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有钱人

作品:《呦呦鹿鸣

    y沉木的手杖在铁皮车厢里“笃笃”点着,岑牧野的贴身随侍阿星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垂首侍立等候他的回话。

    岑牧野停了手里的动作,拿起那根手杖,手掌裹着顶端那颗已有了陈年包浆的黑山豹头,微微转动了一下,语气和缓地对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着来就好。另外,柳次长的局,晚上我还是去吧!”

    阿星点头应道,依旧站在原处。

    “还有事?”岑牧野扭头看他。

    “没……”阿星低头退下。

    这节头等车厢里,此时只剩岑牧野与麓鸣儿两人。

    麓鸣儿坐在鹅绒垫的单人沙发上,拿着铅笔在小本上gg画画,这会儿也不太敢与他多做交流。她觉得,此时的岑牧野与这两天在岑家时的岑牧野完全判若两人。离了岑家的岑牧野,变得让人不敢亲近。

    他在岑家时,麓鸣儿并没有见到他身边有任何的随从,但刚刚上火车时,她亲眼目睹了一群穿黑衫黑k的男人,在车厢里站成一排齐齐唤他“四爷”的情景。

    阵仗大得足以将她震慑住。在她以为这么多人都要落座在这节车厢时,岑牧野一个挥手,那些人便又齐整的退了下去。期间除了一位名唤阿星的男子会偶尔进来与他说事外,那群黑衫男人在整个旅途中,她就再没见到。

    她这回终于有些信了,这岑牧野在北平应该真能算得上是有钱人了……

    确切说,应该还有势。

    她想的出神,笔尖也停留在一处不动,更是没注意到岑牧野已经靠近她身边。

    “画的这是什么?”岑牧野拿起她的画,端详起来。

    “这是?”乍看一眼,岑牧野便皱起了眉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喜欢画这些?”

    麓鸣儿紧张得有些脸红,她嚅嗫道:“在洋神父那见过,有些好奇……”

    岑牧野又仔细看了看那张未画完的人t解剖图,问她道:“想学西医?”

    麓鸣儿点点头,不过她又很快摇头,“我的资质恐怕不行。”

    “北平倒是有所全国最好的医学院,你如果愿意,倒也可以试试。”岑牧野突然觉得,这nv孩还真是有些意思,就是总有些不够自信。

    麓鸣儿听到他说这话,心里深埋的那颗种子仿佛此刻已经生出了萌芽,“四哥说的可是北平的济仁医学院?”

    岑牧野点点头,“其他大学应该也有医学系,不过以我认为,还是济仁的师资和条件最好,你不妨可以去试一试。”

    麓鸣儿有心想试,却又觉得自己的基础薄弱。另外,那所私立大学的花费并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虽说岑牧野曾说过可以负担她的学费,但总不好太过奢求。

    她摇摇头,淡笑道:“我还是读个普普通通的学校就好。”

    岑牧野则不以为然,“要读就要读最好的,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也自然会替你打点一切。”

    麓鸣儿这才觉得,刚刚自己好像又错看了他,虽然他有钱有势,但还是很乐于助人的,好感不知不觉又添了几分。

    她忙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翻出一个印着洋文的饼g铁盒,小心地打开来,拿出一个圆滚滚的金se麻团递给他,“四哥,你尝尝吗?我自己做的。”

    岑牧野看着她那副天真的、想要用食物来讨好他的模样,不禁觉着有些可ai,他接了过来,又指了指餐车的方向对她道:“其实,你不必麻烦准备这些,这车上西式中式的糕点都有,你吩咐一声,他们就会送来。”

    麓鸣儿有些难为情,她忘了这是在头等的车厢,不过就算她提前知道了,她也绝不会了解这其中会有怎样的便利。

    “唔~”岑牧野咬了一口那麻团,顿觉得口齿生香。他本就是ai极了这糯米做的点心,但好像好些年也没吃过几样合胃口的了,渐渐地便也不吃了。今日吃的这麻团,还真是对了他的口,便忍不住夸了起来,“你这麻团做得很好,我很ai吃。”

    麓鸣儿一听,刚刚那种失落感一下就消失了,“真的吗?那这一盒都给四哥吧!”

    岑牧野突然也像得了什么不寻常的物件一样开心起来,便接过那盒点心,对她笑笑,回到了自己的沙发上。

    原本是想再吃一个的,但又怕她觉得自己贪嘴,便想着等到饭点再吃。他偷偷地用眼梢去看她,发现她又拿着笔在纸上开始认真g画,虽然她没在笑,他却总觉得那双明媚的大眼不笑似笑。

    印象中,他总觉得她很ai哭,可能由于小时候经常挨欺负吧,从不记得她对自己笑过。可如今才发现那双笑眼是如此的好看,他不禁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没回来,对她应该算得上是成长中的幸事吧?

