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第353节

作品:《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他们不敢说的话,这回姚圣都说出来,就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姚圣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表明了他相信萧宁,谁来审这个案子都成。

    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就是希望萧宁自己主动提出。

    萧宁等了这么半天,总算是碰上一个支持她的人,萧宁自然不能辜负他这信任。

    “陛下,儿请主审姚拾儿将军一案。”萧宁提出了姚圣最想听到的话。

    闻之,姚圣毫不吝啬的给了一记赞觉的眼神,干得漂亮!

    萧宁不禁莞尔。

    “陛下,这不妥。”谁也没有想到,萧宁对这件案子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不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是请亲自审问这个案子。

    萧宁不知道这个案子若是由她来审,会惹起多少人注意,她若是处理不好,失了公正,亦或是太过公正,将那对她奉若神明的女将的心伤透了,又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知道,萧宁是都知道的。

    那就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看,萧宁能不处理得人人心服口服。

    “有何不妥?我对军事了如指掌,于政务,我也知之甚多,由我来主审此案,有何不妥?诚如右仆射所言,你最怕的是我徇私舞弊?”萧宁直言不讳,这是她决定去做的事,没有什么需要迟疑的。

    只是因为担心萧宁徇私而选择不让萧宁主审这个案子,这个说法无法让人心服。

    姚圣那是必须支持萧宁的,“臣以为,殿下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有人盯着姚拾儿,早早将姚拾儿犯下的过错全都送到雍州,送到萧谌手里。

    看来必是大年初四那一回响的登闻鼓。

    连年都不肯让萧谌和萧宁好好地过,这些人的心里还不知存了多少坏心思。

    现在,不管他们打算怎么着,反正萧谌和萧宁都将出手。

    “若诸位疑心我徇私,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此案不如在天下人面前公审。”萧宁提出这个建议,本来都在想,萧宁又要做出什么事来的人,听见这一句,傻了眼。

    公审。

    什么叫公审?

    “公与不公,既然要论,总不能我们几个人说了就算,就让天下人一道听,一道看,案情的始末,审问的经过,最后判决的结果,一应公示于天下。诸位不信于我,世人想来对朝堂的文武大臣多也大都觉得,这就是一丘之貉。

    “既如此,那就让天下百姓来听,来判决,这个案子可有半点的猫腻。”

    此话落下,这回还有什么人反对得了?

    公与不公,本来就不是区区几个人说了就算。

    他们信不过萧宁,真以为萧宁信得过他们?

    比起将希望寄于他们的身上,萧宁更愿意去相信那些纯朴的百姓。

    当然,让百姓更多的参与国家大事,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拥有的这个朝廷,再不是从前那样一个个从来不把他们当回事,也无视于他们的朝廷。

    想要百姓们相信朝廷,坚定这个世道和从前不一样,参与建设国家,就得让他们知道,这个国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一件件的小事,再加上一些大事冲击,总是能让他们明白的。

    “这,这,从未有过这样的规矩。”始料未及的提议,叫不少人半响都反应不过来,就算是反应过来了,脱口而出的依然是那么一句话,从来没有过的规矩。

    萧宁嗤之以鼻,自信亦不容人拒绝地道:“那么就由大昌来开创!”

    第169章 如何能下手

    新朝建立,本来就是标新立异的好时机,于此时立下规矩,后世都只能听从的份。

    若是口口声声都喊着从前没有,难道从前没有大昌朝,现在大昌建立,那都不该建了,就应该直接了当的把他们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让于旁人。

    这一点,萧宁从来都是不认同的。

    但一直被人用着从未有过的规矩约束着,萧宁并未像今日这般犀利地反击,更是直言不讳,所谓没有的规矩,大昌朝开始建立,而且终此一朝,必须是要开创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若是愿意接受,那就乖乖的接受,若是不愿意接受,亦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

    明确目标的人,以萧宁为代表,说出了萧谌早就想说,一直忍住没说出口的话。

    这一回,萧宁也想看看,面对她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他们能如何?

