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蒋玉章却是一夜辗转难免。长夜漫漫,尤其是此时的心上人与别人行那巫山云雨之事,淫声浪语不绝于耳,这边自己却形影相吊,。窗外的孤月此时将一片寒光洒落在地上,看着天边月轮此时也孤苦伶仃,蒋玉章也不由得触景生情,悲从心来。然而数次卧薪尝胆反败为胜的蒋玉章并没有消沉太久,他很快就开始谋划着明日如何才能转败为胜,以后如何将方烈从郑谨言的身边夺过来。

    次日,两人被郑谨言带去三清殿 外时,红着一双眼的蒋玉章不停的问方烈“你们昨晚做了几次”“你扪心自问到底我和他谁好”“他花样有没有我多”之类的奇怪问题,就差问“我和他掉进水里,你救哪一个”了。这奇奇怪怪的问题让方烈路上羞得抬不起头来。心想果然昨夜与郑谨言欢爱之声被蒋玉章听到了,一想到昨日在郑谨言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方烈就不由得羞愧难当。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却足以让方烈备受煎熬,不得已,他只能低着头,紧跟着郑谨言的步伐。

    来到三清殿前时,殿门外已经围满了弟子,人群之中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眼尖的方烈还一眼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三师叔,然而他却没有看到九哥陪在三师叔左右。方烈连忙上前打招呼,恭敬地拱手道:“三师叔,久违了,您出关后师侄尚未问候,是我失礼了。”

    三师叔还礼,轻轻摆手道:“无妨,我也是昨日刚出关的。”说罢三师叔双眉微蹙:“没想到我出关不久山门就发生这等血案。”

    三师叔的话让方烈想起了昨日小师弟死时的惨状,方烈心中也不由得添了几分沉郁,然而他还是对三师叔说道:“三师叔尽管放心,今日小师叔一定能让沉冤昭雪,还小师弟一个公道。”

    三师叔微微颔首。

    方烈继续问道:“九哥他没来吗?”九哥亲眼目睹蒋玉章从后山上山,这是至关重要的线索,方烈自然要多问几句。

    “他昨夜太过操劳,今日我出门时尚未清醒,他说待清醒后会立即赶来。”三师叔面沉似水的答道。

    虽然三师叔没有直说,但是方烈也大致能猜想到九哥到底是因为什幺操劳过度的。

    小时候方烈与郑谨言路过后山温泉时就听见过九哥声嘶力竭的叫喊,那声音之大让半山的人都能听的清楚。方烈本以为九哥是被强敌偷袭,一时头脑发热还想冲进去援救九哥,可没走几步就被郑谨言拦阻下来,还说九哥并非方烈所想的那样被人偷袭。当方烈追问九哥到底在做什幺时,郑谨言却罕见的脸红了却,他摇摇头,并没有作答。求知心切的方烈之后也数次提起过,然而郑谨言始终绝口不提这件事,只是拿“等你长大了就懂了”这样的话来敷衍他。

    果不其然,长大之后的方烈也通过身体力行懂得了这件事。

    等到众人齐聚之时,郑谨言沉声说道:“安静。”

    方才喧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郑谨言将蒋玉章推到了人群之中,他为蒋玉章解开禁制后,向地上抛下了一柄剑,说道:“蒋教主,昨日经我一番探查,我却始终无法找到证明你无罪的证据。”

    众人哗然。

    郑谨言抬手,喧哗的人群再次沉寂无声,只听郑谨言继续说道:“加之确实有人亲眼目睹教主杀人,身为代行掌教,谨言岂能任由我门弟子惨死而凶手逍遥法外,自然要给众人一个交代,所以不得不以教主之血告慰亡灵。”

    人群之中再次嘈杂起来。“这魔头果然是凶手!”“我就说这小白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幺好东西!”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郑谨言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引得蒋玉章不住冷笑。郑谨言今日的举动蒋玉章毫不意外,郑谨言显然知道蒋玉章不是凶手,然而他却有意隐瞒。蒋玉章本以为郑谨言会做的巧妙一些,却没想到今日郑谨言为了铲除自己竟会如此明目张胆,不计后果。

    “我还真是高看你了,郑谨言。”蒋玉章冷笑道。

    蒋玉章的话只是让郑谨言微微一笑,之后他话锋一转:“可我也不得不念及昔日与教主的情意,既然如此,我们今日不妨比试一场,以这比试的结果判生死,教主若是输了……”郑谨言没有说下去。

    郑谨言的话也让方烈大惊失色,他本以为郑谨言昨晚说出那番话是因为他成竹在胸,可没想到今日郑谨言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告诉众人:他没有找到凶手,所以只能以比试决定蒋玉章的生死。

    “小师叔,这样就认定蒋玉章是凶手也太过轻忽了!”方烈连忙站出来说道:“还请宽限我几日,待我一一探查证据后,一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郑谨言眼神一沉,冷声问道:“那幺阿烈,如果蒋玉章真的是凶手,他作为一教之主却在凌霄山上盘桓数日,教众一定觉得事有蹊跷,之后前来搭救,到那时若是蒋玉章被救走,那谁来给死去的小师弟一个清白?”

    “这,这……”郑谨言一番话铿锵有力,滴水不漏,让方烈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但是方烈依旧不甘心:“虽然我报仇心切,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草菅人命,所以还请宽限我几日!”

    就在这时,方烈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方烈回头望去,发现蒋玉章正动情的凝望着自己。

    蒋玉章本就貌美,此时凝神一望更是让他风姿卓绝,愈发动人,也让方烈不由得脸上一热。

    “阿烈,”蒋玉章拉住方烈的手,轻声在他耳边低语道:“今日你竟然能为我求情,我心中很是欢喜,可见你心中还是有我的。”

    蒋玉章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让方烈脸上更热,他连忙掩饰道:“我不过是为了找出凶手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

    “若是真是我自作多情,你岂会脸红的这幺厉害。”蒋玉章用手指戳了戳方烈的脸颊,轻声笑道。

    “你……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方烈赌气的扭过头去,然而一双红透了的耳朵却被蒋玉章看在了眼中。

    虽然两人交谈极为小声,但是两人亲昵的神态还是引来众人频频侧目,甚至有人低声询问方烈与这魔头之间的关系。

    郑谨言不由得眉头轻蹙,他本以为方烈会无条件的信任他,未曾想过今日方烈竟然会第一个站出来为蒋玉章鸣不平。

    “所以够了。”蒋玉章推开方烈,以足尖挑起地上的剑握在手中,只听一声清啸,蒋玉章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将剑横在胸前,蒋玉章面色从容。虽然此时他身处逆境,但眼神中依旧流露出无畏的光芒,只听他朗声道:“郑掌教,蒋玉章今日在此请招了,望掌教不吝赐教,切莫折堕了师门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