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诚先生。”

    白雪冰柱直视他的眼睛，即使面对这位凶名从北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新晋三阶存在，依旧毫不畏惧，说道：“美逸是我的孩子不假。但雪女之里的结界是我们雪女一族的立身之本。我们雪女极为脆弱，对于外界环境本就有极高要求。结界的能量消耗，无法维护环境稳定，别的雪女该怎么办？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不顾别人看法。”

    白雪美逸低下头，神情低落。

    虽然陆天俊向白雪美逸再三保证她很可爱，可她依旧有一种自卑感，甚至不敢面对萌香几人。这也是陆天俊没有带上其他人一起来的原因。

    陆天俊突然有一种挫败感。

    他晋升三阶，击败皮笑酱李田所，拯救世界后，颇有些志得意满。

    但在这一刻，却束手无力。深刻认识到什么叫“只修命，不修性，此乃修行第一病”。

    纵使他破坏力冠绝天下，一击可以打爆地球，但在涉及人的生命和灵魂方面，却是一头雾水，难以下手。

    “就不能变通一下吗……”陆天俊不甘心。

    “也不是不行。”白雪冰柱突然说道。

    “什么？”

    不光陆天俊，连白雪美逸也忙抬头，等待白雪冰柱说出，眼中满是期待。

    白雪冰柱眼中闪烁着令陆天俊心惊的狼虎之光：“一诚先生，你也知道，我们雪女是低生育率的小族群。对于雪女一族来说，提高数量是最重要的。”

    陆天俊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如果美逸能生下孩子，特别是有一诚先生这样的强者的血统的孩子，提高雪女一族的数量。那么，即使是消耗结界能量，族内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太大……”

    白雪冰柱起身，朝外走去：“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一诚先生，请你和美逸好好考虑一下吧。”

    那头雪怪也跟在她身后离去。

    “去外面走走吧。”陆天俊站起身，与白雪美逸走到室外。

    外面天地赫然一片荧白，银装素裹。

    哗啦啦的小溪中夹杂着破碎的冰块，发出镜子相互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远。

    “美逸，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不管什么事，我都会为你去做。如果一定要那样，我也……”

    在一座小木桥前，陆天俊停下，看向一直低头沉默的白雪美逸。

    她正攥着右手手腕，一语不发。

    “只是……美逸，你的想法呢？”

    “如果您要我，那我真是太幸福了。”

    “……”

    这样低姿态的简单的一句话，却令陆天俊动容。

    陆天俊莫名生出一股悲凄和忧愁，若说这苦闷是为了自己，那未免太过无情。其中蕴含着对她的无限爱怜。这种感觉让陆天俊几乎忍不住要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次，换陆天俊沉默。

    “我是个粗鲁愚笨的人，”陆天俊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除了这一身武功稍微拿得出手，我也找不到我有什么优点。我愚拙，不懂女孩子心思。所谓的浪漫，更是与我无缘。以后我的妻子恐怕会过着很枯燥的生活。‘幸福’这样的词，真是让我惶恐。假如和我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不，”白雪美逸声音突然加大，“是幸福啊！”

    “一诚是我最重要的，最热爱的存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无比开心，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白雪美逸语气中带着哭腔，“我也知道，你最喜欢的是萌香……”

    陆天俊表情有了细微改变，却继续沉默，没有打断她的话。

    “就算你身边有其他人也没关系，和其他人分享一诚也可以！我不会干涉你其他的生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好吗？”白雪美逸抬起头，看着陆天俊的眼睛。紫色的眼眸中雾气朦胧闪动，湿润的瞳孔像是挂满珍珠的风铃。只要轻轻晃动，便会从这沉默的眼珠中，诞生极为美妙的乐音。

    陆天俊沉默许久。

    白雪美逸雪白的长发，消瘦的肩膀，渐渐堆起了雪花。

    看着眼怀期盼的白雪美逸，陆天俊坚定地摇头：“不行。”

    白雪美逸大脑一片空白。

    似乎没有料到，自己如此放低姿态的乞求，竟然被干净利落的拒绝，白雪美逸瘦弱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

    她呆住，一瞬间只觉得呼吸艰难，心头生疼。

    在这时，一股力从右手传来，支撑住她。让她不至于摔倒。

    陆天俊抓住她的手，将她扶稳，松开手，站在她面前，目光清澈明亮，坚定地说道：“我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能牺牲其中一方去迁就另一方。”

    “美逸，”陆天俊叫了她一声，低头看着她泪光闪烁、满是困惑的眼睛，语气中只有真诚：“我对萌香一向敬重爱慕、心存感激。对月音是心怀愧疚、同情他的遭遇。和胡梦在一起打闹是最快乐的。对小紫是像妹妹一样情不自禁的爱护。但如果要我选择跟谁相守终生，一起去死，我肯定会选择你。”1

    陆天俊看着她，一生一世，全心全意。

    “所以，不要说什么和别人分享我之类的话。”

    陆天俊弯下腰，向白雪美逸伸出右手：“请问这位美丽的公主，你愿意今后的日子和我这样的粗笨之人一起吗？”

    “唔……”白雪美逸鼻腔中哼出美妙的颤音，泪流满面，抓住陆天俊那有些粗糙，却温暖干燥的大手。“我现在，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陆天俊上前，拥白雪美逸入怀，在她右边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就这样，他和她成为了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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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捏他自金庸的《倚天屠龙记》

    前面还有一段川端康成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