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226节

作品:《我能看见状态栏

    “只要来了危重症,那就往里面送。”陈天养没有直接回答孙立恩的问题,而是有些无奈道,“咱们医疗队的设备比玛拉蒂港王子医院要好,毫不客气的说,我们现在就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医院。要是我们都处理不了,那送到其他医院也是个死——只要送来了危重患者就收,然后咱们尽力而为吧。”

    第582章 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也是对问题可能超过自身能力上限的无奈。作为整个波利坦维亚地区,尤其是大马拉维地区医疗救治水平最高的医疗团队,援非医疗队在这里的的作用甚至有些类似于首都那几所最出名的医院在整个中国的地位。这里是学习先进医疗技术,为整个国家卫生体系进行兜底的地方。

    事实上,每年的援非医疗队人员组成,也需要参考受援国当地的实际情况。比如波利坦维亚目前严重缺乏基础医疗力量,因此派来的医疗队成员大多是在大内科或者大外科工作的,有多年经验的高级职称医生。并且医疗队此次还非常少见的专门带来了三名护士,其中还有一名副主任护师。至少在临床和护理上,本次的波利坦维亚医疗队的主要援助方向,是帮当地尽快建立起自己的医疗人才体系。

    说的再直白一点,急诊其实并不是现在的波利坦维亚能够设置的科室。急诊医生需要装备的器械和掌握的技能实在是太多,仅凭现在的波利坦维亚医疗人才体系,全国加在一起都未必凑的出来一支能够支援到急诊科去的医生团队。

    对于前来支援的医疗队成员们而言,时间紧,任务重是每个人都有的共同感受。医疗队和其他医疗队一样,在当地建立了“导师”制度。每个人带最少一个学生,在两年的朝夕相处中,尽可能的向对方传授相关知识和技能。但波利坦维亚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他们的医疗体系基本全靠从国外留学回来了的医生们支撑,而国内几乎没有自行培养医疗人才的能力。

    但留学回来的医生们大多有非常繁重的工作任务,他们离开岗位参加学习的代价就是患者无法得到治疗而死亡。因此最后来参加培训的,几乎都是玛拉蒂大学大一的工程系学生。

    玛拉蒂大学开始招收学生不过也就是最近三五年。这一批学生几乎是整个波利坦维亚国内接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年轻人。他们年轻,充满活力,对于从未接触过的科学也抱有极大的兴趣。但无奈的是,他们所接受的教育水平还是太差,要想在两年内就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医生……哪怕把所有医疗队的成员都换成同协的二级教授也无济于事——陈天养还是二级教授呢,和他搭伙的那个徒弟到现在都还缝不好皮,更别说独立做手术了。

    国内的下一批医疗队能不能如期派出尚无定论,把这些跟着自己学了快两年的学生(对陈天养和刘堂春而言是一年)直接留在波利坦维亚,等下一波医疗队抵达的时候,之前交的知识恐怕早就被他们忘掉了。陈天养因此最近一直睡不好觉,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徒弟尽快上手。

    孙立恩这边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了。波利坦维亚之前也不知道孙立恩会来,为医疗队挑选“学徒”的时候,是按照1:1的比例从玛拉蒂大学里挑的学生,现在再挑也实在是来不及。最后只能无奈的雇了七局的一名本地员工作为翻译,然后就此打住。

    “我以前在广东住过,在那边住了五年。”孙立恩和费利佩坐到了门口,等着七局的营地门打开。趁着这个嘴里没有肉包子的当口,费利佩很热情的自我介绍了起来,“我今年四十一岁了,卡图人。”

    孙立恩对于对方在中国住过感到有些惊讶,“你还去过中国?”

    “去过去过。”费利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并且还显摆了一句粤语,“雷猴啊!”

    “在中国住了五年?那你怎么又选择回来了?”人群还在门外接受着当地军警和七局安保人员的安全检查,孙立恩他们还有时间再聊两句,“你在中国是干什么去了?旅游?”

