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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最动听的事

    说欢迎光临,发现来者是总经理王赫川,恭敬地说了声王总。

    王赫川刚从酒吧一条街出来,顺道来这里巡检,连领口都沾着酒气,所以当看见贝耳朵和叶抒微时以为自己眼晕看错了,使劲眨了眨后发现还是他们。

    “好巧,你们来我的店里买东西”王赫川走过去,慢悠悠道。

    贝耳朵看见王赫川时一愣,随即想起徐贞芬曾提过,王赫川的家具企业旗下有连锁店,第一家在火车站附近,经营四年,生意一直不咸不淡,店内装修也过于陈旧,打算迁址到消费实力强的地段,重振旗鼓。

    没想到新址选在了绿茵路。

    “王赫川。”贝耳朵客气地打了招呼,“原来这是你的店,我才知道。”

    “呵呵,只要你稍微关心我一下,就知道这里七月初开张,到现在快一个月了。”

    “哦,恭喜。”

    王赫川笑了笑,看向贝耳朵,发现一段时间未见,她头发长了一些,皮肤更莹润,越发的散发女人味,想到名花有主,他心里真不是滋味。只不过,必要的风度还是需要展现的,怎么说也不能在她的男朋友面前失了颜面。

    她的男朋友王赫川看向叶抒微,心里不屑道,怎么对方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好像把他当隐形人,难道长得高就了不起

    “新店开张后生意还不错,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晚上冷清一点。”王赫川收回目光,只盯着贝耳朵,娴熟地聊开了,“耳朵,你想买什么告诉我,低于一千的我直接送你。”

    叶抒微抬了抬眼眸。

    贝耳朵拒绝“别说笑了,我要买当然是自己掏钱。”

    “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凭我和你妈妈的交情,送你点东西怎么了我这里开张的第一天,你妈妈就送了花篮,带了好几个朋友来捧场。”王赫川说,“就当我还你。”

    贝耳朵还是摇头“我妈妈捧你的场和我没关系,你不用还我。”

    “哟,耳朵,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和哥哥我那么见外”王赫川松了松领口,“真没事,你喜欢什么直说。”

    “她喜欢什么只会告诉我。”叶抒微忽地出声,“由我买单。”

    王赫川一听见叶抒微的声音就很不舒服,语带挑衅“我这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呢。”

    “没事,我带卡了。”叶抒微说。

    “啊,真抱歉,我忘说了,今天店里的刷卡机坏了,耳朵要买什么你得付现金。”

    女导购员疑惑地试探“王总,刷卡机”

    王赫川一个眼神飞过来,让她没说话,转而没事人一样地看耳朵“耳朵,你看上什么了”

    贝耳朵转了转眼睛,把手里的抱枕塞给叶抒微“我要买这个,你付钱。”

    一个抱枕的价格不贵,完全可以用现金支付,她用行动表明自己是站在叶抒微这边的。

    “其他呢”叶抒微问。

    “我就看上这个了,其他的都不需要。”贝耳朵笑盈盈,“快去结账,我们还要出去吃冰激凌。”

    叶抒微看着手里的圆形抱枕,对贝耳朵说“那就买一对吧,可以放在沙发上,我们看电视的时候一起用。”

    “嗯,好。”

    叶抒微去结账的时候,王赫川不相信地看贝耳朵“耳朵,你们已经同居了”

    “嗯嗯。”贝耳朵淡定地圆谎。

    “真是出人意料,我一直以为你是乖乖牌。”

    “这和乖不乖没关系,男女之间,感情稳定后住在一起也很正常。”

    “听起来你认准他了,该不会要嫁他了吧”王赫川酸溜溜道。

    贝耳朵笑而不语,在王赫川眼里是默认。

    等叶抒微买了单,拎着袋子回到贝耳朵身边,贝耳朵主动挽住他的手臂。

    “耳朵,下次来记得打电话给我,我给你打折。”王赫川觉得这一幕很刺眼,忍不住又多言。

    贝耳朵还来不及婉拒,叶抒微开口“既然他这么客气,我们婚前就来这里买东西,让他在一边帮我们做参谋。”

