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韩妙者问道。

    高笑收手，和韩妙者第一次给方元明把脉一样的表情凝重。

    “这样的脉象我前所未闻，很是怪异。”高笑如此说道。

    韩妙者也点头道：“的确很诡异，连医书上也并未记载这种脉象。高姨能分辨出世子中的是什么毒吗？”

    高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是普通的毒药我倒是能够分辨一些，可是世子殿下所中的毒太奇特了，我想也只有毒老子才能分辨得出来了。”

    “我已经传了消息给海阁，大概再有两个月毒老子就到了。”韩妙者缓缓说道，“高姨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韩妙者虽然医术了得，但是见识却远不及高笑等海阁高层，故此她很尊重她们的意见。

    高笑沉思片刻，对韩妙者道：“我看过阁主让我准备的药材了，结合世子殿下的情况来看，药方没什么大问题，可也只能够抑制住毒素，让它爆发的速度变慢，并不能彻底根治。我回头再挑一些固本培元的药材辅助，坚持到毒老子来没什么问题。”

    韩妙者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起初没有自己接触过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偌大一个南疆，连一个能解开方元明身上的毒的人都没有，现在看来，能够解开方元明所中之毒，那对毒的理解程度恐怕超乎想象了。

    韩妙者与高笑替方元明针灸了一次。

    华宁歌看向方孝天，问道：“秦王可否告诉我们，世子殿下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来的？”

    方孝天看着床上躺着脸色难看的方元明，微微叹了口气，似乎苍老了许多。他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走到外面坐了下来。

    方孝天缓缓说道：“明儿中的并非中原之毒，乃是苗疆蛊毒。”

    “苗疆蛊毒？”韩妙者眉头一皱。

    高笑道：“我听说过！相传苗疆人自幼就接触各种毒物，以炼毒制蛊为生。蛊毒非常奇特，有许多蛊毒连苗疆都没有解药。”

    华宁歌奇怪地问道：“可是苗疆人为何会对世子殿下下毒？”

    苗疆部族在南疆的西南方向，从高皇帝到现在从未被纳入过大楚的统治。但是苗疆部族和大楚也并没有什么纠葛，双方一直都和平发展。

    方孝天解释道：“十五年前，南诏国内乱，叛军攻占了王都，另立新王，新任南诏国王对那些不服他统治的人大4清洗。约有二十万苗疆部族往南疆这边迁徙，打算占据一块土地。当时臣身为镇南王，自然要带兵抵御。这些苗疆人损失惨重，却无法攻下南疆城池，故此为了报复臣，就对明儿下了如此毒手。”

    “原来如此。”华宁歌没想到南疆之南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继续问道，“那苗疆部族现在情况如何了？”

    “无法攻下南疆土地，这些苗疆人转而对抗南诏国王，倒是从南诏国的疆土上撕下了一块地域繁衍生息。”方孝天道。

    华宁歌问道：“秦王就没想过去问他们要解药？”

    方孝天叹了口气，说道：“臣曾经也想过如此，还派人去谈过条件。但是他们的条件是要臣割让一块土地给他们，并且为他们提供军事保护。祖宗江山怎能轻易与人？臣无法同意他们的条件，谈判也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在之后，臣也曾经派人去找过解药，但都没有找到。”

    听完方孝天的陈述之后，众人都沉默了。

    当年的方孝天或许还没有现在这样老成，但他那句祖宗江山怎能轻易与人，着实是让众人大为吃惊。尽管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封地，但他的封地不也是大楚的疆土吗？

    “秦王大义。”华宁歌对方孝天微微颔首。

    大义？

    方孝天无奈地笑了一声。

    什么大义啊，连自己的儿子都没办法保护好。

    秦王妃握住了方孝天的手，安慰着他。

    看了看秦王妃，方孝天露出了笑容。

    高笑看了看众人，缓声道：“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要去江言那边拿药材，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儿记得让人来找我。”

    “高姨慢走。”华宁歌和韩妙者对高笑道。

    方孝天也亲自送了高笑一程。

    ……

    定京城，皇宫。

    虽然遭受战乱，但是经过一年的修缮，皇宫已经彻底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点呗破坏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御书房内。

    叶左寻正在处理奏折，一个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道：“陛下，容家主到了，现在在外面候着呢。”

    “容玄？他来干什么？”叶左寻放下奏折，对那太监道：“让他进来吧。”

    “是。”太监应声下去，很快就将容玄带了进来。

    “臣容玄，参见陛下！”容玄进了御书房后，躬身对叶左寻行礼。

    叶左寻登基初期的时候，根基不稳，给了容玄非常大的礼遇，比如说见帝不跪，遇官高三阶之类。只是现在他已经逐渐掌控旧楚地，对容玄这般态度也多了一丝不满。

    “岳父来此有何事要告诉朕？”叶左寻皱眉问道。

    容玄将他在秦川所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叶左寻，然后道：“陛下，那伪楚太子还下诏册封方孝天为秦王，公然与我大齐对抗，这实在是藐视陛下的威严！还请陛下予以惩戒！”

    “华清河，方孝天……”叶左寻双目微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容玄，“你此去秦川，只看到了华清河一人？”

    “回陛下，的确只打听到了华清河一人。”容玄低头答道。

    叶左寻静静地敲着桌面，咔哒咔哒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御书房内，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陛下？”容玄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道。

    叶左寻回神，不悦地看了容玄一眼，缓声道：“他要战，那便战！以为裹挟着一个失势的太子就能够和朕对抗，妄想！来人啊。”

    门外的太监立刻走了进来。

    叶左寻吩咐道：“宣大将军与兵部尚书来此议事。”

    “是。”太监退下。

    叶左寻又看向了容玄，道：“岳父舟车劳顿，现在先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