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作品:《一觉醒来发现我居然变成了婊子

    干嘛?钱还你了。司青不客气道。

    小西,你怎麽突然就消失了,还跑到那麽远的地方来?侯雒语显然很高兴听到她的声音:亲爱的,你怎麽睡了我就跑,还音讯全无,连个号码也不留给我,是我做了什麽让你不高兴的事吗,小西儿?

    司青愤怒道:谁要睡你这个老头子!不要再来管我,我现在过得很好。

    侯雒语被那句老头子噎了一下,忍不住为自己平反:我现在正值男人最黄金的岁月,你这丫头在胡说什麽,啊,别、别挂电话,犯了点浑啊亲爱的。

    侯雒语清了清嗓子,放柔语调,换了一种口吻,状似深情款款:出了什麽事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知道你不见,我有多慌张吗?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司青压根不信侯雒语说的任何一句话,要是真的紧张,会到现在才来关心她吗?满口胡言!

    我家里要我回去念书,我不会再跟你见面了,我跟你本来就没有关系,以後也不要再打给我!

    侯雒语貌似被这句话气噎了,停顿了一阵子把气调顺,才重重叹了一口气:小西,你心情不好吗?怎麽好像自从上次就一直不大对劲,躁郁是忧郁症的徵兆啊,要不我带你去兜兜风,买你喜欢的东西,转换一下心情好不好?

    才不要!可能是在电话上,谅他也不可能立刻飞过来揍人,司青爆发出来的话趋近肆无忌惮:你只是想跟我上床而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不会再随随便便被你骗出去了!

    侯雒语沉默良久,突然沉声道:你是希望我对你认真吗?

    什麽?

    你愿意吗,小西?

    司青被他正经八百,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语气吓了一跳:愿意什麽?

    别装傻了,小西,以前的你眼里只看得到一个人,而现在你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侯雒语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连音色都变得严肃而稳重:我现在就在洛城,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神经病!司青果断挂上电话,男人星火般的低语彷佛还在耳边燃烧。

    她道行尚浅,整个恼羞成怒,在心底怒谯:这个变态流氓以为他在演偶像剧吗?!讲这种恶心巴拉的话都不怕烂舌头,亏她还真的花了整整五分钟听他胡说八道!

    电话又响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来电显示,而是一封简讯,谅是她再不愿意读取,也不得不被侯雒语传来的讯息内容吓得跳下了床。

    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司青猛地按下通话纪录,回拨回去:侯雒语!你是变态吗!你为什麽知道我住哪里?

    我找你找得好苦。侯雒语半真半假得笑道,音色风尘仆仆的,好像真有那麽回事:小西,帮我开门,现在临时也找不到酒店,你就收留我嘛。

    你就流浪街头吧!司青吼完,又用力摔断一次。

    她跳上床,用棉被包住头,把自己缩成茧蛹。

    莫约过了五分钟,也可能只有短短五秒,司青又蹦开棉被跳了起来,烦躁得揉着自己的头发,又躺回床上,隔了五秒,又再跳起来。

    这个混帐!!!!!

    她走到玄关的时候,瞄了一眼时钟,发现距离她挂断电话还不到十分钟。

    她怒气汹汹得打开门,却发现自己被耍了,外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x的!死老头!司青发誓要是她再跟这个姓侯的混帐多说一句话,就!!!

    司青面对空无一人的走廊,忽然从背後被拥入一个宽厚而炽热的怀抱里。

    就知道你不放心让我流浪街头。侯雒语低沉而充满男人味的嗓音,致密得包裹着她的耳廓。

    司青撇开头,躲去那近在咫尺的湿热气息,心脏跳莫名其妙得狂跳个不停:你你真是厚脸皮。

    好不容易把人给唬住搂怀里了,侯雒语自然得趁胜追击,沿着她躲避的轨迹,在她的右颊上落下密集的轻吻:小西,我好想你,好久没有抱抱你了。

    司青板着脸孔半天,才猛然惊觉这是在外面,居然在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要是被她爸知道了还得了!她赶紧推开恨不得融进她身体里的侯雒语,小声得斥责道:你、你先放开我

    侯雒语顺势被她一推,斜斜得靠在墙壁上,居高临下得打量着她的睡衣和凌乱的长发,嘴角不正经得浅浅一勾,低哑道:你是不是又变美了,闻起来好香,是刚洗过澡的味道

    司青用她最嫌恶的表情瞪着侯雒语,男人却好像被虐狂一般乐在其中,伸长手臂又要来纠缠她。

    司青的不耐烦终於突破天际,她不自觉扬高了八度:你怎麽知道这里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电话也是你把手机给我。

    侯雒语一愣:你要我的手机做什麽?又了然笑道:查我帐啊,你放心,你不在的这半年,我可是每天都靠着你可爱的小脸蛋度过漫漫长夜,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宝贝。

    司青气急败坏道:我要删掉我的手机号码,给我!

    侯雒语见她真的扑过来,连忙稳稳得接住她的身体,再顺势搂住她的腰,把人牢牢得困进了怀里:别闹了,小西、

    司青揪着侯雒语的衣襟,仰头愤怒道:你到底来做什麽?不是都跟你说过分手了吗?我不想再跟你不明不白下去,我要回家,我还要考大学,你干嘛还来找我,我不想要这样,我不想要每个人都只是来找我做那种事

    小西

    你懂什麽?司青狠狠得揪着侯雒语,就像揪住那个不断逃避现实、令人厌恶的自己:我什麽都没了,我爸爸不认识我,我没有家人,我、我的人生已经彻底不见了,再也回不来了,我所有的努力,我还要买一栋房子,我甚至、连一个可以回去的家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在做什麽,还要遇到你们这些、混帐、混

    她揪着男人的衣领,莫名其妙悲从中来,直接爆发出来:你根本就不认识我,不要再来烦我了!

