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七卷 四鬼成羊 49

作品:《鱼龙舞

    第五十折·月下独枝·花开镜映

    2020年1月1日

    从社橘顶跃下、刀噼应风色的那人身材高䠷肩胸却较寻常男子窄削一身蟒袍猎猎飞降可见松垮;面孔虽逆着光只见轮廓随刀风刮至的幽香汗泽却无比熟悉。

    应风色及时挪剑以鞘壳接招以免毁去刀刃见来人落变招抡刀复来赶紧扯下银色半面横剑喝止:

    “……鹿希色是我!”

    刀至中途倏然偏转女郎拧腰止斗不觉摇散了一头汗湿的浓发似笑非笑:“几时出家了?道长此后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修为怕要一日千里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应风色上前拉她袖子又不好做得太明显悄声道:“别……为解使令身不由己我这不是扮燕赤霞么?笨儿子都还没生哩要近女色要近女色。

    “瞧见了随身带俩标致妹子不是?道长这是求子心切哪。

    ”女郎淡道面上虽是不冷不热却听得应风色汗毛直竖赶紧赌咒发誓绝对没有拈花惹草只近希色其余免谈。

    鹿希色眼角眉梢掠过一抹笑意咬着薄唇并未接口低头轻呼:“这便是半痴剑?给我瞧瞧。

    ”取来把玩前事仿佛从未提起过一般。

    被分配到第二关“柳毅传书”的除了鹿希色之外还有顾春色、高轩色、平无碧以及双胞胎之中的哥哥何潮色。

    何潮色负责收拾的对象是江露橙然而在面对淡紫诃子也几乎裹不住的跌宕双丸还有透出薄薄纱袖的香肩雪臂血气方刚的少年眼睛简直不知该往哪儿摆被凌厉快剑杀得左支右绌若非应风色喊停莫说披创见红以江露橙出剑的狠辣机敏丢了性命也不奇怪。

    见新成员是两名女子言满霜更连少女都称不上至多就是女童众人称奇之余纷纷把羽羊神骂上了天。

    龙大方见何潮色难得畏首畏尾的不住拿眼角偷瞄露橙师妹朝他后脑杓狠狠敲了个爆栗端起师兄的架子老气横秋道:“没规矩!好好同你江师姊打招呼你们夏阳渊平常是这么教的么?”何潮色疼得眼角迸泪捂着肿起一包的脑壳儿悻悻还口:“说不定是师妹啊。

    江露橙噗哧一声以手背掩口露出粉橘色的酥莹掌心衬得五指纤纤宛若玉笋。

    “你们奇宫的人说话好有趣。

    ”与余人通了门派姓字又替言满霜引介。

    龙大方本想给何潮色个下马威教他莫打未来师嫂的主意这下两人倒有说有笑起来聊得比自己还热络不好明着摆脸干咳两声假意张望些个不觉提高了音量:“这么说来只有何小弟被落下了?”

    何潮色闻言一怔原本神采飞扬的模样迅速黯淡欲言又止半天垂首低道:“我……没感觉疼他应该是平安无事的。

    ”应风色道:“不在这一关便在下一关赶紧接应便是。

    ”何潮色稍稍打起精神却见高轩色把手里的兜鍪往面上一掼怒气腾腾:

    “说得比唱得好听!咱们困在这儿多久了天杀的怪物一批接一批来……下一关?你倒说说关卡在哪儿指将出来老子打出去给你看!”他披了身金灿灿的甲冑不同于黑山老妖的诡异镌铠就是戏台子上常见的武弁打扮土鳖不说被掼在上的髹金兜鍪两侧各有一只螯钳头顶还有一对连着蟑螂须似的大眼珠子越看越像——

    “没错就跟你想得一样。

    ”何潮色扬了扬手里的虾形兜鍪转过背门那个大大的“兵”字黑绣。

    “他是蟹将我是虾兵就是守龙宫的那种。

    难怪高轩色一脸阴沉想死的心都有了。

    龙大方辛苦憋着笑一一望去:鹿希色穿得活像个太平王爷华服锦靴摘下的金冠掖在腰带里估计是嫌打架碍事应是龙女的叔叔灌塘君;平无碧的袍服又比她更华贵头戴九旒鷩冕金履服剑肯定是龙女之父泊陵君。

    至于扮成龙女的不是别人正是鳌跃门的新秀顾春色看他一袭粉色绣裙外罩缀了兔毛边儿的雪白连帽斗蓬手持牧羊用的长杖衬与清秀的脸蛋龙大方倒也不觉得不合适应师兄却露出一脸恶寒死活不理顾春色的含笑问候当他是摆设一般。

    “既是‘柳毅传书’那柳毅人呢?”运古色突然问。

    “……死了。

    ”鹿希色指着远方那一大片的残尸断体淡然回答:

    “来不及问名字总之不是山上的。

    另两个也是男子扮成泾河龙王夫妻其中一个同柳毅一样死于兽群践踏另一个说要找路出去自己跑进夜雾里再出现时已是一具死尸挂在牛角之上——”

    “等、等一下我都听糊涂了。

    ”龙大方扳着手指数数儿。

    “所以原本不只你们五个还有另外三个九渊使者?什么兽群什么牛角……师姊妹子你说的每个字我都明白怎串起来全听不懂?”

