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作品:《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

    萧定慷眯了眯眼,这张嘴能说着诱人的话,却也能转身翻脸无情,思及她前世的所作所为,心底冷笑,甩手松开。

    唐釉猝不及防的被他甩开,后退两步跌倒在舱铺上。她的皮肤极嫩,被他捏着瞧了几眼,下颌上立刻显出了两抹红痕。

    她伸手抚了抚,心里暗自腹诽,不知道哪里又惹了这个阴沉不定的狗男人,眼珠转了转,只能摆了一幅无辜可怜的模样。

    萧定慷把手背过去不看她,自去净房清洗。

    唐釉心里憋着气,也不上去凑他了,只懒洋洋的拎着一串葡萄,躺在舱铺上吃。

    萧定慷从净房收拾出来,就瞧见她这幅悠哉的模样,蹙了蹙眉,“今晚不需你伺候,让周嬷嬷安排你去旁边房里歇息。”

    唐釉愣了愣,待她反应过来后,乖巧的“哦”了一声,下来穿好绣鞋,给他福了福身子,“那公子好生歇息,夜里莫要贪凉,釉釉先告退了。”

    她马上就要走出舱门,却听后面传来低沉的声音,“站住。”

    唐釉站住脚,摆了摆脸上的表情,才笑吟吟的回身瞧他,“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萧定慷拖了靴子上榻,闭着眼道:“今晚留下。”

    这是又突然改主意了?

    唐釉抿了抿唇,在心里压了压火气,才关好舱门转身回去。瞧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舱铺外侧,似乎并没有起身给她让道的意思,撇了撇嘴。

    她吹灭了铺前案几上的灯,在铺尾脱了襦裙,只留一身亵衣,踩着脚蹬爬上舱铺,在越过他的时候不知道摁到了哪里,只听见他闷哼一声。

    唐釉快速爬了过去,在心里哼了哼,该!

    她和萧定慷并排躺在舱铺上,借着月光打量他片刻,模样倒是俊俏,可惜长了幅黑心肝。

    睡到半夜时,唐釉突然觉出整个船舱都在摇晃,她翻了个身子,以为自己在梦中,但耳边却隐隐传来打斗声,她猛地睁眼,瞧见萧定慷正拿着剑与两个黑衣人缠斗。

    唐釉捂着嘴巴止住了尖叫,眼睛瞄见萧定慷原来的铺位上,还躺着一具尸体,抖着脚将他踹了下去。

    萧定慷很快将两人解决,转身往外走,唐釉瞧见赶忙扑下床拉住他,“要去哪儿?”

    还不等他答话,外面突然传来打杀声和呼喊声,“救命啊!”心腹死士提着剑,满脸血的跑进来,跪下道:“梁王派来的人不少,公子先乘小船离开。” 此时,又有一伙黑衣人杀过来,萧定慷忙提剑抵挡。

    唐釉狠狠咬着唇,回身从死人身上捡了把刀,握在手里保命。死士围着萧定慷一路杀了出去,她跟在身后。

    外面船板上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船夹上七倒八歪的躺着不少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和奴仆。

    船帆被降了下来,整个福船摇摇晃晃,有人大喊:“船漏啦,快跑啊!”

    唐釉为了保命,找了个船角阴影处躲了起来,她这位置离萧定慷不远也不近,既不引敌人注意,又能及时求救。

    萧定慷腹背受敌,背上和腰腹处中了两刀,围着他的死士越来越少。

    唐釉时时注意周围情况,眼尖的瞧见地上有个倒着的黑衣人举起刀,从下面朝萧定慷挥去。她咬着牙跑过去,猛的举起刀朝黑衣人刺去。

    唐釉虽替萧定慷杀了这个黑衣人,却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她瞧见有黑衣人举刀杀了过来,瞳孔紧缩,下意识朝萧定慷扑去。

    萧定慷转身接住她,提剑替她挡开,瞧见左边撕开了个裂口,拉着她向旁边冲过去,跳进了河里。

    唐釉水性不好,她掉下去立马呛了两口水,然这时却察觉到萧定慷松开了她。

    这狗男人不想管她了?

    唐釉瞪大眼睛,两只手死死扣着他的胳膊不松开,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萧定慷只能一把勾住她,抱住一块船板顺着激流朝下游滑去。

    ******

    唐釉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岸边,身边还躺着人事不知的萧定慷。她爬过去唤了他两声不见醒来,伸手试了试他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低头发现他腰腹处的伤口颇深,皮肉被河水泡的发白,还往不时往外渗着血,遂从裙摆撕了块布给他包扎。

    唐釉处理好他,举目环顾四周,高山鳞次栉比,杂树丛生,渺无人烟,暗自呸了一声,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

    她站起身,围着山脚走了半圈,并没有瞧见出口,倒是被她发现了个破旧的山洞。

    晚上萧定慷发起了烧,嘴唇干裂,浑身烫的厉害。

    唐釉蹙了蹙秀眉,从怀里掏出帕子去河边沾湿给他润唇,并把凉帕子贴在他头上降温,又把他向火堆旁拉了拉,却还是听见他呢喃着喊 “冷。”

    她烦躁的踢了他一脚,瞧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到底怕他真出事,万一烧坏了脑子可怎么办?她还指着狗男人出去呢。

    唐釉抿了抿唇,解开自己的衣服,双手搂着他脖子紧紧贴着他,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

    她靠着萧定慷的胸膛,眼皮耷拉的厉害,脑子却异常灵活,前世她可是一路平安无事的随着萧定慷回了京,为什么昨晚上会遭到刺杀?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发了变故?是因着她的重生么?

