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连岳的态度,他也不是委屈,是抑制不住的无奈和彷徨,以及浓郁的难过。

    木九其实很孤独,有记忆开始便知道自己没有家人,心里便一直拿连岳当作自己的亲兄北,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在外,却有连岳这么一个牵挂,还算心里有一处温暖所在。

    哪曾想不过数年未见,连岳竟已不认他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连岳本就不在乎少一个少时的玩伴书童罢了。

    连府大门紧闭,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彻底隔绝了木九和连岳,隔绝了木九和他打心眼里当作父母尊敬的连英与阮夫人。

    “月牙?你这是做什么?”阮夫人被连岳这突如其来的发疯吓到了,辈子都没来得及放下,“那是木九,你不认得了?”“我看是您不认得了。”连岳面无表情,明显的情绪很差,“小时候是您说如果没有阿九,我早就死了,阿九留在咱们家,是咱们要还恩。”“怎么如今,却要以此为要挟,让阿九去那虎狼之地?”阮夫人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裂成了一滴碎片,脸上是再也忍不住的泪水:“你也知道是虎狼之地!无论如何,你才是我的孩子,我又如何忍心…”连岳看着泣不成声的母亲,实在狠不下心苛责,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紧闭的府门,他现在好想打开门看看木九怎么样了。

    第47章连岳铁心去军府,瀚王回忆念王北(上)连岳铁心去军府,瀚王回忆念王北(上)不行,万一还没走,他刚刚的戏不是白演了。

    连岳只能强迫自己暂时不要去想门外的木九,定了定心神后开始安慰母亲:“娘,那个吕将军也没有那么可怕,而且将军和士兵级别差得远呢,他注意不到我的。”“而且大泽律例严明,身为将军他也不会随意找茬,您不要被翠花瞎编的话吓到了。”连枝听言正要说话,就听连岳语气严肃道:“既然我今日将阿九赶了出去,那他便和连府再无瓜葛,连府也断没有资格找他来替连府应征。”“儿子也赶了几天的路,三日后既要去军府报道,这几日便只想好好休息,”连岳轻轻躬身,“爹,娘,我就先回房了,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死月牙你给我站住,说了不许叫我翠花!”连枝追着连岳也走了,“我有话跟你说,你等等!

    ”阮夫人看着连岳离开的方向一个劲的掉泪,连英看着阮夫人道:“当年的事情,阴差阳错两个孩子互相救了对方姓名,我们照顾木九,本是应该。”“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曾经也是将木九当自己孩子疼的啊。”阮夫人知道不该让木九顶替连岳,可若非要一个人去,她自然还是不想让亲生的孩子受苦啊。

    连英揽过阮夫人,多年前的记忆又一次被想起。

    此时远在王城的瀚王看着手里一把小小的木剑出神,年少时的记忆也慢慢浮现。

    两个人完全不相识的人相隔两地,同时回忆起了十多年前的事情,其实,就是这些阴差阳错的事情,让木九和连岳两个原本不会交叉的人生线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我是木九原是大泽三皇子魏桓洛的分割线——“别追,别追。”大泽三皇子魏桓洛今天一身红色,远远看上去像个红团子。

    魏桓洛此时跌跌撞撞的跑着,看到假山像是看到了宝贝,可速度刚加快便摔进了假山缝隙里。

    “摔疼了吗?”略带稚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红团子拍完肉肉的小腿便开始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黑瞳写满了认真:“谁在说话?”“我——”魏桓瀚还没说完,就听到假山里的红团子开始自言自语。

    “你别和皇兄说,我就在这儿睡…睡,哪儿,都不去。”“见过二皇子,太傅请您带着三皇子,速回。”一身白衣的瘦弱少年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躬身行礼后又自顾自的起了身。

    这个小红团子正是大泽的三皇子魏桓洛。

    魏桓瀚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定是崔太傅的长子崔轩,这是要他带着桓洛回去抄书了:“嗯。”崔轩耸了耸肩,暗自嘀咕“老成的小孩真不可爱”,声音极小,说完后小心的看了一眼魏桓瀚的背影,感觉到小孩毫无所动,又放下了心转身离开。

    魏桓瀚微微侧身,看到已经睡熟的肉团子,正要进去却发现缝隙太矮,想了想倒也没有急着将北北叫起来,决定唤个暗卫守着北北,自己先去找太傅回个话。

    “七七,你守着他。”魏桓瀚摸了摸自己的右耳。

    第48章连岳铁心去军府,瀚王回忆念王北(下)连岳铁心去军府,瀚王回忆念王北(下)被唤作七七的人并没有出现,但不知在哪个方向传来了一句柔声的回应:“遵命。”大泽皇宫的御花园是自千年前就存在于此的,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古老而名贵的品种,总是散发着神秘的幽香,这里的每一座亭台楼阁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模样,明明经过了历朝历代的修缮和改造,却仿佛亘古未变。

    魏桓瀚走后,这个空间的时间便好似静止了一般,直到一身黑衣的七七突然出现,寂静才终于被打破。

    七七先看了看假山里的魏桓洛,又面无表情的跳到了树上,沉默的看着此时天上层层叠叠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