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琛读完以后，若有所思地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日野进。

    “这上面写了什么？”早纪问道。

    “没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想看自己看吧。”

    柯琛将信纸递给早纪。

    草草读了几行后，早纪就抬起了头，大致明白了柯琛的意思。

    “我想，这封信上的信息应该不是你冒着这么大风险过来的主要目的。”柯琛对日野进说道。

    “算是个双层保险吧。虽然大家相信你能知道林先生活着以及他和京子的目的，但还是以防万一。”

    “为什么是你？”柯琛突然问道。

    “什么？”

    “我是说，狩魔堂的人手应该不少，对这里熟悉的也不在少数，为什么要派你来？我和早纪重新回合已经是三天之前，两天前就已经回到阿姆斯特丹。你到今天才碰面，想必是从日本急匆匆赶来的。”柯琛的声音低沉下来。。

    “因为……”

    “对啊，为什么是你？”早纪有感觉有些不对，死死地盯着日野进。

    日野进也有些憋屈，双手攥得紧紧的，回答道：“因为没有人敢来阿姆斯特丹了啊！”

    “什么意思？”柯琛听出了日野进内心的纠结。

    “你知道多少人在这一周丧生了吗？”

    “丧生？”

    “不同派别、组织、国家的恶魔猎人之间的火并，许多人因为知晓一小部分相关的秘密被暗杀，有人被严刑拷打接受酷刑后暴尸街头。也许一般的民众还感受不到现在危险的境况，但是，只要是停留在阿姆斯特丹的恶魔猎人，都是人人自危！一开始的几天，甚至有人去医院和养老院无差别屠杀，就是为了获得剩下的三颗心脏。”

    “剩下的三颗心脏还在民间？”柯琛故意装傻。

    “别装了，有颗在你那，还是林先生亲手给你的。”

    柯琛无奈地点点头。

    “并且，林先生说，你们手里，现在至少有两颗。”

    “……”

    柯琛有些难以回答。

    “因为其中一颗心脏的拥有者，或者说原主人，是林先生让他去找你的。”日野进继续说道。

    “什么？林胤现在还在阿姆斯特丹？”

    “也许在，也许不在。我们亲眼见到他，这封信也是别人转交给我的。”

    柯琛托住下巴：“你说，他之前让那个人来找我的？”

    “没错，我想，你们应该是遇到他了。”

    “话说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心脏取出来，然后保存起来或者是用更安全的方法送给我。”

    “因为那个人在见到林胤的时候，神智还非常清醒，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林先生不可能对这样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下手的。”

    “所以他就这样把他不想干的事情甩给了我？够意思的哈。不过，也就是说，那个人提前知道了自己情况，相当于是被判了死刑，所以想来直接找我，对吗？”

    “没错。”

    “但是那个早上，他在我的房间门口徘徊了好久，都没有敲门进来，碰到锁可能也只是因为他……还不想死。”

    “谁想死呢？可能除了我以外吧。”日野进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不怕危险，来到阿姆斯特丹，就为了你的女儿吧。”柯琛懂了日野进的意思。

    日野进勉强点了点头，眼睛不敢直视早纪的眼神。

    早纪没有说什么，仍然翻看着那封信。

    “所以，你要带过来的，最重要的信息是什么？”

    进入正题。日野进的表情严肃起来，示意三人将脑袋靠一起，小声说话。

    “半夜了，也不方便用什么杂音来掩盖。”

    早纪有些不情愿地将脑袋伸了过去。

    日野进又左右环顾了一圈，才小声缓慢地说道：

    “林先生希望你们，在得到第三颗心脏以后，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柯琛有些不解。

    “你们要想到办法，引出幕后的凶手，并且要在他完成他的目的之前。”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懂了。”

    “你知道心脏是做什么用的吗？”

    “这个……大概和根源恶魔有关吧。”柯琛挠了挠头。

    “林先生认为，这几颗心脏其实是一种仪式，签订契约的仪式，也就是说，本质是契约的代价。”

    “这点东西就是契约的代价了？根源恶魔没有这么不值钱吧。”

    “这个，再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也许这只是契约的一部分吧。”

    “那林胤的意思是，我要主动引蛇出洞？”

    “就是这个意思。”

    “喂，已经有那么多高手死在外面了，老林不会是想让我送人头吧。”

    真倒了血霉了，原来是想冒点险赚些钱，想不到现在竟然到了生死攸关的隘口。

    柯琛虽然一直逆来顺受，现在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不会，你不会失败。”日野进突然说道。

    “为，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未来恶魔的预言吧。别啊，未来的事情，又不是完全确定的……”

    “林先生就是这么说，并且……”

    “并且什么？”

    “他选中你做他的徒弟是有原因的。”

    柯琛有些茫然地看着日野进。

    “选中我?不是我遇到了京子温韦他们，他们又把我托付给林胤的吗？”

    “没那么简单。具体的，等你见到他再问吧。”

    “这么简单几句就交代完了？我怎么见到他，他不能现在和我一起汇合，然后一起出击吗？”

    “他会以充足的准备接应你的，请你放心好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柯琛有些无语。

    他离开沙发，打开冰箱，灌了整整一盒牛奶。

    “他还说什么了，一次性说出来吧。”

    “是还有一件事，但他让我判断要不要说出来，取决于你听到刚刚的话的态度。”

    “什么态度，要说态度的话，我会照办的，毕竟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就好，他只留了这一段话，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说是需要你自己判断。”

    “别啰嗦了，说吧。”柯琛咬下一大块面包。

    “我说了——”

    柯琛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日野进。

    “林先生说，他知道你有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