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拈酸

作品:《盛宠四王妃

    邢氏点点头,“翔王府上了请旨,言到翔王殿下一直不见好,希望能早日成亲,为皇族延绵子嗣。”她红了眼睛,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不就是冲喜吗。

    霍定姚整张脸差点都憋红了,冲喜,冲什么喜。翔王根本屁事都没有呢!

    他不仅没事,每天还能批文批到深更半夜,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不是指挥她给他穿衣,就是指挥她磨墨,他每天变着花样点不同的餐点,把她忙得晕头转向的。甚至还帮他整理文件。她回家前,还开始教她下棋,她若是输了的话,她还得憋屈地重新替他梳头。

    霍定姚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我不要。”她才不想跟翔王呆在一块儿了,他那么可怕,冷冰冰的。

    只是,她嘴上这样说着,心底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悄悄在生长。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的胸口砰砰直跳。

    邢氏却笑了,“我儿说什么傻话。这事情是由得咱们家决定的吗。”她还不忘训斥霍定姚,“姑娘家的,不要把这些要啊要的挂在嘴边。”

    她虽然嘴上严厉,到底没有真要罚霍定姚。

    霍定姚耷拉着脑袋,自然也知道这事儿没什么好掰扯的。只好转身上了床铺,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邢氏也吹了灯火,关上了门。

    霍定姚睁开眼,她哪里睡得着。事情发生得太快,她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好,得了王府的特赦,从年关回来后休了一个长假,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家,过了一段逍遥日子罢了。她觉得自个儿还是个伺候人的丫鬟。

    怎么突然间,就要定亲了呢。而且,定亲的对象,是她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也万万想不到的人。

    她攥紧了被子,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憋的,还是说不清楚的热意。她以前只想要远离这个人,不想家族蒙难。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但好歹也算活命了下来。后来就算到了王府,她也从来没有生出过其他心思,只想着家里能渡过难关,等局势稳定了,以后皇帝大赦天下脱了罪责,便是做个白身也好。

    哪知道,翔王竟然要“冲喜”。他需要哪门子的“喜”呀!

    霍定姚暗恼。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赵煜好年关前要给她盒子了,敢情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怎么,他觉得他很体贴吗,还会提前“知会”她一声。

    霍定姚起身,趁着月光走到梳妆台前,摸了摸桌子上放着的那支发簪。

    它羊脂白玉的质地非常上乘,一看就是精品。而且样式非常大气古朴,简单的刻画中透露出一股苍茫之意,她觉得,这似乎不像出自工匠之手。倒让她想起了那副翔王的画图。

    这发簪也成了她及笄礼上的发簪。霍定姚脸微微发热,想着这是一个男人送出来的东西,好像他们真的有什么一样。这种感觉,让她真的很难淡定。

    霍定姚收回手指,她连手指也觉得有点发热了。连忙重新躺会被窝里,闭上眼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好不容易后半夜才睡着,但是梦里纷乱复杂,倒让她隔天难得晚起了一刻钟。

    王氏妫氏心里不爽,霍荣菡和霍语桐听到消息时候更是震惊。霍荣菡当场就嚷起来,“就凭她?她哪里就有资格了?!”

    王氏虽然恼火,但还是有点脑子的,“四皇子把簪子都送到了霍府。你以为你还有希望?”

    霍荣菡却恨恨道,“圣旨只写了我们霍家,又没有指名点姓。说白了,这事情花落谁家还没有最终定数呢。”她只觉得晴天霹雳,怎么也不肯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事情当然是好事了,霍家能和翔王府联姻,这该是求爹爹告奶奶都来不了的,突然这馅饼就从天上掉了下来。她自然是欢喜的。

    但是这馅饼没有砸中自己,却被旁人抢走了。她宁愿和翔王府结亲的变成旁人!

