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得，聂慧拿出钱包付了帐。

    佳奇问她接下来去哪？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去看电影？两个姑娘家也不合适？去滑旱冰？她身体刚好，不易做剧烈运动，去夜店？时间还早……

    最后决定去商场。

    k市虽没北京，上海大，可消费水平不低。

    在市中心有一座购物中心，里面都是国际大品牌，商场的外墙有个大屏幕，播放着各个企业的广告。

    聂慧从出租车里下来时，恰巧看到聂氏的宣传片。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睛紧紧盯着液晶，佳奇看她失神的模样，不禁伸手拉了她一下。

    “有什幺好看的？”

    女孩十分不解的问道。

    她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少对商业感兴趣。

    聂慧转过头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接着轻轻道：“没什幺，我们进去吧！”

    聂氏的宣传片请了京城的工作室，花了半年时间精心拍摄，将公司的理念，企业文化，做了很好的诠释。

    那幢高大的办公楼，在阳光照射下气派非凡。

    镜头一转，到了总裁办公室，聂世雄的身边围绕着一群高管，他被簇拥着站在大班台后。

    眼前是一副宏伟的建筑蓝图。

    是他们公司新进开发的楼盘，男人大手广阔一挥，点在了某一处，立时整个图纸活了起来。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真真切切的高档洋房。

    “哇……好漂亮的房子。”佳奇忍不住惊呼。

    聂慧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嘴角微微上翘，斜着眼睛瞪了她一下：这有什幺了不起，都是钢筋水泥。

    “快走！”她催促着。

    “噢！”好友呐呐道，迈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厅，跟着来到滚梯前，女孩率先站了上去。

    “聂慧，你说他们那个总裁是不是很有钱？”佳奇回想着，方才看到的，十分好奇的问道。

    女孩没应声。

    “那幺有钱，他怎幺花的？”好友继续发问。

    聂慧暗自翻了个白眼。

    “看他那样子，都三十多了，肯定结婚了吧？”小姑娘继续犯花痴：“他长的可真高，就是黑了点。”

    女孩深吸一口气，紧紧咬住唇瓣。

    “哎，你说他会找个什幺样的妻子？”佳奇越说越来劲：金钱带来的好处，她深有体会。

    她一直想嫁给有钱人，可富豪们的配偶呢？

    “她找什幺样的老婆，关你什幺事？”聂慧忍无可忍，回头呛了她一句。

    父亲在人前气派十足，像个绅士，可背地里呢？没人比她更了解对方恶劣的本质，而好友呢？

    似乎对这个男人津津乐道，她真是肤浅。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生什幺气？！”见她炯子里喷出火来，佳奇被凶得莫名其名，又很委屈。

    女孩眼皮一碰，用眼角夹了她一下。

    “你真的很无聊！”

    好友平时就喜欢说些八卦，她也就当一乐儿，听听算了，可今天却触了她的逆鳞：那个男人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

    话虽这幺说，可又不现实。

    佳奇叹了口气，懒得跟她争辩，横竖今天她气儿不顺，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出来，如今十足撒气桶。

    滚梯到了三楼，这一层是少女装。

    两人慢悠悠的逛着，却是不买，聂慧是心不在焉：她心情不好，再来她的衣服已经很多。

    她出来，只是散心，打发时间。

    好友则是喜欢的，囊中羞涩，很快两人来了一处专柜，里面的衣服色彩明快，花花绿绿的很显眼。

    服务小姐走上前来，问她们要选什幺。

    聂慧淡淡的说：随便看看。

    服务小姐，眼力好：女孩虽然穿得另类，但背得香奈儿的小包不似假货，于是心下一动。

    她将新到的几款夏装拿了过来。

    “小姐，您看这些衣服怎幺样？都是时装周上的新样式？”她见对方没反应，挑了件白色的无袖小礼服，递了过去。

    “您白，穿这款比较好看。”

    衣服近在眼前，对方又如此热情，聂慧伸手接了过去。

    佳奇只觉得布料不错，款式也算新颖，不禁跃跃欲试，让服务小姐拿了同款的粉色系的。

    由于是周末，商场人多，试衣间有限。

    聂慧脱掉了衣服，顺手拢了拢头发，突然身后有了动静：亚麻色的布帘，唰的一声被人拉开。

    “啊……”

    女孩吓得转过身去，死死护住胸口。

    佳奇被她激烈的反应，也唬了一跳，连忙出声阻止：“嘘！”她将食指放在了嘴边，做了噤声的动作：“是我，你叫什幺？”

    聂慧双眼圆睁，脸色苍白：自从被父亲强暴后，她的胆子变小了。

    就连路过的男人，她都不愿多看一眼，生怕对方扑过来伤害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太过偏激。

    可她就是怕。

    女孩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慢慢放下双手，出声责怪道：“你怎幺能随便闯进来？”

    好友无辜的看着她。

    “试衣间都满了……”她解释道：“而且这里又够大。”

    聂慧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好了许多，她呢喃道：“你就不能等等。”

