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5节

作品:《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几个皇帝在空间内听他这样殷殷劝谏,纷纷点头:“当真是肱股之臣,可托大事。”

    李世民也道:“若是魏征有廖元晏一半的和缓,朕也不会几次想杀了那个乡巴佬。”

    “你是想杀但没来得及杀吧,”刘彻直接掀了他的老底:“后来不是找人把他墓碑砸了吗,连儿女之间的婚约都废止了。”

    李世民冷笑:“谁叫他往史官那儿送材料的?踩在朕身上成全他的美名,亏他想得出来!死乡巴佬,就算他那时候还活着,朕也非杀了他不可!”

    几个皇帝在空间里吵得热闹,被他们裹挟着逃出地府的系统终于恢复了意识,左顾右盼了一分钟之后,它忍不住哭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空间内的几位皇帝听不见它的声音,但高祖听见了,轻笑道:“你是系统,在一个名叫大安朝的地方,现在么,正存在于朕的意识之中,在去往苗府去的路上。”

    系统回忆起昏迷过去之间见到的几位皇帝,霎时间有种再晕过去的冲动,生无可恋的耷拉着脑袋,问:“您是哪位天子?”

    高祖含笑道:“你猜?”

    系统只觉这位天子颇为和蔼,言谈之时也十分耐心,想了想,便试探着道:“高祖?”

    高祖便笑了:“是朕。”

    既来之则安之,跑是肯定跑不了的,那就老老实实接受吧。

    系统翻了翻这个世界的梗概经过,又传了一份给高祖,后者看完之后眉头大皱,又传给系统空间里边的几位皇帝。

    “世界梗概?什么东西?”

    几个皇帝听得莫名,齐齐聚头看了过去,便见上边写了几行字:

    秦娆姿容绝艳,媚骨天成,身娇体软,为了家族的荣耀,不得不入宫为妃。

    皇宫虽然富丽堂皇,却也是一座牢笼,叫她再也不得脱身,贵妃又如何?尚且不如乡下农妇,起码对方能跟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彼此相守。

    她倦了,也累了,将一颗芳心深锁。

    可至高无上的天子告诉她,别怕,信我,然后废黜元后嫡子,带她一路扶摇为后,二人共赏天下。

    嬴政:“……”

    刘彻:“……”

    李世民:“……”

    朱元璋:“……”

    空间内一片寂静。

    就这么过了大半天,刘彻声音飘忽道:“世界梗概,就这?”

    李世民舔了舔嘴唇,语气不太确定:“就这。”

    嬴政皱眉道:“媚骨二字哪里是形容正经妇人的,这种东西都写得出来,简直匪夷所思。”

    朱元璋满头问号:“她自己就是进宫当小老婆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该是人家原配两口子,有她啥事?”

    刘彻:“政治上的原因没提,国家发展到了什么水准不知道,对外战争怎么样一无所知,单凭纸面上的看,这不就是个抛妻弃子跟小老婆恩恩爱爱的三流故事?”

    李世民:“好像最后还整得挺圆满。”

    朱元璋:“抛弃糟糠之妻的都不是好东西,舒服还得是老妻大儿热炕头!”

    嬴政做了最后总结:“什么腌臜故事!”

    高祖听空间里边讨论的热闹,不禁摇头失笑,又因为廖元晏是个文士,虽然也会骑马,但马术却不甚精湛,便只是握住缰绳慢行,不曾在路上疾驰。

    苗皇后的弟弟名苗禹,成年之后栾正焕为他取字襄平,现在正当而立之年,也是栾正焕亲手栽培出来的一员悍将,登基论功时钦封郑国公,显赫一时,只是伴随着苗皇后离宫别居,苗禹也被冷落,虽然仍旧与旧时同僚往来,但门庭终究不似从前那般热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苗皇后虽然离宫,但仍旧是皇后,一干仪制规矩自然不敢松懈,唯恐传出去什么恶名被宫内虎视眈眈的妃嫔们抓住,泼了脏水过来。

    苗皇后此时心灰意冷,可能不会在意那些,但她还有儿女,断断不能因此再害了几个孩子。

    ……

    苗襄平同几个婢女一道守在院外,不多时,便见妻子苗万氏从院里出来,见丈夫满脸担忧,心下愈加苦涩,轻轻摇头,拉他到再远一些的地方说话。

    苗襄平面有急色,迫不及待道:“如何?太医怎么说?”

