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令(第三部)(16)

作品:《五行令(第三部)

    五行令·第三部·第十六章

    2019年10月11日

    上文说到袁守一与那美妇一夜激战,到得天明方才睡下。

    袁守一乃是习武之人,一夜未睡对于他来讲并不算得什么。

    他在屋内洗漱一番,见美妇犹自昏沉沉睡着,也不叫醒他,径直开门走了出

    去。

    方到院中,袁守一微微吃了一惊,就见院内石凳上背对他坐着一个身穿青袍

    之人。

    袁守一凝神细看,不由大吃了一惊,口中惊呼一声师兄。

    那人听得袁守一的呼声,缓缓转过身来,但见其与袁守一差不多年纪,瘦削

    的脸上长了一个鹰钩鼻,满眼阴鸷盯着袁守一,正是青城派掌门观澜子。

    袁守一见正是自家师兄,心中大惊失色,急忙跑前几步,道:「师兄,你怎

    么来了?」

    观澜子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冷笑道:「我来看看我师弟背着我做了什么

    好事?」

    袁守一心中一颤,不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颤声道:「师兄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你要罚便罚我,千万别为难她。」

    观澜子久久看着袁守一,见其跪在地上不愿起身,良久叹了口气,道:「这

    么些年过去了,我也很久没看到她了,你去把她唤来和我见个面吧。」

    袁守一心中发颤,只当自己师兄要对那美妇不利,久久不愿起来。

    观澜子见了,叹道:「你放心,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想了想又到:「那事早已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就释怀了,你去吧。」

    袁守一心惊胆颤回到房内,见美妇尚在沉睡,轻轻将她摇醒。

    美妇从睡梦中醒来,见袁守一站在一旁,嘟囔道:「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好

    好睡会。」

    说着一拉<img src&“toimgdatajg&“ >被就欲再睡。

    袁守一一下拉掉美妇身上的<img src&“toimgdatajg&“ >被,又将衣物放至她的身边,满脸阴郁道:「

    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

    美妇一愣,再看袁守一神色间颇为忧愁,心中有些吃惊,急忙穿好衣物,问

    道:「你怎么了,何事如此愁眉不展?」

    袁守一也不说话,待美妇梳洗完毕后方才拉她到了门外。

    美妇乍见院内的观澜子,登时一愣,跟着面色变得无比苍白,两腿战战兢兢

    ,双手死死抓住了袁守一的手臂,她因为心中惊惧,下意识用力捏着袁守一手臂

    上的肉,连指关节也发白了。

    观澜子冷冷看着美妇,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师妹,好久不见了。」

    美妇双腿发软,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袁守一身上,闻言声音发颤回道:「

    一别多年,师兄身子可还安康?」

    观澜子笑了一声,道:「多谢师妹挂念,我身子还算安康。倒是师妹你,这

    么些年不见,光彩依旧啊。」

    美妇几乎就欲夺路而逃,但想到自己完全不是观澜子的对手,况且看袁守一

    那样子,他应该也会替自己求情,不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道:「师兄,当年

    一事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观澜子看着美妇,叹道:「师妹,当年你断我一臂,我曾发誓有生之年一定

    要报此仇,然而事到如今,回首再望,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观澜子说着缓缓站了起来,但见其左臂衣袖空空荡荡,整根左臂竟是完全没

