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打枪换炮】

作品:《重生之炮灰请躺枪

    云锦书这一觉睡的极其安稳,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明媚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身想给韩江一个早安吻,可是转过身却只摸到一旁凉透的床单,正在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韩江一身居家服走到床边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

    云锦书展颜一笑,像以前一样就着他的动作在手掌上落下一吻,韩江挑起眉毛,似乎有些惊异但是更多的是笑容。

    “没想到你一醒来还是这么热情,这里的床铺还习惯吗”

    云锦书愣了一下,刚想说住了五年了怎么会不习惯,却猛然瞥到了床头柜上摆着的电子日历2008年x月x日

    2008年

    他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之前的回忆像潮水般汹涌的扑面而来,绑架、溺水、重生、契约

    对啊,他怎么就忘了现在是五年前,自己与韩江初识的时候。

    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恢复了淡然的表情说“这里很舒服,我很习惯,谢谢您带我来。”

    这个“您”字让韩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一个纸袋子放到床头说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就让管家随便准备了几套,你一会儿起床试试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喜欢再去找管家换。”

    “让您费心了。”云锦书温顺的点点头,看着那个袋子上的那个昂贵的奢侈品牌表示不禁有些哑然,韩江嘴上说着“随便”二字,可是这么贵的衣服他又哪里敢嫌弃。

    “还没看怎么就知道我费心了”

    韩江实在受不了他这样阴阳怪气的客套和疏离,声调也沉了下来。

    他知道下属的资料不会有错,云锦书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木偶一般死板的人,哪怕就凭刚才他起床时看到自己那发亮温情的眼神也能猜到。

    云锦书无奈,就差跪在地上说喊一声“谢主隆恩”了,打开一袋把里面的衣服一样样拿出来。

    纯棉的白色衬衫,亚麻色的休闲长裤,咖啡色的修身外套,还有纯棉的袜子和白色的平角内裤。

    每一样都是很简单随意的样式,可是摸着料子却极其柔软贴服,尺码也是正正好好,甚至连他喜欢的颜色都买对了,这样还叫随便准备的

    云锦书哭笑不得,差点忘记韩江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心思太过缜密深沉,他如果想对一个人好,绝对不仅仅是表面上能用金钱砸出来的好,而是细致入微,深入到你生活里投其所需,面面俱到细致如丝。

    就像行走在沙漠里口渴的人一样,他需要的只是一杯清水,你给他再多钱也是屁用不管,而韩江绝对深谙此道。

    大概自己就是这么糊里糊涂被收买,进而从身到心都赔了进去。

    韩江见他久久不说话,以为是真的不喜欢,抬手摸了摸他头顶的发漩说“不喜欢就不要穿了,等有空了我带你去定制一些,到时候找你中意的样子来。”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合适,实在是太惊讶了。”云锦书笑着耸耸肩,左边脸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韩江微微失神,接着笑了笑不置可否,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那就穿好衣服下楼吃饭吧,张妈做了一桌子的早餐,再不去吃她就要发火了。”

    他没有解释谁是“张妈”,仿佛把云锦书当成了身边的人,理所当然的聊着家常。

    而提到张妈,云锦书立刻想到那个胖乎乎的阿姨,她心肠软的不得了,对自己更是疼爱有加,但是谁要是不吃她用心准备的饭菜,绝对立刻掐腰做茶壶状爆发,哪怕韩江这个一家之主都要退避三舍。

    想到过往的种种,云锦书禁不住轻笑出声,点点头说“好的,我这就下楼。”

    穿好衣服之后,他踩着柔软的长毛拖鞋走下楼梯,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不同于韩江名下其他的豪华别墅,这里简约温馨的装修让人极其有家的感觉,在这里生活了五年,每一处转角,每一面墙壁,都熟悉到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描绘得出。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这里有不少自己生活过的痕迹,而现在这里一无所有。

    韩江坐在餐桌边,端着一杯咖啡正看着报纸,瞧见他走下来就招招手说“过来坐。”

    云锦书点点头走到餐桌边上,本来想选离韩江最远的对面位置,可是他却拍了拍紧挨着自己一张高背椅子说“坐到这里。”

    “还是不了,我怕打扰您工作。”云锦书摇摇头,他真的不想一大早就离韩江这么近,逼着自己不得不进入戒备状态。

    “坐过来,别让我重复第二次。”韩江依旧笑着,面色和煦温柔,但是眼睛却深沉如夜让人不敢直视。

    云锦书没办法,只好坐到他身边,接着韩江就把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就摆在了他面前。

    “呃能换一杯咖啡吗昨天我就没有跟李天华联系,估计一会儿去公司又要挨骂,而且今天还要去练习房跳舞,所以还是咖啡比较适合。”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讨厌牛奶,五年的时间里韩江软硬并施的逼着他养成了喝牛奶的习惯,如今再来一次又看到他端来的牛奶,这简直在逼迫他回想过去的事情,胃里忍不住一阵阵翻腾,哪里还有胃口。

    “不用担心,李天华已经不是你的经纪人了,他无权要求你做这些,所以你也不必拿咖啡玩命的喝。”

