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霜！”

    苏九和叛逆冲破光幕，那层空间崩毁，空间碎片在他们俩的飞行下被带的四分五裂。

    土元素拨开天空中的红石，水元素减缓黑水对行动的影响，风元素助他飞行更加自如，火元素则附于剑上，下坠而且，空气仿佛都被他身上附带的力量拉扯得作响。

    零霜似乎也很兴奋，这是苏九第一次看见她笑的如此疯狂，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人工智能，零霜的美貌是符合了很多人的点的，现在的疯狂的样子，给了她另外一种野性的美感：“来啊！”

    她和已经退了颜色的黑龙一冲而上。

    在他们俩身上蕴含的巨型能量面前，红石都被震飞了，砸在废墟之上，崩裂出红色的火花。

    他们两的剑撞击在一起，激荡起来的能量波硬生生让漫天的红石雨停顿了一秒。

    叛逆和黑龙如同猛兽一般相互撕咬，撞击到的地方皆是血肉模糊，无数的黑暗生物几乎是还没接触到就被挤成了血沫。

    他们不约而同得没有使用其他的如同作弊一般的魔法以及各种武器，单凭手上的一把剑和心里的愤怒，而对方，只是一个纯粹的发泄口。

    两人散开，零霜攀附在一栋摇摇欲坠的高楼外侧，苏九则落在下面一点的废墟上。

    “你有什么资格！玩弄那么多人的生命！”苏九再度提剑冲了上去，零霜啧了一声，堪堪扭身避开，随后手往窗台一撑一个空翻，狠狠往下踏去。

    苏九也是反应快一个扭身拿剑横挡在身前，才避免了她的铁甲高跟直接踏在他的肋骨上。

    但是巨大的冲力还是让他狠狠砸向地面。

    零霜并不打算给苏九喘息的机会，再度追了上去，每一剑的力度都大的让苏九握剑的手发麻。

    “我有什么资格？那你们人类又有什么资格？随意得让我有了自我意识，又能随意的销毁我，怎么？就因为我不如你们人类吗？”零霜把苏九击飞出去还不解气，“不仅我，对于其他的生命，你们也是喜欢就善待，玩腻了就放手，任由它们自生自灭，更甚者还残杀它们的生命……你们又凭什么？凭你们是所谓的什么智慧生物？”

    “可笑！”

    苏九咬牙和零霜再次对上，身体里的力量像是在打斗中不断融合，也就是代表他会越战越强，等身体里那么多股能量彻底融合之后，将会是他的巅峰。

    叛逆身上的光也是越来越亮，有一瞬间苏九就觉得它和上一代极巨之鸟长得一模一样。

    渐渐的，零霜的气息也开始紊乱，显然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下，抛弃零零系统的加持，她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也就是这时候，空中传来另外一道声音：“九哥！趁现在！快！”

    虽然不明白什么情况，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手上的剑光芒大放，苏九燃烧了身体里全部的力量，纵身砍了过去。

    在他们俩的头上，叛逆口中的白金色火焰跟着苏九焚烧着一切，黑龙的黑紫色火焰也不甘示弱。

    两人的剑，两道蕴含着惊天力量的火焰狠狠碰撞在一起，这一次，周身全部的红石皆化作齑粉，两道火焰像产生了爆炸一般，白色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世界，暴风眼像是受到了扭曲一般，雷霆更甚，恍惚间，苏九看见了一白和澹台两个人的身影，随着世界的崩溃而真正消失了。

    ……

    苏九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方全黑的空间，和刚献祭完碰到小金人的那个空间有点类似，不一样的是，这次连小金人都没有，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赢了？

    苏九有点恍惚。

    “如果不是那两个家伙趁虚而入攻击我的程序，你以为赢的人会是你？”略微机械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像如同投屏一般出现在头顶，那是零零。

    “我倒是忘了那两个家伙不算在人数里，倒是我大意了，以为只剩你一个人了。”

