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陈脸色有些红，“我女朋友和我闹别扭呢，我这不得赶紧回去吗？”

    “去吧。”卫耀阳挥了挥手，小陈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吃完饭，卫耀阳给庄蔚然拨通视频，那边的庄蔚然似乎也是刚好吃完饭。

    “宝宝。”

    卫耀阳笑着叫了庄蔚然一声，看着庄蔚然沉思的脸色说道，“还在想事情呢？”

    “就是刚才给你说的事情。”庄蔚然揉着眉心，“我还是没有能够想通，还得继续想想。”

    “宝宝，你在想想吧。”将手机放在一旁，卫耀阳拿出文件继续做事。庄蔚然盯着卫耀阳说道，“卫耀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给我说，又不敢说？”

    “诶。”卫耀阳摸了摸鼻尖，看上去有些尴尬，脸色有点微微的涨红，“我怕宝宝会生气。”

    “你背着我在外面乱来？”

    “不……不是的。”

    “那你怎么觉得我会生气？”

    “我是在想，咱们俩的事情。”

    “怎么，你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不，不是。”卫耀阳急忙摇着头澄清说道，“我……我是在想，宝宝要不要办席。”

    “嗯哼。”庄蔚然挑着眉头，“你确定就是这个事情，没有其他事情？”

    “就……就是这个事情啊。”

    “那你脸红什么？”庄蔚然好笑的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就是想要听宝宝的，宝宝说东，我绝不走西。”

    “这事儿你拿主意吧。”

    庄蔚然笑着说道，“我听你的。”

    “好。”卫耀阳郑重的点着头，“宝宝，那要不，咱们还是小办一下吧？”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庄蔚然对卫耀阳说道，“这事儿你来操办。”

    “恩，好宝宝。”卫耀阳点着头，“那宝宝不会生我气吧？”

    “我干嘛要生气，我是相信你才让你去办的。”

    卫耀阳露出开心的笑意，“媳妇儿，你最好了。”

    “肉麻。”贺睿铭推开门就听见卫耀阳说这句话，“我的天，卫耀阳，我是真没有看出来啊，你竟然还能这么肉麻，我说这么肉麻的话，你都是跟谁学的啊？”

    卫耀阳抬起头来，看向贺睿铭说道，“哥，这次你进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也没有什么。”贺睿铭手里还拿着文件夹，“诺，这是给你的文件。”

    “我刚进来的时候听你们说办酒席是吧？”

    “准备怎么办？新房在哪里？”贺睿铭笑着说道，“兄弟啊，这都是要考虑的。”

    “我……”卫耀阳涨红了脸，“我在想想。”

    “成，你继续想。”贺睿铭笑着拍了一下卫耀阳的肩膀，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直到贺睿铭离开之后，卫耀阳还在想着这个事情，庄蔚然好笑的说道，“我哥骗你的，你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听你的。”

    “媳妇儿，你真好。”

    卫耀阳露出灿烂的笑意，庄蔚然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他觉得卫耀阳笑得太过灿烂，沉吟着说道，“行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不是也要忙吗？”

    “媳妇儿。”卫耀阳急忙拿着手机，对庄蔚然说道，“你记得好好休息啊，别熬夜。”

    “你也是。”

    庄蔚然挂掉电话之后，摇摇头，还在想着应该如何才能够现在的事情解决，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不太好解决。

    想要说服这么多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据他了解，很多人根本就不赞成现在就运用计算材料学这门学科，刚出现没有多久的时间，还在发展中，虽然势头很猛，但是成果并没有多少，至少从明面上看，几乎是没有任何成果的。

    大概他所想的事情应该是实现不了的。

    摇摇头，庄蔚然伸了个懒腰，卫耀阳今天肯定没多少时间理会他。而且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现在要搞定的就是关于几天后的会议。

    …………

    几天后的清晨，石正安轻轻敲着门对庄蔚然说道，“庄教授，现在应该可以去科学岛了。”

    “几点钟？”庄蔚然打开门看了一眼石正安询问道，“现在是几点钟了？”

    “现在是早上八点过，到达科学岛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会有大会，会议就是物理实验楼。”

    “好。”庄蔚然关上门，换上一身正式的西装说道，“走吧，与会的人员全都来了？”

    “全都来了，包括整个课题各个部分的带头人和老工程师、老技师等等，他们都会参与这次的会议。”