    了。

    观澜子又道:「当年你断我一臂,又连夜逃下山去,自从再也没有踪迹。而

    我经历了这事之后,痛定思痛,一门心思全扑在了习武之上,终于将武功练至化

    境。现在回想起来,若不是你当年那一刀,我此刻说不定还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

    ,又如何能接任掌门之位。」

    说着观澜子又自嘲地笑了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当年的那一刀。」

    美妇闻言,心中愈发惊恐,她只当观澜子这些话都是讥嘲自己,正欲磕头求

    他原谅,不料观澜子轻轻抬了抬手,美妇顿觉一股柔和的内力缓缓将自己托得站

    了起来,心中不由大惊失色,再看一旁的袁守一亦是满脸惊讶,方知观澜子所言

    非虚,他的武功的确已入化境。

    观澜子扶起美妇,转头看向袁守一,问道:「师弟,事情办得怎么样看,林

    若海可愿将他的女儿嫁给辛儿?」

    袁守一冷哼一声,回道:「昨日我去了林若海府上与他商谈此事,那老匹夫

    犹犹豫豫,似乎不愿将他的女儿远嫁,而且他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毛头小子,武功

    不弱,竟能与我打个平手,若不给这老匹夫一点颜色瞧瞧,我怕他还真敢拒绝我

    们。」

    观澜子沉吟半晌,又问道:「与你打成平手的那小子是何来历,你可曾问过?」

    袁守一摇了摇头,道:「我只听林若海一直称呼他为什么罗少侠,至于他的

    来历,倒未曾听林若海说起,不过据那小子自己说,他是从北地来的。」

    观澜子面无表情,心中不住思索着,忽而眼光一亮,哈哈一笑,对着袁守一

    道:「师弟,你这事办得很好,很好。」

    袁守一心中一惊,只当观澜子是在责怪自己办事不力,急忙半跪在地,道:

    「师兄放心,今日我再去那林府,定要林若海那老匹夫同意这门亲事。」

    观澜子哈哈一笑,伸手扶起袁守一,笑道:「师弟啊师弟,你可真是我的福

    将。」

    袁守一见观澜子神色不似作伪,略有诧异道:「师兄此言何意?」

    观澜子让袁守一在一旁坐下,笑道:「师弟,你可知道这姓罗的小子是谁?」

    袁守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问了一句:「是谁?」

    观澜子呵呵笑道:「师弟可曾听说过五行令一事?」

    袁守一悚然一惊,问道:「师兄说得可是近日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五行令?」

    观澜子摸着颌下一缕长须微微笑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得意,道:「不错,正

    是此事,我听闻五行令之一的青木令原本在长青帮的手里,其后长青帮长老白展

    飞被杀,这青木令便落到了一个叫罗云的年轻人手中,据闻这罗云年纪轻轻武功

    便已不弱,在北地颇有些名声。师弟你想,这小子自称是从北地前来,其武功也

    是不弱,据你所说他还是姓罗,我看这十有八九便是那罗云了。」

    袁守一低头想了片刻,再抬头时满脸喜色,道:「若是我们能够擒下那小子

    ,再将青木令夺了过来,凭借着青木令上的秘文,师兄虽然说不上能称霸整个江

    湖,但若是称霸整个蜀中,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观澜子手抚长须满脸微笑,得意道:「此番若是能取得青木令,再将林若海

    的女儿带回蜀中,那就是双喜临门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那美妇,道:「师弟,若是你能助我将这两件事办成,我就

    许了你二人的婚事,并且亲自给你二人操办。」

    袁守一和美妇对视一

    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袁守一大声道:「请师兄

    放心,师弟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师兄完成这两件大事,师弟就预先在这里祝贺师兄

    武功大成。」

    观澜子闻言哈哈大笑,颌下长须无风自动,神情极为得意。

    此时林府之中,罗云与如玉二人早已起床。

    闲来无事,罗云便在院内练功,如玉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满是柔情蜜

    意,林落亦是陪在她的身边。

    半晌过后,罗云将一套掌法打完,如玉上前递上毛巾,笑道:「公子,林姑

    娘可是在一旁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罗云方才看见一旁站着的林落,笑道:「让林姑娘等久了,真是过意不去,

    有事么?」

    林落静待罗云擦完汗,亦是笑道:「罗大哥可真是勤奋,一大早就在练功。

    我来这里也没什么事,就想让如玉姐姐陪我出去逛逛。」

    罗云笑道:「那你直接和如玉说就行了,何必还要等我。」

    林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如玉姐姐非说要先等你练

    完功才能走,这才等到了现在。」

    说着还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俏皮。

    三人正在闲聊,突然下人来报,言林若海请林落到前厅去,林落面色一变,

    满脸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句,又对如玉说道:「如玉姐姐,等我回来我们再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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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便跟着下人走了。

    未过片刻,突然又有一人大叫着跑入院中,看到罗云后双膝一跪,大声道:

    「少侠,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罗云一惊,待看清地上之人后急忙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问道:「年兄,你此