    “”王赫川准备好的下一句话顿时被噎住,一想到他们要以新婚夫妻的身份来这里挑选最私密的床上用品,他还要在一边旁观给建议,简直是胸口淤血。

    叶抒微说完,伸手摸了摸贝耳朵的脑袋,贝耳朵朝他笑了笑。

    快走出门的时候,王赫川突然转身,故作疑惑“对了,耳朵,你妈妈知道你们已经同居的事了吗”

    叶抒微回了一句“只要你不说,全世界人都不会知道。”

    王赫川再次眯起了眼睛,他的意思不就是指自己大嘴巴影射自己不守承诺,把贝耳朵的恋情偷偷告诉了徐贞芬

    这句话也直接提醒了贝耳朵,于是,她态度严肃地交代王赫川“请你这一回不要再告诉我妈妈。”

    “当然,我上次是不小心说出去的,这次不会。”王赫川对上叶抒微的眼睛,觉得这男人城府很深,时时秀恩爱,处处坑他。

    叶抒微看他的目光却淡漠如白开水,比起上一次在ktv的句句重创,这一回,他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王赫川逐渐清楚这代表什么,叶抒微已经不当他是竞争者了,或者说,叶抒微不当任何人是竞争者,无论别人再怎么挑衅,叫嚣,都够不上是威胁。

    这是最高的胜利者姿态,四两拨千斤地点明事实,你接不接受随意,反正人已经是我的了,你无能力改变任何。

    叶抒微和贝耳朵走出店,一起来到对面的饮品店,他给她买了冰激凌,自己要了一杯冰茶。

    “你喝冰的”贝耳朵问,他通常喝常温的东西,这个细节她记得很清楚。

    “嗯,今天温度太高了。”叶抒微说。

    虽然看不上王赫川,也知道贝耳朵对王赫川无意,但听到王赫川自来熟的一口一个“耳朵”,他第一次感觉莫名的烦躁。

    他从来不会为一点小事影响心情,情绪更不会被无关紧要的人牵动,今天是首例。

    这样想着,他竟伸手挽住了她的腰。

    、第27章

    叶抒微突如其来的揽腰动作让贝耳朵感觉像被电击,腰间的皮肤简直要烧起来。

    本以为他是不小心碰到的,但待五秒钟过去了,他的手掌还是稳稳地贴在她腰上,没有挪开的意思,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被他触碰的那层皮肤比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温度高很多倍。

    他是故意的,意识到这点后她有点不可置信。

    一秒钟被拉得很长,脑海窜上很多想法,以至于她的目光有点闪躲,竟不敢再直视他,心跳一记高过一记,耳畔掠过热风拂面的声音,余光瞥见一道耀眼,尖锐的光,是隔壁的隔壁一家珠宝店的玻璃窗折射出来的。

    忽然,她的心跳一停。

    “等一等。”贝耳朵挣脱开叶抒微的手,快步朝那家珠宝店走去。

    叶抒微立刻跟了过去,饮品店的服务员朝他们轻喊了一句“你们点的东西还在做呢。”

    贝耳朵站在珠宝店门口,隔着玻璃门,看见徐贞芬和一个年轻男人在一起。

    徐 贞芬穿了一条淡绿色的掐腰连衣裙,鲜少见地把头发放下来,披散在腰间,她一手撑在玻璃台上,对年轻的男伴笑得妩媚,男伴接收到她含情的目光,手掌贴上她脸 颊,她似乎很沉醉对方的抚摸,闭上眼睛,脸靠过去一点,男伴很知趣地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去寻觅她嫣红的嘴唇,与此同时,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掌顺势滑落在她肩 头,再沿着她身侧的曲线往下不客气地探寻。

    他们在公然接吻。

    贝耳朵脑袋轰的一下,短暂的眩晕后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反胃。

    “耳朵。”叶抒微来到她身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贝耳朵僵硬地侧头,眼睛努力对上叶抒微的,“我有事需要进去问一下,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吗五分钟就够了。”

