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敲山震虎

作品:《重生之东厂相公

    易轻寒翻身上马,身后的易安停了步子,仍旧有些不安地问:“老爷,真的不将那人的风筝线扯断吗?”

    “谁说风筝只能是那人的,也许是我的也说不准。”易轻寒说完两腿一夹马腹,带着几个人便直奔北镇抚司而去。

    易安指的是赵都,易轻寒按耐住心中之气,决定还是先留着他。现成的细作,还是对方培养好了的,何不笑纳呢!

    易安找自己,还汇报了一件事,赖力朋的一个远亲,告了杨昌河一个小妾的兄长霸占了他的水田。案子不知怎地,就到了锦衣卫处,易轻寒得了消息便直接去了北镇抚司观刑。

    来到北镇抚司门口,门口两人见了易轻寒,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不着痕迹地闪开一些,任谁都没有勇气怵他的霉头。

    大步走进去,一路来到审讯室,里面似乎刚刚开始。看到易轻寒,两人都惊得不清,赵都缓了缓便开口说:“大人。”说完便低头躬身站在一侧。蒋子义直接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我闲来无事,听听,你们继续。”易轻寒摆摆手,说完便坐在赵都让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锦衣卫此案的审讯官,赵秦守。

    如今两派算是彻底在暗中撕破了脸,但在明面上,谁都不会表露一分。一则明刀明枪地动作向来不是这两大特务团伙的行事风格,二来朝廷也不想看到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斗殴。因此,大家都是面上一团和气,袖里却攥紧拳头。“易大人如此雅兴,那便继续吧。”赵秦守挥挥手,示意一个小旗继续用刑。

    那小旗挥起鞭子,一鞭鞭抽在那人的身上,高高挥舞,声声作响,但是易轻寒看得出来,下手并不重。

    易轻寒接过赵都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偷偷吐到袖边,这才放在案几上,悠悠说到:“赵大人,此为何人?”

    “哦,这是杨昌河大舅哥家的一个家奴,这家奴仗着自家主子的名在外为非作歹,霸占百亩良田。”赵秦守看看那人,接着说:“本官已审了一些时候,看来应与杨昌河的大舅哥无关,只是得了脸的奴才奴大欺主,一时做错事罢了。”

    易轻寒听了慢慢站起身,缓缓走向那小旗,忽而回头阴笑着看向赵秦守说:“我看未必吧,假如我绑了你夫人,你这蚊子般地搔痒用刑,我就算做了也不会承认的。”

    赵秦守目光一凛,仍作镇定状,笑着说:“看易大人说的,诏狱虽严苛些,但也得适罪而刑不是?哪能动不动就上大刑。”

    易轻寒低低笑了声,拔出身上的刀,煞气逼人。一旁的小旗见了连忙退了几步,赵秦守却是有点儿坐不住了,自觉被打了脸。“易大人,你这是作甚!是故意给我们万指挥使难堪的吗!”

    “东厂督察,闲杂人等勿扰,本官怀疑这人并没有占人水田,许是被人胁迫而承认也不一定。”易轻寒对着赵都一使眼色,继续说:“所以,需得用刑才能让他开口说实话,就算是被胁迫冤枉了,也不能肆意诓骗了锦衣卫和东厂,其罪可诛。”

    众人都看得出,易轻寒是存心找茬要对这人用刑,却找不出理由来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都把那人的衣衫撕裂开来,露出白嫩微胖的肚皮。

    易轻寒看着这人白胖的身子,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用闪着光亮的刀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肥脸,说到:“你有福气,本官很少亲自动手,今儿就给你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赵都后背顿生寒意,《春江花月夜》是东西厂和锦衣卫大刑之一,被施刑者被脱光上身,施刑者用刀在其肋骨上来回割刮弹拨,俗称‘弹琵琶’,于是以琵琶名曲《春江花月夜》为名。

    那家奴犹不自知,以为顶多就是被砍两刀,跟自己主子许诺的好处来比,在可以承受的程度之内。

    都说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心狠手辣,但人心也都是肉长的,每次动大刑,施刑者也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谁也不是天生的恶魔。饶是见惯了大刑的在场众人,再一次看到《春江花月夜》的时候,也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新来的蒋子义,此时已经趴在椅子上呕吐不止了。

    那家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还能嚎上两声,在第十一刀下去之后,已经昏死过去。易轻寒收了刀,在他的衣衫上蹭了蹭,收刀回鞘,笑着看向那个小旗说:“或许真是咎由自取,背着主子占人良田,唉,你们锦衣卫慢慢审吧,我这只是抛砖引玉罢了。”

