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小脑中浮现到处逃亡的景象，以及住在深山老林中，没有人烟，没有澡洗，甚至没有可口的食物，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

    比起这些可怕的画面，姐姐江薇温和得多。

    “就你这样还想出来混？一点都没有大姐大的样子。”方羽认真道。

    “我才不要出来混。我是要读书上大学，以后成为比姐姐还要成功的人。”江小小嘟囔着嘴说道。

    “啊？”方羽挠头道，“我看你那样子还以为你要出来混呢。”

    “才不是呢。”江小小瞪眼道。

    “好，希望你以后记住今天说的话。”方羽点了点头。

    转身回头，看到眼镜男还在地上瑟瑟发抖，方羽走了过去，夺过他手中的刀子，咧嘴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经过刚才的深刻检讨，江小小对于拿刀扎人已经没有刚才的那般兴趣了，见方羽那姿势，还以为他要捅人呢，吓得赶紧抬起俩小手捂住了眼睛。

    不过耳边却传来方羽极其温和的声音。

    “以后还欺负学生吗？”

    “不敢了不敢了。”眼镜男不住摆手。

    “那还打着龙虎会的幌子骗人吗？”方羽认真道。

    “啊？”眼镜男一愣。

    “龙虎会要都是你们这种饭桶，那他们的老大估计早就气得吐血而亡了。”方羽说道。

    眼镜男低下了头。

    江小小一听，是假的？气得脸色涨红，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脚踢了过去。

    噗！

    “啊呀——姑奶奶……饶命……饶命……”眼镜男哀嚎道。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江小小愤恨地道。

    “小小，要不要你羽哥剁了他！？”方羽眼角闪过一丝寒光道。

    “啊？”江小小一愣，缩头尴尬道，“那啥，羽哥我们还是走吧。”

    包厢的空间本来就很狭小，因为方羽刚才一系列的举动，导致包厢中弥漫着血腥味，刺鼻难耐。这让温室中长大的江小小产生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至此，她所向往的大姐大的生活被残酷的现实粉碎得彻彻底底。

    原来打打杀杀这么血腥，一点都不酷……

    方羽转头看着呆立的江小小，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刀子扔掉，回头瞪了一眼眼镜男道：“如果在让我知道你们还在干这种事，别说你们是龙虎会，就算天王老子，我要照样取你狗命！”

    眼镜男浑身颤抖。

    其余的混混在看方羽满脸冰霜，口吻严肃的样子之时，同样吓得不住点头。

    ……

    其实，若是以往的方羽，会毫不犹豫将这种社会败类从这个世上抹除。只是那样太过残忍，以江小小正直花季的年纪，如果亲眼看到人命陨落，那将是一道不可磨灭的打击和记忆。

    这不可取。

    到了楼下街头，江小小也没能轻松容易地从尴尬的小型打斗中缓过劲来。

    待夜色正浓，月上柳梢头之时，江小小才渐渐恢复过来。

    一路沉默。

    方羽未说话。

    江小小也没有这追问，默默走在后面，望着他坚实的背影，在这无尽的黑夜里，产生了一股难言的安全感。

    “羽哥，羽哥……”江小小突然灵机一动，像是小兔子般，蹦蹦跳跳跑到方羽的面前叫道。

    “干嘛？”

    “你，喜欢我姐吗？”江小小问。

    “这不是废话吗？你姐那么漂亮，年轻有为。你哥我血气方刚，英俊潇洒……而且，异性相吸，不喜欢美女那才有病……”方羽脸皮极厚地解释着。

    “嘻嘻……那你就是我姐夫了。”江小小一把搂住方羽的手臂，腻歪地叫道。

    姐夫？

    这脸变得真快。

    方羽挠了下头皮，不过，被江小小这么叫的称呼的感觉还真不错呢。

    “你现在觉得我能配得上你姐了吧？”方羽自豪道。

    “能，绝对能！”江小小嬉笑着，鬼灵精般地道，“姐夫，你以前在道上混过吗？”

    “——”

    方羽一阵无语，敢情刚才在ktv的血腥场面并没有震住这个小丫头，相反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崇拜心里！难怪小姑娘嘴巴变得这么甜改口叫姐夫了呢。

    “拜托，都法治社会了，能不能不要张嘴闭嘴就道上不道上的？”方羽鄙夷道。

    江小小不服地道：“姐夫，有句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说咱们江州，龙虎会季秋白，到处流传着他的传说呢；还有孙过庭，跟这个季秋白不相上下，在江州那可是翘楚呢。”

    方羽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丫头连这两个人都知道，还真是小瞧了她。看她说话的模样，和热衷于追星的小粉丝又有何分别？

    “你还是太小！不管是孙过庭还是季秋白，杀了人一样犯法。”方羽说道。

    见江小小还想要继续说，方羽又道：“怎么，你还真打算混道上？哪天横尸街头，让你姐姐孤苦无依地为你收尸，整日以泪洗面？弄不好连尸首都找不到……”

    听到这般危言，江小小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低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方羽耸耸肩，道：“那就好。”

    说完就快步朝前走。

    江小小急忙追了上去，道：“我就是想知道，既然你把这些看得这么通透，那一定是混过的吧？”

    “胡说八道。你姐夫我从小品学兼优，墙上贴满了三好学生，要不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我现在应该是一个学识渊博的教授，又或者是一位才华出众的文学家。”方羽说道，“哪像你们这样，就知道跷课鬼混，跟脑残有什么区别。”

    “呸——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拿不下我姐？”江小小不满地道。

    “那是我不想。”

    “为什么不想？”江小小不服。

    “你想想看，我要是娶了你姐，别人会怎么想？”方羽认真地道，“别人一定会认为我吃软饭，靠女人发家致富，那得少奋斗十年。像我这样才华出众，品质优秀的男人，是不屑于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上位的。”

    “好像……也是……”江小小像是大脑不够用似的，听着方羽瞎编乱造的话，低头思索了下。

    眼看方羽越走越远，江小小又追了上去，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姐夫，你把银行卡给那个戴眼镜的了，你不怕他们真的下楼取钱啊？”

    “不是说了吗？atm有限额。”

    “可是以你抠门的性格，取20000你也会心疼的啊？”江小小睁大眼睛。

    “所以我早就提前挂失了。”方羽自豪地道。

    望着方羽运筹帷幄的表情，以及对事情的掌控，这让年纪尚小的江小小感慨万分，抠虽然抠了点，但他肯定是道上混过的，又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姐夫，你真棒！”

    江小小咧嘴一笑，又追了上去抱住了方羽的胳膊。

    ……