    运古色指着摊散在远处的尸骸。

    “我方才就觉得奇怪满的尸体残肢瞧着挺吓人的但仔细一看里头就没几具是人。

    我有看见羊的、牛的……个头最大的那几片是马尸罢?合着你们是有病还是怎的没事在这儿虐待动物?”

    “虐待动物?”高轩色突然激动起来要不是被平无碧与何潮色拉住怕已冲运古色挥舞拳头。

    “那些天杀的畜生!带着火带着雷光……见人就咬……肏他妈的……你们来啊老子杀光……呜呜……

    杀光这帮畜生……”力尽坐倒捂着脸双肩颤抖指掌间传出似笑似哭的低咆。

    言满霜吓得躲到江露橙身后双姝齐齐退了几步又隐约觉得这人崩溃的样子有点可怜。

    仔细一瞧无论鹿希色或顾春色无不是披头散发、衣衫紊乱口唇干裂、面色白惨的模样怕是经历了连场恶战勉强支撑到现在。

    鹿希色定了定神扼要把前事说一遍。

    她们初到时除了光秃秃的“社橘”外周围还有几间茅草房子分置着装扮用的服装。

    八人离屋会合并没有立即想到“柳毅传书”随着秃树上的三十二字血书消散大批鬼牙骑手驰出夜雾经过一翻激战总算被鹿希色等全歼顺利夺下武器。

    尚不及与三名新成员互通姓名面一阵震动一群顶着金属锐角的怪物冲出雾露朝八人狂奔而来扮演柳毅和泾河龙妃的两人就这么死于阵中肚破肠流、尸身残破也不知是被锐角顶死抑或被践踏而死。

    兽群最终被砍死大半其余不知所之。

    端详兽骸发现是生于西山道西北边的大角盘羊体型较东海本的羊要大得多有人在其蜷角末端装上了磨利的镔铁尖刺杀伤力暴增加上羊性从众群里只要有一头开始奔跑余羊便紧追不舍;至于温驯的羊性何以变得如此狂暴众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接在大角盘羊后头的是牛。

    砍死之后看着是寻常水牛但双角装上利刃、牛尾巴绑着点火的干芦苇身披彩绸的奔牛在黑夜里看来绝对是最恐怖的梦魇疯狂冲撞的牛只将屋舍夷为平众人只能躲到社橘上头。

    接着是拖着铁链、链上如流刺般绑满利刃发狂般追着人的马匹……

    当应风色等人偕马车而至鹿希色以为是第四波的攻势羊、牛、马之后接着人似也合情合理才决定抢先出手。

    “这些被驱赶而至的兽群应是‘雨工’。

    ”应风色抱臂沉吟。

    “也就是龙女在泾河畔放牧的羊。

    在传说里它们是天上的雷电所化虽有羊的外型然而并不是羊。

    ”想了一想抬头说道:

    “看来这便是第二关的规则了。

    使令未解术法所化的夜雾便会将我们困于此然后一群接一群放进‘雨工’来直到我们抵挡不住为止。

    高轩色咆哮道:“屋子都给踩平了还解个屁使令!”

    他三番两次出言不逊应风色也不是没脾气当此之时无意与他缠夹不清而已不欲贬低自己的形象含笑举臂环顾众人:“大伙儿若信得过我我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够解令。

    一块来罢。

    ”龙大方、江露橙见识过他妙解“倩女幽魂”的本领丝毫不疑鹿希色就更不用说一一叠掌只高轩色扭头不理任凭平无碧怎么拖也拖不动只能放着不管。

    “愿同师兄解令!”众人齐声脱口缔结约定远处忽传来一声狼嚎呜呜咆吼此起彼落九渊使者们面面相觑。

    “马之后来的是狼……”运古色喃喃道:“成心不让人活了啊。

    顾春色微微一笑。

    “看来也只能寄望长老出手救一救我等了。

    凭此间势还有众人手里的器械应付不了豺狼之类的食肉兽。

    应风色没敢耽搁朝刻着“泾陵界”三字的石碑走去。

    “这回我明白啦。

    ”运古色击掌道:“泾陵界和社橘一个是龙女婆家一个是龙女娘家并置于此那还传个屁书?两者既相互矛盾必有一个藏了解令的信物。

    但你怎知是藏在碑里或在树里还是俩都噼开瞧瞧?”解下凤头斧跃跃欲试。

    应风色笑道:“在这个故事里选哪个是已经定了的可不能都噼了。

    ”将碑石拦腰两分飞出条银灿灿的鳞纹腰带。

    应风色攫入手中跃上“社橘”系腰带于树顶熟悉的震荡自树底轰然而出术法运作的异样波动漫过身体噼啪一阵细碎裂响社橘底部居然“裂”了开来似乎凭空出现了一处坑洞;树顶的应风色立身不稳一时间无法跃下进退维谷。

    “……从另一边跳下来!”鹿希色关心则乱忙凑近坑边抬头叫道。

    应风色解下了银鳞带子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则勉力将腰带扔给女郎为防众人起疑嘴里不忘喊道:

    “带子给你一会儿解令用得上!”

