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柯琛，二十岁。”柯琛机械地回答道。

    “我知道你叫什么，换句话说，我对你已经很熟悉了。”

    兰姆拧下钥匙，开始发动汽车。

    “你是挪威人？”

    “眼神不错。”兰姆一脚踩下油门。

    “恶魔猎人？”

    “三十六岁前是。”

    “又是退休的恶魔猎人啊……”

    “怎么？对了，你叫日野早纪，对吗？”兰姆转过头来，对早纪说道。

    “嗯、嗯！我十八岁，就读于东京工业大学！”

    兰姆微微笑了一声，问道：“你还是炼金之星的成员吗？”

    “这个…我不确定，炼金之星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不是清楚，荷兰的分部并不一定能代表整个炼金之星。”

    兰姆将汽车开在人烟稀少的小道上，驶往陌生的方向。

    “现在去哪？”

    “安全的地方。”

    “麻烦说清楚一点。”

    “我的一处房产。”

    柯琛怪异地看着兰姆：“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地主，或者说是资本家？”

    兰姆笑了笑：“距离阿姆斯特丹有点远，不值钱。”

    柯琛摇开车窗。这辆老旧的汽车开不了太快的速度，柯琛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缓慢移动的风景。

    “现在能说，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晕倒吗？”

    “我不是回答过了，因为你背包里的那些东西。”

    “心脏？心脏为什么会让人晕倒？”

    “你还不了解心脏的用处吧。”

    “确实是这样……”柯琛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心脏的由来你知道吗？”

    “由来？不就是有些人突然发病，倒在地上，和今天的有点像。”

    “那他们为什么会倒下呢？”

    “这我还没想过，可能是某种神秘的力量吧。”

    “肉片。”

    “肉片？你是说，恶魔的肉片？”

    “嗯，据我所知，都是已经存世四十年以上的肉片，根源恶魔的肉片。”

    “那和心脏有什么关系？”

    “某个人想要和根源恶魔签订一个诡异的契约，但你应该也猜得出来，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这在六十年前发生过。”

    “嗯，他就是想模仿六十年前的那个人。但是条件太苛刻了，六十年的印度，还是很方便隐秘地进行一场召唤恶魔的屠杀的，但是现在是一九八六年，文明的时代。”

    “是吗，越南战争才结束了十一年。”

    “这算是政治行为。反正，这个莫名其妙的模仿犯通过某些特殊的方式，将几十年前存世的十几枚肉片集中到了阿姆斯特丹，然后进了这十几人之口，最后催生了这十几枚恶魔的心脏。”

    “恶魔的心脏？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具体某个恶魔的心脏，算是肉片力量的一个放大。这些心脏集中起来，会构成一个恶魔的肉体，虽说这个肉体也不是根源恶魔的本体，但好歹也是一个忠实的代理人。而这个特殊的肉体，会让这座城市里至少一半的人丧生，这还是能及时逃亡的结果。”

    “那今天的事情……”

    “你身上已经有不止一颗心脏了，我猜至少有三颗，听你刚刚扔背包的声音，幸好你还用盒子把它们分隔开，否则一旦接触在一起，就很难再分开了，他们会直接融合成一个更大的肉瘤，称为那个即将诞生的肉体的一部分。”

    “今天的那些人，他们死了吗，或者会死吗？”

    “我也不是百科全书，我怎么知道。三个心脏虽然靠在一起，但力量还不够强大，看症状，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那么融合出这样一个肉体，杀死一座城的人，这样的目的是——”

    “我说咯，召唤根源恶魔，并签订契约，成为史上最离谱最强大的恶魔契约者。”

    “好恶俗的理想……”早纪吐槽道。

    “反正很难理解就是了。”兰姆回答道。

    “为什么我们不受影响？”

    “我们三个人，都是和恶魔有过契约的人，也就是拥有一部分恶魔力量的人，三颗心脏的这点力量暂时还影响不了我们。”

    “暂时？”

    “再多一点，我们就很难说抵不抵挡得住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柯琛怀疑道，“这么具体的细节，也不是一般的恶魔猎人能够知道的吧。”

    “这是政府给的结果，我有渠道获知罢了。我不是一般的恶魔猎人。况且，即使是在十二年前，放眼整个欧洲，我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承认林胤是处于我之上。”

    “老林这么厉害？”

    “林胤很厉害，不仅现在厉害，以后会更厉害。”兰姆开始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到达兰姆所说的住处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路边有幢两层的房屋，四周都荒凉无比，隔着有大约四五百米才有另一幢有人住的房屋，

    离着还有三四百米时，柯琛就感觉到了一丝阴森。

    开近以后，柯琛看到，房屋周围也曾有过围墙，但此时大多都已经破败不已，半截墙都已经被推倒，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靠近房屋。

    好歹比鹿特丹的那间木屋强多了！

    兰姆将汽车随意地停在房边，就迅速下了车。他拿出钥匙，打开了房屋的大门。

    里面一片漆黑。

    柯琛和早纪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别等了，这里是我能找到的最隐蔽的地方，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那你好歹开个灯吧！”

    “哦！忘了！好久没交电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电。”

    说着，兰姆的手摸向墙上，咔哒一声，灯开了。

    但是灯光极其微弱，也就能看清客厅里的大致轮廓，假如想在这种环境看点文字类的东西，无疑会光速毁了自己的眼睛。

    “有电，还好，进去吧。”柯琛对早纪说道。

    两人最终还是走进了房屋，但一股扑鼻的霉味让柯琛和早纪满身不自在。

    “吃点什么吗？”

    兰姆向厨房走去。

    “喂！你这里面还能有吃的？别是放了二十年的臭火腿啊！”柯琛喊道。

    兰姆走进厨房：“昨天我买了些生活用品过来，你别想太多了，搞得我好像是个邪恶老巫师似的。”

    “那你怎么还不确定房子有没有电？”

    兰姆拿着几盒饼干回到客厅：“很简单，我是白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