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有点累，你自己去好吗？”韩妙者笑着对华宁歌说道。

    看着韩妙者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憔悴，华宁歌点了点头，嘱咐道：“那我等会儿自己一个人去，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身体啊！需不需要我带点药回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华宁歌又想了想，对韩妙者道：“要不我把孙姨和秦姨都叫过来？”

    韩妙者被华宁歌这句话逗乐了，她无奈地说道：“傻丫头，我自己就是大夫，还需要麻烦孙姨和秦姨吗？”她的医术也不比二人差到哪里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俗话也说了，医者不自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有三人行……”华宁歌稍稍向韩妙者那边挪了挪凳子，打算说教说教。

    “好了！我知道了！”韩妙者打断了华宁歌的说教，“快点吃，不然孙姨该等急了。”

    “哦对对对！”华宁歌眨了眨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很快，桌子上的饭菜就被华宁歌消灭了，她提着小包朝外面走去：“我走了！”

    韩妙者目送华宁歌离开，等视线中看不到华宁歌之后，她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静的绿豆。

    “过来坐吧。”韩妙者看着她道。

    绿豆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韩妙者面前坐了下去。

    韩妙者看着她，缓缓说道：“谈点什么吧。”

    绿豆笑着问道：“谈什么呢？”

    “关于你和武堂之间的事情。”韩妙者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

    “小姐看来已经知道了。”绿豆笑了笑，并没有慌张。

    韩妙者缓缓说道：“昨天夜里，我看到了一个黑衣人进出武堂，然后翻进了阁主殿。而当时整个阁主殿内，只有你不在。”

    “既然小姐都知道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呢？”绿豆平静的看着韩妙者。

    韩妙者皱眉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绿豆蹙眉。

    韩妙者看着她，语气十分难受：“你与我一起长大，我们在一起也有十年了。你叫我一声小姐，背地里却为李不问做事，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职责所在。”绿豆只能这样回答韩妙者。

    韩妙者冷笑一声，道：“职责？什么职责？伺机杀了我吗？”

    绿豆皱眉，对她道：“无论如何，请小姐相信，我绝对不会对小姐不利！”

    “你是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事情，但是你对宁歌做了。”韩妙者看着绿豆，忽然握紧了拳头，语气也变得冷漠了起来，“宁歌曾经跟我说过，有一个黑衣人想要置她于死地，这个黑衣人是你吧？”

    绿豆目光微微闪烁，还是点了点头：“是我。”

    韩妙者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冷声道：“她是华氏皇族，是大楚公主！是师傅拼了命都要救回来的人！也是我要保护一辈子的人！你想杀了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这意味着我违背了先阁主和小姐的意志，也犯下了滔天大罪。”绿豆听着韩妙者的话，全程都显得很淡然，只是听到韩妙者说华宁歌是她一辈子都要保护的人时，眼神闪烁。

    “你可知，一旦这个消息被长老会的人知道，南方海阁将无你的立足之地。”韩妙者看着绿豆，沉声道。

    在名头上，南方海阁是受华宁歌管制的，绿豆想杀了华宁歌这个消息若是被捅出去，长老会追责，谁都没办法保住她。

    绿豆抬头，望着韩妙者，眼神复杂：“小姐真的如此重视她吗？你与她相识才几个月，难道比我们之间十年的主仆情谊还要重吗？”

    听到绿豆这番话，韩妙者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她深邃的眼神紧紧的望着绿豆，缓缓说道：“我与她相识的时候，你还没有入南方海阁，未曾与我相识。”

    绿豆听到韩妙者这句话，一阵恍惚，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她才是那个后来者。

    看到绿豆的表情，韩妙者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对她说道：“即便因为如此，你也不该和李不问同流合污！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绿豆看着韩妙者，微微抿唇：“小姐，我不奢求您的原谅，但是您要知道，我自始至终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

    “我知道。”韩妙者点了点头，神情复杂。

    绿豆是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但是她想杀华宁歌啊！即便韩妙者再怎么舍不得绿豆，再怎么下不去狠心，也必须给华宁歌一个交代。

    “那小姐，您打算如何处置我呢？”绿豆望着韩妙者，笑问道。

    韩妙者眼神复杂，沉默了许久。

    时间在沉默当中缓缓溜走，韩妙者终于开口道：“无论如何，南方海阁已经没有了你的立足之地，你走吧。”

    “小姐不杀了我吗？”绿豆有些惊讶的看着韩妙者。

    韩妙者叹了口气，道：“终归是相处了十年，我还没有那么绝情。”

    绿豆露出了笑容，她起身对韩妙者深深鞠躬拜道：“多谢小姐不杀之恩！绿豆走后，小姐一定要保重自己。”

    韩妙者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放在桌子上，她看着绿豆道：“带着我的印信，你走之后，在外生活也不会太艰难。不过有一点你要记着，不要再和李不问有任何瓜葛。”

    一个女孩子，在如今的乱世，想要安全的生活下去，没有点保障是不可能的。

    绿豆看着桌子上的玉佩，眼中有泪花。不过她却没有拿：“小姐大恩，绿豆没齿难忘，只是绿豆自己做的事情，也要自己承受后果。多谢小姐，绿豆告辞了。”

    看着绿豆离开，韩妙者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玉佩上，久久没有言语。

    绿豆走出韩妙者的房间之后，抬头看了看太阳。

    阳光很大，但是照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绿豆叹了口气，并没有纠结什么，既然选择了和李不问合作，就应该明白，迟早会有这样一天到来。只是这一天到来的太快，让她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