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女穿成合欢宗弟子 第82节

作品:《光明圣女穿成合欢宗弟子

    话没说完,顾泽之已经抓住她的破绽,舌尖抵着温莎的舌尖,温柔而又不容拒绝地长驱直入。

    水声在这静谧的夜里缓缓流淌。

    身为光明圣女的温莎何曾被人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情,温莎当即就失去防线,任由对方攻城略地,尾椎处也升起一阵酸软感,她几乎站不稳。

    失控感让温莎禁不住惊诧地睁开眼,但理智很快被那双漆黑的瞳孔吞噬。

    温莎唯有闭上眼,才能抓住这暴风雨中一片浮木一般,夺回一丝清明,稍微用力,将顾泽之推开。

    “顾真人,你该离开了。”

    顾泽之见温莎面带羞粉,声音都颤巍巍的,更是连动也不敢动,看也不敢看他,当真像是羞怯的新娘。

    心中似蜜糖流淌而过,亦见好就收,不再招她,只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拖拖拉拉地开窗翻了出去。

    温莎等到屋内的檀香味都散了,这才睁开眼。

    清浅的眼眸之中却多了一丝迷惘。

    她踱步到窗边,冷风吹过,她猛地惊醒一般,将已经透着鱼肚白的暮色关在窗外,背抵着窗。

    扶着额角,大口地喘着气。

    方才那一刹那,她突然想起顾泽之刚才过来说过的一句话——“并没有规定佛子一定要全然遁入空门”。

    好像……也没有规定圣女一定要终身与神明为伴。

    温莎半阖着眼,揉着眼角的穴位,断断续续想起上一世的片段。

    西索尔曾经向她暗示过,可以找一位伴侣。

    她是怎么回答得来着——哦,“光明神大人要求我全心全意地只能侍奉他”。

    西索尔听了她的回答,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他回了一句、回了一句什么……?

    温莎咬着舌尖,以疼痛支撑她在浩如烟海的记忆之中深入挖掘。

    她想起来了。

    西索尔的回答是:“可是,之前的圣女或圣子都有伴侣。没有规定圣子和圣女要为光明神守贞。”

    还没有完。

    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那些原本被忽略的细节也跟着生动重现。

    西索尔意味深长地又补充了一句:“真的神明,怎么可能阻挠信徒取得幸福呢,圣女大人?”

    当初,温莎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但现在,一个不好的猜想逐渐在她脑海之中生根、发芽、盘踞……

    想着想着,温莎竟倚着窗棂浅浅地睡了过去。

    晨光熹微,敲门声又起。

    一道略显迟疑的男声传来:“请问可是合欢宗的温莎温姑娘?在下菩提宗顾泽之。”

    这熟悉的开场……温莎整理了一下衣裳,压下心头的酸楚,应了一声,过去开门。

    门口,穿着靛青色宝相纹罩衫的男子神采飞扬,但见她开门那一瞬,却又呆呆愣愣的,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

    昨日刚“认识”,还十分亲密……今天看来果真是又忘了。

    温莎暗暗在心中过了一遍要对幕后黑手用的魔咒,整理好情绪,正欲开口,却被对方抢先。

    “温姑娘,”顾泽之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道,“在下之前走火入魔,记忆出了一些问题。为了以防万一,这次进复试的时候,特意带了纸和笔,在入睡前将前一日发生的重要事情记录下来。”

    温莎回忆起昨日种种,男子结实的手臂环着腰身带来的酥麻感似乎又回来了,那暧昧的水声似乎也在耳畔回荡。

    顾泽之含笑看了温莎一眼,又装模作样地展开纸,道:“昨日,我们似乎被这里的虚构人物认为是夫妻,还被授予了一起去望月镇的任务……”

    温莎“嗯”了一声,不敢多说。

    顾泽之见好就收,点了点那明显没有写完的内容,道:“昨日,在下似乎疲倦至极,没有写完就睡了。不知是否还遗漏了什么,温姑娘尽可补充。”

    温莎听了,忙从他手中夺过纸页看。

    雪白的宣纸上,近乎行书的字迹放纵流动,秾纤间出,常言字如其人,果真如此。

    温莎扫过这几行字,心中暗暗赞叹,看到后面,又有些想笑。

    后面那几个字写得极为潦草,几乎辨认不出,与前面的大相径庭,当真像是困极而作,大有……唔,狗刨之势。

    她心中那一点别扭的羞赧似乎是放下了又似乎还萦绕着,但总归没留下什么字据,总不至于太羞人。

    她三两下折好纸,递给顾泽之,道:“没有遗漏。”

    女子的指尖倒是温温热热,不像是那浅色的唇,有些薄凉。

    顾泽之收好带着温莎指尖余温的纸,又掏出那活血化瘀的药膏来,倾身靠近:“那好,娘子,让为夫为你上药吧。”

    温莎:?

    顾泽之带着点茧子的手轻轻拂过温莎的额角:“这里,有点红。是碰到哪里了吗?”

    “大概是窗棂。”温莎下意识回答完,又忙伸手去夺那药瓶,“顾真人,在下自己来就可以。”

    顾泽之将药瓶举高,道:“娘子,在这里,我们还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然恐怕会横生意外。你就让为夫代劳吧。”

    说着,顾泽之极为自然地顺手帮温莎整理了一下有几分凌乱的鬓发,另一只手轻柔地为她泛红的额角上药。

    温莎看向一旁院子里自然而生的野草:“……好吧。”

    忽然,小院子的门被推开,云缱匆忙而来:“小师妹,苏家的……”

    她看了两人现在暧昧的姿势,自觉地倒退出门,飞快地关上院门,这才将下半句说完:“队伍到了啊。你们继续我们几个去会会他们!”

