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娶臣妻 第62节

作品:《谋娶臣妻

    铺子应该是刚开门,门板还立在一边没有全部卸完,琴濯朝里张望了一下,回头见薛岑还跟着,便道:“你不买东西杵在这里做什么,妨碍人家老板做生意。”

    “老板又不在,我在这里站一阵又不费他银钱。”

    “你就知道人家不在了?”

    薛岑偏移了下眼神,心道他就是老板他还能不知道么,不过眼下这身份倒是真不好与她太过贴近……薛岑思虑了一番,也不再缠着她,“那你慢慢逛吧,我不打搅你就是。”

    见他难得乖顺地离开,琴濯倒是纳闷了一瞬。

    薛岑去外面绕了个圈儿,由后门进了院子,换了个身份就回到了杂货店。这次倒是能不受影响地站在琴濯跟前了,只是作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卖家跟买家,他也不能直勾勾盯着人家,只能时不时对着她的背影流连,满眼都是人,哪还有做生意的心思。

    “薛老板有几日没来了,我还以为你这铺子不开了呢。”琴濯捡了一些干货送到柜台前结账,笑着说了一句。

    薛岑看着她清浅的笑靥,虽然是对陌生人的客气,却也叫人如沐春风一般,也没细思自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之前去了趟外地,所以没有开张。”薛岑眼神微垂,嗓音也压得比以往更低,听起来比较平和温柔,与他那张出尘俊逸的脸倒是足够相配。

    琴濯了然地点点头,从荷包里捡了几块碎银递过去,忽听他问及自己平日做菜的喜好,不免一愣。

    薛岑随后道:“我这店里卖的杂货说实在的有些偏门,差不多都是一些固定的客人,夫人也时常来我这里,我便大致记一下在进货的时候也有个衡量,有了固定的客源,也省得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运回来一大堆,卖不出去反倒受累。”

    琴濯面露恍然,只是自己作为散客,每日所用确实没多少,看他诚心问,还是说了一些。

    薛岑将东西一一记下来,又道:“夫人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店里若没有,可以提前跟我说,我若找得到货源便可直接给夫人送来,夫人提前给个定钱就好。”

    这法子确也便利,琴濯打心底里高兴,“那这可太好了,以后少不得要多多麻烦薛老板。”

    “夫人客气了,我打开门做生意,岂有麻烦一说。”

    琴濯买好东西,顺路去了安安的铺子里闲坐,等再回头看时,杂货铺已经开始上门板准备打烊了。

    “说关就关说走就走,怎么跟那个人一样……”琴濯觉得奇怪,转而又纳闷自己怎么忽然想起薛岑来,不过说起来这两人不止一个姓,连气质都有点类似,当然前提是薛岑不那么无赖的时候,不然什么“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都跟他不沾边,就是个死皮赖脸的大混蛋!

    安安见她张望斜对面的铺子,笑道:“都来我这里了,还惦记着薛老板呐。”

    “别胡说了。”琴濯拿起一块蜜饯,塞住她没遮拦的嘴巴。

    安安嚼着蜜饯含糊不清道:“不过说真的,薛老板如今算是我们这一条街上的红人了,好几家的小闺女都偷偷来瞧他呢,再找不出这样好看的人了!”

    “有那么夸张么……我倒觉得看久了也就那样。”琴濯觉得也就一开始惊艳,今天再见反倒不觉得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已经看腻的缘故,琴濯觉得也没第一眼好看了,方才就想自己以前太肤浅,以至于在第一次被美色迷了眼。

    安安也给她喂了一块蜜饯,顺手捏了下她的脸,“你每天对着镜子就能看到美人儿,自然不觉得喽。”

    琴濯自得地捧着脸,塞着蜜饯的一头还微微鼓着,看起来有点憨态,“那你还不快些看个够本,一会儿我可就回去了。”

    “臭美!”

    第83章 葡萄酒

    从集市上出来, 琴濯怕薛岑又忽然从哪里冒出来,还四下观察了一番。

    太阳已经逐渐高升,午间的热度逐渐透出来, 行人也都是提篮满载,趁着在太阳高照之前往家里赶着。

    琴濯见还有官差带领着一些工人在路边栽植花卉挂彩幡, 寻思最近京城是不是又有什么热闹可瞧。

    今日孟之微倒是比琴濯早到家, 应该是之后没什么事儿了,身上换了居家的长衫,举着两块西瓜边吃边走出来, 递了一块给琴濯,“文汐家表叔自己种的西瓜,可甜了!”

    琴濯把菜篮子递给卧雪,信手接过尝了一口, 确实挺甜。

    两人就坐在旁边的紫藤花架下吃着西瓜, 琴濯想起街上看到的情形,便问孟之微道:“朝廷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大动作?”

