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想夺舍我 第55节

作品:《夫君每天都想夺舍我

    “喜、喜欢。”

    “很好。”他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身子陡然一沉,笑里尽是蛊惑:“既然你我互生情愫,就该开始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

    初意没完全明白,成年人该做的事是什么?

    等等,他刚才说……互生情愫?

    这话属实难以理解,难到她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你对我……”她磕磕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下一句。

    “我看上你了。”九夜清干脆利落的替她把后半句说出来。

    也算是重新回答一个多月前,她在蚀天殿,半夜突然道出的问题。

    初意整个被吓傻,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第四十二章 讲真,她最怕男人哭…………

    初意脑袋空白半晌, 呆呆愣愣。

    因为他的话,她陷入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的恍惚中。

    直到他将手掌覆在她心口,说:“你的心跳和我一样重,你也看上我了。”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厚重, 这不是梦……

    大魔头真的看上她了!

    初意费劲的拽回神思, 回想他跑来与她说的每一句话, 原来都是认真的。他的心跳便是用来让她信服的证据,证明他正为她心动。

    情况是理清了, 但她脑子却迷糊了。

    冷血强硬、霸道无情的大魔头对她产生了男女间的情愫?

    这事怎么看都很扯淡....

    不只是她,大概整个仙界都不会将‘感情’二字与他挂钩。

    九夜清见她兀自皱眉发呆,面上也瞧不出半点喜色, 他轻捏她的脸, 问:“你这是什么反应?太过高兴,所以说不出话来?”

    初意嗫嚅半晌, 才道:“我们得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想了想,点点头:“的确得谈谈。”说罢,便起身, 盘坐在床上。

    重获自由的初意也连忙起身,坐在他对面。

    她正斟酌应该从哪里开始切入这个话题,就听他自顾自的说起来:“谈谈你几时能随我回魔域重新置办大婚仪式。你若想请孟阆风和其他仙友, 可先将名单列好, 届时我会提前叮嘱沙魔放行。”

    初意连忙打断:“不急不急,咱们还没到那一步。”

    九夜清将她看着:“那你觉得我们到了哪一步?”

    这话该怎么回答?

    她离开魔域时,他们应该是敌对的关系,如今他们之间姑且算是暂无冲突的状态,这是到了哪一步?

    初意壮几分胆,索性直截了当:“我不会随你去魔域, 也不会和你重新成婚。”

    九夜清面色微变:“你有了喜欢的人?”

    她摇头:“没有。”

    “因为那只狐狸?”想到胡崃,他语气不由冷硬。

    “....”初意顿觉脑壳疼,他们对话的思路怎么总不在一条道上。

    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我没有喜欢任何人,也不可能喜欢胡崃。”

    九夜清闻言,眉目顿然舒展:“既然没有其他人,何必浪费时间如此纠结,走吧。”

    说罢,他起身下床,往门口走去,却未闻身后动静,转过身,见她依然坐在床上。

    他朝她伸手:“随我回魔宫。”

    对于他的强势,初意十分抗拒,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旁人根本没有置喙的权利。

    这种以威压和武力解决问题的手段,简直是大魔头的专属。

    先前在魔域也是如此。

    他要她进入兔子的肉身,她就得照做。他给她吃胡萝卜、桂花糕,也不说清楚那是助她驱除魔性的良药,只管硬塞,不给拒绝的机会。仿佛他习惯强势的给予,一旦察觉对方犹豫,就会下意识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即刻扼住对方咽喉,让其服从。

    此刻依然,他认为她没有喜欢的人,就一定要与他回魔域双宿双飞?

    好不容易从囚牢中逃脱,她哪里敢再回魔宫,即便他口里说喜欢她,指不定又要逼着她做什么。何况她对他压根没有男女的念头,除却两次未遂的春.梦....

    初意心下思量,总不能这辈子都在大魔头面前战战兢兢的任由他搓揉,活着总得争一口气。

    她登时提一口气,纵三分胆量,抽出长剑,跳下床,举剑怒指:“你若逼我去魔域,我便与你拼命。反正我左右打不过你,你就扛着我的尸体走吧,话我就撂这了!”

    九夜清怔了怔,见她神色坚决,面上严肃,并无玩笑之意,他只觉那剑已经扎在自己心口,有些疼。

    他朝她一步步靠近,神情淡然,脚步从容,直至剑尖抵在他胸膛。

    初意下意识缩了缩手,他又抵上去。

    他垂眸落来的目光满是不解:“你我已在众人面前成婚,便算夫妻。带你回去只是认为当初婚礼时,你我皆是男身,想给你一个真正的婚礼。何况而今你我情愫互生,为何不能随我回魔宫。”

    他被长剑抵在胸口,却不恼不怒,反而软下声来,耐着性子与她细致解释。

    初意心脏怦怦两下……

    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收正心神,口吻冷淡:“我对你无情无爱,那场婚礼不过责任驱使。你那时对我亦是利用,何须耗费精力再办一场没有意义的婚礼。”

    他目光微颤:“你不是曾说作数?”