    “还是那几句话罢了,”苗万氏用帕子擦了眼泪,神情悲悯:“姐姐的病在心里,不在身上,寻常药物如何医治得了?”

    四下无人,她脸上显露出几分埋怨之色:“陛下也太狠心了,姐姐陪伴他整整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真是做错了什么也就算了,只因为莫须有的罪过,便将姐姐驱逐出宫……即便是寻常女子,无故被丈夫赶出家门尚且颜面大伤,更别说姐姐身为皇后,母仪天下,膝下还有儿女,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苗万氏与苗皇后无甚血缘,尚且如此寒心伤怀,更别说苗襄平这个几乎是被苗皇后一手带大,等同于半个儿子的弟弟了。

    “今日廖先生进宫劝谏,却被驱逐出宫,陛下他已经听不进臣子们的话了,”苗襄平神情苦涩,有些恍惚:“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只是坐上皇位之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连姐夫都不敢再叫,只能口称陛下……”

    这些都是犯忌讳的话,夫妻俩不曾多说,相顾着叹了口气,便见有仆从急急忙忙赶过来,欢天喜地道:“国公爷,夫人,陛下跟廖先生来了,说是来接皇后娘娘回宫的!”

    苗襄平听得一怔,下意识同苗万氏对视一眼,语气急迫:“陛下现在何处?”

    仆从道:“奴才往这儿来的时候陛下已经进了门,这时候想必已经过了二门。”

    苗襄平顾不得更衣,便同妻子一道出迎,待见了人之后,忙快步近前,毕恭毕敬的行个大礼,口称万岁。

    高祖亲自将他搀扶起来,歉然道:“叫姐夫!”

    苗襄平听他这样讲,心头实在是大松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有了几分泪意。

    对于这个小舅子,栾正焕是下了苦心去栽培的,高祖这时候便也说的十分恳切:“是我糊涂,酒色迷心,做了好些糊涂事,伤了你姐姐的心,也叫你难过,对不住。”

    以他的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十分不易。

    苗襄平面露戚色,半是感慨,半是伤怀,只道:“姐夫该致歉的不是我,而是姐姐啊!”

    高祖面露歉然,愧疚道:“皇后何在?”

    苗万氏屈膝向他行礼,恭敬道:“皇后所在,苗府上下无人敢擅自出入,陛下请随我来。”

    她在前边带路,高祖在后边跟随,顺着长廊走出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在一处院落门外停下。

    苗万氏道:“皇后娘娘便在院中停歇。”说完,又引着他到了正房门外。

    苗皇后身边的宫人守在门外,见高祖来此,又惊又喜,忙入内通传。

    苗皇后病容衰颓,此时正卧在塌上,听宫人来禀,声音虚弱:“他来做什么?”

    宫人压低声音,却难掩喜色:“听说陛下在前院向舅爷致歉,说是要来接您回宫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苗皇后思及当日之辱,只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故而流泪道:“当日他下令驱逐我出宫,我与他的夫妻之缘便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应该比较明显了,几位皇帝轮流穿,一位参与,剩下几位作为吐槽役担当_:3」_

    这个故事之后大概会有古早文里太子妃姐姐被废那天才知道丈夫爱的是妹妹、皇家郡主真假千金事件等等,以封建时期皇帝的身份去参与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第6章 驸马,公主已被杖毙

    宫人听得伤心,不禁落泪,劝道:“娘娘,总得顾及一下皇子公主们呀。”

    苗皇后面朝床榻内侧,不言不语,只默默的流泪。

    守在内室的两个宫人见状面面相觑,眸光担忧的对视一眼,放轻动作退出去,恭敬回禀道:“陛下,娘娘服药之后便歇下了,这时候还没有醒……”

    苗万氏刚刚才从内室出来,又熟知苗皇后病体如何,知道她近来难以安枕,料想这短短片刻决计难以安歇,此时听宫人如此回禀,心下便明白了大半,难掩不安的用余光看了皇帝一眼。

    她是女人,明白苗皇后心里的委屈,也能体谅她的伤心,但是有些事情没法拗着性子来,毕竟苗皇后有娘家,膝下还有两儿一女。

    女儿也就罢了,嫡出公主,总是能尊荣富贵的,但儿子呢?

