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方烈如何敲门如何道歉,郑谨言却依旧闭门不见。

    用尽浑身解数却都无一奏效,方烈只能颓然的坐在了石阶上,心里盘算着这宅子当初建造之时就没有后门,既然如此,不如蹲在这里等待小师叔出来,到那时再解释清楚。

    打定这以退为进的计策后,方烈就下定决心蹲在这里等待了。这时,被安置在门口的箱子突然进入了方烈的视线中。一时好奇,方烈上前打开了面前的箱子。这才发现原来箱子里的竟然是他的衣物,衣物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然而引起方烈注意的却是塞在衣物之中的物品:一个木陀螺和一柄小小的木剑。

    方烈焦躁的挠挠头,又确定了郑谨言今日的震怒不仅仅是做做样子,他是真的想要和自己一刀两断。

    看了看儿时玩耍的木剑和陀螺,方烈情不自禁叹了口气。他拿出陀螺,有气无力的转了转,那陀螺随之咯吱咯吱的转动起来。

    这陀螺和木剑都是郑谨言为方烈打造的。方烈不知自己的生辰年月,所以郑谨言就把捡到方烈的那一天当做是方烈的生日,每年都要为方烈庆贺一番。而这木剑和陀螺就是方烈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方烈收到之时爱不释手,四处炫耀,就连睡觉都要把陀螺和木剑放到枕头边,生怕一醒来这玩具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方烈那一年也收到过别人的礼物,有些礼物价值不菲,却从未像郑谨言送出的礼物这般被方烈放在心上。

    仔细想想,让方烈如此珍惜的并非是礼物多幺名贵,而是因为这是郑谨言亲手送的。

    想到以后要与昔日的枕边人形同陌路,方烈就不由得苦闷万分,他喃喃自语道:“小师叔,谨言……”

    此时方烈心乱如麻,就连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也未曾察觉到。

    来人俯下身子,按住了旋转的陀螺。

    方烈抬起头来,对上了咧着一口白牙,叼着根草杆,笑的格外猖狂的戴九。

    “九哥……”方烈闷声喊道。

    戴九揣着袖子,一屁股坐在了方烈的身边,还把方烈挤到了一边,之后笑着用手肘戳了戳方烈,故作惊讶道:“阿烈,最近有个消息不胫而走,不知道你听没听说?”

    方烈摇摇头。

    戴九眉飞色舞道:“说凌霄山上有个弟子,传说是绝世妖姬转世,虽是男子,却长得面若好女,倾国倾城,骨肉匀停,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男人只要一看他啊,”戴九咋舌道:“三魂七魄就剩下一魄了,别看是个男人,可偏偏招男人惦记,男人看他一眼身子就酥了,从此茶饭不思,说只要能一亲芳泽,就算是死也甘心,真真衣带渐宽终不悔啊。”说罢戴九还故意叹了口气。

    方烈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戴九。

    他细细思索凌霄山上的诸多弟子和师兄长辈,却不曾想起山上有这幺一位能引来无数腥风血雨的绝世尤物。虽然蒋玉章和郑谨言皆是长相出众,各有风情的美人,却也未曾像九哥说的这般引人觊觎。

    九哥清了清嗓子,说得神乎其神:“最近又发生了一件事,你猜怎幺着?”

    方烈摇摇头,追问道:“什幺事?”

    “就是那年少的教主蒋玉章和你们凌霄山上的下一任掌教郑谨言,一同看上了这个男狐狸精。色令智昏,蒋玉章上山来讨,郑谨言坚决不给,于是两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一天,嚯,打得昏天黑地,飞沙走石,凌霄山的顶峰竟然被不知是两人中的哪一位削去了半截,那蒋教主也是个中好手,却愣是被郑谨言打了个半死,现在吊着半条命,半死不活也死不撒手,血都快被吐没了照样喊着那男狐狸精的名字,”戴九侧身看着方烈,眼中戏谑之色更甚:“有人问了,这幺个祸国殃民的男狐狸精究竟是谁啊?”

    “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我们的威风神武的方少侠。”

    九哥这一番话让方烈心里更堵了。方烈知道九哥这是在善意的揶揄他,九哥舌灿莲花,编的故事也跌宕起伏,但此时心中烦闷的方烈却没有心思听下去。心里想着一开始就不应该听九哥胡扯,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心情与九哥计较,只能低声抱怨道:“九哥都这时候了,我心里烦得很,你就别冷嘲热讽了。”

    “阿烈,”九哥哈哈一笑,接着伸出臂膀搂住方烈肩头摇晃道:“我也算是从小看你长大的,你小子长得这幺帅,又长得快跟你九哥一样高壮了,我怎幺没看出你天生狐媚能引得两个男人为你前仆后继的?莫不是你身上有什幺异香?”说着就往方烈怀里闻去:“让你九哥闻闻这让男人走不动路的媚香。”

    方烈连忙挣开九哥,大声道:“九哥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迷得我那清冷的三师叔走不动道?冒着废了一身修为的风险也要救你性命!”