    “做生意。”费利佩露出了有些怀念的表情,“我以前在广东做进出口生意,从广东买衣服、日用品、还有手机。”他拍了拍自己放在桌上的山寨机自豪道,“整个波利坦维亚,曾经有差不多五分之一的手机都是我进口的。”

    这可是个了不起的成就,费利佩能占一个国家的手机进口额度的20%……这已经不能算普通的伤人了,这简直应该是个巨擘才对。

    “那你怎么跑到七局来工作了?我听说你是这边的工作人员呀?”孙立恩好奇问道。

    费利佩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苦涩,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他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叹了口气,“自我感觉太良好,结果把自己给坑进来了。”

    其实,整个波利坦维亚手机进口的交易量并不大,这是一个人口约为一千两百万人的中型规模国家,但手机2g通讯仅仅覆盖了大马拉维湖地区的约一百八十万人口以及鲁伏马河河口区域的一百四十万人而已。加上其他有手机信号覆盖的区域,大约还有至少八百万波利坦维亚人生活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区域里。

    手机信号覆盖范围有限,也就意味着手机市场有限。四百万人的手机市场虽然不算太小,但对于以价格取胜的费利佩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只有扩大和培育市场,才能获取更多的利润。手里捏了几千万人民币,在广州有车有房甚至有些膨胀了的费利佩决定,自己来亲自下场,培育市场挖掘潜能。

    怀揣着现代化通讯的梦想,费利佩先是在波利坦维亚注册了一家通讯公司,并且在得到了政府发放的牌照后,在坎杜鲁地区开始了通信设备架设。

    费利佩在国内经商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和人脉,他通过废品拍卖的方式,以极低的价格采购了一大批国内通讯商已经淘汰了的老旧基站设备。这都是当年中国企业花了大价钱从欧洲厂商手里进口来的2g甚至3g通讯设备。

    “我当时看到品牌之后还觉得自己赚了。”费利佩苦笑道,“那些可都是阿尔卡特、思科、甚至诺基亚的通讯设备。”

    “然后呢?”孙立恩追问道,他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一场商战大戏,拥有雄厚实力的本地通讯公司和费利佩的公司大战三百回合,在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最后费利佩输了个一干二净,只能来七局应聘工作人员。

    “然后……”费利佩捂着脸叹息道,“不到一个月,所有的设备全都坏了。本地工程师不会修,中国工程师说没有配件修不了,欧洲厂商说他们十年前就不再生产配件了……我买回来的东西全都成了一堆废铁。”

    第583章 非洲病

    平心而论,费利佩并没有做什么错事。他只是错误的购买了一批早就应该淘汰的通讯设备而已。费利佩自己的动机也许是出于赚取更大的利益,但是从客观上来说,他也确实是打算为自己的同胞们谋求一些利益。

    孙立恩觉得,自己面前这个爱吃肉包子的波利坦维亚人,至少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你把口罩和护目镜戴好,没有我的许可,不要直接和患者有任何触碰——最好连桌子都别碰。”眼看第一批患者和患者家属已经完成了安全检查,开始排队准备进入营地。孙立恩连忙嘱咐道,“你只需要翻译就可以了,千万记得把口罩戴好。”

    世界卫生组织的非洲疫情定期汇报中,波利坦维亚附近的几个国家的埃博拉疫情以及脊髓灰质炎疫情还没有结束。并且目前还有比较大规模的麻疹等等传染病正在流行当中。出国前医疗队的所有成员都打了所有能打的疫苗。他们尚且需要小心进行自我防护,更不用说作为本地人的费利佩了——他很有可能几乎没有接种过疫苗。

    很多疫苗也不都是能够终生生效的。因为个人体质不同,具体情况也不同,因此大多数疫苗的防疫有效期基本都在几个月到几年不等。只有一些特殊的疫苗才能达到终身免疫的效果。

    出国前才打过疫苗的医疗队成员目前都拥有比较强的抵抗能力,但本地工人就很难说了。因此七局特意为医疗队规划出了一个接诊和分流区域,并且因此特意警告了本地工人们,没事儿千万别去医疗队那边晃悠。

    费利佩大概也明白孙立恩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孙立恩,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了还没拆封过的n95口罩,护目镜以及橡胶手套。十二月的波利坦维亚气温不低,早上的太阳威力不比宁远的初夏弱。全副武装当然很不舒服,哪怕一旁放着营地冷库冻的冰块,头顶上有遮阳棚,冰块后面还有大功率工业风扇吹着。