    “恩。”走到车门前，石正安将车门拉开，庄蔚然坐进去。闭上眼睛，阳光中，倒映着庄蔚然的脸色。不卑不亢，很是淡定。好像对于这次的会议他十拿九稳似的，石正安坐在驾驶座上笑着说道，“庄教授，您对这次的会议应该非常有信心吧？”

    “信心？”庄蔚然好笑的说道，“不，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说实话。”

    他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不仅对于这次的会议没有信心，甚至对于以后能不能将计算材料学真正运用到这个项目上——我都显得有点底气不足。但是我们终究是要走向这步的，就算是失败也比以后失败来得好，不是吗？早些失败，早些能够搞清楚原因，今后在这方面，我们或许能够达到全球顶尖水平。”

    石正安没有说话，开着车前往科学岛。

    今天的科学岛可以说是无比热闹，部队上的人，华国科学院的院士，还有不少的学术带头人和工程师等等都在物理学实验楼的大会议室中等待着庄蔚然的到来。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他们已经看过庄蔚然的方案说实话，绝大多数人都是不赞同他的方案。

    简单概括就是：太过天真！

    一看就是从来没有做过应用型实验的人想当然的将所有的数据编造得这么完美，这不是数学游戏，不是只需要将数据编造，逻辑链闭合就能够成为完美理论的数学游戏，这是需要用无数人的辛勤和汗水才能够打造出来的项目。

    庄蔚然是主要负责人不假，但问题是这个项目并不是只要有庄蔚然就万事大吉。这个项目需要用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作为主要的负责人很多方面都还需要其他的带头人。这是一个需要群策群力的课题，不是一个人写写算算就能够完成的事情。

    没有人不承认庄蔚然在数学和理论物理学上的天赋和地位，但是对于他的这个方案，很显然，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庄蔚然可能不太适合主要负责人的位置。

    从湍流的计算湍流实验到计算材料学，庄蔚然硬生生的摒弃以前的所有内容，想要搞新的研究方式。

    他们很看好庄蔚然的这种实验精神，并且夸赞庄蔚然尝试的勇气，但要让他们真的按照他的方案进行这个项目的实验，抱歉，没有人敢这么做。今天，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要么就是庄蔚然妥协，要么就是庄蔚然被迫下马，不再担任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没有第三种结果！

    刚到人小声的讨论着，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到达会议室，后面全都是学术带头人和部队以及国家的代表还没有到场，其他人都已经到达。

    等部队的代表和华国科学院的代表到达的时候，等着那几位学术带头人，整个会议室非常大，能够容纳几百人，就好像是一个学术报告厅，下面坐满了人。

    最后一个达到的人是庄蔚然，华国科学院的代表站起身来对庄蔚然说道，“庄院士。”

    “你好。”庄蔚然轻笑着，坐在位置上，“现在会议可以开始了吧？”

    “既然庄教授已经到达，那么会议就开始吧。”宣布完会议开始，没有人说话。

    目光投向庄蔚然，好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第308章 模型问题

    看着庄蔚然神色淡定的模样，说实话，大部分的人都猜不透庄蔚然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坐在座位上，华科院的代表上前说道，“好，既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那么我们的会议就正式开始。我们的议题很简单，就是关于庄教授的这个方案的问题。”

    “畅所欲言，大家不要有任何的情绪，就事论事。”

    钱教授首先站起身来说道，“我先来说说我们负责的部分吧。”

    “庄教授的湍流实验的构想非常好，甚至是数学模型都做得非常好，我们必须要承认，没有人在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方面能够超越庄教授。”钱教授说道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是，事实上计算湍流的实验我们是非常赞同的，但庄教授退出的一些理论性还未运用到实际上的内容。说实话，我们是接受不了的。”

    “还有，关于计算材料学的部分我也看了一眼，我很难接受，但是有关的方面我还是希望材料学这方面的专家给我出意见，我只说在湍流的方面和计算的方面。不可否认，庄蔚然做得特别好，也特别棒。但很显然，完美的数据是我们无法达成，并且在这一两百年之内都无法达成的，我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庄教授可以告诉我吗？”

    钱教授坐下之后，季教授站起身来说道，“我来补充一点，我们原本应该是采用sart-allaras模型，但是庄教授采用的是rng k-e模型，并且运用七方程模型。说实话，这个方程太过复杂，如果出现任何一点误差，都是有可能让整个实验和整个课题心血付之东流的。”