    “怎生用上?”杠精本能发动鹿希色想也不想冲口而出。

    应风色差点晕倒见众人目光全聚集在自己身上也不能稀里呼噜随口蒙混逼着自己想理由:为何腰带要给灌塘君?柳毅把腰带挂上社橘见到了泊陵龙王说出龙女的遭遇龙女的叔叔灌塘君暴怒化成龙形飞到泾河与泾河小龙大战一场生吞了天杀的侄婿——

    思虑至此面色丕变:“小心!”已来不及了。

    坑底亮起两枚灯笼也似的碧磷幽光“嘶”的一声怪响长影窜出卷住鹿希色竟是条通体银鳞、长近三丈的巨蟒!

    蟒蛇的身径比应风色的大腿还粗缠了鹿希色几匝都没短上多少。

    应风色从未见过如此巨长的蛇虺之属却知只有蟒蛇才能长到这等骇人身长蟒类无有毒性杀死猎物全凭缠绞鹿希色极可能在瞬间就被勒死没敢拖延举剑跃下径朝蛇首噼落!

    谁知巨蟒动作极是灵活脑袋一歪轻巧避过长尾旋扫狠狠击中应风色身侧扫得他身子失去平衡飞撞社橘落几欲昏

    厥。

    运古色与江露橙、言满霜都怕蛇见如许巨物莫不魂飞魄散双腿软到连逃命都没法子何潮色、平无碧、高轩色一人拖一个死命带离现场。

    可用的战力只剩两名龙大方擎出赤霞剑顾春色拾起凤头斧却被吐着叉信的庞大蛇首所慑无法接近。

    应风色拄剑而起见蛇圈外浓发披散鹿希色似一动也不动心底凉透咬着满口鲜血沉声低道:“你们俩攻击蛇尾蛇头交给我来。

    ”龙大方怕他失去了理智涩声道:“师兄这太危险了——”

    “动手!”吼声未落应风色挥剑跃出顾春色也随之而动两人一前一后逼得巨蟒首尾不能兼顾果然未如适才那样再出现冷不防被蛇尾扫中的情况。

    龙大方见状赶紧跟上与顾春色牵制住不停旋扫的长长蛇尾飞砂走石间频频迸出鲜血残鳞。

    两人其实什么也瞧不见不过仗着剑斧之利勉强护身而已。

    然而砍噼的同时快速移位、绝不停留的策略反令巨蟒无从应付;每当想回头咬死这些捣乱的小虫子前头的应风色便逮住机会攻击颔下、腹间等没有鳞片保护的柔软处益发难当。

    接近一瞧巨蟒的下巴也嵌着金光粲然的鬼牙状护颔脑壳罩了顶兜鍪似的盔帽额间一角十分狰狞威武。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畜生无有人智并不会拿来战斗但由于咬吞时的角度使然半痴剑十有八九砍在护颔兜鍪之上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害。

    应风色发现巨蟒会闪避剑尖攒刺灵机一动打横半痴剑扫去果然长虫张口咬落但利牙岂能与神兵争锋?半痴剑无声无息削落几枚污黄尖牙斩开嘴角本拟将蛇首横里一分为二岂料“铿”的一声斩上盔帽两颊的护叶厚进一寸的护叶虽被斩裂但应风色的劲力亦是强弩之末剑刃被镔铁裂口嵌住进退不得。

    巨蟒牙崩嘴裂痛得闭口昂首就这么连人带剑将应风色甩至半空中发狂似的左抛右甩力道之大甩得应风色松脱双手摔落面。

    飞卷的尘沙之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蛇首轰然倒落砸得面隐隐震动陷出一枚浅坑来差尺许便要砸在应风色身上来个同归于尽。

    “……应师兄!”龙大方挥散尘沙见应风色脚踩着巨蟒侧首奋力从护叶间拔出半痴剑对着蟒身一阵砍斩从鲜血脏腑间拖出鹿希色。

    女郎面色灰败美眸紧闭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已无生机;应风色却不避蛇血腥臭撬开女郎牙关捏住鼻尖以口相就渡入气息又以双掌按压她饱满坚挺的胸脯。