    但这总比被前来求助的患者感染要强。费利佩是见过埃博拉的,那些呕血的时候甚至能把自己器官碎片一起呕吐出来,最后浑身上下肌肉液化,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同胞让他怕极了。

    只要不感染,热点就热点吧。

    很快,第一批患者就被引导了孙立恩的桌前,他们虽然排着队,但队伍的形状实在是有些歪歪扭扭。这一批人里,有些是患者本人自己来求助的,有些则是全家一起出动。这倒是和四院里的患者们情况差不太多。

    “这个患者……”费利佩非常敬业的听着自己同胞说的话,一边对孙立恩翻译道,“他说自己后背在晚上的时候疼的非常厉害……”

    “结石,去外科那边吧。”孙立恩在纸上快速记了两笔,他也不确定医疗队有没有带什么体外碎石的设备,不过他猜应该是没有——体外碎石机的尺寸和海扶刀的治疗床差不多,大几百公斤甚至一吨多重,要从国内送到这里难度很大。外科大概可以试着听过尿道镜为他取石?

    “第二个患者……他是个农民。他说自己的脚上个月破了个口子……”费利佩继续翻译着,结果话才说了一半,孙立恩就打断了他。“糖尿病足,先去外科看看能不能清创缝合,如果不行的话可能要截肢——之后还要配合内科治疗才行。”

    费利佩瞪大了眼睛,“要截肢?”

    “破溃一个月,恐怕已经有坏疽了。”孙立恩叹了口气,非洲人民的饮食结构非常不健康。尤其是这些自己种植水果的农民,他们自己缺乏稳定的淀粉和蛋白质摄入渠道。经常大量食用自己种植的水果。由于非洲地区日照充足,当地瓜果的糖分非常高。这种饮食条件下,确实也很容易出现二型糖尿病。

    而这种病发生在波利坦维亚人身上……后果比在国内发生就严重的多。限制糖分摄入,患者可能根本就填不饱肚子。如果不限制糖分摄入,他们又会出现严重的高血糖,甚至可能发展到高血酮症和糖尿病足——总之,在波利坦维亚,糖尿病是真正的“不治之症”。

    截肢的后果对于农民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但如果不截肢,坏疽就能要了他的命。

    费利佩为那个一脸苦色的农民做完了翻译,然后看着对方一瘸一拐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但叹气之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一个。”孙立恩摇了摇头,继续记录着后面的患者情况。他打算做个统计看看,非洲地区各项疾病的流行病学调查几乎都是一片空白。他手头的记录当然也只是一个很小的样本,但至少可以记录下来,为之后的研究者们提供重要的数据。

    这些流行病学调查数据,也许可以为之后的波利坦维亚医学发展作出一些贡献。

    后面来的几个患者都算是非洲本地常见病,两个从事采石和挖沙的高度疑似尘肺病患者,一个眼角膜脱落,七个鼻窦炎,孙立恩甚至还发现了两个人皮蝇患者。

    人皮蝇是既是一种病症,也是一种昆虫的名字。双翅目狂蝇科的人皮蝇会在人的衣物或者寝具上产卵。一到三天后,虫卵孵化成为幼虫。人皮蝇的幼虫对人的体温有高度敏感性,它们会尽一切可能钻到人的皮肤上,然后用口器轻柔的咬开一个口,然后自己钻进去。

    孙立恩遇到的这两个患者大概是人皮蝇而非人瘤蝇患者。他们的胳膊上有一个会缓慢上下起伏蠕动的圆点状隆起。黑色的皮肤并不太容易看出红肿,但状态栏仍然稳定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它直接在这两名患者头上写了“人皮蝇感染”五个字。

    看完了第一批患者,孙立恩有些疲劳的往后靠了靠,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确实是到了非洲的感觉。除了结石、糖尿病足和鼻窦炎以外,都是他没怎么见过的症状。尤其是人皮蝇——虽然听说国内的牧区也偶尔会有发病,而且甚至还有寄生在患者消化道内的双翅目昆虫,但那毕竟只是听说,哪里能和亲眼所见相提并论?