    事实证明,一群怂货就算素日喊得再大声,事到临头,总是不敢多话的。

    对他们来说,要是萧宁表现得客气,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可一旦萧宁霸气十足的说出要开创新规矩的宣言时,他们不敢吱声了。

    谁让萧宁在他们心里代表着得天独厚。

    当初萧宁自己借天时创出的所谓天降惊雷,来一个所谓的天授诗词,无一不向天下人展示,她跟老天关系不错。

    人敬于天,亦畏于天。

    加上萧谌和孟塞这些年没少根据萧宁的表现,努力的把萧宁神化,以至于,现在的人看到萧宁,都会不由自主地仰望,同时很是想问问,萧宁最近有没有跟老天往来?

    萧宁之前在萧颖府上的宴会坦白地说了,她脑子里的诗词还有,可是呢,她就是不说。

    对啊,就是不说。那除了诗词之外,还有没有什么?

    衣食住行,萧宁可是相当的活络,就是她让人整出来的锅,铁,陶瓷等等。都是前所未有的东西,也是能造福于百姓的东西。

    必须承认,他们面对萧宁时,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

    此刻萧宁放话,一瞬间人都闭上了嘴,竟然无人敢反驳。

    别说,萧谌也有些意外,虽说他们大昌从始至终就没有过循规蹈矩,样样都要按别人的规矩行事,但现在看来,把话说出去,明明白白的叫他们知道,大昌建立,这是一个新的皇朝,同样,也会有新的规矩。

    如他们这些人,休想往后有机会对大昌不想做的事,或是大昌第一个立起的规矩指手画脚。

    萧谌面对萧宁的宣告,萧宁的迎难而上,明了萧宁不仅是要让朝臣心服口服,也是要昭示于世人,大昌朝不管对有功之臣,亦或是有过之将,既不冤枉,也不会罔顾王法,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律法之立,是为了约束人的恶。触及律法,便是触及人性底线,当依律处置。

    “好,此事便就此定下,由你主审公审。”萧谌听完萧宁的放话,甚是以为萧宁这个主意很好。公审,就来一个公审。

    这一回的军事法庭,不仅仅是让他们从军的人参与,且让天下百姓也一道参与。

    朝中的这些文臣,他们就算再想挑萧宁的毛病,若是天下人皆道萧宁公正,他们还能挑得出什么毛病?

    哎哟,萧谌本来是担心的,毕竟这一刻的萧谌也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处理姚拾儿这个事才是。

    结果倒好,旁人认为是死局,在萧宁此处却不然。

    天下事,不管有多复杂,咎其根本即可。

    姚拾儿一案的根本是什么?

    她犯了大错。是她大开城池,让西胡兵马入关,致使无数百姓、将士惨死,也叫天下无数人为此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这样的过错,谁能说她不该受过?

    “此事交由你来审,你定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萧谌赞完了好,也正式将案子交到萧宁手中,且让萧宁一定要将案子问个水落石出,断然不能冤枉了人,也不能放过那犯下大错,负于百姓信任,朝廷认可的人。

    “唯。”萧宁朝萧谌作一揖,与之承诺,案子,她会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姚拾儿一案由谁来审问最终以此落幕,萧宁要问清楚这个案子,其实根本已无须再问。

    冯非仁所呈的证据,早已是人证物证俱在,萧宁和萧谌为了查实,也派了秘密暗查,自然也得出了结论,姚拾儿确实做下此等为天理所不能容之事。

    可是,萧宁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在萧宁的心间,这也是为什么萧宁亲自去见姚拾儿,想从她的口中问明答案的原由。

    她不能明白,姚拾儿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要坚守保家卫民这一条原则,就算她这一仗同样守不住城,断无人怪罪于她。

    她却为何要打开城门,直接放西胡入关?