    在外这些年,他看过太多的笑,却没有一种笑能像她这样能感染到自己。就犹如在浮华的现实里,他仿佛终于见到了世界纯真的那一面。竟想叹一句,幸好,幸好自己还能遇见。

    路途并不太遥远,麓鸣儿的解剖草图刚刚完成,火车便迎着西落的余晖开始进站。

    头等厢自然有着不一般的待遇,他们是整列火车里最早下车的那批旅客,来接他们的车就有三辆。她上了岑牧野的车,和他并排着坐在后面。其余两辆车,一前一后地把他们的车子护在了中间。

    一路上,岑牧野都阖着眼并不怎么说话,她也就乖乖地坐在一旁,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车开进岑府的大门时,才渐渐减了速度,最后停在了主楼前的一片四方敞地上。

    西式的洋楼在她们那个小地方很少见到,就算有,也全不及岑牧野这儿的一点皮毛。不过,这处不过是她暂时落脚的地方,装修得再过气派和奢华,也与她没有太多的关系。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岑牧野的身后,不敢太过放肆自己的眼睛。

    岑牧野刚进门,便有管家和佣人上来,佣人给他递上了手巾,管家和叔便凑过去同他耳语。

    和叔话毕,只见岑牧野的脸se有些难看,他转过头去,对阿星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漏了我的消息给她?”

    阿星闻言低头不语,额上已是冷汗一片。

    岑牧野把手巾直接丢到阿星的身上,转而对和叔说:“安排间客房,给这位麓小姐。”之后径自走了进去。

    还未走到待客的大厅,只见穿着一身宝蓝旗袍的nv子迎上前来,那高跟鞋一前一后的走着,衬得她的身姿更加婀娜,一头时髦的波浪短卷发加在那张jing致的面容上,就像是画报上走出来的nv演员一样。

    跟在岑牧野身后的麓鸣儿不禁看呆了,心里估m0着这大概会是岑牧野的哪房姨太太吧,一会儿叫人“四嫂”也不知合不合规矩?

    正想着,那nv人往她那瞟了一眼。麓鸣儿对她笑了笑,却没得来同样的回应,只见她贴到岑牧野的身边,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四爷~”

    麓鸣儿几乎汗毛都要立了起来,她也不敢再看那nv人,只低着头站在岑牧野的身后。不过岑牧野并没有想让她打招呼的意思,只对和叔挥了挥手,和叔便心领神会地领着麓鸣儿往楼上走去。

    麓鸣儿一路低头走着,依旧能听到那nv人娇嗔的声音。

    “四爷~怎么去了许久才回来,我有事儿都寻您不着呢……”金媛丽用她那双用美甲水染过的玉手替岑牧野点了支烟,送到他嘴边。

    岑牧野只x1了一口,便把烟夹在手中,开始欣赏烟支飘出的云雾。

    金媛丽见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便有些发急,“四爷有了新美人,都瞧不见我们旧人了嘛?”

    岑牧野弹了弹烟灰,哂笑道:“别以为我给你几次笑脸,就能腆着脸说自己是旧人了。”

    金媛丽见他根本不吃这套,立马又换了策略。她ch0u出旗袍扣襟上的手绢,在眼角抹了几下,ch0u噎道:“之前四爷总是捧我的,没人敢欺负我,现在四爷不理人了,连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头上屙屎撒尿,四爷难道不顾念情分,可怜可怜我么?”

    岑牧野最见不得这种装可怜的手段,当即便有些不耐烦,他捻了手里那支烟,起身说道:“那是你们仙乐都的事,我当初捧你也不过一时高兴,假如你没钱花了,我就先支你一笔,权当咱们相识一场,我资助你的。若提别的,我怕是没工夫和你消磨。”

    岑牧野说完,用眼神示意一边的阿星,自己便往楼上走去。

    金媛丽还想上前,却被阿星挡住了去路,一时觉得没了希望,望着那人冷漠的背影,眼泪便真的流了下来……

    和叔带着两个佣人,在二楼收拾了一间较大的客房给麓鸣儿住。里头应有尽有,最让她感到惊奇的还是浴室里那个大浴缸。佣人给她演示了一遍用法,她才觉得不用费劲提着桶冲澡的高科技是有多么的神奇……

    等和叔和佣人都退下后,麓鸣儿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上一试。她放好了水,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慎重的脱下,一脸兴奋的入了水。

    “呵~”真是方便又舒适,麓鸣儿忍不住感慨这现代文明的进步,不过像这样的进步大约只是有钱人才能专享的吧?

    也不知刚刚那位小姐到底是这位有钱人的哪任旧人,虽然后头的话她也没听全,但又忍不住在心中猜测起来。这岑牧野虽热心助人,但在品x方面她依旧不大赞赏。希望自己趁早得了那一纸休书,再好好地去寻自己心中的良人才是。

    她憋了口气,沉入水底,突然感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周身温暖的水流在环抱着她,那是说不尽的自在感……

    岑牧野匆匆换了身衣服,便到二楼来与她做些交代。他敲了半天麓鸣儿的门也不见动静,有些担忧地直接开了门进去。

    空荡荡的屋子里并没有她的人影,浴室门未关,他便走过去看了看。只见那浴缸里冒着热气,还有一阵阵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岑牧野心一沉,急忙赶上前去。

    “鸣儿!”岑牧野大喊一声将人从水里捞起……

    ps:

    小小期待下,今天会上潜力新书么?

    嗯,只要可ai的你们投珠,我想一定可以哒!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