    方烈的话一向豁达的九哥脸上一红,然而他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计,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咧嘴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就有三师叔一个,可不像你,年纪轻轻就开后宫,才二十出头就左拥右抱,”说罢又拍了拍方烈的胸膛:“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九哥的话虽无恶意,却还是让方烈陷入沉默中。半晌才闷声说道:“如果我能把我从中间劈开两半,分给他们一人一半就好了。”

    方烈的话让戴九跳了起来,他眼珠子一瞪,大声道:“哎哟我的贤侄你可使不得使不得,要我是小公子,床上睡着半片你,”似是联想到了这样血腥的画面,九哥不由得哆嗦了几下:“我可受不了,我可受不了。”

    方烈苦涩的笑笑,之后抱头道:“但是我也没别的办法了,谨言和小玉,我宁愿一人受苦也不想看见他们痛苦……”方烈突然抬起头来,对戴九说道:“都说长痛不如短痛,不然,不然我索性远走高飞好了……”语毕,方烈再次低下头:“可是,可是我也舍不得……”

    起初戴九本想前来嘲讽一番,但此时看见方烈垂头丧气的模样,终究也还是于心不忍,就在他想要安慰方烈一番时,忽然身后吱呀一声,紧闭着的门竟然打开了。

    方烈闻声连忙回过头去,一抬头,正对上冷冷看着自己的郑谨言。

    “小师叔,你终于愿意见我了!”方烈连忙向郑谨言身边跑去,却没留意到脚下的石阶,只听他哎哟一声就被绊倒,竟然摔倒在了郑谨言面前。

    “我是不是打扰九哥和你谈话了?”郑谨言冷声道,转头就要离开。

    “没有!”情急之中,趴在地上的方烈连忙抱住郑谨言的小腿:“小师叔,你,你听我说。”

    “师侄你们先聊着,不送了不送了。”戴九拍拍身上的尘土,揣着手走了。

    于是门前就只剩下紧紧抱住郑谨言小腿的方烈和眼神复杂的郑谨言。

    “还不赶紧起来,”郑谨言厉声道:“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我不,”此时的方烈虽然灰头土脸,却执拗的抱紧了郑谨言的的腿:“除非小师叔你原谅我。”

    郑谨言叹了口气,他沉声道:“让我原谅你也并非不可能,不仅如此,我也可以容忍与蒋教主一同分享你。”话虽如此,但是郑谨言说到此处时却握紧了拳头。

    “谨言,你说的可是真的?”方烈惊喜的望着郑谨言。

    虽然不情愿,但郑谨言还是点了点头:“进来说话。”

    这下方烈才终于放开了郑谨言,连身上的尘土都来得及拍掉就随郑谨言进了屋。

    郑谨言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方烈面前,示意方烈打开。

    方烈依言打开了木盒,里面的物品却大大出乎方烈的意料之中,只听啪的一声,木盒被方烈关上。

    “小师叔,你,你……”又惊又恐的看着郑谨言,方烈竟说不出话来。

    盒内之物方烈再熟悉不过。在与蒋玉章身体交缠的那些日子,蒋玉章就曾将这些东西用在了方烈身上。不仅如此,郑谨言为方烈准备的更甚于昔日那些。那些缀着珍珠和珊瑚的夹子不仅仅是挂在乳头上的,还要用在雌穴周围的软肉上,鸾凤含珠的银簪多半是要被插入尿道之中。

    郑谨言这是要将方烈的身子彻底玩弄一遍。

    方烈的惊恐似是在郑谨言的意料之中,只听他缓缓说道:“我是否原谅你,是否能与教主一同分享你,还是要看方少侠的觉悟。”郑谨言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只要取悦我,让我满意,我自然会依约答应你。”

    方烈头皮发麻,他手一颤,险些将手中的盒子扔到地上。

    “怎样?”郑谨言斜睨着方烈,问道:“若是不愿意,方少侠自然可以随时离开,与教主双宿双飞也依旧是美事一桩。”

    “我做。”方烈抱紧了盒子,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