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遍体生寒

作品:《重生之东厂相公

    易轻寒正与王取交杯换盏,冷不防身后的易安凑了上来。易轻寒略微一欠身,王取表示无碍,又与另一侧的刑部某官员聊了起来。

    易安凑近了易轻寒耳朵说:“老爷,赵都将三个人带着混了进来,那人,不是咱们府上的,也不是东厂的。”

    易轻寒听了眉头舒展开来,盼着的事情终于盼到了,今晚该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原来这个赵都,真的不简单,易轻寒目光阴冷,微微一笑。

    易安下去后,易轻寒端起酒杯连灌了几大杯,待王取回过头时,易轻寒已是面红一片。

    “易大人,你这,怎地了?”王取记得刚才易轻寒还是好好的,怎这么一会儿,便是面色不虞了。

    “无事,无事。”易轻寒故意装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话间已是口齿不清,外人看来就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王取心下生疑,但也不得不唤了易轻寒随身伺候的小厮,将他搀扶下去醒酒。

    易轻寒被两人扶着,一路走向客人休息的院子。远远的,正看到蓝语思和王夫人随着夏府的丫鬟走来。

    蓝语思见了前面的人,定睛一看见是歪歪斜斜的易轻寒,忙跑了过去。

    “老爷,你这是,怎喝的这么醉。”蓝语思一脸担忧,不知为何,有了易轻寒,自己就会莫名地安心,就算与陆夫人斗嘴也是有底气的。易轻寒醉的不省人事,自己就莫名地慌张。

    蓝语思跟着醉醺醺的易轻寒进了屋子,下人退去,只留了自己的带来的贴身丫鬟珠圆。王夫人也到了隔壁的屋子里换衣衫,外加休息片刻。

    “易轻寒。”蓝语思虽已叫惯了那三个字,但今日却是不想说出口,于是唤起了他的大名:“易轻寒,怎喝了这么多!”

    本以为易轻寒已是醉得不省人事,蓝语思这才大胆唤他的名字,没想到那厮猛地睁开眼,嘴角噙着笑说:“你叫得蛮顺口的嘛!”

    蓝语思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见他眼中并无怒色,便放下了心,说到:“我,为妻是担心你呢。”

    易轻寒笑笑说:“他们灌我的酒,我不想喝那么多,所以装醉出来了。不过,也喝了不少,我得睡一会儿,一会儿好了我便去接你,你回席吧。”

    蓝语思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便要走。

    “等等。”易轻寒突然叫住了蓝语思。

    “老爷,何事?”蓝语思又俯子问。

    “在外不比府上,带着这个。”易轻寒垂眸想了想,从怀里拿出那把贴身带着的匕首。

    “这,这个不用吧,谁敢在这里欺负我?”蓝语思觉得此时的易轻寒很是奇怪,这又不是在野外,一个官家夫人用得着随身带着匕首嘛。不过见易轻寒凝眉的样子,还是接了过来藏进袖子里。

    “你这衣衫怎地湿了?”易轻寒这才注意到蓝语思袖口上的菜汤。

    蓝语思便把方才发生的事,细细讲与易轻寒听。

    易轻寒听了之后,半晌没说话,末了才说:“那陆夫人也是太过胆小,天塌了都有自家男人顶着。”

    蓝语思点点头,看着易轻寒。

    “你也是,不论遇到什么事,哪怕再危险,都记得,不可自轻自贱了。咳,当然了,我不是只说你一个人,我是说天下的女子都是这般,只要等着自己男人来处理就是了。”易轻寒说着说着脸色微沉,抢过蓝语思手里的匕首说:“算了,这个你也用不到,只记得有什么事都等着就是了。”

    蓝语思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这才起身领着珠圆离开,找了王夫人便要回女宾席。

    易轻寒猛地坐起身,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慌张,自己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何时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了,易轻寒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有那么一阵失神,这才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蓝语思找了王夫人,两人结伴往女宾席走去。树影重重,灯笼照不到的地方,三个男人噤声而立,注视着蓝语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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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的叫声响彻夏府,人人乱作一团。王取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见着自家夫人无事,脸色稍微缓了缓。

    只那么一刹那,只是一个拐角,易轻寒便跟丢了人。踢开了挡路的一个也不知道是几品官的人,易轻寒领着几人便跃上屋顶,只看到远远的一个小点,消失在夜幕的尽头。

    王取和夏明都派了人,跟着易轻寒奔走而去。

    夏明立即封锁了全府,听着王夫人心有余悸地说着,蓝语思是如何突然不见了踪影,恍惚间,好像闻到一股沁香。

    “定是先将人迷晕了,拖走的。”夏明气得脸色煞白,拳头重重锤在案几上,竟有人胆敢在他的府上掳人,简直是对东厂的挑衅。

    易轻寒直找了一晚上,仍是找不见,天已微微亮,晨雾罩在脸上、身上,微凉,心底的寒意更甚。

    易轻寒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他很后悔,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他以为自己定能紧紧跟着。