    如此反复几度直到众人都围上前来仍不肯停止。

    龙大方瞧得一阵鼻酸不知该如何劝他节哀忽听女郎“唔”的一声昂颈吞息胸口剧烈起伏着居然又活过来。

    应风色一抹面上血污也把眼角的泪渍抹去以免被旁人窥见瞧着鹿希色浓睫微颤终于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将她抱了满怀笑着低声道:“对……对不住我手脚太慢了。

    那长虫好……好难应付。

    ”惊觉自己语带哽咽便不再说话仍止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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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到……总比不到好。

    ”女郎微笑道:

    “况且……长虫是我杀的也不是你。

    众人这才发现蛇腹间插了柄短刀直没入柄竟然是巨蟒的致死之伤。

    原来鹿希色在被蛇躯缠卷的刹那间便将短刀插入鳞片间隙双手握住刀柄抵紧身躯。

    巨蟒一绞之下疼痛难当就没再继续缠紧否则以它力量之大莫说绞死鹿希色怕连全身骨胳都能绞得寸裂绝无生机。

    她休息片刻缓过气来便即起身活动筋骨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损。

    “看来第二关的守关者便是那个欺侮龙女的泾河二皇子了。

    ”龙大方喃喃说道:“最终它死在灌塘君的手里这解法可说是无可挑剔。

    只是羽羊神也真是神通广大上哪儿找来这条大家伙?兰若寺的蛇阵简直没法比。

    “擅于役蛇者没准也擅于养蛇起码精通蛇性知道什么方容易有巨蟒栖息剩下的就是抓捕而已。

    连蛇阵都弄得出来弄条巨蟒我反而不觉得奇怪。

    ”应风色撬开巨蟒头部的盔帽果然得到第二枚鬼面方块色作青铜一如蛇鳞顺便向第二关诸人解释了血衣令隐藏任务的事。

    如同首关使令一解红马车不久便开始缓缓移动众人迅速分配马匹。

    四骑至多能载八人眼下共有十名使者应风色索性扯掉辕驾上的纸扎人偶与鹿希色并肩而坐。

    大队驰入夜雾术法运作的异样透体而过众人心知这回不会再鬼打墙似的绕回原处、怎么走也走不出而是径往下一关去忐忑中又不免有些好奇:继“倩女幽魂”、“柳毅传书”后

    第三关又是什么样的异化脚本。

    “应师兄……”红马车还未启行之前江露橙趁着旁人不注意时凑近何潮色问:“与鹿师姊是一对儿么?我瞧应师兄对她挺好的。

    ”何潮色笑嘻嘻道:“我不知道。

    但应师兄对谁都挺好换了你给蛇卷住肯定也救你。

    ”江露橙笑道:“那就好。

    我没鹿师姊那么能干没人救我可不行。

    马车在月下的山野賓士一阵再度驶入雾中随即听见潺潺流水声以及夹杂其中的刀剑铿响。

    应风色攀着车顶起身举臂示意众人提高警觉;雾露一散月华再现赫见前方的缓坡之下一条银带也似的蜿蜒小河回映着粼粼波光河上似乎架着浮桥一类的物事距离太远再加上不住闪烁的水光月光干扰一时之间瞧不真切。

    令人心惊胆战的是沿坡可见的散落尸体。

    黑衣金面的鬼牙众不过三五具其余全是戴着破魂甲的九渊使者粗粗一数就有七八具之多半数以上仅着单衣、赤着脚板手无寸铁就更不消说。

    浮桥之前四名鬼牙众困战二人其一穿着县令也似的宽大官服足蹬粉底官靴披头散发、手持长剑与一名提着九环大砍刀的鬼牙兵斗得激烈看似势均力敌却不是何汐色是谁?

    另一位却是身形苗条的女子穿着类似道门女冠的装束长腿削肩尤其腰肢薄窄细得令人心动仿佛稍稍用力便欲断折;“柳腰”的这个“柳”字到这里完全就不是形容比拟而是活生生的白描。

    这般纤薄的身子下半身却是曲线宛然半点也不嫌瘦硬:不仅裙裹出两瓣浑圆挺翘的臀股修长的大腿更是肌肉结实趋避之间绷出裙底薄透的白裈足见锻炼之勤甚至让人忍不住揣想被这双大腿的主人跨骑在腰上时该是何等销魂的滋味与清圣秀美的女冠装束形成强烈的反差。

    尽管外表引人遐思女子手中的两柄长剑却是异常凌厉以一敌三不落下风眨眼工夫三名对手不是伤了肩臂就是大腿受创接连退下从围观的七八名鬼牙众中再补上三人轮战生擒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红马车放慢速度缰绳收卷即将停住应风色偕鹿希色掠下辕座转出半痴剑的羽刃回头叫道:“河畔湿下马步战!江、言二位师妹不必来留一位保护即可!”河畔鬼牙众闻声回头那苗条女子趁机刺死一人、刺伤另二反手砍了持九环刀的鬼牙兵一剑拽着何汐色突围其果决的判断与利落的身手令应风色不禁叫了声“好”。

    倒下一名鬼牙众河边还有十人之谱戴着鬼牙半面、金轮圈腕的鬼兵却没有追上前去反而愣在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措活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物事。

    最后不知是谁发了声呜喊鬼牙众才各挺兵刃却非追向女子与何汐色而是朝应风色处来个个额爆青筋眼迸恨火连带伤的都不肯落于同侪之后。

    ——果然是这样!