    初意道:“我说那些话,是因为怕你要杀我,为了活命,才不得不昧着良心撒谎。”

    她抱着与他彻底闹崩的决心,道出一句句扎心的实话,最后再补两刀:“我不仅对妖没感情,对魔也不会有感情,你还是死心吧。”

    至此,她已将后路堵绝,心想:今晚这条命只怕难保……

    就在她紧紧握着剑,等他怒火冲天要开打时。却不想,他只是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身子一动……

    初意眼睁睁看着他的胸膛猛的往她剑尖压过去,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锋利的剑端破开血肉的阻力。

    伤口瞬间见血,在他灰青色的衣裳上晕开一抹鲜红,犹如一朵鲜艳的海棠花在他胸前绽放。

    “你这是做什么!”初意慌得连忙拔开剑。

    剑一拔,血溅出来,胸前的血印眨眼扩大两倍。

    她急忙要帮他止住血,刚抬手,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九夜清冲她冷笑:“你不是对我无情无爱吗?不是拿着剑要与我拼命吗?怎么?不过这么轻轻一扎,你就受不了,心发慌?”

    初意无暇顾及自己为何情绪有些失控,视线直直盯着那团越来越大的血迹上。

    脱口便是斥责:“你这是轻轻一扎?再往前压两寸,就得入骨穿心,你不知道吗!”见他无动于衷,又忍不住恼声催促:“快些施法止血!”

    “心疼了?”他问得几分讥诮。

    初意愤然甩开他的手,扬起头,学他那样讥讽一笑:“放心吧,就算这剑把你身子贯穿扎透了,我眉头都不会皱半下。”

    九夜清冷冷看着她,脸色犹如滚滚乌云荡过的天色,越来越阴沉。

    就在她以为他在蓄积怒火时,他却……眼眶泛红?

    初意以为看错,眨了眨,再瞧,他当真红了眼眶。

    讲真,她最怕男人哭。以往十辰就是靠这一招,百发百中的捏住她的软肋。

    但大魔头没流泪,只是红着眼、抿着唇,牢牢锁住她的视线。他眼底压着浓烈不明的情绪,最终呈现在她面前的,是略带委屈又倔强的样子。

    被这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属实扛不住……仿佛自己是个心狠冷血,正害痴情人伤心的恶人。

    醒醒!他可是大魔头啊!城府深重,善攻心计,怎么可能当真委屈。

    被他迷惑不就等于双手将自己给卖了吗!

    初意的脑子正逼迫自己理智,嘴巴却不自觉冒出一句:“快些去上药治疗,免得拖严重了。”

    说完,便暗骂自己没出息,就连语气也温和许多,生怕他不愿听话。

    九夜清默然看着她,忽而嘴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

    他转过身,头也没回走向窗边,而后纵身一跳,消失在夜幕中。

    自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

    初意呆呆望着他消失的位置,微风自窗外拂过,也将残留的一丝淡淡桂花香送入她鼻端。这是他近日身上的味道,是他曾送给她的朱砂桂的香味。

    那时他说:朱砂桂有情浓之意,若是赠予对方香袋,是表爱慕之心。倘或将香袋的绳带互换,并挂在床头,则寓意:情意缠绵、永结同心。

    呵,好一个情意缠绵、永结同心。

    那时她信以为真,真心想要对他负责。

    结果,全是诓骗她的谎话!

    他囚她时,说她不过一枚棋子,说那一切都是为了夺取肉身的计谋。现如今又突然跑来说喜欢她,想与她重新成婚。

    “恶话好话全凭你一张嘴说完了!”初意忍不住骂道,发泄蓄在心口的闷气。

    着实是被他给气到了,仗着自己是魔尊,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全可随心所欲。

    她气呼呼的喘了喘,狠狠瞪着窗台,好似他还站在那,恨不得在他身上瞪穿两个大洞。其实他若真在,她哪里敢怒骂叫嚣,又不像蒙丘那样头铁。

    “唉,修为太低就是受气的命。”她自嘲两句,转身回床。

    正要将剑收回剑鞘,却见剑尖残留的血迹,方才他挺身刺入剑端的那一幕蓦的又在脑中闪现。

    剑尖刺破他胸口的阻力感依然清晰的保留在手心,令她握剑的手不自禁颤了颤。紧接着,手指连心,心脏连带着颤动两下,隐隐泛疼。

    她诧异的捂着心口,为何想到那一幕会有如此明显的痛感?

    渐渐,她察觉到什么,大惊失色。

    初意急忙拿来巾帕,使劲擦拭剑端,仿佛那血迹是洪水猛兽,不擦干净便会令她心慌不安。

    过会儿还觉不够,她起身走到桌旁,点燃蜡烛,坐下来,就着烛光细细擦拭。直到剑尖被她擦得银光锃锃,再才看不见一丝血迹,她才放心的收回剑鞘,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