    “过些日子云海国的使臣会来, 大抵就是为这准备吧。”

    对于中原之外的地方琴濯本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她一讲,脑子里首要的印象就是薛岑说要把孟之微发配去挖石头的云海国,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问道:“这个云海国忽然来干嘛?”

    “例行朝贡嘛,听说这次他们还带了个郡主来,看样子是有和亲的意思。”

    “和亲?要嫁给皇上么?”

    “也不一定,这还得看皇上的意思,朝中的郡王侯爷文武之官都有可能。”

    琴濯一听睁大了眼睛, “那不是你也有可能?”以那男人的小心眼子,极有可能以此来给她施压。

    “想什么呢, 虽然是个郡主,那也是代表一国的,难道嫁给我当侧夫人么?就是那云海国的国王也不依的。”

    琴濯撅了下嘴,觉得什么事在没落定之前都是有可能的,不过郡主要是真的嫁到皇家的话……那人会不会就死心了?

    可随后琴濯又觉得这层想法已没必要,毕竟她现在是“自愿上钩”,如果薛岑后宫添了美人儿,对她倒不见得是件好事了。

    “看来也得加快点步伐了。”琴濯暗自思忖,水润的眼眸中熠熠生辉。

    云海国虽然是个海外小国,此次朝贡也是表顺从之意,可人家既有诚意,朝廷也不会因此就眼高于顶把人怠慢了,因而京中提前一月就开始各处筹备了。

    琴濯作为一个小官的家眷,本也无需出席这般场合,但她知道薛岑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必会想尽办法让她进宫。

    她便安心等着,在云海国来前三日,果然收到了宫里的请柬。

    琴濯看着那描金的名帖,纵然知道有此一行,还是忍不住撇了下嘴,小声嘀咕:“挂羊头,卖狗肉……”

    别国来使,朝廷的文武百官按理都要出席,这人还多此一举专门下个帖子,把百官家眷都囊括进去了,也是够费心的。

    不过,这倒是正合她意。

    琴濯把请柬收到一边,又从妆奁盒中翻出那一对珍珠耳坠。

    珠子看着无别的装饰,但是其上光华流转,是上好的南珠。琴濯起先没有细看,也以为只是普通的珠子,知晓这是贡品之后,着实倒吸了一口气。

    这珠子除非高官厚禄的人家,或是皇室赏赐,不然以她的身份必然是穿戴不起的。好在孟之微还有个状元的头衔,当初的赏赐也不少,她便是戴着这珠子给人看见,也依旧能圆得过去。

    不过上次进宫她戴着这珠子本是想去跟薛岑服软的,却没见着他,这次如果就这么戴进去反而太明显了,她现在可还没“同意”呢,若是让薛岑看见自己戴着他送的珠子,就显得她太过急切。

    钩太直,鱼便不好上钩。

    琴濯捏着手里的珠子寻思片刻,叫来卧雪道:“去找个工匠师傅,让他把镶嵌在外面的金环拆卸下来,在这两颗珠子上面穿个孔。”

    卧雪看着圆润光华的两颗南珠,有些犹豫:“这可是上好的南珠,穿了孔岂不可惜?”

    “我自有用处,快去吧。”

    左右是她的主意,卧雪由她心喜,便带着珠子出去了。

    很快到了云海国进京这日,城中的百姓也争相出来瞧热闹,街道两侧人声鼎沸,有侍卫和官差把守却也不失秩序,队伍直抵皇宫正门,在正殿朝贡之后,晚上才进行接风洗尘宴。

    琴濯约莫在酉时二刻入的宫,戌时才开宴,这中间等候的时间着实有些煎熬。

    虽然宴席是摆在湖心亭上的,殿中还摆着冰鉴,但人一多琴濯就感到呼吸的气息都有些不够了,提了下领口,觉得胸前发闷头也有点晕晕的,一松手便打在了宫女刚刚放好的茶水上,杯子里泡得浓郁的茶水都倾在了裙子上,染成了一大片。

    “是我自己不小心。”面对宫女惶然的态度,琴濯轻摆了下手,只是看着裙子上的污迹,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宫女小心道:“奴婢带夫人去处理一下吧?”

    “干了也难免有茶渍,现在还有时间,去收拾一下也好。”孟之微知道宫里有专门给命妇小姐们以备不时之需的地方啾恃洸,毕竟宴席上出现这种意外也很常见。

    这会儿宴席还没开始,少不得要走动,琴濯这身狼狈难免有失礼数,她想了想,便起身随宫女往外走去。

    算起来这是琴濯第三次进宫,头一次还是去年中秋夜宴时在北苑参宴,这正宫的风光倒是没领略过,此刻一绕三转,也只是觉得头晕。

    她对宫里完全不熟悉,跟着步履匆匆的小宫女,起先也不敢问也不敢说,直到看见前面安静雅致的别院,稍稍地有些犹豫,“那个……还没到么?”