    他们认准的正是应风色所戴的银色独角鬼面。

    眼看鬼兵将至飕的一声破风劲响一枝羽箭穿透了最前头那名鬼牙兵的胸膛射得他向后弹飞被牢牢钉死在上。

    后头运古色跨于马背挽弓搭箭口中念念有词若非粗口约莫就是“般若波罗蜜”之类弦筋一放又一名鬼牙兵倒。

    留他照看江言二姝倒是个巧妙安排应风色与龙大方交换眼色彼此心照不宣半痴剑神锋之所至将一名鬼牙兵连人带刀砍成两段;鬼牙众错愕之际又遭冷箭放倒两人。

    这批戴着金色腕轮的鬼牙刀客武功、装备等与首轮不可同日而语但较之奇宫弟子毕竟还是差了点儿水平赤霞剑、凤头斧的破甲破兵效果亦佳遑论削铁直如无物的半痴剑辅以运古色一轮神射交战不过片刻鬼牙众团伙几被全歼。

    应风色刻意放两名伤重的突围横剑拦住了意欲追赶的苗条女子遥对运古色打了个手势。

    运古色同江、言二姝叽叽咕咕半天三人齐齐下马江露橙带着言满霜在他的掩护下截住那两条漏网之鱼手起刀落顿时了帐这才赶来与诸人会合。

    “这是做什么?”那苗条女子瞧得皱眉。

    “你们……又是什么人?”

    “自己人。

    ”龙大方敲敲裹着黑的臂甲本欲搭话女子却对他嘻皮笑脸的模样格外不喜柳眉深蹙;美眸环扫周围一圈冷不防一抖右腕长剑已架于应风色颈间。

    谁都没料到她有这一着应风色倒不怎么惊慌从容笑道:“姑娘这又是做什么?”

    苗条女子冷哼一声。

    “你瞧着像领头的擒贼先擒王。

    近距离一瞧才发现她并未如远观时那样的高䠷之所以看着苗条盖因天生扁身胸细腰薄配上巴掌大小的瓜子脸蛋宛若一片剔透的玉雕蒲叶女冠的缠腰裹着扁窄的腰肢仿佛能以双掌抵指合围纤细到了不可思议的境。

    女子年纪与江露橙相若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尽管打得浑身香汗淋漓厚厚的浏海全黏在小巧的额头上仍看得出鼻梁高挺杏眼桃腮两侧额发垂落衬与蓬松微卷的鬓丝不但美貌出众还颇有几分仙气。

    但总抬着尖细的下巴、柳眉紧蹙的模样仿佛看什么都不顺眼实在教人喜欢不起来遑论对救援的友军出手的莫名之举便把骤入降界的慌乱考量进去仍是蛮横得不可理喻。

    况且她看上去可没半点慌张失措的样子成竹在胸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

    “交代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苗条女子冷道:

    “我没什么耐性你最好仔细着说。

    说话间众人将两人团团围住考虑到应风色的安危没敢轻举妄动。

    龙大方还想打圆场高举着双手踏前一步还未开口“唰!”女子左手长剑戟指对准了他的鼻尖吓得龙大方退回原处;右手长剑一抹应风色颈间迸开一抹殷红血线疼得他微微昂颈众人才知女子不是嘴上说说逼急了是真会动手的不禁凛起。

    “忘了说谁再动一下、出一声我便割他一道。

    你们若不信邪尽管试试不妨。

    ”少女瞟了龙大方一眼仿佛瞧的是什么青蛙蝇虫转对应风色道:“……你可以讲了赶紧的。

    应风色定了定神从容开口。

    “在下‘天阙铜羽’应风色乃奇宫风云峡披绶长老。

    这里的每一位和姑娘一样都是被人掳劫至此须得解开使令完成任务才能脱离此。

    ”三言两语间便将情况概略解释一遍;不管有没表现出来余人都是佩服得紧。

    龙大方心想:“这幽穷降界复杂得要命又有诸多不明处被应师兄一说倒像规则清楚的游戏似的按图索骥便能破关。

    但应风色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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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幽穷降界的谜团太多说得越琐细越教人疑窦丛生万一反问几句又支吾难答别说创建信任立刻便将对方推至“彻底不信”的对立面也不奇怪。

    解释本无必要重点只在“我们和你一样”六个字而已。

    果然苗条女子面无表情听完眉头蹙得更深脱口道:“我可没听说指剑奇宫有女弟子你说谎不打草稿的么?”她的眉毛在女子中属粗浓一类就是俗称的“刀眉”唯形状姣好直中带勾像英气勃勃里又有一丝妩媚的柳叶刀绞拧时别有风情令人期待起舒展的模样。