    第二天早上,唐釉昏昏沉沉的睡着,察觉上方传来一道凝实的视线,睁开眼瞧见萧定慷已经醒了。

    她欢呼一声,还没等她再张口说话,就又被他掐住了脖子,口气低哑阴森:“我身上的羊皮纸卷呢?”

    唐釉两只手使劲拔开他,撑起身子捂着脖子咳了几声,缓了半晌,才不甘地扭头哭诉道:“昨晚你烧的厉害,是我给你取暖降温!” 她拽过帕子抹了抹眼泪,“哪知你恩将仇报,早上一醒来就要掐死我!”

    萧定慷注意到她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亵衣,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唐釉撇了撇嘴,爬起来从衣服里扒拉出一个羊皮纸卷举在手里,挑眉问:“可是在寻这个?”

    萧定慷伸手接过来,打开瞧了一眼,确是梁王通敌的罪证。前世他并不知道梁王和敌军的探子在这艘船上会面,所以安稳无恙的回到了京里。

    重生回来,他借着前世记忆轻松找到了梁王通敌的罪证,却也还是被他发觉,引来了杀身之祸。

    梁王勾结敌军里应外合,致使南邑连失两座城池,后又与二皇子合谋引发安淮之乱。萧定慷眯了眯眼,这根钉子务必先除之。

    唐釉在旁边瞧他出神,敏锐的察觉到此次追杀,必是与这张羊皮纸卷有关。她抿了抿唇,昨晚上偷瞧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知道此事应与梁王有关。

    她起身出去捡了几个野果,用河水洗了拿给他,“公子,先吃几个野果垫垫肚子吧。”

    萧定慷回神,伸手拿了尝了尝,又酸又涩,难吃的紧。他抬眸望着她,“这是哪里?”

    唐釉摇了摇头,“不知。”

    萧定慷从衣兜里掏出瓶金疮药,洒在腹部伤口上,又将药粉递给唐釉。

    唐釉不消他说,已经明白了意思,起身绕到他身后,将药粉洒在他背上,又帮他将衣服穿好,俯身问:“可能走?”

    萧定慷颔首,他扶着墙站起来往外走出洞口,瞧见唐釉要跟在后面出来,制止道:“莫要跟出来,我自己先去探探情况。”

    唐釉不依,万一他又丢下她不管,自己跑了怎么办?她撅了噘嘴,“公子,让我和你一起出去嘛。”

    萧定慷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可。” 说完点足轻跃出去,快的唐釉根本反应不过来。

    唐釉在后面跟着跑出去,却早就不见了他身影,她跺了跺脚,骂了句狗男人,无奈转身回了洞里。

    没多久的功夫,萧定慷已经回来,手里还提了只野鸡。

    唐釉跟过去拍马屁,“公子好厉害,出去转了一圈就不用吃酸果子,饿肚子了。”

    萧定慷扫了她一眼,嗤笑一声,直接揭穿,“你刚不是怕我跑了不管你?”

    唐釉瞧他戳中自己心思,却也死活不认,“公子多心了。”

    两人饱腹一顿有了力气,萧定慷靠着石壁淡淡道:“这里应是邵山地界,已经离京城不远,但还是乔装改扮一番更为稳妥。”

    唐釉乖巧的点头称好。

    萧定慷领着她走出邵山,来到一家农户里,给了银子换上粗布衣裳,转身瞧见唐釉虽穿着粗布麻衣,但仍然难掩丽色。

    又相农妇要了炭盆,让她抹到脸上。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在天黑前赶到了源丰城。

    源封城是除南邑首都之外的第二大城池,夜幕降临,源丰城却灯火通明,北城门仍有大量车马流动。

    源丰城内鳞次栉比,屋舍楼宇交错坐落其中,北城门的大道宽阔笔直,街道两旁随处可见酒馆、客栈、青楼、赌馆,辉煌庄丽,纸醉金迷。

    唐釉捂了捂肚子,赶了一天的路,都没有好好吃饭,中午狗男人给她的粗饼硬的根本咽不下去,这会儿来到源丰城只想好好大吃一顿。

    两人路过一家酒馆,足足有四层楼高,烫金的招牌在灯笼下闪着光,从酒楼里传出来的香味勾的她咽了咽口水。

    唐釉站住脚不走了,眯着眼睛念了句 “春云楼。”

    萧定慷瞧她模样,知晓她饿了却也不吭声,自顾的抬起步子往前走。

    唐釉听见声响,连忙转过头跟上去,拉住他的袖子,喊了声 “公子。”

    萧定慷垂眸淡淡瞧着她,明知何故却还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