    站在这片贫民宅群中,偶有鸡鸣响起。她会不会很害怕,她会不会记得自己交待她的话,她的心里只有银子,应该会当做耳旁风吧。

    易轻寒紧紧握着拳头,咬牙看着这片密密匝匝,凌乱不堪的民宅,挥挥手叫过身后的一个人,示意他回去将东厂的人悉数调来。

    安排了人之后,易轻寒又将这些人分作四队,分别沿着目前脚下的位置,想着四个方向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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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语思悠悠转醒,这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密闭的屋子里。屋外太阳光透过满是孔洞和裂缝的门板射进屋子里,光束处可看到乱舞的灰尘。

    适应了黑暗环境后,蓝语思这才发现屋子里已经关了三个人,都是蓬头垢面衣冠不整,两男一女。

    空气中散发着腐臭味儿,蓝语思怀疑那三个是死人,头皮一麻便又往回缩了缩脖子。

    半晌也不见那三人动弹,也不见什么人进来,蓝语思晚宴时被陆夫人那么一闹,还没来得及吃东西便被人从后伸了帕子迷晕拖走。,如今早已是饥肠辘辘。

    想象着早饭的那些鲍鱼粥,想象着那块块酥软的糕点,想象着那高床软衾,想象着那热腾腾的洗澡水,蓝语思突然觉得,易轻寒府上的生活真是赛过神仙。

    想着想着,蓝语思只觉屁股更加麻痛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黑暗里,一声响动,蓝语思听了又缩了缩脖子,不知那是人是鬼发出的声音,在这黑暗腐臭的屋子里,实在是恐怖。

    “又来了一个?”一个虚弱的沙哑的声音仿佛潮湿的地面上怕过壁虎,粘湿恶心。

    “嗨,又死了一个。”那人抬手到身边另个人的鼻息上探了探,很轻松地说。

    “你,是人是鬼。”蓝语思想着说点什么,也好给自己壮胆,都说恶鬼怕恶人,蓝语思故意恶声恶气地问。

    “我现在不人不鬼,快变成鬼了。”那人有气无力地说着,拉过身边那人的手便啃起来。

    “啊~~~”蓝语思忍不住叫出来,往远处躲了躲,无奈双手被缚住绑在身后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再过三天,你也如我这般了,这还是好的,你想吃耗子吗?”那人不理会蓝语思嫌恶的模样,嗤笑一声继续吃。

    蓝语思拼命不去听那咬断手骨的声音,拼命去想象,那只是别的什么,比如树枝折断,比如......

    “我说,你是犯了什么事?”那人吃着吃着,想是没了力气,歇息的时候顺便问到。

    “什么,什么犯了什么事?”蓝语思别过头,说到。

    “被关在这里的,都是做过锦衣卫叛徒的人,或是不按上面指示做事的。关在这里,不是被活活饿死,便是被耗子活活咬死。”那人说着:“莫跟我说你没听过?你以前是锦衣卫的吗?”

    “也许,也许吧。”蓝语思听了脑袋嗡地一声炸响,一种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任自己自怎样转移注意力,都是挥之不去了。

    自己失忆了,自己以前应该锦衣卫的人,那么,自己也定是叛徒了。蓝语思盯着门板上射进来的光,嘴唇不停抖动,手脚吓得也麻木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门外有了响动,昏昏欲睡的蓝语思立马一个激灵。

    “再放一些吧。”一个声音说。

    “放吧,就从这个洞,快点儿,倚红楼的姐儿还等着我呢。”另一个声音嬉笑着说。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放我出去。”可算等到人了,蓝语思不顾一切地叫到。

    “嗬,还有力气叫呢。”一个人说。

    “是,前日新放进了一个,恐怕还有些力气。”另一人自顾自说着,并不理会蓝语思,仿佛并不存在这个人一般。

    蓝语思急得又大叫起来:“你们要什么,我都有,银子?我有好多银子,我给你们。”

    “这人还死性不改,怪不得被关在这里。”一个人说。

    另一个人说:“姑娘,我们要了你的银子没处花,被判锦衣卫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就是你这般,老老实实待着吧,自求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吧,千万别再进厂卫。死了要报仇也找那该找的人,我们兄弟俩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蓝语思还欲再说什么,那些耗子已经窜进了屋子,煞那间吱吱声一片,让狭窄超市的空间更加阴森恐怖。

    那些耗子奔着蓝语思而来,吓得大叫的她跺脚赶走了这些欺软怕硬的小畜生。耗子不敢跟活人拼命,直奔着那三个躺倒不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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