    吵什麽?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司青哑着酸涩的嗓子,怔怔得看着从隔壁房门走出来的老妇人,猛然想起来隔壁邻居是一对非常怕吵的老夫妇,之前她才看过那个老太婆指着另外一个邻居破口大骂。

    司青突然就耸了,红着脸蛋,憋屈道:对不起、我

    侯雒语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还顺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并温和有礼得朝着老太太颔首致歉:不好意思,我是她男朋友,都是我不对,我们这就进屋子里,抱歉打扰到您了。

    司青轻轻靠在侯雒语的肩膀上,恍惚得避开了所有的麻烦,都交由侯雒语处理,侯雒语不愧是一个出社会打滚多年的男人,三言两语送走了暴怒的邻居,便搂着魂不守舍的司青,顺理成章得登堂入室。

    侯雒语把她扶到沙发上,见她还是神色茫然,一双大眼睛红红的,像是只被大雨淋湿的猫咪,他擅自走进厨房拿了一瓶冰镇的宝特瓶,再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仔细得用水瓶冰敷她的眼睛。

    小西,还好吗?会不会疼?

    司青摇摇头,任由男人自告奋勇得伺候她,侯雒语把水瓶摆到茶桌上,自己则脱下西装外套,坐在她隔壁的沙发上。

    遇到什麽事了?男人沉稳得抚开她的作茧自缚。

    司青抚摸着仍然微肿的眼袋,就像被拔光毛的斗鸡,她一点都不想再花力气武装精明的一面:是我太没用了,我好讨厌现在的自己

    是为了男人吗?

    司青彷佛被用木桩紮了心窝一下:不是

    侯雒语往前贴近了几分:可以告诉我,是什麽让你这麽动摇吗?

    司青垂下肩膀,沉默不语。

    侯雒语搂住她娇小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彷佛不用透过空气就可以传进她的耳朵里:菓西,我可以擅自认定,让你动摇的人,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司青双手缩在膝盖之上,良久才道:你刚刚说,我跟以前的感觉哪里不一样?

    侯雒语眉峰一挑,低头思索:嗯非要说的话,上次在医院碰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怎麽说好像变聪明了,嗯。

    司青皱眉:什麽?难道其他都没有变吗?

    而且你变得生动不少。侯雒语浅浅一笑,语重心长道:但还是一样寂寞。

    司青很清楚这个男人就是个混蛋,图的不外乎就是她青春的身体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麽温柔过,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会怎麽样对一个女人好,原来男人的臂膀这麽结实,拥抱是这麽温暖,她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

    这一刻,她居然只想不顾一切得依赖这个男人,她想抱着他的脖子哭,想要他陪她入睡,想要跟他倾吐这一切光怪陆离的事实,她知道她不应该这样做,不应该自私得把情绪推给别人当藉口,但她实在是很寂寞,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认真得了解她的人了。

    对,就是寂寞。

    比我漂亮的女生你一定认识很多,我都已经把话说成那样了,你为什麽还是要来找我?

    要是我这时候说喜欢,肯定没有说服力。侯雒语轻轻一叹:而且你留话的方式,完全就是叫我去追你,要听实话吗?

    司青点点头:嗯。

    因为这次,我要让你彻底忘记侯品君,他能给你的东西,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东西,只有我能给你。侯雒语温柔而坚定道:菓西,你以前总是不把我当一回事,一旦我认真起来,都是你默许的。

    司青在沙发上铺了一床被子给侯雒语,他也一改色狼的形象,脱了衬衫就乖乖钻进薄毯里,晚安吻没讨到也没有一句怨言。

    司青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门锁死了才敢上床睡觉,辗转反侧间,了无困意。

    侯品君到底是小西的谁?

    听侯雒语的叙述,小西好像很喜欢他,但依她与侯品君唯一相处过的那次经历,感觉他就是个火爆的大男生,但是能随随便便就撂了三台大宾士出现在大街上,怎麽看都不像是出生在普通正经人家。

    再联到跟他一样派头出场的人,首先跳出脑海的面孔,就是眼镜男和他的朋友。

    已经相隔了半年以上,司青平时完全不会想起那个男人,现在一串连起来,怎麽感觉他们好像都是同类人,都像黑道一样。

    究竟小西以前都过着什麽样的生活,为什麽会牵扯在一堆不良分子之间,她应该从小就住在北城,却跟父母极度不亲,是因为发生过什麽事吗?

    感觉如果不连小西的过去一起透析,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恢复平静的一天。

    隔天是周末,没有设定闹钟,司青是在一阵敲门声中醒过来。

    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到浴室随便洗漱一下,又检查了眼睛有没有哭肿,好在除了有点睡眠不足,不至於惨烈到不能见人。

    她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某人惬意得靠在阳光清爽的走道上,明朗得跟她道了声早安:小西,外面有人按门铃。

    司青皱起眉头,这麽一大清早的,谁会来按她家的门铃,该不会是隔壁的阿婆带狗上门算帐了。

    她直冲冲往门口灌过去,拉开了门缝:请问

    再回过神,她的脸色已经先行变了调,知道她住处的人屈指可数,外头的男人正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霍远穿着笔挺的西装,并未打领带,却仍旧一丝不苟,黑色的乌发随意得散落在额头上,文质彬彬得出现在她家门口,脸色却非常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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