    “我当然知道比起sart-allaras模型或许运用rng k-e模型会更加好一些，但事实上，我们如果真要运用rng k-e模型不一定会变得更好，大概会让情况变得糟糕和不可控。”

    “庄教授。”华科院的代表看向庄蔚然笑着说道，“对于两位教授的质疑，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庄蔚然慢慢的站起身来，也不气恼，温和的笑着说道，“我个人非常理解两位教授的愤怒情绪，或者是说两位教授为什么不赞同我。”

    “事实上，我想在座的人都应该知道航空领域内的湍流模型应该是采用sart-allaras模型，主要是墙壁束缚（wall-bounded）流动，而且已经显示出很好的效果。在透平机械中的应用也愈加广泛。在湍流模型中利用bosesq逼近，中心问题是怎样计算漩涡粘度。sart-allaras模型是相对简单的单方程模型，只需求解湍流粘性的输运方程，不需要求解当地剪切层厚度的长度尺度；由于没有考虑长度尺度的变化，这对一些流动尺度变换比较大的流动问题不太适合；比如平板射流问题，从有壁面影响流动突然变化到自由剪切流，流场尺度变化明显等问题。但是sart-allaras模型中的输运变量在近壁处的梯度要比k-e中的小，这使得该模型对网格粗糙带来数值误差不太敏感。sart-allaras模型不能断定它适用于所有的复杂的工程流体。例如不能依靠它去预测均匀衰退，各向同性湍流。1”

    “所以我选择比 k-e模型更加改进一些的rng k-e模型。”庄蔚然轻声说道，“rng k-e模型来源于严格的统计技术。它和标准k-e模型很相似，但是有以下改进：1、rng模型在e方程中加了一个条件，有效的改善了精度。2、考虑到了湍流漩涡，提高了在这方面的精度。3、rng理论为湍流randtl数提供了一个解析公式，然而标准k-e模型使用的是用户提供的常数。4、标准k-e模型是一种高雷诺数的模型，rng理论提供了一个考虑低雷诺数流动粘性的解析公式。这些公式的作用取决于正确的对待近壁区域。这些特点使得rng k-e模型比标准k-e模型在更广泛的流动中有更高的可信度和精度。2”

    “诸位还有什么疑惑吗？”

    “很好。”钱教授轻轻颔首，面无表情的说道，“庄教授选择rng k-e模型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依旧还是想要选择sart-allaras模型。”

    庄蔚然微微一笑，“那为什么不两个模型一起做呢？”

    “这会耽误不少的时间，那么如果sart-allaras模型行不通呢？”

    钱教授针锋相对的说道，“庄教授觉得rng k-e模型一定能够行得通吗？”

    “不确定。”庄蔚然带着笑意说道，“所以我个人建议两个模型一同做，这方面我的方案上也说得很清楚，大家可以仔细看看。”

    “……”钱教授没有说话，季教授在旁边沉吟着说道，“但是庄教授，你有没有想过时间问题？”

    “我觉得时间问题很好解决，但是我们需要做的不仅仅是要抓紧时间，更是要将这个项目给做出来，需要做到尽善尽美，我们花费这么多的资金和时间，如果不能做到尽善尽美，我觉得这个项目是没有必要进行的。抱歉，我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庄院士。”部队的人沉吟着说道，“在你们研究方面我没有弄懂，但是我想要问一下，您觉得这个研发需要多久的时间，后续预计还需要投入多少的资金，这些才是我们需要掌握的，至于其他的，我们不能打扰你们的争论。”

    “两年到三年内。”

    “怎么可能……”

    “不会吧……”

    “庄院士这就有点夸下海口了。”

    “这么短的时间？”

    研发需要用到的时间普遍是五年往上走，甚至有可能需要十多年的时间。庄蔚然突然说个两三年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从无到有，两三年的时间就完成，怎么算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庄教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显然部队方面的人也不相信庄蔚然会这么快就做完，并且他们很纳闷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庄蔚然开这种玩笑的意义在于哪里？

    即便是这位被誉为数学教皇的人，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开玩笑，还是会让很多人生气的。

    “我不是在开玩笑。”庄蔚然认真的说道，“或许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我方案后面的最后一页，我有算过所有的时间和工程，预计两年到三年内完成整个项目。”

    “关于计算材料学的部分，我知道这方面很多争议，但是没有关系。”庄蔚然勾勒出一丝笑容，“我还是那个建议，我主持做计算材料学，如果其他的材料学专家不同意，可以按照以往的方法去做，我们看看谁会先做出来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