句依依之言:“阿钰,我喜欢你。”◎

    祈钰缩在她自认为的角落里,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太久的阒静,让她如堕冰窖。她像寒风中摇曳的残花,渴望有人将她摘下,拥入怀中,捂化她身上沾染的雪花。

    可期待中她又害怕有人来,她现在这样应是狼狈至极,毫无尊严可说,内心的那份残存的骄傲更是被人从云端之上扯落,碾作尘泥。

    她从未有过如此厌恶自己的时候,废到连求死都做不到。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飘来,身上被人草草却不失温柔地用衣物裹住,拉入怀中,劈断了她手上的锁链。

    她贴在那个人的胸脯上,听着心脏有律的跳动,禁制已然消散,少年清冽之息氤氲在鼻尖。

    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这是她心心念念盼之而来的人,可也是她现在最不敢见的人。

    “我……来晚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祈钰的双唇一张一合,最终只能化出他的名字:“解怿……”刚一开口,血腥味在口中弥散,一时间,分不清是咬破唇瓣上的残液,还是脸上划破时流下的血渍。

    “我在。”

    听到这个回答后,她攥着他的衣襟更紧了,眼睛上红色的布条被泪水晕染成了更深的赤色。耳边刀剑铮然作响,不断有温热的液体飞溅到她的脸上,索性她把脸也埋进那人的胸膛,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着。

    时解怿也将她搂得更紧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而他却是摧残她的罪魁祸首,披着伪装的盔甲保护她。

    厮杀的血肉横飞皆为幻境,是郗焱说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名头,而他只管配合演这一场戏。

    良久之后,金石碰撞之声减弱,祈钰鼓起勇气伸手要去摘掉眼睛上蒙着布。

    “别看。”耳旁这人用了极致温柔的语调,大致是不想让她看见血流成河的景象。

    祈钰悬在眼前的手顿了顿,片刻后把手缩回了他的胸前,任凭被他圈在怀中,抚慰着她的不安。

    浓重的血腥味渐渐散去,忽如而来的夜风拂着她零散的青丝,过了很久,时解怿才放心地松开了抱住她腰肢的双手,把她放了下来。

    时解怿替她缓缓解开眼睛上蒙着的红布,微亮的天光透进少女的眼眸,她的神情本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可但当她看见时解怿那双漆黑却有水光潋滟的瞳孔,她明白了一件事,纵有刀山火海,身边亦还有一人万死不相辞。

    “对不起师姐,我不该离开你的,我……”

    祈钰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摇头道:“是你救了我,怎么还和我说对不起呢?”可她突然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满了血污,匆忙又放了下来。

    时解怿连忙抓住她那只不知所措的手,他的另一只手抚上祈钰脸上那道长长的血痕,小心翼翼地将她几缕与干涸的血交缠在一起的青丝拨开,她的身躯明明还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可却还要忍痛回应着他假意的愧疚。

    是时候了,是时候再欺骗她一次了。

    时解怿的眼底通红,他握住祈钰的双手,放于心口,温声道:“阿钰,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祈钰错愕的不是他后面的那半句话,而是他对她改了一直以来的称谓。

    “你说什么?”

    时解怿凝望着她的双眸,又一字一句道:“我以后会永远在阿钰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一步了。”

    他轻而易举许下的承诺却是祈钰心上深深的一个烙印。

    有那么一瞬间,祈钰觉得他也是深爱着自己的。可她转念又不敢置信,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意一定是自己的误解,他肯定又是愧疚,亦或是一句安慰。

    祈钰侧过头,撇开少年烁人的目光,淡淡道:“你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需要你因为愧疚而给我的施舍。”

    “正是因为知道,我才会想要认真地说出这些话。”

    时解怿垂下眼帘,温声道:“我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你,我不敢想象身边没有你的日子,有那一瞬间,我冲进去的时候,只想着就算是有去无回,和你死在一处也是好的。”

    他的声音柔软轻细,夹杂着内心的一丝脆弱。

    祈钰抽开手,捧起他的脸庞,望着这个要与她同生共死的少年,或许她曾经的一片真心终究是没有错付,即使她现在这个模样,依然有人坚定地与她相伴不离。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还活着。”

    祈钰不想要他的安慰,而自己却又在安慰着他。在那魔殿之内,她心底刻上的伤疤永远都无法随着时间而被抹灭,可为了眼前这人,她愿意尝试着放下,尝试好好地活下去。

    时解怿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接着又道:“我还想春日里陪你放一整日的纸鸢,夏夜陪你去后山看一晚上的萤火虫,到了秋天,可以和你一起下山秋猎,至于冬天,我想在你的院子里再栽些梅花树,等到了腊八节的时候,再给你挑一辈子的豆子。”

    此时此刻,时解怿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在给心里头住着的那位姑娘叙述一段美好的往事。

    而他的话末是过往岁月里迟来的那一句依依之言:“阿钰,我喜欢你。”

    听到这样的话语,祈钰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仿佛只留下彼此热烈的心跳声,她的喉间涌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现下却被堵得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时解怿望着迟迟没有回声的祈钰,开口又道:“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也喜欢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他在试探,他在期待,明明他已经早就知道她内心的答案,可他还是想要她能够亲自说出与他相同的那句话。

    终于,祈钰不再逃避,心里对他的猜想冰消瓦解。

    这是他的真心,而不是他对她的怜惜。

    这一次,他把真心完完整整地捧到了她的面前。

    还好。

    还好,他们二人两情相悦。

    还好,他们还有时间携手一生。

    “我也喜欢你,解怿。”

    -完-

    第17章 离奇的男人

    ◎苍兰城的这场瘟疫不可能这么简单。◎

    时解怿本来想把祈钰送回客栈再出去给她买衣物的,可思前想后还是放心不下,最终还是带着她去了成衣铺,选了一身月牙色的锦袍让她换上。

    趁着祈钰进里间换衣服的功夫,时解怿走向柜台,问道:“老板娘你这有面纱吗?”

    老板娘察觉到刚才那名女子从进来时就一直躲在眼前这名男子的身后,想必有难言之隐,不过她也没多问什么,笑着说道:“有,这方面纱材质上乘,颜色也与刚才姑娘身上的衣袍之色相配。”

    “就这个了,多谢。”时解怿将银钱放于柜台前,走去里面等待祈钰出来。

    等祈钰甫一撩开帘子,便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了一方白净的面纱,头顶上传来少年温和的声音:“阿钰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怕你不想让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