    孙立恩在状态栏的辅助下大显神威,而他身后的费利佩则显得有些困惑且失落。在下一波患者完成安检进入营地前,他决定先提一个问题,“中国的医生都和你一样这么……这么……”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相对合适的词汇,“这么厉害?”

    “比我厉害的医生太多了。”孙立恩完全没有客套,他很认真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刚刚拿到了执业医师资格证的医生,连初级职称都没有,只能算是医生体系中最低的一级。”

    孙立恩目前还只是规范化培养住院医师,只有等他完成了三年规培,并且完成了结培考试之后,才能算是拥有了“住院医师”这个初级职称。至于“比自己厉害”的医生那就更多了,论插管和心血管意外,孙立恩认为自己远比不上曹严华。神外方面他和徐有容大概差了十几条街,危急重症不如布鲁恩,免疫学比不上帕斯卡尔,肾内泌尿他比不上周策和曹鑫曹博士……他完全没有客套,孙立恩确实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特别厉害的医生。

    反正不少人也这么说——不能做手术的急诊内科医生……那也算医生?

    费利佩叹了口气,有些惆怅道,“我们……还有很多课需要补呀。”

    第584章 马队急诊

    当个医生不容易,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医生就更不容易了。

    白楼手术室里,陈天养正在破口大骂,骂自己的徒弟,骂麻醉的徒弟,骂胡佳的徒弟,总之逮着谁骂谁。反正在陈天养看来,这个手术室里除了中国医生以外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废物。

    “那是肝脏,肝你懂不懂?!”陈天养骂了一圈,指着自己的徒弟继续破口大骂,“我们今天的手术目的是什么?!”

    陈天养的学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陈天养每次骂完一句,他就会不自觉的颤抖一下。等陈天养骂完了,他已经哆嗦成了一团,过了好一会不抖了,他才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切除……脾脏?”

    “我是在问你问题,不是在等你反问我!”陈天养跳脚道,“知道要切脾脏,你在患者左腹比划什么刀子?!脾长在哪儿你不知道?!”

    年轻的徒弟在陈天养面前瑟瑟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胡佳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劝道,“陈主任,威利斯这才跟你学了一年,局解上的知识储备不够也没办法……”

    “我知道!”陈天养很失态的打断了胡佳的开脱,“可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在波利坦维亚待几天?我还能教他多久?!”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徒弟怒道,“还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就要回国了。到时候就要你自己面对患者,你去承担拯救他们生命的风险。而你现在却连脾脏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手术室里一阵死寂。其他的徒弟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而医护人员们则有些神伤。对于培养医生而言,两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陈天养和刘堂春之前都在坦桑尼亚,如今突然来了波利坦维亚,他们的徒弟接受培养的时间就更短。

    说实话,虽然威利斯现在都分不清楚脾脏长在什么地方,但那也只是对人体结构缺乏相应知识而已。波利坦维亚当地的卡图组人主要信奉天主教,而图示族人则信仰原始宗教。不管是天主教信徒还是原始宗教信徒,双方都对人死后的遗体看的非常重——天主教认为人死后长眠于地下,并将在世界末日之时从地下爬出,接受最后的审判。而原始宗教看重尸体则是因为一些更加——“现实”的理由。部落里的大巫师和巫医们认为,死者的新鲜遗体是用来施法诅咒其所属部落的绝佳材料。要防止遗体被其他部落所利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火化,或者将死者的遗体放置在茫茫的稀树平原上。让秃鹫和鬣狗将死者重新带回到自然之中。

    因为双方的理念原因,要在波利坦维亚请来几位大体老师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与其指望本地居民主动捐献,还不如试图从邻国进口一批来。

    威利斯和其他外科口上的“学徒”们,目前主要学习人体解剖学知识的手段是看书和图谱,并且抓住一切机会观摩手术。但医疗队的手术范围实在是太广,而且很难和大型教学医院一样凑齐各个器官的病变,轮着等“学徒”们参观。会来医疗队求助的患者,大部分都是重症,谁也说不准下一个来求助的重症患者所病变的区域是不是学徒们即将学习的部位。