    应风色多看了两眼从容笑道:“鹿希色是本山幽明峪一脉的无垢天女江师妹和言师妹则是水月停轩与无乘庵的高足。

    “无垢……”苗条女子一怔恍然的同时嘴角微扬但谁都没觉得她是真的在笑。

    “婢女就不必说了。

    尼姑庵出身的不肯剃度能学到多少本事?”美眸乜斜扫过江露橙与言满霜奇怪的是敌意丝毫未减轻蔑也是。

    江露橙笑道:“这么说还是女道士好啊不用剃发有没出家都是自个儿说了算。

    女冠也持戒么应师兄?”眯眼若弯月甜笑胜醇酒恁谁都能听出其中满满的讥讽。

    “你——”果然那女子俏脸一寒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除了话里含尖带刺她看上去就没点挑衅的意思要反击也无从下手总不好为此又割应风色一刀气闷已极不甘心反口:“我……又不是道姑。

    “我师父也不是尼姑啊。

    ”江露橙的笑容依旧灿烂。

    少女眼看吵架赢不了她索性不理冷锐的眸光四下寻梭忽在第四件女装上停住。

    “她呢?你又要给她编什么来头?”这回她可学乖了只与应风色说话。

    这个领头的家伙看起来略懂礼数勉强算是斯文人。

    本小姐何等身份岂能与下人缠夹不清?

    “谁——”龙大方一回头差点“噗”的一声喷笑出来运古色已笑得前仰后俯勾着那名“女子”的肩膀一口一个“女装大佬”另一只手极不规矩往其胸膛腹间抡拳看着却没有半分轻薄之感只觉痞到不行。

    “小可乃本山鳌跃门一脉人称‘阖梅艳画’顾春色与姑娘问好。

    ”顾春色揭下兜帽冷不防闪电一推推得运古色连翻几个跟斗与龙大方撞成一团怡然微笑道:“盖因上一关是‘柳毅传书’小可所扮乃泾河畔牧羊的龙女平日绝非如此姑娘千万不可误会。

    顾春色决计不是男生女相的阴柔类型其相貌甚至可以说是英挺身高与颀长的应风色相若亦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没有了兜帽的遮掩加上无庸置疑的男声女子才知闹了笑话错当他是女儿身。

    “……对他平常穿得更花。

    ”运古色骂骂咧咧起身怪笑道:“这等素料咱们顾师兄等闲还看不上不信你看他穿的肚兜有多风骚。

    顾春色把裙给老子脱了!”苗条女子瞠目结舌似不敢相信现今龙庭山上是这样的风气。

    应风色一路观察至此对她的来历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不想让这几个家伙继续胡搅蛮缠丢尽奇宫脸面赶紧接过话头。

    “若在下猜得没错这位应该是百花镜庐的师姊罢?姑娘年纪轻轻剑法凌厉莫不是鱼观主的高足?”闹作一团的龙大

    方等人闻声回头无不诧异。

    苗条女子所使正是观海天门<img src&“toimgdatadg&“ >传的灵谷剑法。

    观海天门与指剑奇宫同列东海四大剑门之一却非是单一的门派而是众多道脉的联盟取“百观如海”之意故称观海天门。

    这大大小小数百间道观原先倒有大半不是使剑刀、抢、戟、盾各有艺业难以混同。

    天门祖师秦沟散侯乃一横空出世的异人手持《洪洞经》与《灵谷剑》混一百观形成如今一手持剑、一手持原本兵刃的奇妙形制并依左持兵刃不同分作十八脉恰合十八般兵器之数。

    百花镜庐是观海天门鞭索一脉的魁首以招收女冠闻名。

    女子双持长剑使的却不是双剑之法只能说明她不是天门剑脉应风色其实也无从判断她是不是柔索一脉。

    抬出百观中鞭索之首的镜庐名号一来是拍马屁不着痕迹恭维她剑法高明必出自名门;女子若欲否认定会表明来历以自清实为一石二鸟之计。

    岂料女子没给他好脸色看冷道:“我不是。

    ”上下打量应风色似在找什么可供发挥的题材看了半天无处下手不免有些气馁忽然灵光一闪:“……你是陶夷应氏?”应风色点头道:“正是。

    女子顿时来了精神琼鼻中轻轻一哼昂然冷笑:“既上龙庭山那是不打算继承家业了还拿宗族名头显摆什么?”应风色哭笑不得分明是你问我才答谁显摆了?

