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波三折

作品:《重生之东厂相公

    庆元年间,初春,入夜,某富户宅内。

    “啊!~~~~~~”饶是重生了三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蓝语思,再一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仍然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然而还未等她发挥出平时的一半功力,便被那该死的太监捂住了嘴。

    “账册在何处!”一张俊脸凑近自己,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那阴森沙哑的声音,久久不散。越过他的肩头看去,那被抽了肠子的女人已经被两名番役如同拖死猪一般拖到墙角,。

    蓝语思睁着布满血丝的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可以用英俊得掉渣来形容的东厂理刑百户易轻寒,心脏再一次狂跳不止。是的,是再一次,因为蓝语思已经在他手里死了三回。

    第一次,不知他真实身份的蓝语思以为眼前这人的心灵也如容貌一般美,孰料被他摔上刚才那被抽了肠子的女子躺过的圆桌,逼不得已咬舌自尽。

    第二次,蓝语思觉得一定会有一个骑着白马的良人来救自己,所以她嚣张地咬了一口这死太监的手。咳咳,别幻想了,一刀之后英勇就义了。

    第三次,蓝语思不敢再咬他,也没有说账册的下落,因为她真的不知这死太监要的账册为何物在何处。天,一脑袋混沌的她也是随着这家姓赵的男主人刚回来不久,失去记忆的自己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姓赵的男人,还以为遇到了温柔多金的良人,结果发现这厮有三三得九个老婆。蓝语思正想着走脱的法子,东厂的人就到了。

    在这第三次里,易轻寒拎着吐着胃酸水的蓝语思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想是要押去别处继续严刑拷打,谁知在白石桥却遇到仇家伏击。那本是易轻寒的仇家,结果受伤的却是蓝语思,还是被那群饭桶误砍的。蓝语思想掐人挠人,功夫不好就不要出来害人好不好,还学人家偷袭!

    “我,我虽然不知你说的账册是何物在何处,但我可以帮你找。我要想想……想想赵公子都接触过什么人,去过哪里。”蓝语思收回思绪颤着声音,心道先保住命再说。在上一世里,被易轻寒带回去软禁了一年有余的她终究消磨掉了他的所有耐性,咳咳,本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结果还是回到这个原点。

    这美如罂粟也毒如罂粟的易轻寒勾了勾嘴角,发出一丝冷笑,拎起蓝语思便往外走,身后的东厂番役们在打扫战场,赵家满门一百零三口的尸首还需处理。

    好了,蓝语思要跟这人合作,她要活命。她可不想再死了,每死一次,都会回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原点,她的眼睛、鼻子、嘴、喉咙以及头发梢都已经不堪重负了。

    “别翻墙头儿,上面有鸟屎。”蓝语思好意提醒,友好互利的合作就从现在开始吧。

    易轻寒低头看了看蓝语思,如毒蛇吐芯,蓝语思打了个冷战。生性多疑阴险狡诈的易轻寒自然不信她的话,拎着人便跳上去。

    “该死!”易轻寒咬着牙骂道,抬起官靴在墙上蹭着,生性喜洁的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蓝语思面无表情不敢做声,上一次他就差点大发雷霆,若不是因深夜不能弄出声响坏了事,估计会挠烂了这堵墙。

    两人继续上路,易轻寒游走在各府宅院的屋顶,如履平地。

    “前面那个尖顶屋子,绕个圈儿避开吧,有块瓦坏了。”蓝语思不想再享受那种瞬间失重的感觉,上次虽然已被作为高手的他马上带起,但是胃里本就翻滚的酸液却势如破竹,像领粥的难民队伍一样冲向大户门口亭亭玉立的小姐。

    “闭嘴!”易轻寒还沉浸在鸟屎事件中痛苦到不能自拔,根本无暇细听蓝语思说什么。

    ‘哗啦啦……’易轻寒瞬间失重,随即借力又跳起。蓝语思这回惨了,这不是玩人呢吗!上次也没说瓦片会砸到她的头!好疼,但是要忍住,蓝语思紧紧闭住嘴,她可是个有职业道德的肉票。

    易轻寒看了眼满脸是血的蓝语思,见其牙关紧闭,以为有生命危险。本着次次不走空的原则,易百户赶忙查看伤情,捏住了她满是血的两颊。

    这可不能怪哀家了,蓝语思再也忍不住,冲着易轻寒喷出一口胃酸,这才虚弱地瘫了下去。完了完了,这死太监的脸都绿了,蓝语思偷眼瞄了瞄这绝世俊美阴毒犀利的易轻寒,赶紧闭上眼睛装昏迷。