    那是正妻所出的嫡子,将来若是坐不上那个位置,不知该多招人忌讳,且苗皇后的女儿今年才十二岁,幼子不过九岁,若是失了苗皇后这个母亲庇护,还不被秦贵妃等宫嫔生吞活剥了?

    好容易皇帝肯低头,再不肯就坡下驴,万一皇帝发作起来返回宫中,再想叫他来接,怕就难了!

    高祖并不知道内室之中苗皇后并未歇息,只是他感知敏锐,发觉苗万氏神情有异,再端详出门回话的宫人神色,便猜出了几分。

    “既如此,朕且进去等她。”

    宫人们不敢阻拦,苗襄平跟廖元晏等男眷更不宜入内,高祖轻轻推开门进去,穿过外室到内中去,便见床榻上帘幕放下来一半,苗皇后面容朝里,侧卧在塌上。

    屋室里光线昏暗,药气隐约,四下里都透着一股苍凉暮气。

    高祖心下怜惜,暗叹口气,到床榻边落座,轻声唤苗皇后的名字:“兰秋,我来了。”

    苗皇后脊背微微一僵,默不作声。

    高祖便伸手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脊背,道:“是我做错了,我对不住你,喝了几杯酒就犯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惹你伤心,再之后下令赶你离宫,更是千错万错,浑然将多年夫妻之情抛诸脑后了……”

    苗皇后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眼眶发酸,抽泣之声渐起。

    高祖见状,便道:“万般都是我的错,一朝发达,就忘记你我旧时风雨同舟的恩情了,实在是大大混账,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好歹起来,咱们说说话,如何?”

    床榻内侧抽泣之声愈盛,苗皇后却始终未曾做声。

    高祖又劝了几次,见她始终不置一词,也不肯转过身来,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坐在床榻边上叹一口气,不再出声。

    ……

    苗襄平与廖元晏俱是男眷,不好入内,只是心里终究惶恐不安。

    苗万氏吩咐人备了茶,亲自端到廖元晏面前敬上,又同丈夫一道向他施礼致谢:“先生仗义执言,我夫妻二人实在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郑国公切勿如此,”廖元晏忙道:“我与你结交十余年,又屡次受皇后恩惠,岂有坐视不理之道?好在陛下圣明,回心转意,事情方才得以圆满。”说完,又同他们夫妻二人讲了今日之事。

    “原来是姐夫专程出宫去拦你的?”苗襄平听罢面露欣慰之色,同妻子对视一眼,欣然道:“既如此,想必此事无忧了。”

    正寒暄间,便听外边脚步声匆忙传来,帘幕一掀,宫人匆忙来禀:“陛下已经离开了。”

    只说皇帝,却未说皇后如何。

    苗襄平与廖元晏的心脏同时为之一沉,不约而同道:“皇后如何,可同行吗?”

    宫人唯有摇头,抽泣道:“陛下劝了大半天,只是皇后伤心太甚,始终不置一词。”

    廖元晏一声叹息,苗襄平便叫妻子去看顾皇后,自己则同廖元晏一道恭送皇帝离府。

    苗万氏到了苗皇后所在的正房,还没进门,便听见内里哭声隐约,难掩悲恸,她心里边涌出的急躁霎时间散去,全数化为苦涩与怜惜。

    “姐姐,”她入内劝道:“太医说了,这病忌讳情绪大起大落,快别哭了,晚点几位殿下过来瞧见,也该哭了。”

    苗皇后倚在宫人肩上,泣不成声:“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我知道方才该低头的,不为我自己,也为了几个孩子,可我心里难受,喉咙如堵,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如此伤怀,痛苦不已,苗万氏被触动了情肠,不觉落泪:“我明白的,劝慰的话好说,但感同身受就难了,若换成我,怕也不会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