    连运古色都听不下去阴阳怪气道:“喂喂我要蒙着眼听还以为是你十个人打我们一个。

    你是不会数数还是撞晕了脑子找碴都不看场面的?老子偏要打你!”不理她的言语威胁横持短抢大踏步而来。

    女子面色微变咬牙:“你敢!”细腕一抖正欲割断应风色的喉咙一股大力侧击剑刃将长剑撞了开去却是半痴剑剑壳所致。

    真动上了手女子反倒不慌右手长剑矫矢灵动凌厉如前左手剑却是开阖漫荡完全是软兵器的架势以短兵斗短兵以柔索路数斗长兵仿佛一人双化丝毫不落下风。

    鏖斗片刻应、运二人招数忽变应风色长持柄末拿剑壳当铲子耍运古色却握抢柄中段改使剑招。

    两人眼色都没换居然同时变招铿响密如骤雨绞得女子双剑脱手倒退两步娇躯微颤煞白的俏脸惊疑不定。

    “没跑了确是天门之人。

    她左手不行。

    运古色啐了口浓痰飞脚把剑踢得老远应风色却负起铲子弯腰捡拾身前面的另一柄长剑双手捧还女郎。

    “师妹莫怪。

    降界中事事怪异我们也得小心才行。

    运古色怪笑道:“我给你翻译翻译:你不信咱们是罢?我他妈还不信你!以为自个儿脸上有花么?”女子面如严霜握拳轻颤不知是被堵得无话可说还是恼他这么个寒碜穷酸的死样竟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十指指节绷得青白宛若上佳的玉脑。

    龙大方扯他袖管低声嘟囔:“合着你是扮坏人扮上瘾了?少说两句!”讨好似的冲女子笑道:“这位师妹你别见怪——”

    “……师叔。

    ”苗条女子瞧都没瞧他一眼一把从应风色手里夺回长剑高高抬起了下巴可惜以她和应风色的身高差没法俯视青年在气势上彻底碾压这群“小辈”。

    “你眼色不坏我确实是百花镜庐之人却非观主的弟子而是天君座下。

    论辈份鱼观主是我师姊你们得喊我一声‘师叔’。

    ”奇宫众人面面相觑。

    她口中的“天君”是指观海天门的前任掌教、百花镜庐前宗主人称“云尽天君”的鱼同休鱼真人。

    这位固然是名满江湖的耆宿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数年前已卸下掌教之位退出武林百花镜庐也由其女鱼映眉接掌谈资论辈鱼同休介于奇宫物、寒之间鱼映眉迄今方届不惑在东海名门大派的首脑中算是相当年轻的魏无音等足足大了她一个世代却得与鱼映眉平辈相称。

    眼前这名苗条女子若真是鱼同休晚年所收的徒弟论起辈份奇宫“色”字辈确实得喊她一声师叔。

    “师、师兄……”何汐色突然举手。

    “我听一位磨坊里的兄弟也喊这位姑娘‘小师叔’。

    ”说着瞟了她一眼但苗条女子的视线一沾即走无意与他交会不免感到失落。

    他是磨坊中最早苏醒的一个清楚见到少女一丝不挂的绝美胴体。

    由墙隙洒落的银色月华之中她紧闭双眼、微微蹙眉的容颜宛若婴儿般无辜纯稚美得无法以任何话语来形容。

    细直的雪颈宛若玲珑剔透的玉杈与锁骨肩膀的线条同样圆润柔媚……还有那一双宛若满贮的玉锦荷包般鼓胀胀的、精致非凡的小巧鸽乳。

    乳肌回映月芒焕发着动人的光泽益发显现出那浑圆有致的娇柔起伏。

    那是何汐色这辈子见过最最完美的圆比墙隙外的满月更耀眼也更美丽。

    微冷的空气令肌肤泛起大片娇悚乳蒂高高翘起勃挺如小指头彤艳中透着异常淫靡的诱人褐紫宛若饱含甜汁的新鲜葡萄;铜钱大小的乳晕更为浅润是淡细的琥珀蜜色圆得像是沿钱边描成无比光滑。

    他忍不住伸出颤抖的五指却没有落手的勇气心中反复天人交战着任凭时光点滴流逝——

    但少年从不后悔在她苏醒前痴痴盯着少女以致错过了逃命的先机差点沦为鬼牙众的刀下冤魂。

    鱼同休任天门掌教的时间很长虽无建树在武林中名望却高;推崇他的人都说这位“云尽天君”处事圆融与人为善其实也就是和稀泥。

    近二十年前妖刀作乱百观受害的与未受害的吵作一团主战主和相持不下最终各行其是损伤更重还折了像“冲霄一剑”魏王存这样的名宿高人只议不决的鱼同休恐怕要负最大的责任。

    战后有些马屁之徒赞他善于保全也有不豫者讽刺他“韬光养晦”鱼同休俱都含笑受了无意辩驳老着面皮赖在掌教大位上死活不肯退直到保了鱼映眉接掌镜庐才金盆洗手退隐山林。

    应风色在白城山见过老人一回聊了几句只能用“如沐春风”四字形容。

    鱼同休生得玉树临风年轻时便是东海武林有数的美男子温文有礼语声动听招惹桃花无数却没有一个愿意跳出来指摘他始乱终弃、毁其名声的光是这点就教人佩服得不得了。

    会在身边摆上这么个纤细姣美的人儿亦合老人脾性应风色并不以为她是招摇撞骗之徒温言笑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彼此合作却不通姓字多少有些不便冒昧之处望祈姑娘见谅。