    人就是这样奇怪,远远的得不到,心头就不会有过多的念想。但是当够一够脚就可能实现的事,却让人恨不得撕碎了争夺者。

    除了霍元姬,她明明最年长,哪里有上头的嫡姐还没有说亲的,下面的妹妹反而跑到了前头。

    王氏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冷冷道,“老祖宗也是糊涂了,竟然由着翔王府的人乱来。这两年,我们家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可惜,她们再怎么咬牙切齿,她们也无可奈何。

    霍语桐坐在窗前,她目光森冷地从窗机里看着对门的小院子。她看见,那个所谓的妹妹从屋子里出来,精力充沛,拉着大伯母说笑,一张脸还带着天真和机灵。呵,她早就该知道,这个霍定姚从前就不简单,没想到,她能这样轻而易举攀上了这样的高枝。

    翔王妃呢。亲王王妃,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这个位子高高在上,谁到时候见了不得下跪,赔着笑脸。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一辈子都不愁柴米油盐。就算翔王不受皇帝待见又怎么样,跟他一辈子老实呆在雁门,做一方土皇帝不好吗。

    霍语桐心里都酸得快烂了。

    她怎么就没能出得了这个头呢。

    霍家一众心思不提。翔王府的后院更是平地惊雷。

    孟侧妃第一个就失手摔了手里的茶盘。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你……你再说一遍,你说爷要做什么?”

    汪路明眼皮都没多动一下,一板一眼再重新说了一遍,“殿下不日即将赢取正妃。还请侧妃管束好自己。”他在心里呵呵一笑,怎么着,听见爷病了的时候,不是躲得这样快吗,那个时候就该料到了有今天!人还是贵在有自知之明。

    不过想起孟氏家里那一摊子人,汪路明不着痕迹更加冷淡了。他告了一声罪,也不管孟氏是不是还没有回过神,就离开了孟侧妃的院子。

    花氏和李氏那里,他压根儿就没有去。侧妃好歹还是正经的名分,其他的,他打发了手下人去通传一下也就行了。

    花氏和李氏彻底慌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头上就突然多了一座大山?她们虽然身份低微,但谁没有在午夜梦回时,觊觎过那个位置啊。妾扶正的先例,前朝也不是没有过。还不是凭的是男人的宠爱。

    她们也顾不得太多,急急忙忙跑到孟侧妃的院子里。她们根本没有承过宠,谈宠爱无异于笑掉大牙。她们还怕王妃一来,就把她们这种上不了多大台面的直接打发走呢。

    孟氏一听见这两人来了,脸色更加不好看。她本来就烦着,这两个女人上来不过更加添堵而已。

    倒是她身边的大丫头劝道,“侧妃娘娘怎么说,还管着这后院。那李氏和花氏要是闹腾起来,被爷知道了,只怕还要连累您。”

    孟氏一想也是,便勉强让她们进来。

    她端坐起来,好歹也要维持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但实际上,三个女人都心知肚明,彼此都知道对方不过都是空架子。

    不过孟侧妃知道的消息还是更多,她强撑出一个笑意道,“主子爷现在不好,这府里也冷冷清清了一年,是时候热闹一下了。”她没说得很明白,但是听着的两个女人眼睛却亮了。

    花氏本就没什么头脑,一听之下就激动道,“姐姐您的意思是,娶这个王妃,只是为了给主子爷冲喜?!”

    她心下一喜,冲喜之辈,能得翔王多看重?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物件,用好了就算给她一口饭吃。用不好,这王妃自己还得摊上事儿呢。

    孟侧妃没接话。这话可不是她说的,以后新王妃要找人晦气,也找不到她头上。

    李氏却蹙眉不安,“主子爷这……这是要到了冲喜的地步了吗。”她想得比较多,比起这种当工具的王妃,她当然更关心翔王本人。

    孟侧妃脸色一凝,嘴上却说,“咱们主子爷福气大着呢。你瞎说什么。”她也非常矛盾。一面担心着翔王,一面又不希望这新王妃真带喜治好了翔王的病。至少这功劳可别真落到新王妃头上。

    李氏继续问道,“那姐姐可知道是哪家有这泼天的福气呢?”

    孟侧妃脸色顿时就垮了。她捏紧了帕子,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还能有谁?不就是那最会钻营的贱蹄子了。”她还是没忍住,一股脑地将心中的怨恨发泄了出来。

    霍家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也配出亲王王妃。更别提那个人选了,竟然是王府里做丫头的。她被一个洗脚婢爬上了头,这传出去,她孟氏一族的脸可往哪里搁啊!

    花氏和李氏也惊呆了,她们想了雁门无数显赫人家,甚至连盛京的耳熟一点的大家族也猜测过。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个这样的结果。

    那个霍定姚,不就是一个下人吗?

    这是怎么回事?堂堂翔王妃,就是一个家里犯事儿,一家子人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出去给别人打工的家族。这样的在雁门,简直一抓一大把。

    她们花家和李家又哪里不好了,偏偏爷从来不正眼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