    “前面就是了,夫人请跟奴婢来。”宫女一颔首,掉转头又马不停蹄地往前走。

    琴濯抬了下手,回头看了下来时大理石砖铺就的地面,每隔三五步就有小太监值守,均是低眉顺眼,气氛有些许的肃静。

    从高大的雕花木门之间走进去,里屋亦是繁华精致,琴濯有一种误入了贵人宝地的感觉,步子不由得放轻了些。

    宫女抬起一侧的珠帘,迎琴濯进了里阁子,靠窗的榻上已经摆了一套新的衣裙。

    “替换的衣裳奴婢已经给夫人准备好了,换下来衣服奴婢稍后就拿去清理,请夫人放心。”

    琴濯暗自感叹这宫里居然这么周到讲究,居然连官宦家眷替换的衣物都有。她走上前,抖开折好的衣服,发现是配齐的一整套,做工和料子都十分精致,往身上一比,大小长短都合适。

    她意识到什么,抬头欲问那宫女,见她已经退了出去,把殿门也合上了。

    琴濯打量了一圈安静异常的宫殿,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虽然她料到此次进宫薛岑必有所图,可临到眼前心里还是止不住砰砰直跳。

    手里的衣料一瞬间变得有些烫手,琴濯刚把衣服放回去,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心里一慌下意识就往旁边躲过去。

    进来的正是薛岑,他往前走了三五步,距离里阁的珠帘还隔着一段距离,琴濯也只看到他身着礼服的模糊身影,似乎比平时还多出一截气势。

    确定是薛岑打的鬼主意,琴濯这心里倒是安定了下来,一把掀开帘子,上面的珠串险些打在脸上、

    看到她含怒的粉面,薛岑也是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随后才无所顾忌地走上前,“怎么还没换衣服?”

    琴濯的眼神瞪得更凶,一副他图谋不轨的愤懑。

    “咳……我只是打算等你换好衣服过来说说话。”薛岑也知道之前的话问得有些微妙,面色尴尬地替自己找补。

    “皇上好算计啊。”琴濯似笑非笑,松手任帘子落下来,挡住转身的倩影。

    薛岑抚了下松一口气又留有一丝丝的遗憾的心口,刚掀开帘子就见一样东西砸了过来,眼疾手快地接住,一看是桌上一个桃子模样的小摆件,勾唇一笑,抬眸看向她,“投桃?那我报李?”

    琴濯愤然:“谁要你的李!”

    薛岑只当她闹脾气,她说不要自己却不能不给,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她眼前。

    圆润而晶莹的小球在薛岑的掌心里显得格外精致小巧,琴濯当先看到里边栩栩如生的腊梅,眼瞳不禁睁得大了些。

    薛岑收起五指把玩了一下那小球,转而放在了她的手心里,“今年北苑的腊梅开得很好,可惜你不来看,我便叫人用树脂凝起来两朵,虽然不能泡茶,却也可以看它常开不败。”

    树脂不比琉璃金银一类有分量,可琴濯接在手里却觉得有些难以承受,手背垂在腿上,不知道该把这 东西怎么办。

    “初七是你的生辰,我有事去怀北怕是不能及时回来,这东西算提前给你的生辰之礼了。”

    对于他清楚自己的生辰,琴濯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但凡他想的话,他们琴家祖宗十八代怕也能翻出来。

    这树脂封就的腊梅,论用心自不比寻常,琴濯却故意道:“古来帝王为求美色,均不惜重金或是倾覆天下,我就值这么一颗珠子?”

    她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临阵装也装不像,薛岑又岂会看不明白,闻言笑了笑,顺着她道:“那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给?”

    “都给。”

    琴濯看着他温和又认真的眉眼,听不出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压抑着频频乱跳的心,眼眸微转,“要这天下也给?”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前面因为笔力问题还是让人觉得微微打过让喳喳进宫蛊惑君心帮父亲翻案的念头,就去改了两句话,这里还是替微微正名一下233333,她绝对没有!平时小姐妹开开玩笑什么的会有,但是喳喳除非自己承认喜欢皇上,不然微微绝对不会同意她进宫哒,特别是因为她的事情而进宫。

    扑街写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写法问题、逻辑问题,请小可爱们踊跃发言,但也请温柔一些(眨眼睛)~你的鼓励就是我的动力,爱你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