    言何意?林姑娘她怎么了?」

    年大有满脸焦急,道:「昨日那人今晨要来府中,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人,他

    们在老爷书房中说了一会话,老爷便让人把小姐叫了过去,随后我就听到小姐在

    前厅与老爷大声争吵着什么,看见我时,急忙示意我来找少侠,少侠你快去吧,

    晚了我怕小姐会有危险。」

    罗云大惊,道:「年兄不可胡言,此地乃是林府,又有什么人会对林姑娘不

    利!」

    如玉在一旁听着,突然问道:「公子,莫非林前辈又改主意了,想要将林姑

    娘嫁到蜀中?」

    罗云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姓袁的今日又带了一人前来,也不知用了什么

    法子说动了林前辈,林前辈这才想要将林姑娘嫁到蜀中。」

    说着又对年大有道:「年兄放心,林姑娘乃是我的朋友,我定会鼎力相助,

    让林前辈改变心意。」

    三人急匆匆前往前厅,尚在半途便已听得前厅处的吵闹声,三人紧走几步,

    到得前厅一看,就见林落满脸泪痕,手中紧握一把匕首横在了脖子上,缩在角落

    看着林若海。

    林若海面上又有焦急又有无奈,正在不住声劝说着林落。

    另有二人安坐在了一旁只顾喝茶,其中一人正是昨日那袁守一。

    罗云大惊,急忙唤了一声林姑娘,林落见罗云到来,心下略微松了口气,含

    泪说了句罗大哥,握着匕首的手也稍微抖了一下。

    林若海见机得快,身子一步欺近,紧跟着一指点出,在林落尚未反应过来时

    便一指点中其穴道,林落只觉浑身一麻,整个人倒了下去,林若海急忙将她接住

    抱到了一边。

    罗云全程看着林若海,却是不好出手,这始终是林府的家事,他一外人,又

    有什么资格可以插手他人的家事。

    林若海将林落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眼罗云,道:「罗少侠此来有什么事

    吗?」

    语气却不如先前那么热情了。

    罗云站在门边,看着前厅内的其他二人,袁守一他是认得的,旁边那个与他

    年纪相彷之人却是完全不认识。

    再看他虽然喝着茶水,但目光却是隐隐看向自己,眼神中偶有精光闪动,似

    乎亦是一个绝顶高手。

    罗云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林落,道:「我是来找林姑娘的,有事想要请她

    帮忙。」

    林若海回头看了一眼林落,转头对罗云道:「罗少侠,今日小女抱恙,看来

    是爱莫能助了。」

    说着也不让人倒茶,只是面无表情看着罗云,隐隐有送客的意思。

    罗云大怒,自己方才分明看见林落是被林若海点晕的,他如今在这里故作姿

    态,完全视自己如无物一般。

    罗云正想发作,旁边一人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转头去看,正是如玉。

    如玉在一旁低声道:「公子,此乃林姑娘家事,我们贸然插手于礼不合,况

    且看另外二人对公子也是虎视眈眈,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罗云闻言看向一旁的袁守一和观澜子二人,见二人俱是冷冷盯着自己,尤其