    -完-

    第70章 五洲有会10

    ◎演起来◎

    山贼虽然都是黑衣傀儡,但他们的寨子里该有的却一应俱全。

    寨子还有小型的城门和不算特别低矮的城墙,居高而望,视野良好,能将不远处的一切尽收眼底。

    顾泽之看着不远处目标明确、浩浩荡荡赶来的以苏纯谨为首的一群人,手中的折扇展开又合上,合上又展开。

    他很不满。他黑眸冷冷地扫过这一行人,将他们每个人的脸都牢牢记住。

    本来早晨那出戏正好好的,却被这一群家伙给搅和了。

    温莎也觉察到顾泽之的不愉快,但她并不清楚顾泽之所思所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颇为浩荡的一群人,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苏纯谨、周游以及那出窍境的顾家修士。

    昨日在摘星村里,周游被村妇扭送到村长那里,这出窍境的修士被温家人暴打,现在,他俩都跟苏家混在一起,有趣。

    但苏纯谨可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有趣。

    他和其他的苏家修士们已经走了很久了,但一个黑衣傀儡都没有遇到。

    他们昨日只随手帮了摘星村的虚构人物一点点小忙,现在,人均只解锁了筑基期的修为——对于比试来说,这样的修为并不保险。

    他们原本是不慌不忙的。

    在进复试之前,父亲曾经向他暗示过,有一极为便利的通关方式,就隐藏在这摘星村通往望月镇的这一段山路中。

    此处有黑衣傀儡扮成的山贼,在他们的据点里,就有通关的方法。

    父亲甚至还偷偷将地形图塞给了他,并暗示其他苏家人,带了专门克制这黑衣傀儡的法器。

    然而,他们都已经看见了据点的轮廓,却仍没有遇到一个黑衣傀儡——这不合理。

    苏纯谨非常不安。

    这种不安在他看到那简陋的城墙上的几个人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顶峰。

    不等他说话,站在城墙上的云缱就一脚踩到城墙上,非常投入:“这是我们的山头,几位要想过去,可要留下买路财啊!或者,你们直接灰溜溜地绕道而行,也是可以的。”

    静惠看着已经带入山大王角色的云缱,欲言又止,最终捏着一颗佛珠,诵了一句:“云缱施主,咳咳……阿弥陀佛。”

    周游则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平日里挂乾坤袋的位置,小小后退一步。

    苏纯谨倒是集苏家之力得了一个乾坤袋,他解下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问:“这些,够吗?”

    他们并没有在摘星村待太久,所得不过也就是几瓶丹药、几张灵兽皮毛,还有些干粮。

    若是跟别人交易,也许还算能看得过去。但与温莎他们这些已经解锁了金丹境修为又干掉了所有黑衣傀儡的修士相比,简直是池底沙——完全不够看。

    云缱直接拒绝:“当然不够!你们好穷啊。”

    苏家的人一听,登时火气就上来,三人一对眼,一齐冲了上去。

    云缱摆摆手,几人还没靠近这没什么防御力的城墙,就像皮球一样滚得老远。

    她像是刚发现一样,咬了一下唇,故作惊讶:“抱歉,我没想到你们现在只有筑基期的修为,下手太狠了,各位不会怪罪于我这个弱女子吧?”

    几人看着意气风发完全和“弱”字不沾边的云缱:……你就演吧!

    苏纯谨支使其他人扶起那三个试图动武的苏家人,默默咽下这口气。

    钱财这条路不通,武力也突破不了……还有别的方法。

    苏纯谨望着温莎,突然扶着旁边的一个苏家修士,剧烈地咳嗽起来。

    温莎果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

    顾泽之心中冷笑,但顾及此时他“失忆”的状态,并未出言讥讽,而是站在温莎身后,稍微,近了一点。

    苏纯谨调整好身体状态、酝酿好情绪,抬头正准备对着温莎卖惨、试图进这寨子寻找机缘,却直接愣住。

    那拒绝和他结为道侣的温莎看着正倚靠在佛子顾泽之的怀里,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人贴得极近,看着亲密无间。

    苏纯谨只觉得一股火气从丹田处油然升起,现在,不需要伪装,他也气得头晕眼花,直不起腰,咳出一大滩血来。

    顾泽之拿捏着分寸,展开扇子,掩盖住唇角的一抹笑意,顿了顿,道:“苏兄,没事吧?你都吐血了……要么,还是自己捏碎玉牌,早日出去歇息?”

    苏纯谨听说了顾泽之失忆的事情,如今见他还像是没事人一样称呼自己为“苏兄”,可行为举止却比两人撕破脸时还要过分,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也无处发泄。

    更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只得强颜欢笑:“无事。”

    却听那顾泽之贴着温莎,又问了一句:“娘子,苏兄应当与我有几分交情,我们还是给他点丹药,方便他赶路吧?”

    温莎一早晨被顾泽之以练习为由,以去望月镇不会出纰漏为借口,由着他喊了好几声,现在听惯了,一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