    云锦书吃了一惊,不由得抬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与公司还有十年的合同,要是擅自不去会惹麻烦的。”

    韩江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面色不改,“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公司待着我也不反对,不过昨天我帮你联系了星辉,一会儿吃过饭就要过去,一切全凭你喜欢。”

    星辉

    云锦书更吃惊了,要知道星辉娱乐公司对于所有混演绎圈的人来说无疑等同于天堂,那里众星云集,影后影帝数不胜数,是所有初出茅庐的演艺新人眼中的造星王国。

    最了不起的是星辉不仅造星水平高超,而且公司风气也很轻松正派,几乎没传出过什么用明星拉皮条的丑闻,仅仅是这一条就远远的比云锦书现在签约的凯德娱乐要好太多了。

    前世,他到死为止都被紧紧地拴在凯德,虽然那时候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却总归被公司压榨。

    如今韩江竟然要把他转到实力顶尖的星辉,这实在太突然了,原来他连想都没想这种好事。

    如果不是自己的记忆崩坏了,那就是重生的哪个步骤出了错,否则为什么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愿意这两个公司就随便我挑吗”

    云锦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嗓子都在发干,而韩江却只是浅浅一笑,手指随意的在桌子上敲着说“不只是这两个,应该说只要还在中国混的娱乐公司,你都可以选。”

    这句话的诱惑力太大了,简直等同于把天大的馅饼砸在云锦书头上,可是他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出入娱乐圈的毛头小子,五年的时光足够把一个单纯的男孩磨砺成深思熟虑的男人。

    他在韩江身上摔得太惨,所以如今已经没了信心,忍不住会把事情往最阴暗的方面联想。

    “既然你给了我选择的机会,应该不会留下一屁股官司来耍我吧十年的合同是我一笔一划签的,白纸黑字不是这么容易改的。”

    韩江失笑,突然凑过来靠近云锦书的脸,他身后透明的玻璃窗外投射出柔和的阳光,衬得他的表情也惑人的厉害

    “锦书,凡事多想想的确不是坏事,可昨天你也一笔一划和我签了契约,我说了会帮你站在娱乐圈的巅峰就不会食言,而你只能选择相信,否则就是对我违约,这样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这句话说的暧昧无比,音调缱绻态度温柔,简直像是情人间的喃喃细语,可是听懂了他背后意思的云锦书却莫名打了个寒战。

    呵,他怎么就给忘了,韩江还等着拿他做挡箭牌呢,这时候怎么会舍得轻易弄死。

    过了半响,云锦书才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情绪已经收拾干净,他知道韩江需要的只是一个没有头脑任他摆布的“傻瓜”,所以此刻也只能装出怯懦的样子轻声说道“我父亲欠了凯德很多钱,就算我不喜欢那里也走不了,因为我真的没有钱。”

    说到最后他的音调几乎弱到失声,而韩江显然很满意他这副胸无城府的”蠢样“,不由失笑道“傻孩子,你父亲的债务我已经解决了,就算以后他从监狱里出来你们一家也不用担心凯德再找麻烦了。至于你呢,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地吃饭,然后再烦恼一下到底选哪个娱乐公司,其他都不用多想,一切有我。”

    听到父亲的债务问题解决之后,云锦书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接着非常配合的在眼里“挤出”几朵泪花,“韩先生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您帮我太多了。”

    演员最擅长的就是演戏,而很显然韩江这次已经被云锦书骗了过去,他抬手揉揉他的脑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云锦书,我再说一遍,不许叫我先生也不要让我再听见您这个字,如果下次再犯,小心我干的让你下不了床。”

    韩江一派优雅的坐在那里,嘴里却说着荤话,那样子仿佛在谈论一瓶1927年马提尼的味道,巨大的反差让云锦书汗颜,耳朵禁不住也泛起了红晕。

    衣冠禽兽其实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他轻咳一声,绝对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韩江,我想好了,我要去星辉。”

    韩江对这个称呼顺耳了不少,端起牛奶对厨房唤了一声ot张妈,牛奶凉了,再热一热吧。ot

    说完他转过头对云锦书说“牛奶养胃,喝完我带你去星辉。”

    “谢谢您韩先生,哦不,是韩江。”云锦书勾起嘴角,白色的衬衫映着他清俊的五官,意外的好看。

    韩江不置可否,刚拿起筷子想要夹起了一颗鸡蓉烧卖放进云锦书盘子里,放在一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听到这个铃声动作当即顿了一下,视线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黑色的眼睛仿佛一瞬间温柔的要流出水来。

    如果说温和斯文的表象已经成了韩江的保护色,随着他的血脉成了一种不自觉流露的习惯,那么这一刻他仿佛就从这个僵硬的外壳中爬了出来,露出真正属于人的神情和笑容。

    他拿起手机转身就走,甚至连看都没看坐在一边的云锦书一眼,径直走上了雕花的旋转楼梯。

    厨房里传出诱人的奶香,而云锦书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对着一桌子的精致早餐,瞬间冷得全身发抖。

    他的嘴唇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无声的笑了笑,电话那头到底是谁,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