    易轻寒坐回椅子,看着那小旗煞白的脸,转头对着赵秦守说:“如今世道不太平,前些日子,想必赵大人也已得知,我夫人竟然被贼人劫走,幸亏本官及时赶到。我这些时日也是气恼得很,有不当之处还请莫见怪。所幸已有些眉目,只等几日后时机到了,便会将那起子贼人生吞活剥了,怪他是谁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多弹几曲《春江花月夜》,呵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赵秦守压着怒气,听出易轻寒话里的意思,仍装作不自知,说到:“那感情好,希望易大人早日惩治贼人。”

    易轻寒站起身,笑着走出审讯室,赵都和蒋子忙跟着出来。

    易轻寒算是给了赵秦守一个下马威,也算是打草惊蛇,那个小旗回去后必定会告知其他人,易轻寒是如何的没有人性,想必他们以后行事,就算是接了命令不得不从,也会有所忌惮吧。天知道易轻寒那刻的心情,当看到蓝语思形如枯槁的模样的时候,一时竟然有些心痛,莫名的心痛。

    易轻寒以为,他只是习惯了这么个人在身边的日子,只是习惯,却没想到看到她受罪,自己会心痛。五天五夜未曾合眼,只是不停地寻找,带着一众人,不停地挨家挨户寻找,不知惊吓了多少人。

    他曾一度想,自己只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她在崖底照顾着,自己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然而,当他再次看到锦衣卫的人时,一股无名怒火使得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在乎。

    易轻寒借着惩治那倒霉蛋,亮出了自己的态度,然而如此也难解心头之恨,只有等着下个机会了。还记得她昏迷的那些个日子,夜夜的噩梦,他都要替她找回来。

    “你是怎么进东厂的?”易轻寒对蒋子义方才的表现极不满意,冷声问到。

    “小的,小的是,是我舅公加我来的。”蒋子义缩着脖子小声说。

    “你舅公是何人?”易轻寒皱眉问。

    “是,是督主府上的王道安。”蒋子义的声音更低了。

    一旁的赵都听了,心下了然,原来是夏明的心腹,不然的话这种懦弱后生,东厂是绝不会接纳的。

    易轻寒听了也是挑挑眉,没说什么便叫两人回到东安门,自己则径直回了府。

    晚饭已经备好,见易轻寒回了府,蓝语思忙叫人布好,已经设在暖阁里。晚饭很是丰盛,定是喝了十几日粥的蓝语思特意吩咐的,这小妮子嘴馋的紧,如今肠胃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准要吃回来,易轻寒心想。

    “这是松仁甜糕,我问过易总管,是你最爱吃的。”蓝语思嘻嘻笑着将盘子往易轻寒面前推了推,一脸献媚。

    易轻寒本是十分高兴,正要去夹,却顿住了,说到:“我不喜甜食。”

    蓝语思心道自己明明看到紫嫣那字条上写着易轻寒喜欢甜食,怎地这会儿又不喜欢了。想起这几次的酒醉,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小孩子般地,为了那句话而置气吧,想想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于是面无表情地低头吃饭,生怕他想起以前被抛弃的事情,迁怒于自己。

    易轻寒说完那话后,便有些后悔,看着蓝语思‘闷闷不乐’的样子,轻咳两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说:“是你吩咐厨子做的?”

    蓝语思抱着碗看着易轻寒,不敢答。

    “今儿这味道不错,是你吩咐厨子做的?”易轻寒又加了一句,果然,那小人儿立马跳出来邀功了。

    “是,我特意打听了老爷喜欢吃什么。”蓝语思一脸灿烂。

    “那赏你......”易轻寒故意顿了顿,只见蓝语思脸上的表情已经停滞了,正等着自己继续往下说。

    “一块儿鸡脯肉。”易轻寒夹起一个鸡肉,放到蓝语思碗里,等着看她失落的表情。

    果然是经了大场面的,蓝语思只有那么一瞬的失望,转瞬便恢复了笑脸,继续吃饭。

    吃了饭,沐浴后,易轻寒只在内书房待了一会儿,便来到东次间卧室。

    卧室内,蓝语思正在架子前抻平那件麒麟服,缝补过的一角,不是很平整。好吧,这是可以原谅的,一个女子,不会诗词、不贤惠、不会管家,甚至连女红都做不好,易轻寒想,这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女人呢?

    大家小姐,从小就要学习这些东西,小门小户的,起码针线活应该是过关的,可她。易轻寒腹诽着,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老爷。”蓝语思边叫边往易轻寒身后瞄,确定无人之后,这才放下心,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易夫人的角色。

    “老爷,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蓝语思见易轻寒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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