    是那观澜子,眼神中若有若无闪过一抹杀意。

    罗云暗暗有些心惊,不知何时得罪了此人,又略微思索一番,抱拳道:「既

    然林姑娘抱恙在身,晚辈就先告退了。」

    说着领着如玉匆匆离去。

    观澜子面色阴晴不定看着罗云离去,冷哼一声道:「此人便是那姓罗的小子?」

    林若海站起身给观澜子和袁守一续上茶水,道:「正是此人,落儿在北地那

    么长的时间,也多亏了他多番照顾,,而且看其武功,应该也是不弱。」

    观澜子冷笑一声,转而说道:「林若海,我什么时候能将你女儿带回蜀中?」

    林若海对于观澜子如此直呼自己姓名似乎没有半点反感,笑道:「观掌门随

    时都可以带走小女,只是这天蚕丝……」

    林若海微笑地看着观澜子,似乎在等他说话。

    观澜子看了一眼身旁的袁守一,后者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递了过去。

    观澜子伸手接过,打开略微看了一眼,便交到了林若海的手里。

    林若海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打开盒子,但见盒子中放了一卷几近透明的银丝。

    林若海伸手轻轻一拉银丝,

    那银丝犹如有灵性一般迅速缠到了他的手腕上。

    观澜子在一旁笑道:「此乃西域天蚕所吐出的蚕丝,水火不侵,刀剑不断,

    中原江湖仅此一件,若能将其织成一件内甲,当可抵挡大多数灾厄。」

    林若海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腕上的天蚕丝,眼神中满是贪婪。

    观澜子见了神色一动,又道:「林兄可知那姓罗的小子真正的身份?」

    林若海一愣,转头看向观澜子,道:「我只知道他姓罗,是小女的朋友,至

    于其他的事情,倒是一概不知。」

    观澜子笑道:「林兄,此番却是你我兄弟二人撞了大运,此人真实姓名乃是

    罗云,先前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青木令一事,就在他的身上。」

    其实林若海早已知道了罗云的身份,他故作惊讶,问道:「观掌门何以知道

    他就是罗云?」

    观澜子洋洋得意分析一番,末了又道:「如何,林兄可愿与兄弟联手拿下此

    人,到时得了那青木令,我们大可共同研习上面的武功。」

    林若海却是早已知道青木令不在罗云身上,闻言笑道:「林某武功不济,只

    会坏了观掌门的事,还是不去凑这份热闹了,林某在这里预先祝贺观掌门武功大

    成。」

    说着又看了看天色,安排下人摆宴招待二人。

    观澜子见林若海不愿与自己联手拿下罗云,倒也不以为意,他本身就不乐意

    与其他人共享青木令,方才也只是一番客气之言,此时听林若海如此一说也不强

    求,欣然留了下来吃饭,席间不断说些蜀中的人情世故,倒也是其乐融融。

    林若海与观澜子、袁守一二人用着午膳,林落却是早已被送回了房间,她悠

    悠醒转,耳中听着前厅的觥筹交错,不禁悲从中来。

    今日上午她听闻袁守一又带了一人前来,便前往偏厅偷听他们的谈话,耳中

    听得那人愿以天蚕丝为聘礼,又见爹爹对其礼遇有加,行为中竟似有些敬畏,方

    知那人竟是青城派的掌门观澜子。

    林落原本以为爹爹能够严词拒绝那观澜子,却不料其见了那天蚕丝后,眼光

    就再也移不动了,不停抚摸着那卷几近透明的银丝。

    观澜子见了面露得意之色,又说了几句奉承的话,爹爹便一口就答应了这门

    亲事。

    林落在偏厅中听了大惊失色,急忙到了前厅之中与林若海争辩,哪知原本一

    向对林落疼爱有加的林若海,此时变得极度霸道,更是说出了「婚姻大事,全凭

    父母做主」

    之类的话,林落百般争辩无果,这才有了方才手持匕首的一幕。

    林落望着窗外的日头,心中一片悲哀,她方才在前厅时便已苏醒,又见罗云

    无奈离去,更是万念俱灰。

    暗想自己若真是到了蜀中,举目无亲之下备受欺凌,这种日子和死了又有什

    么区别。

    此时忽然一阵轻微地响声传来,林落一惊,仔细一听方才知道是有人在外头

    撬门,她心下一喜,只当是罗云来救自己,转念一想,若是罗云真要来救自己,

    随手一掌拍开房门便可,哪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撬门。

    林落一边听着门上的动静,一边眼睛死死盯着房门,心中又是紧张同时还带

    了一丝期待。

    半晌过后,那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门闩被人推向一边,继而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细缝,一个人影轻轻闪进了房中。

    林落一惊,再细看一眼,见那人正是年大有,急忙问道:「大有哥,你怎么

    来了?」

    年大有一声不吭,伸手在林落身上点了几下,原来方才林落被送回房之前,

    身上几处穴道皆被林若海制住,身子只能躺在床上,酸软不得动弹,此时年大有

    在她身上连点数下,登时将那几处穴道尽数解开,林落躺在床上一跃而起,又问

    了一句:「大有哥,你怎么来了?」

    年大有有些紧张,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快速说道:「小姐,你还是快跑吧

    ,老爷铁了心要把你嫁到蜀中,我是趁着老爷不注意才跑过来的,一会被老爷发

    现就走不了了。」

    林落低头想了一会,道:「我还是不信爹爹会如此对我,大有哥,你再陪我

    去找我爹,我要再问他一遍。」

    年大有闻言满脸焦急,正欲再劝,却听门外传来冷冷的一句:「别找了,我

    就在这里。」

    二人吃了一惊,再转头看向门外时,却见林若海就站在门外冷冷看着自己,

    身后跟着观澜子与袁守一二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