    易轻寒抖着嘴唇咬着牙,真想一掌拍死这女人,然而在没找到账册之前,她还有用。

    水声渐近,难道那群蠢货饭桶伏击易轻寒的白石桥到了!蓝语思微微睁开眼,果不其然。

    “不要走那桥!不要走那桥!”蓝语思这回决定死谏,开玩笑,不死谏就得被砍。前一世里被砍伤的她就这么被丢到大牢里,苦不堪言。想跟这个太监做斗争,得有一副好身体。

    “闭嘴!”易轻寒靴上有鸟屎,脸上有胃酸,急欲找水冲洗,白石桥下清澈见底的河水自然是很吸引他的。

    “闭嘴就没命啦!那里有人伏击你,真的,哇哇,我不要去。”蓝语思死死抱着易轻寒的大腿,鼻涕眼泪马上就要蹭到他的裤子上。

    “放手!”易轻寒忍着怒气低吼道。

    “放手就没命啦,相信我,真的不能过去啊。”蓝语思诚挚地看着这张俊脸。

    易轻寒经过前两次的鸟屎和瓦片事件,对她的话也将信将疑起来,正在这迟疑的当口,只见桥下跃起数名黑衣人。

    “你,你可得保护我啊,他们是为账册要杀了我灭口。”急中生智的蓝语思赶紧胡诌个借口表明自己的重要性。

    易轻寒一凛,放下蓝语思就迎上那群黑衣人。招招干脆利落,刀刀不留活口,片刻之后尸块便散落一地,冷风吹来,夹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说!谁派你们来的!”易轻寒用刀隔开最后一名黑衣人砍向蓝语思的刀,冷声问到。

    “阉人!”那人很有骨气地样子。刚刚为了躲闪他,跌倒头磕在石头上的蓝语思疼的动不了,只好眯着眼睛装昏迷。

    “啊!~~~~~~”手筋脚筋被挑断,那人抽搐了几下,蓝语思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啊!~~~~~~”那人紧接着便成了易轻寒的同类,裆下血流成河,抽搐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蓝语思眯眼看去,柔美清冷的月光下,是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他肤色白皙,彷如刀刻般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邪恶,噙着一抹阴毒不羁的笑。眉毛稍稍上扬斜飞入鬓,一双眸子如无底之渊,完美的下巴,微抿的薄唇好似天下最薄情之人。一头黑发束在官帽里,清冷不羁,几绺发丝垂在耳际,阴狠毒辣中却又隐隐散发正气,亦正亦邪。他身材清瘦,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凌厉之势,两腿霸道地分立,上身微微前弓,提刀侧脸看着地上的人。

    “说还是不说!”易轻寒对着刚刚转醒的黑衣人慢悠悠说出这句话。

    “阉人!”那人已奄奄一息。

    长刀掠过,一朵刺眼的红花在喉间绽放,易轻寒夹起蓝语思一路掠回他的私宅。

    蓝语思吐了一路,半梦半醒中被人放到一张床上,仿佛有人擦去她头脸上的血迹,并为其换了衣衫。

    蓝语思迷迷糊糊醒来,天色还未大亮,房间里一片寂静,淡紫色的床幔将自己罩在一个相对来说安逸的空间里。上次被带回来之后,直接给丢进了柴房,这次有情况?大事件相同但是细微之处有差别?摸摸头顶,被瓦片砸破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落入东厂头目手里,她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啊!~~~~~~”蓝语思的心再一次跳到嗓

    子眼儿,那张虽然俊美但是清冷的脸就在幔纱外面,蓝语思大叫时牵动了头部的伤处。“咳咳,嘶......”

    “账册在何处!”易轻寒撩起幔纱,冷冷盯着蓝语思。

    天,蓝语思哪里知道!可是不知道就是死,她不想死!

    “大人,锦衣卫千户赵秦守求见!”蓝语思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门外有人报。

    易轻寒冷冷看了眼蓝语思,出门后吩咐:“把她带到大堂后面。”

    易轻寒一路来到大堂,锦衣卫千户赵秦守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易轻寒连忙起身。

    “不知赵千户前来,下官有失远迎。”易轻寒嘴上恭敬着,抬手虚揖,神态却有些怠慢,边说边走向正中的太师椅。

    “易大人言重了,前来叨扰还望见谅。”赵千户语气谦卑,挂着一脸笑。没办法,这是唯一一个东厂督主钦点的属官,不同于其他从锦衣卫调去的千户百户。易轻寒是东厂督主最看重的人,因为他也是个净了身的人。

    “不知赵千户此来所为何事,下官定当尽力。”易轻寒不想和他多废话,直接问到。

    “是,咳咳,如此我就直说了。指挥使万大人家逃了一个丫头,有人看到她进了城西商人赵宁安赵家,昨晚我带人去找,正巧看到易大人您带人进去,为了不妨碍大人办事,我等就守在外面,期间远远还看到墙头似乎跃上什么人......不知大人可见过一个丫头,不是赵府的丫头。”赵千户顿了顿,慢慢说:“要说一个丫头也没什么打紧,可这小蹄子偷了我们夫人最喜欢的翡翠珠钗,所以务必要找回,还请易大人行个方便。”

    早已被人带到大堂后面的蓝语思听得心惊肉跳,难道自己身份不寻常?失去记忆的她,朦朦胧胧的意识里只剩了蓝语思这个名字,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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