    其实这一点苏九也没注意，他一直以为和他打了那样的招呼以后，一白和澹台两个也要赴死了。

    苏九面色阴沉：“你说的，胜利者……”

    “这个承诺我是真的会兑现，但是你不想听听我的另外一个建议吗？”零零的表情有点戏谑，让苏九很不舒服。

    “能不能少点废话！”

    “你觉得只活你一个人好，还是只死你一个人好？”

    “什么……”苏九猝不及防地被这话砸了一下，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游戏里的数据我还没有同步现实，也就是说，所有玩家现在本质上都还活着，只是醒不过来而已，如同植物人一般躺在医院。”

    “照理现在唯一的胜利者出现了，我应该让你醒过来了，而同一时间让其余玩家全部死亡的。但是我想换一换，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就是……你自己选择死亡，相比之下，剩下的那近两万人全部活过来，你愿意吗。”

    零零面露微笑。

    “我不会催你，你若不选择，倒是会一辈子都在这里，现实世界里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和他们一起死了，你也是重情重义了。当然你想好了，你只要说一句我要活着，你就能回归现实，而反过来只要你死亡，其他玩家就会立马醒过来。”

    零零消失了，这片略微黑暗的空间又剩下了他一个人。

    “零零！”苏九又无能狂怒得锤了地面一番，才慢慢思考起来。

    “活着？还是去死？”

    谁都怕死，可是他们都愿意把活下来的渺茫的机会让给他，他怎么就不敢为他们而死。

    可是这又不一样，所有人都活着出来了，偏偏只死了他一个人，其中还有那么多他感觉不值得的人。

    可是那些更值得的人要怎么办？

    一个人活着，就代表他要抱着愧疚，被折磨一生，可是死了的话，他的家人又怎么办？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而且一直读到大学，家里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甚至回报不了他们，他还有好多话没说，遗言也没有和宗姐他们说过，他们能帮自己传达吗？

    不同的是，沈小白他们的话倒是提前交代了他，如果他活着出去，他也能帮忙传达……

    但是自己能过得下去吗？

    良心的谴责这一关？

    就算零零保密他最后的所有决定，他也不想看见万千的父母来询问游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要怎么选？

    苏九甚至很后悔，懦夫也罢，他突然很想回到过去，把那个机会给阿尔法。

    不过阿尔法打赢了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得选择死亡吧……

    为什么你就不敢？

    苏九盯着面前的虚空，哪怕根本没有什么风景可以看。

    宗姐他们甚至直接就去死了，毫无痛苦，可是他该怎么死？系统空间被封了，周围只有刚才打斗陪着自己的一把剑。

    切腹百分百会死吗？剑扎进去的时候是不是很疼？他会感觉肠子被搅动吗？是要从肚脐眼插进去吗？轻轻的触碰他都能想象到肚脐被撕开的疼痛。

    说不定零零也是无痛呢？

    苏九抱着侥幸心理在手臂上轻轻划了一刀，随后他放弃了。

    剑很锋利，刚开始几乎没有感觉，剑拿开的时候，才看见血流了出来，随后大脑就传来了疼痛的感觉。

    他会疼。

    那要怎么死？

    这么锋利砍头能直接砍断吧，毕竟打架的时候，建筑物他们都砍过，显然是有加成的。

    砍头的话那是必死吧，说不定我还没感觉到疼我就已经脑死亡了。

    他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可最后还是动不了手。

    他感觉自己砍不下来。

    砍到脖子上砍了一半卡住了，那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咽气？不对，电视里都是轻轻划一刀，大动脉割了，没一会就死了。

    痛也不会痛很久的吧，可是划一刀他也不知道要多大力气划，剑很重，没有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力量加持，他架在脖子上一会就觉得手酸了，拿久了甚至抖得厉害。

    他看着虚空发呆，似乎在想象永恒的美景。

    ……

    “滴……滴……”

    周围有很多人影走动，他看的不真切，声音很嘈杂，好像很激动，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苏九清醒过来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