    “你不希望我进去”他确认。

    “嗯。”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贝耳朵推门进去,径直来到吻得忘乎所以的男女面前,声音如冷水一般泼过去“妈,你怎么在这里”

    徐贞芬像是迎面被打了一巴掌,整颗心都火辣辣的,睁开眼,匆忙地结束和男伴的忘情之吻,转过头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女儿。

    贝耳朵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地巡视在徐贞芬那宛若少女一般羞恼的脸,因为气急而起伏不停的胸口,还有脖颈左侧的一块淡紫色淤青。

    母女俩对视了整整一分钟,徐贞芬率先开口,声音很不悦“我之前在这里定了首饰,今天来取货。”

    “他是谁”

    “我的朋友。”

    “男朋友”

    “这和你没关系,你话太多了。”徐贞芬的声音急躁起来,“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突然闯进来质问你妈妈”

    “我本来也不想跑进来的,但我看见他在吻你,手还不规矩地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忍不住好奇,就进来问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闭上嘴巴”徐贞芬喝斥,“贝耳朵,我虽然是你妈妈,但同样也是一个单身女人,交男朋友没有违法。”

    “是啊,交男朋友是你的自由,就算是找一个比爸爸小两轮的,也没有人可以干涉。”贝耳朵得到了答案,整颗心都凉下来。

    是她太天真了她还妄想爸爸有一天会追回妈妈,她还幻想妈妈有一天会后悔,意识到此生最爱她的人是谁,跑去找爸爸承认错误。

    徐贞芬狠狠地皱眉,女儿的冷嘲热讽让她颜面尽失,也把她从刚才的美妙情景猝然拉到现下这尴尬又讨厌的处境,她惯性摆出长辈的架势“贝耳朵,你给我适可而止,别再挑战我的耐心。现在立刻给我出去,不许打扰我的约会。”

    “约会好,你什么时候结束就马上给我打电话,我有事情和你说。”

    “你反了你你以为我是你的女儿我做什么,交什么朋友还要向你报备”徐贞芬烦躁地伸手划了一个出去的姿势,“废话少说,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贝耳朵看着徐贞芬快爆发的眼神,一点也不慌张,转而看向她的男伴,他穿着精致的紧身西装,看上去身材很好,因为年轻,连眼睛都灼亮得和火似的,肤色更是健康的麦色,嘴唇惯性地流露出惬意的笑意,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反倒是像看好戏一样轻松自在。

    贝耳朵内心的反感骤升,这样的男人连爸爸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却是徐贞芬向来迷恋的类型。

    以前有过一次,现在又有了一次。

    “芬,你女儿长得很漂亮,和你好像。”男伴的声音十分温柔,“尤其是眼睛。”

    “我长得随我爸爸。”贝耳朵回了他一句,又看向徐贞芬,吐出那一句压在心里很久的话,“你真的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吗”

    一句话勾起了徐贞芬最狼狈的记忆,几乎如洪水般奔腾而来。

    贝耳朵十一岁的时候,贝衡安受伤住院了近两个月,其中一个周末,她结束加班,同组的男同事殷切地送她回家,并且送上了楼,开门的刹那,对方有意无意地用手探向她的腿,暧昧的举动戳破了半年来滋生的情愫,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转过身和他拥吻在一起。

    他们从门口一直挪到客厅的沙发上,吻得忘乎所以,直到对方迫不及待地挑开她第一颗衬衣扣子,她才仓促地喊停,推开他,费力起身“谢谢你送我回家,但别在这里。”

    男同事笑了笑,整了整衣服,说了声明见就离开了。

    她头发凌乱,思绪混杂地静坐在沙发上,直到听见小房间传来书本落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直接冲过去,扭动门把开了门,看见贝耳朵正弯腰捡书。

    “你怎么在家”她震惊了,照例说女儿应该在奶奶家。

    “睡不惯奶奶家的硬板床,我就回来了。”贝耳朵当时声音和表情都很正常,“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睡着了,都没听见。”

    “刚回来。”她故作镇定地回答,心里却慌张到了极点,猜疑女儿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动静。

    “那你去休息吧,我再看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