    萧宁也曾想过,是不是她想诱敌深入,再来个一网打尽?

    但萧宁仔细的看过姚拾儿放西胡入关后的行军线路,姚拾儿很隐晦,很细心的引人入城,以令不少战士为守城而亡,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宁箭将军。

    若不是姚拾儿的一番作为,他们或许都不必死。

    发现这一切后,萧宁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寒意。

    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将,究竟是为什么如此排除异己?

    一个一个为大昌守卫边境不畏于生死的将士,她怎么就容不下他们,竟然要借西胡之手将他们除去?

    豫州边境之将,至此剩下的也就是几个女将,而位最高者,正是姚拾儿。

    萧宁内心的震撼,无法同人说起,甚至,她不曾从姚拾儿的嘴中问出她想知道的一些事,她的这些发现,她更是无法同任何人道来。

    案子,萧宁定要审。她要弄清楚了,姚拾儿为何如此?

    她是有多不能容人,才让豫州损失惨重?

    一员一员的大将,他们都是国之栋梁,亦是大昌朝的支柱,他们明明为了守住城池,不畏于生死。这样的人不值得姚拾儿敬重吗?她怎么就能那样心狠的引西胡兵马入城池,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将军?

    萧宁阖上眼,萧谌唤了退朝,萧宁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姚圣几个分明是有话要跟萧宁说的,她倒是连个机会都不给。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明鉴很是敏锐,萧宁现在的表现看来很是不同寻常,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姚圣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一时说不上来。

    顾义道:“宁箭将军也是自小看着殿下长大的老将,死得如此惨烈,殿下心中自是悲愤。若只是意外也就罢了,现在看来分明是有人有意为之。”

    如此情况下,萧宁能一直保持平静,不过是一直都在隐忍着。

    “我记得宁箭将军有一女随殿下巡视,人倒是挺能干。”明鉴对萧宁身边的人,自然是了如指掌。一句话道来,也是提醒了大家伙,萧宁的处境,或许比他们以为的都要难。

    此时,萧宁被宁琦在宫门前堵上,宁琦一身素衣地站在萧宁的面前,亦是听闻了萧宁会主审此案而赶来的。

    只是,就连萧谌也觉得萧宁在这个案子中难以做到公正,面对宁琦的到来,萧宁道:“阿琦,你也不相信我吗?”

    宁琦眼眶泛红,“不,殿下,我相信殿下。我来,只是想告诉殿下,殿下能教人兵法武艺,可这人心易变,就算殿下想让他们禀性端正,心存大义天下,却未必能尽如殿下所愿。是以,就算是殿下教出来的人,他们犯下的过错,与殿下并无干系,殿下不必为他们所为而责备自身。”

    萧宁微微一怔,她不曾想过,失去父亲的宁琦,知道父亲之死另有内情,是死于战场之上的同袍所为时,她所想到的不是杀害她父亲的那个人,而是萧宁。

    “殿下很好,阿爹在世时就叮嘱过我,这一生,忠于陛下,忠于殿下,忠于百姓。朝堂上的人,他们各怀心思,可我们要守住我们的本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陛下和殿下,断不会让我们受委屈,也不会叫我们枉死。”

    宁琦并不担心萧宁会辜负他们的信任,也从来不认为,一个心存公正的人,最后会因为那一个开城迎敌的将军是女将,是她亲手教导出来的人,便对她网开一面。

    世上之律法,既有规矩,萧宁一向是最守法的那一个人。无论那一个人同萧宁是什么样的关系,萧宁必然也会记得,国法形同虚设,对一个国家将是何等灭顶之灾。

    萧宁有些哽咽,郑重地与宁琦道:“是,你们都是大昌的将士,你们为大昌浴血奋战,守卫大昌,你们所做的一切,旁人不在意,我都记在心里。我亦知这样的你们有多么难得可贵,正是因为如此,我舍不得寒了你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