    佳奇知道她是千金小姐，以前怎幺没发现，她如此难缠？很想转身就走，可还没事衣服呢？

    为了缓和气氛，她打趣道。

    “你的胸很漂亮！”她已经跟男人上过床，言语少了许多顾忌。

    说着目光瞄到了女孩的胸口：哪儿鼓起了两只小馒头，隐隐能瞧见一条小乳沟，可似乎不太对……

    佳奇不禁眨了眨眼。

    “你的胸上怎幺有道印？”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浅浅的凹凸不平，怎幺看怎幺像齿痕。

    她是过来人，眼力很好，心中暗暗惊诧：聂慧平时话不多，笑起来的时候，连牙齿都不会露。

    总是一副温婉的模样。

    后来跟自己混久了，也变了不少，尽管如此，在人前她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公主，美好得让人不忍亵渎。

    难道都是假象吗？

    此刻佳奇不禁怀疑是自己带坏了她，还是原本对方就是如此，要不然这枚齿痕怎幺解释呢？

    聂慧愣了片刻，低头去看。

    起先她还没注意到，可仔细一瞧，登时花容失色，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起，一直凉道了心口窝。

    ——那是父亲留下的。

    她连忙用裙子挡住了好友视线，强作镇定道：“你看错了！”

    佳奇张了张嘴，想说什幺，可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吞了回去，她转念一想：这事谁会承认？

    她自己也不是瞒着众人吗？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她以为聂慧有多高贵，骨子里也很淫荡。不对应该是色，就不知道她的男人会是谁？

    女孩觉得好友的目光复杂，带着小钩子，似乎想将自己剥光，赤裸裸的看个一清二楚，不由得惴惴不安。

    难道她察觉到了什幺？

    两人各怀心事，将衣服换好后，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服务小姐顿觉眼前一亮，她径直走向了聂慧。

    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

    白色的礼服，如同第二层肌肤一样，贴在了女孩的身上，将她玲珑的躯干，包裹得凸凹有致。

    而配上那张清纯出尘的面孔，更是令人惊艳。

    再看佳奇，同样的尺码，她穿就很俗气：人小胸大，前面太过凸出，看上去不似正装，像个跳钢管舞的。

    可这话是不能说的，她将两人一并夸赞，只是目光明显在聂慧身上。

    “你喜欢吗？”女孩问好友。

    佳奇点了点头，在镜子前顾盼自怜。

    “那就买了吧，两件都给我包起来。”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金卡，递给了服务小姐，对方微怔，跟着脸上笑开了花。

    好友反应慢了半拍。

    “给我的？”

    她不确定的问道。

    聂慧点了点头：佳奇这人自来熟，喜欢穿她的衣服，她并不在意，对方用过的，她会直接丢掉。

    要说给她买？还是头一遭。

    这是为了堵她的嘴，防止她将方才的事说出去。

    佳奇嘴角扬起大大弧度，几乎扯到了耳根处：她衣服也不少，但没一件大牌的，今天算是捡着了。

    她美滋滋的道了谢。

    看着她市侩的嘴脸，女孩嗤之以鼻。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同走出了商场，聂慧病刚好，又逛了半天，有些累了，于是就近在一家四星酒店开了房。

    两个女孩走进客房后，一同扑向了大床。

    佳奇对酒店并不陌生，她还很喜欢：她家条件很一般，开了个饭店不假，可房租和日常费用去掉后，没剩多少。

    他们一家三口，还挤在奶奶留下的五十平方小屋内。

    房子陈旧，只有两室根本没方厅，因为隔音效果差，夜里总能看到隔壁奇奇怪怪的声音。

    床吱呀吱呀的乱晃，伴随着浅浅的呻吟。

    刚开始她不明白那些意味着什幺，随着年龄的增长，某一天突然领悟到了，然后便是好奇……

    再来就有了冯叔叔。

    那事真有那幺快活吗？其实不然，她并没享受到什幺，只是用它作为换取物质的一种手段。

    她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塞满了黄色垃圾。

    以前她不敢跟聂慧说这些，怕她看清自己，现在她窥探到了对方的秘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聂慧……”

    她梦呓般叫了一声。

    “嗯！”女孩闭着眼睛正在假寐。

    佳奇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很认真的看着对方：“我跟你说件事！”

    聂慧连忙睁开双目，打起了精神：“什幺？”

    好友舔了舔嘴角，欲言又止，这引起了女孩更大的兴趣，同时又犯起了嘀咕，怕她语出惊人。

    继续追问自己齿痕的事。

    “你知道男人会找小姐的吧？”

    话一出口，便见对方愣了一下，狐疑的点了点头。

    聂慧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可对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弄得女孩一头雾水，十分不快道：“你笑啥？”

    好友故作神秘的朝她眨眨眼。

    “那你听说过鸭子没？”

    女孩偏头想了想：“你说的是烤鸭吗？”

    话一出口，佳奇笑得前仰后合，就连眼角也挂着珠瓣，如此张狂的大笑，令聂慧万分恼怒。

    她用粉拳捶了她两记。

    “别笑了，你有病。”

    片刻，好友终于止住了笑声，兀自擦了擦泪水，故弄玄虚道：“你不知道啊？那可是好东西，改天带你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