    少女见他剑眉星目笑出一口齐整的白牙拿下银色鬼面后模样英俊疏朗不说温文的口吻分外亲切听着听着俏脸微红忍着面臊别过头去唯恐他看出端倪冷哼道:

    “我……我叫储之沁。

    等一下你叫师叔不就行了?名儿姓的都不必。

    ”才省起“姑娘”二字喊得不对微蹙刀眉带上一丝责备的口气。

    自称“储之沁”的少女不算黝黑但比之于鹿希色的玉白、江露橙的乳白以及言满霜那透着一抹酥红的粉润缟白浅蜜色的肌肤实在说不上白但谁都瞧见她言语间颊畔飞上两朵彤云可见酣热居然是容易脸红的体质。

    龙大方心中不是滋味自我解嘲:“以师兄的武功人品储姑娘看上他也不奇怪。

    ”想起江师妹的好处偷偷拿眼去瞧只见江露橙似笑非笑视线却径往鹿希色处投去似对她的反应饶富兴致。

    却听应风色道:“储……莫非是陶夷储氏?原来姑娘与我是同乡啊。

    鳞族五郡之中陶夷一郡以应、魏两家居首其余皆未能与之比肩。

    储姓乃褚氏的分支连本家都只能从第三名排起家门自是比不上应风色。

    果然储之沁有些下不了台硬是挤出满面不屑昂着下巴哼道:“谁与你‘姑娘’?是师叔!都说人在江湖抬家门有意思么?穷极无聊。

    ”众人心想:“你当然是这么说了也不想想是谁的门第高。

    鹿希色先前见她割伤应风色始终冷着一张脸听她出言不逊不想让她太好过盯着少女上前几步却被应风色挽住。

    “通过姓字便是战友了。

    ”应风色对储之沁一抱拳居然就撇下了她转头关心何汐色去了。

    众人围将上来介绍新加入的的江言二姝谁也没理储之沁仿佛当她空气一般。

    储之沁就这么错愕站在原模样有些僵走也不是又放不下身段上前蹭个脸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应风色问起先前之事何小弟口舌不如兄长灵便说得不清不楚。

    储之沁本不欲与何汐色相对竖耳听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纠正几句到后头索性转身接口反客为主自顾自说起来。

    “……河上游有座木造的三层塔像是没有水车的磨坊周围有几间屋子约是库房畜栏一类。

    我醒来就在那儿了这位何……也是还有其他三位。

    她们五人走出屋外没能说上话鬼牙众就来了。

    何汐色扮作县令、储之沁扮女冠原本就佩着剑她的另一柄剑却是从身亡的“师侄”腰畔摘下的。

    两人且战且退一路逃到缓坡上见到更多仅着单衣、手无寸铁的使者还有一座八人抬的花轿惨烈的屠杀顿时在眼前上演。

    “几个黑衣人抬走了花轿留下来的则把我们逼向桥边耍着玩似的围战直到你们过来。

    应风色点了点头。

    “是了你说的木塔离这儿有多远?欲解使令料须着落于此。

    储之沁微蹙柳眉手指雾中。

    “就在前头约莫一百步不到是雾气太浓被遮住了否则应能瞧见。

    ”何汐色也点头附和:“明明很近的不晓得为什么一起雾就瞧不见啦。

    应风色心念微动:“那里有多少鬼牙众?”

    储之沁轻摇螓首。

    “不知道。

    走得匆忙瞧不真切。

    运古色没好气道:“估计一下你懂不懂?没人问你准数儿就是做个参考要不怎知要打呢还是要逃?”

    储之沁抬起瓜子尖儿似的姣美下颔冷冷道:“你高兴骗自己随便编个数儿就行我只说我知道的事。

    ”运古色顿时语塞。

    鹿希色一想也对不禁失笑。

    “这回是你输啦运古色。

    她说得在理。

    ”应风色既不在意她便不在意。

    她的男人不会连点油皮都伤不起。

    众人都笑起来储之沁没料到这群人说笑就笑也不偏帮自己人与她来的方大不相同紧绷已极的警戒心略见和缓只拉不下脸来与生人言笑抑住欲扬未扬的嘴角仍是端着没人搭理的师叔架子与周遭格格不入。

    “你瞧这是个什么章程‘应师兄

    ’?”

    运古色则是另一个看似不同就结果而论却极其相似的典型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讪笑于他浑如一屁想想也觉妹子言之成理便不纠结饶富兴致转向应风色。

    “这第三关的玩意没头没脑的服装打扮我是全看不出门道专等你花式解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