    患者病变严重,而且难以多次重复同样的手术以加深记忆和增强对于人体解剖学的了解。再加上学徒们原本就没接受过系统的医学教育,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教学方案就更显得苍白无力。威利斯跟着陈天养学了一年,目前做切开和缝皮倒是没有问题。但他到目前为止能够独立完成的手术却只有阑尾切除术,而且还是大开腹的阑尾切除——腹腔镜他还没学会。

    还有三个月就要走了,徒弟却只会切阑尾。这样的现实让陈天养血压蹭蹭往上冒,他恨不得掀开威利斯的左右顶骨,然后把自己几十年积累的所有经验和知识都塞进去才肯作罢。

    威利斯低着头,完全不做辩解的听着陈天养骂人。他只是偶尔会在陈天养骂的快咳嗽的时候过来拍拍师傅的后背,然后再次迎来一阵新的狂风暴雨袭击“无菌原则不要了?!”。

    手术室里的大家都在劝着陈天养,忽然门口传来了刘堂春的声音,“老陈,你手术做完了没有?”

    “忙着骂人,还没开始呢!”陈天养扭头喊道,“干啥玩意儿?”

    “立恩那边送来了一个重伤员,我一个人搞不定。”刘堂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的认了怂,“车祸伤,小肠应该漏了,内出血大概400cc……”

    陈天养瞥了一眼床上的患者,然后扭头瞪着威利斯问道,“你告诉我,这个患者要切开的话得从什么地方切?”

    威利斯伸出手,在患者的上腹部分横着比划了一下。

    “这次对了,患者有严重的脾囊肿,b超显示脾肿大的比较严重。上腹横切口是比较合适的入路——记住了!”再次瞪了一眼威利斯后,陈天养转身往门外走去,“都别着急开始手术,我先去旁边看看,等我来了再开刀!”说完之后,他又扭头看向了胡佳,“小胡,带上你徒弟跟我走一趟。刘堂春这老家伙要是搞不定,那事儿估计不小。”

    ·

    被孙立恩直接送到手术室的这名患者,确实问题不小。他是被一群骑着光背大马的图示族人送到营地门口的。

    图示族的骑士们上身精赤,马鞍旁放着弓箭和长矛,身上用红色的颜料涂着各式各样的花纹——看上去就不像是好招惹的对象。

    被这群骑士围在马队中间的是个身高最少一米九的大个子。他的身上没有涂颜料,而是穿了一身用各种羽毛拼接成的大氅,同时背上还背着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图示族人——他也穿着羽毛大氅,但双眼紧闭,而且大氅上沾满了血迹。

    马队的到来引发了正在排队的众多卡图患者的惊慌。受雇于营地的安保队员们也显得很紧张。今天执勤的队伍是来自欧洲的g4s安保团队,其中有不少人都曾经作为法国外籍军团成员在马里执行过任务。眼见至少四五十号人骑着马狂奔而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给手中的武器上膛,然后进入掩体准备据枪瞄准,甚至直接开火。

    还好,马队在距离营地大概两百米的位置向两侧分开,并且露出了马队中间穿着羽毛大氅的骑士。这个大个子勒住了马,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使劲朝着营地晃着,并且嘴里还大声喊着英语,“don`t

    shoot!”

    孙立恩和费利佩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朝着营地外跑去。

    g4s的安保成员们也猜到了对方大概是来求援的,但马队的冲击确实令他们顾虑重重。眼见孙立恩和费利佩冲了出来,几个武装保卫马上把他们拦在了身后,并且先强行给两人套上了防弹衣和头盔,然后才带着费利佩过去作为翻译了解情况——孙立恩则被按在了营地门口的掩体后面。

    过了大概几分钟,费利佩和那个身高体壮的武装安保队员又跑了回来,不过这次安保队员的后背上背着那个穿着羽毛大氅的上了年纪的图示族人。看到了孙立恩,费利佩连忙冲他喊道,“快来救人,他被车撞了!”

    第585章 脾破裂

    穿着羽毛大氅的年轻图示族人是个巫师,而他背后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图示族人则是他的祖父,也是整个部落里的大巫师。

    按照年轻人的说法,大巫师几个小时前正在一片草丛里做着祈祷,祈祷要求周围不能有族人在场。因此年轻人和马队向其他方向分散开来,准备等到大巫师祈祷结束后再把他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